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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携芳殿----donggua1986——

时间:2008-09-26 00:46:05  作者:

第二天的早晨,慕容宜被一只手摇醒,迷蒙着睁开眼 ,便听见嘶哑的嗓音道:“九哥……我要喝水……”
“小羽,你醒了!”慕容宜兴奋不已。
“嗯……你这么守着我,我怎能不醒呢……”小羽虚弱得笑了笑,“外面的阳光真好,我很想看看校场……外的那片小黄花……”
“你想看?等你好了我们一起看!”
“不……我现在就想看……你不让我看,我就不喝药……”小羽难得的固执。
慕容宜没有办法,只好准备马车,带小羽前往校场。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眼前是一大片黄色的花海,在日光下摇曳起伏。
“好漂亮,九哥。”小羽的脑袋靠在慕容宜的肩膀上,眼神却似乎已经飘到那片浅黄与天蓝的交接处了。
“嗯……”慕容宜的下巴抵着小羽的头顶,和他一起望着远方。
“好想看它们变成绒球,飞得到处都是……”小羽露出向往的笑容。
“会的,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一起来看。”
“九哥……我好幸福……”
整整一上午,两人依偎在一起,许多年之后,慕容宜仍然希望时光能就此停留,自己和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永远靠在一起,温暖而简单。
“小羽,午时了,咱们回宫吧。”慕容宜摇了摇怀里的小羽,对方却没有反应。
“小羽,别闹脾气了,明天我还陪你来,好不?”慕容宜在小羽的脸上蹭了蹭。
“小羽……”他将脑袋埋入小羽的怀里,“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将小羽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然后,小羽的手便沿着肩膀的曲线滑落下来。慕容宜试了一次又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的。
日光依然柔和而明亮,在小羽的身上投射下斑驳的印记,他的唇角轻陷,仿佛依然沉醉在小小的甜蜜幸福里。
日光渐渐倾斜,直到最后一缕余晖没入天边的那一片云中。
汀轩站在马车前,望着慕容宜搂着小羽的身姿。
“九弟……”当他看见慕容宜已经呆滞了的眼神,闭上眼轻叹了一口气。

第 38 章
汀轩驾着马车回了宫,再次掀开车帘,慕容宜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动都没有动过。
“九弟,”汀轩进了马车,想将慕容宜同小羽分开,刚一用力,慕容宜忽然全身一震,搂着小羽向角落里缩去,连声惊恐地喊着:“不要分开我们!不要分开我们!”
看着他的样子,汀轩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痛心疾首。
直到月亮爬上未央宫的顶端,慕容飞逸来到马车前,望着马车里的慕容宜,他静静坐在他的身边,将手搭在他的头上,柔声道:“就算没有小羽,我也会在你身边,放开他,好不好?”
“你们不一样……不一样……”慕容宜呆呆地摇了摇头。
“我们……哪里不一样?”慕容飞逸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一放开……他就会不见了。”
飞逸没有说话,双手紧紧地抓着慕容宜的双臂,低着头。
那一刻,马车外的汀轩似乎终于了然。
之后的半个月,慕容宜只是呆呆地抱着小羽,小篮子唉声叹气地偶尔给他倒倒水。每天晚上,飞逸都回来看他,一勺一勺将粥喂进他的嘴里,就连小篮子也惊讶了,他从没想过当今的皇上,曾经被人用“放荡不羁”来描述的慕容飞逸竟然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门忽然之间被猛地推开,风呼啦啦灌进来,慕容宜猛地身子一挺,指着门大叫:“快关门!快关门!别让小羽着凉!”
话音刚落,推门进来的人一巴掌打上慕容宜的脸,抽得血丝都从唇角渗了出来。
“如果你这一生只得这样萎靡不振,我宁愿就此了结你,当自己没有生过你这样的儿子!”蕴妃微微仰着着头,目光里尽是哀凉,“你想清楚,小羽去镇压暴乱为的是什么?是为了让你安全无虞的生活!是为了让你活着!而你现在却在糟蹋他用自己的命换来的生命!你的消极、你的无言只说明你懦弱!你承担不了小羽小心翼翼维护的一切!”
慕容宜怔然地望着眼前这个哀莫大于心死的女人,忽然间干涸了的眼睛再次泪水骄纵,他怎么能忘了,忘了生养他的母亲,忘了小羽曾经一次一次地说着:“我要好好保护你。”而自己现在却在糟蹋小羽最珍爱的东西。他看了看怀里心神已经不再了的小羽,缓缓地松开了手。你是属于风的,所以,我该放手了对不?
三日之后,小羽被安葬在了皇陵。
慕容宜站在宫门的城楼上,无数次地自己曾在这里幻想,那个俊朗少年骑着马冲入他的视线里。而今,除了满目凉风,便是那条悠长的石板铺成的大道。
“你好像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了,是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飞逸来到了他的身边,同他一道倚着城墙。
“嗯。”
“真可悲,活人永远争不过那些已经离去了的人。”
慕容宜侧过身子,看着这位皇兄的发丝在风中显得凌乱而无奈,他的心中似乎也有悲哀,只是压抑得太久早已忘记了如何爆发。
慕容宜的生活,渐渐平淡了下来,每日不是看书就是同小篮子下棋,弄得小篮子毫不习惯。从前他慕容宜总是上房揭瓦、爬树打鸟,没事爱去校场溜溜,满了十六之后就爱出宫折腾,弄得小篮子天一黑就在携芳殿前叨唠着:“怎么还不回来……”而今,他的主子宁静得没有生气。
其实不是慕容宜不想像从前那样生活,而是那样的生活里处处都有自己同小羽的回忆。有些回忆并不是自己不愿意触摸,而是一旦想起来,心就会隐隐地痛。
夏末,慕容飞逸从厚实的朝政中抽出了一天时间,带着慕容宜去了城郊的大宅。
“我记得这里,是那时和五哥打赌的时候赢来的。”那幢大宅和普通王爷的别邸没有什么区别。
飞逸莞尔,拉起慕容宜的手,走到露台边。
“哈……好大一片玉米田!”慕容宜睁大了眼睛,那一片绿色与黄色交织的波浪,模糊了天与地之间的界限,闭上眼,似乎还能感觉风中洋溢着淡淡的玉米清香。
“以前,你不就是喜欢在玉米地里穿梭,你说自己喜欢玉米的枝叶被拨弄时发出的声响,你中意点高自己的脚,将身子轻轻向前倾斜,在快要倒下去的瞬间把玉米掰下来。”飞逸的目光飘的很远,似乎飘到了时光的另一边。
“嘿嘿,我从前好像是这样的,”慕容宜摸了摸鼻子道,“只是我不记得和皇兄你说过啊!”
“是啊,只有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叫我飞逸哥哥。”
“皇兄,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温柔了呢?”
“呵……”慕容飞逸微微垂下眼来,“我对你从来就没有改变,只是你从未好好揣度罢
了……”


第 39 章
十年前,有位皇子,他的母亲是喻妃,倾世美人,艳绝六宫,也同时引来的皇后及众嫔妃的嫉妒。一日,那位小皇子得到了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他每天开开心心抱着它到处玩,不小心在御花园里撞见了正在散步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问道,飞逸是不是很喜欢这只兔子啊?小皇子点了点头。皇后娘娘笑了笑说,怪不得这兔子看起来这么肥嫩,德公公你吩咐下去把这只兔子做成肉羹给后宫的娘娘们品尝一下吧。于是,那天下午,小皇子看着一碗肉羹端入自己的寝宫。喻妃摸了摸小皇子的头说,飞逸啊,在这后宫里你越是在意一样东西你就越要装作毫不在乎,这样你才能长长久久地保有它。
“宜儿,在众人面前嘲笑你,是我保护你也是对你温柔的方式。”飞逸在讲完了童年的那个故事后,轻轻道。
“六……哥……”那一瞬间,慕容宜的眉头情不自禁皱了起来,眼睛里有些朦胧。
“可惜,这方式也让你爱上了别人。”飞逸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髻,“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像我想的那样对你了。”
眼前的飞逸,眉间没有刻意的诱惑,眼中没有放荡的不羁,唇角上扬时也不再透露出淡淡的嘲讽,就是这样平静的飞逸,却让慕容宜感觉眼前是一片深渊,视线毫不自知地就此坠落。
一个月后,慕容宜去到皇陵祭拜小羽,小篮子担心本来想跟过来,慕容宜只得一遍又一遍地说自己想开了,绝对不会做傻事,只是想和小羽单独说说话。
他带着从宫外买的点心、茶汤一直在小羽的墓碑前坐到日落西山。
“小羽啊,你说这茶汤怎么没有从前的好吃了呢?”慕容宜歪着头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每次你都说话逗我笑,因为开心,所以什么都觉得好吃了……”
“九王爷如此思念慕容羽,就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突然一阵耳熟的男音在身后响起,慕容宜回头,没想到看见了清竹公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陛下没同您说过,清竹遵照先帝遗为先帝守陵吗?”清竹笑了笑道。
“为什么问我知不知道小羽的死因?他不是因为箭伤才……”慕容宜皱了皱眉头,本来对于清竹公子的话,他是没有多大兴趣去听,但是一旦谈到了小羽,即便是自己最没有好感的清竹公子,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你知道有一味草药叫做‘薆芦’吗?”
“从未听说过。”
“这一味草药相当独特,每次只要少许的一点点放在一个人的饮食中,那么这个人的伤口就会长久不得愈合,身体持续低热,时间足够的话,他便会心力衰竭而死。”清竹公子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有些发呆的慕容宜。
清竹所说的症状同小羽临死前简直一模一样,难道说小羽是被人用这种草药慢慢毒死的?越想越觉得蹊跷,一开始明明太医都说小羽的伤没有危险,后来又怎么会伤口难以愈合呢?“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慕容宜警惕地问道,“你别告诉我说你是为了小羽!”
“当然不是为了小羽。只是想要你不好过而已。你不好过,那么他也不会好过。”清竹笑得让人有几分不寒而栗。
“你说的是谁?”
“全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不妨问问崔太医,看看到底是谁主使他对小羽用这种草药的。”清竹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留下慕容宜皱着眉头愣在原地。
他当然会去问崔太医,但是他知道普通的问法是不可能问出什么结果来的,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崔太医正在准备告老还乡。
慕容宜回宫后便去到玉荣殿将小羽曾经穿过的铠甲带了回来,然后吩咐小篮子准备了足够长的丝线趁御药房无人时将丝线穿过窗子。
当晚,崔太医回御药房收拾东西,慕容宜差人说蕴妃娘娘身体不适,支开了同在药房里的另一位太医和药童,只剩下崔太医一人。慕容宜示意小篮子拉动丝线,于是药房的窗户被扯得噼哩啪啦直响,崔太医刚想去看看怎么回事,门忽然哐地打开了,离门一丈远的地方,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背影屹立在庭院中。
“崔太医——”阴侧侧的声音响起。
“谁!”崔太医大惊,身体猛地向后倾斜,“你……你到底是谁?”
“崔太医——你让我慕容羽死得不明不白——”
话音刚落,崔太医哗啦一下坐在了地上:“别……别胡说!十殿下已经……”
“我下了地府,阎王爷说我是被薆芦毒死的。说!这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谁!你不是十殿下!”崔太医的声音抖得像塞糠。就在此时,窗子再一次噼哩啪啦震动起来。

第 40 章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跟我一起走吧……”“慕容羽”的鬼魂缓缓转过身来,长发遮住了脸,胸口受伤的地方还在滴滴嗒嗒地流血。
“别过来!别过来!”崔太医几乎缩到桌子下面,“我说!是皇上!是皇上要我这么作的!”
“皇上?你说的是慕容飞逸?”
“对!对!没错!”
“你撒谎!怎么会是他?六哥为什么要害死我?”你胡说!飞逸怎么会想杀小羽呢?小羽从没有想过要和飞逸争王位啊!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皇上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十殿下要索命就找皇上!”
假扮小羽的慕容宜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不由得向后一个趔趄。
是六哥?哈……慕容宜仰天有一种大笑一场的冲动,是啊,能够主使得了太医,除了当今圣上,还会有谁?绕了一大圈回来,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崔太医抱着桌腿不敢睁眼,直到听见那个“鬼魂”离开的脚步声才战战兢兢地大叫:“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
回到携芳殿,小篮子看着失魂落魄的小主子,内心百感交集,没错,替慕容宜拉动丝线使窗子摇晃的人就是小篮子,因此,崔太医说的话,小篮子也全都听见了。
“我想一个人呆一呆。”慕容宜在月下的背影太单薄,小篮子几乎认为他即将就此乘风而去,于是跑上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小主子,求求您!不要想不开!”小篮子眼泪噼哩啪啦落下来,“那是皇上啊!您怎么可能斗的过他?小篮子求您就当不知道这事情吧。”
一双微凉的手,拍了拍小篮子的手背,“你放心,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很累,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没力气做。”
小篮子看着走远的慕容宜轻轻回过头来笑了笑,那样的笑容太缥缈,小篮子唯一能做的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慕容宜出了宫门,沿着那石板铺成的道路走向远处的灯火阑珊。月光如水,铅华洗尽,薄雾摇曳在人群里,洗练如晨。夜市里叫卖声连连,小孩子手里攥着糖葫芦带着面具被双亲牵着从他的面前路过,人流在午夜向着香粉四溢的聚仙阁涌去,阁前的姑娘已经换成一位身着青色纱裙的妙龄女子,顾盼有情却没有几年前那位红衣姑娘那般媚俗。聚仙阁也被翻修了好几遍,连带着看起来还有几分与宫中的秀月阁相似。
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而今,慕容宜站在聚仙阁下,仰望那酒香漫溢的楼顶时,不再有那种想要游戏一番的心境,只想说,哪怕只有一刻,也想要就此醉过去。
不知不觉来到曾经同小羽吃第一次茶汤的摊铺,慕容宜要了碗茶汤,端坐在从前的那个位置上,记得当时的小羽,含情脉脉坐在自己的对面,身旁是人流涌动,只看见他嘴唇一开一合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慕容宜眼底一行清泪落下,坠入碗中却未惊奇丝毫涟漪。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一刻,他忽然明白当时的小羽说的便是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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