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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铃----飞鸟樱桃[下]——

时间:2008-09-26 00:46:16  作者:

那不是梦,而这里也有一个能够自如来去的人。
燕忆枫沉吟片刻,看见衣襟上的小针仍在,可以用旧手法掷出它么?到时候可以尝试。
燕忆枫走出那间小屋,看见远处自己曾经落入的水塘。池塘边上有一座亭子,他看见一个瘦削的背影立在亭中,白衣披发,很是熟悉的身形。燕忆枫如遭雷击,轻轻低声喊,"玲珑。"
那个人转过了身,很像玲珑,但是不是,这个人更静更冷,"我叫杜瑗,"他用一种很淡然而冷清的音色道,"我是非鄞第二子,杜珩与杜瑷的兄长。你是昨晚在此之人?"
燕忆枫决定说谎,道,"我认错人了,再见。"
他转身想溜,白衣的年轻人身法比他预料的更快,瞬尔已在他的面前,"闯入者,为何来此?"
燕忆枫不欲回答,此时最宜扯乎。他身形后跃,白衣人直来捉他,他忽道,"看身后!"
他赌这些小孩江湖经验不足,而白衣人也确回身望了一望。燕忆枫抓住机会,翻身跃上亭顶。他趴在凉亭顶上,不敢大意,看见下面白衣人似乎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没有看见他,但他看到那双眼睛,不自觉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但是杜瑗似没有看见他,又把头转开了。燕忆枫暗暗舒气,看看周遭,也只有悬剑廊能通大殿。这空旷的内城大得让人觉得奇怪,但他不知道湛淇在哪里,所以他必须寻找。
白衣的年轻人在院中轻轻挥手,燕忆枫忽听身后铮然声响,一柄剑自悬剑廊中飞出,跃入那白衣人轻抬的手中。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燕忆枫看着那个白衣人挥舞手中的剑,这样的剑法,与玲珑有些相似却不同。玲珑的剑法细腻优美,之中却终究带着奇妙而紊乱的情感--玲珑君并不无情,而这个杜瑗比玲珑更冷,更静,挥出的剑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之气。
只不过,这也并非人间弃神。风无情,剑多情。多情太过,无情之至,都不能算是他们本应显露的样子--那么什么样的剑神才是神?
是昨夜之人么?他忽觉腰间长剑微微一震。是在应答么?他问自己的剑,你是在告诉我,剑神是谁么?
他因为那些微的念想而放松了心绪,刹那间白衣年轻人的剑已在眼前。他怕是不得不动手了!心中些微念头转过,身子却不自觉反应--他右手拔剑,抵住年轻人手中之剑。一抵之下,他无处借力,来剑势大力沉,他震得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跌落。燕忆枫在廊边立稳脚步,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来找寻友人。"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甘为弑神者?"白衣年轻人冷冷问,"你身上有杀气,不用狡辩。"
燕忆枫未答,另一剑已来。疾如风的一剑,有人能躲过风么?但这又不是风。燕忆枫轻抬长剑,不予多言,扯乎最好--但是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又能逃去哪里?
他听见有人在远处哼唱,那么熟悉的曲调,那个声音熟悉而又陌生。
他是快要疯了,所以幻听了么?但是确实有人在哼唱。与红叶夫人一样的声音,只有一点点不同。
这是那个要杀他的人。
原来,他只要活着,就注定会对燕潇构成威胁么?紫菀夫人啊紫菀夫人,你和红叶到底是哪里不相像了呢?
他身形落定,看见了一个女人。
身材在女子而言算是高挑,虽已年过不惑,却仍然有一股自在风流态度,似嗔还喜,几乎与红叶夫人同样迷人的女子--她踏着风前来,在白衣人面前止步,出口的是临安的绵软语句,而非卫的腔调,"外子檀瞻主人萧斓,近日听闻吾儿澈被邀至此地,惶恐之极。如今请小殿下給妾身个面子,让我那孩子跟我回去。外子已准备将城中事务交他了。"
白衣人道,"我不知道夫人在说什么。"
燕忆枫见紫菀夫人来讨萧澈,想那小鬼头终究有条好后路,回去挨不挨打就不关他的事情了,这样可以顺带把湛淇也讨回去。但是杜瑗终究也神色淡然,他估计从来都不在乎此事,"夫人索讨之人,我并不知道。近日来欲杀父亲之人很多,多无生还,不知萧公子可否幸运。"
紫菀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那么,他若杀我一个儿子,我也只能杀他一个儿子了,这样两清,回答我的人,你可有觉悟?"
杜瑗道,"进了伤城的人,都应当有死的觉悟。我如此,夫人亦然。"
杜瑗手上剑芒已现,燕忆枫见紫菀夫人身上没有兵器,本觉此次紫菀夫人当败北之时,女子一反手,悬剑廊中群剑交鸣,已有一柄剑入手。她看了看,道,"不好,"便掷在地上。如是几番,她忽道,"小子,鸳舞剑拿来。"
燕忆枫道,"可是--"
"你不交来也罢。"紫菀夫人身形忽转,已到燕忆枫面前,他尚不及防备,已被一指点中眉心。紫菀夫人葱指轻点,道,"给不给?"她面上渐涌笑意,"你弟弟在萧家被我照顾的很好哦。"
要害被制,燕忆枫乖乖交出鸳舞剑,额上压力少去。她的指甲刺破了他的眉心,燕忆枫按着前额,但是还是有一线血顺着鼻梁流下来,流至唇边。
燕忆枫用舌头舔一舔那点血,又舔舔嘴唇。血迹把他的面孔分成两半,看起来会很是奇怪吧。他看向紫菀夫人,紫菀夫人已经刺出了手中的鸳舞剑。
燕忆枫起初只知道紫菀夫人输于红叶一蹶不振,却不知紫菀夫人实力也是深不可测,全不下于习儒秋红叶夫人之流--她信手而挥,鸳舞剑随心而出,那招式可攻可守,每个变化都有多种奇招暗合,紫菀真是不世出的天才,只可惜有红叶在,她再快的剑,也挡不住那没有任何变化的一刀。燕紫菀的剑如同风一般迅捷,蛇一般致命,但是红叶的刀能够劈开一切,甚至是风。
于是紫菀就只有败这一条路。
杜瑗的剑术却是极冷极静的,每一招都是最后的杀着。无念无望,无情之剑对上燕紫菀风的剑意,又是谁生谁死?
双剑交击之声响起,杜瑗剑断。他弃了断剑,去悬剑廊上取一柄新剑之时,紫菀回视鸳舞,道,"你在剑上抹了毒药?"
燕忆枫赧颜,道,"是。"
"真没用!"紫菀夫人骂道,"红叶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
话音未落,杜瑗又攻,紫菀夫人一剑平刺,剑势到老时腕子发力,却又是以最柔之力引最刚之招,燕忆枫不禁肃然,而紫菀夫人只是漫不经心挥出那一招一般,杜瑗抬起之剑受那一剑之力,竟然片片震裂。
紫菀夫人道,"萧澈在哪里,现在你应该想起来了罢。"
杜瑗道,"可惜我真的不知道,你杀了我我也说不出。"
紫菀夫人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死罢!"
"不,不要杀他,我告诉你萧澈在哪里!"
忽地有人闯在她面前,伸了双臂喊。那人喘着气,头发全散了下来,但是虹彩上的蓝色让燕忆枫认出了他,"杜瑷,你终于回来了?"
杜瑷似是努力想要笑一笑,但是只露出了苦笑一般的神情,"是我打伤了他,逼他来这里,和二哥没有关系。"
"不要相信他,你可以把他杀掉。"燕忆枫淡淡道,"这个孩子除了扯谎什么也不擅长,因他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紫菀夫人想要放过他么?"
紫菀夫人手中依旧有剑,她回头望燕忆枫,嫣然一笑,"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想灭他口么?"
"不--"燕忆枫有苦难言。只好叹气。
紫菀夫人道,"萧漠走了哦。"
燕忆枫道,"他会走的,换作我我也只能走。"
她似笑非笑地问,"再不相见?"
燕忆枫回答,"是再不愿相见。"
他那样回答,燕紫菀目光一冷,剑气森然,鸳舞剑正指向燕忆枫咽喉,"你可满意这结局?"她冷笑起来。

今世无了愿,谢君赠千觞(上)
燕忆枫不知为何紫菀夫人会将话题转向自己,并迅捷无伦地拔剑相对。他只好干干一笑道,"我不满意,当然不满意,若能让他和我不再为敌,我才会满意这一切。"
紫菀夫人鸳舞剑指着他的咽喉,他不动作便觉得喉前剑气逼迫,几乎无法呼吸。紫菀夫人道,"阿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他毕竟是萧家的长子,你们必须一生为敌,因为你的姓氏负着檀瞻萧氏的东西,世代也无法偿还。"
燕忆枫咳嗽一声,露出无害的笑容道,"既然有所负,就必须以相互为敌来回报么?"
燕紫菀也微露笑意,"或许......你也可以入赘萧家?"
燕忆枫撇撇嘴,觉得剑意略歇,让他能够舒一口气。他注意到杜瑷,小少年不慌不忙地束好头发,抬起头,又是往日漫不经心的笑意。他微带蓝色的眼中微有一点跳动的光泽,燕忆枫皱眉道,"小杜瑷又要开始说谎话了。"
杜瑷笑道,"大哥哥还是想要杀我?那件事情终结以后随便你杀,但是如今阿瑗不能死,我也不可以死。"
燕忆枫道,"他就得死?"
他并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他指的也不是那一个名字,这一路前来,因为这件无聊至极也无耻之尤的事情已经死了多少人了?燕忆枫看着不变神色的少年,紫菀夫人却先开口,"不论如何,你把萧澈还给我,我就走,也不会在这里让你们吃苦头。"
杜瑷轻轻一笑道,"他在非鄞之侧,估计正在向剑神询问这个大哥哥的下落。"
"卑鄙。"燕忆枫咬牙切齿。
紫菀夫人轻笑道,"你被这个小娃娃耍的团团转?看来你真的爱上人了,未知之主是不能爱的,这样她们才不会有弱点,幸好我家燕潇的良人才不会被胁迫至此,呵。"
燕忆枫道,"真假参半很难辨认。"
紫菀夫人又笑了起来,将剑收了回去。她将剑平放于手上,轻声道,"暌违至今,已有二十五载--呵,你又爱你现在的主人么?"
她忽地一手翻转,合上剑锋。燕忆枫看着剑上的黛色如潮水一般退去,恢复了往日那青葱的色泽。紫菀夫人轻弹剑身,听那剑鸣之时,笑容之中微微淡薄了一点感伤。"如今,这剑才能用来逼供。"
鸳舞再扬,燕忆枫竟看不清这一剑的轨迹--方才她竟是处处留情!杜瑷惊呼一声,燕忆枫见那小少年双肩上忽地涌出血色。杜瑷毕竟年幼,负痛之下一双漂亮眼睛里也渐渐有了泪水。紫菀夫人道,"或许你们听说过我昔日一败涂地,我只是输给红叶那个疯女人,那之前,我可也是目无对手,毫不留情的女魔头哦。"
燕忆枫此时却觉得杜瑷很可怜。他自己此时等待紫菀夫人将剑还给他,想紫菀夫人不至于会把他的剑抢走--但是见到燕紫菀如此对待一个小孩,却也不敢期待紫菀夫人什么了。
杜瑷道,"我,我这就带你去。"他声音颤抖,想要抚双肩的伤处,却抬不起手。一直冷冷的杜瑗推开了杜瑷,道,"方才我并未败北,你多说何益?"
他又伸手,剑入手中。白衣年轻人眉间微有戾气,一剑挥出,却是直朝着燕忆枫而来。
燕忆枫早有防备,是谁都一样,他一矮身形,一脚取杜瑗下盘。他这样回击毕竟缩手缩脚,杜瑗翻身避过,一剑由正袭转为背向,燕忆枫只好展动身形绕圈子逃。如今剑在紫菀夫人手中,真是让人头痛--只是绝世的剑,会不会用绝世的鞘来装?
他心念一动,转手抄出剑鞘,又怕被砍断笑话,便对正了方向迎上杜瑗剑尖,他眼疾手快,正巧套住刺来长剑,但他气力不及杜瑗,手握之处又光滑而不着力,剑鞘滑脱了手,依旧重击在他的胸口。
燕忆枫决定装死看紫菀夫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便刻意被打飞撞上柱子,然后顺着柱子滑下去。他此时觉得气血翻涌,但是至今也没有多少血能吐了。燕忆枫半闭着眼睛看着,紫菀夫人的身形却也动了。鸳舞剑一丝剑光,如美人眼波,直刺进白衣年轻人右肩。杜瑗竟然全无抵御之力--若是换做自己,又能在紫菀手下过几招?
燕忆枫看见杜瑗抽身,血光之中入鞘之剑生生格上鸳舞剑,紫菀夫人神色不变,燕忆枫才知道这绝世之剑的剑鞘,也只是一只普通的鞘。
因为剑鞘和之中的剑,在鸳舞剑一挥之下,断作两截。
紫菀斩断了剑鞘,只是无关己事地耸耸肩,道,"自己来找死,我就给你个痛快。这个家伙好歹也是我妹妹的不成器儿子,怎么能给你们欺负?"
燕忆枫躺在地上似笑非笑道,"话太多啦。"
他这才看见剑神二子皆白衣染血,伤没有看起来的重,却也甚是不轻。白衣年轻人杜瑗淡淡道,"夫人要杀便杀。伤城之人,生死无憾。"
"若是我的儿子还好,杀你们做什么?"紫菀夫人又用了那种似嗔还喜的口吻,"我连这个小鬼都不杀,怎么舍得杀你们呢?"
"嗯,"燕忆枫有气无力地道,"你跟红叶到底恩断情绝没有?夹在你们中间很难做人啊。"
紫菀夫人道,"好像人人都这么说。世人妖魔我如此么?罢了,真是让人无奈,你起来罢,别装死了。红叶若看到你这样子,定然愿意先一箭射死你,把你挂到那棵树上。"
燕忆枫不情不愿爬起来,道,"不止你厌憎,这种事情我也厌憎啊。但是厌恶又有什么用处,还不是得继续走下去。"
紫菀夫人淡淡一笑,"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继续走下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呢。你来这里,是来送死么?"
燕忆枫道,"我是来做贼的,但是似乎常有人发现我,没办法。早知道的话,就叫紫竹传授我做贼的秘诀了。"他拍拍身上的土,道,"把我的剑还给我,好不?"
"我总觉得我比你更适合用这剑啊,毕竟鸳舞也曾是我的佩剑。"紫菀夫人似笑非笑地道,"红叶那个死丫头,分明是用刀的,还把我的剑抢了去,给你这么个娃娃。燕家真是后继无人啊。"
燕忆枫道,"我跟燕筠不成器,认了,不过你不是还有燕潇和萧澈么?若想让他们改姓,以你之力,说服城主应当很容易。"
"男孩归他,女孩归我,可惜了我的长女,若她还活着,若她还有一点称霸江湖的念头,事情都不会是这个样子,你也根本不用卷进这件事情。"
燕忆枫默然,道,"外人在场不必多言。快找到萧澈然后你可以把剑给我--啊,我想湛淇一定和他在一起,那么那时候给不给我剑都无所谓了。"
"非也。"杜瑷又笑了起来,"那位湛先生一直在剑神身侧,而萧公子--我们没有亏待他,他就在某间房里。"他轻轻向一个方向努嘴,也是因为双肩被伤之故,"他的伤并不重,夫人大可放心。"
燕忆枫看向杜瑷的时候,小少年也朝他看了过来。杜瑷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不知怎地觉得不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燕忆枫道,"萧澈和湛淇都被你困在此处,才引来这么多人揍你。你当初可没有料到萧公子的母亲护犊,会来这里要人罢?"
"人力岂能算尽,我认栽。"杜瑷淡淡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紫菀红叶这样真正的强者--我以为她们也没有空闲找到这里来。"
紫菀夫人又笑了起来,"别想从背后偷袭我,死孩子。我可以向你保证,每个这么试过的人都多了一个窟窿。"
她走向杜瑷所指那个方向的时候又哼起了歌,那在旧日曾经听闻的声音。燕忆枫忽道,"夫人,这是什么歌?"
回望的眼中是否曾经有一丝忧伤?紫菀夫人是淡淡的,"这是红叶的曲子,那死丫头,当初就哼着这支歌把我打得爬不起来。喂,小家伙给我带路吧,我那儿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娘亲,也不知道小时候是不是他奶娘把我和大灰狼混为一谈了。唉,剑就给你吧,好自为之,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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