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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殇----薇笑[下]——

时间:2008-09-26 00:45:55  作者:

他转过身继续大量这个白得过分的房间爱你,目光扫过那张舒适的大床时,恍惚中仿佛看见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躺在那里,胸口缠着绷带,细长的眸子半闭着,似乎在微微喘息,再一眨眼,床依然静静地摆放在那里,成片阳光从窗外投到床上,洁白床单上空无一物。然后王子发现,这个房间中充满了那抹白色身影的残像,窗边的躺椅上他躺在上面看书,书本挡住他的脸;回过头,书架前又是那个半透明的背影,白衣如雪,银色长发垂落腰间,随着微风轻摆;突然又出现在自己正面,白色流海下一双眼睛流露冷冷的琥珀光泽,薄薄的嘴唇半张着,像是在说着什么,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那残影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奥斯维德感到有点目眩,也许是还没有完全适应转生的身体。他在沙发上坐下,闭上眼定了下心神,再睁开眼时,满室残影都消失无踪。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对着空气说:"列蒂西亚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门无声地打开,列蒂西亚站在门外,正是她用魔法将房间里残留的思念具形化出现在奥斯维德面前,不过这种程度的幻术根本迷惑不了奥斯维德,看他漠然的表情,就知道他对恩利斯的记忆已经荡然无存。
"这是前主人留下的残像。因为他的魔法气息太强,所以很容易将它具形化。"列蒂西亚反手关上门,一脸无辜地走进来。"我只是想看看他,抱歉。"
"没关系。你和那个人的感情,好像不错?"
半精灵似笑非笑,没有正面回答奥斯维德的问题。"你不觉得残像看上去很熟悉吗?"
就是因为熟悉,才会呆呆地看了半天。那张美艳的脸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更何况对他而言就是在上一刻看着那张脸坠入深渊。但事实上已经过去一千年,发生了无数事情,但他知道只有因为他的缘故,自己才会从沉睡中醒来。醒来后就一直站在身边的列蒂西亚虽然刻意平息自己的感情,他还是可以感觉到那刻意平息的感情中包含了太多东西。本想改日再详细询问,但她自己主动过来更好。
列蒂西亚站在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翻开。奥斯维德不说话,他在等她开口。列蒂西亚回想着那两人的往事,思考着该说哪些,不该说哪些,最后决定略去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只说故事本身。沉默不久,她开口:"这里住着的,曾是卡奥斯坦的最高术士,恩利斯......"
2007-9-30

终章 黑暗中的梦 [PageⅠ]
~Chapter Ⅷ~
人类和魔界开战,卡勒勒尔王国便成了战争前线。
在奥斯维德还身处龙之谷时,深渊之眼的使者前往卡勒勒尔劝说国王和卡奥斯坦等国结盟,但卡勒勒尔国王认为一千年前的历史不可能重演,当时也没有任何战争的前兆,但如果答应结盟便等于打开国门给了各国派兵入驻国境的机会,深怕自己的领土被各国瓜分于是断然拒绝深渊使者的请求。直到飞龙现身如入无人之境飞过卡勒勒尔,国王阿里道夫惊得从宝座上跌下来。等他拟好结盟协议,魔界大军已经扫平了卡勒勒尔东面领土,向杰文利特嘉港口逼来。
人类军队的实力和一千年前不能相提并论,在魔族的进攻下只能节节败退,幸好卡勒勒尔一向对冒险者十分宽容,战争爆发之后冒险家们都加入了雇佣兵团参加战争,有了这份强大的战斗力得以暂时和魔界大军抗衡。这时卡奥斯坦调集了精锐部队赶来支援才没有让魔界军队渡过立莫加河。
惨烈的厮杀让无数尸体沉入立莫加河,一时之间河水都被鲜血染红,虽然魔界大军隔河对峙,但每日每夜从对岸传来的魔族的号角声和呼啸声都令人恐惧得坐立难安。
双方隔河僵持了两周后,传来传说中的英雄奥斯维德王子取回神剑复活的消息,让驻守在立莫加河的军队和雇用军团士气大涨。与此同时奥斯维德王子率领各国的精锐军队和深渊之眼的一支精锐队伍赶来特林格港支援。深渊法师的强大攻势加上熟悉水战的柏纳达海军的奋勇杀敌,竟将驻守在杰文利特嘉的魔界军队杀退,收复了杰文利特嘉港。
这是本次魔界和摩尔大陆开战以来人类取得的第一次胜利。
踏上杰文利特嘉港口是在奥斯维德率军支援的第三天。不到一个月时间,杰文利特嘉已经不复人类居住时候的模样,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充满魔物的恶臭。来不及逃亡的人类成为魔物的食物,尸骸被随处丢弃,没来得及吃完的尸体腐烂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奥斯维德下令将尸体收拢到一处烧毁,以免尸疫蔓延。负责这项工作的士兵忍着强烈臭味,一边呕吐一边完成任务。人们庆祝第一场胜利的时候,列蒂西亚也带领着深渊之眼的全部战士来到了杰文利特嘉。接下来的战役打得很顺利,奥斯维德和列蒂西亚指挥的军队所向披靡,令魔界军队闻风丧胆。最后军队停在拉克文草原--因为阳光森林的德鲁伊拒绝军队从他的森林穿过,他们不得不另取路线--等待物资供应,也顺便让疲乏的士兵们休息。
这一天风和日丽,丝毫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样子,阳光暖融融地照在大地上,若不是四下都有精兵扎营,这阳光,这微风,加上身边有美人陪伴,奥斯维德倒觉得更像是和家人出游。
这时奥斯维德正躺在一个山坡上,嘴里咬着一根草,望着浮云,表面上看是心平气和兼悠游自得,内心则是不断地思考着下一步行动。精灵族不喜战斗,一千年前如果不是魔族先把他们的家园毁了,精灵也不会参加战争,对精灵来说摩尔大陆由人类统治或由魔族统治对他们的影响都不大,如今精灵已经迁移到世界彼岸,魔族的爪牙无法触及精灵的新故乡,他们绝不会主动参加这次战争。光靠人类真的可以和魔界抗衡吗?人类战士视死如归的英勇让他敬佩,但是那几个心怀鬼胎的国王就很让他不齿了,都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记争权夺利甚至在心中盘算着战后怎样瓜分国土。奥斯维德吐掉口中的草,感到自己为这样的王作战真是很没必要。无奈千年前的战争结束之后为了对抗不知何时复活的火龙,西菲格尔家族和各族领袖定了契约要守护摩尔大陆,作为西菲格尔的祖先,奥斯维德逃不开这份责任。
一只青鸟凭空出现,落在列蒂西亚手指上,然后化作无数光点坠落。
"奥斯维德,"列蒂西亚说,"深渊使者用信使精灵报告说,魔界军队于昨夜秘密穿过立莫加河的另一端,从卡勒寥奥港登陆,现在已经占领西卡勒勒尔,正向王都逼近。"
果然如此。不断地败退引诱他们深入,自己却兵分两路攻占卡勒勒尔,摩尔各国的精锐部队都在这里,各国犹如一个空壳驻留的守兵根本无法抵抗魔界进攻。奥斯维德冷笑,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借魔界的力量毁灭摩尔的王族势力,等战争胜利之后重建一个统一的国度。"那你有什么主意呢?现在回头支援,不仅来不及,而且我军还会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一口气打下去取得胜利才是最好的办法。"
列蒂西亚看穿了奥斯维德的心思,冷冷地说:"那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怎么办。"虽然史书上没有记载,但作为西菲格尔的后人,她知道很多关于奥斯维德王子的传说,这位王子表面上温文有礼实则上是精灵族里最狠绝的角色,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是他的信条,所以才能带领各族和狡猾的恩利斯周旋,正是他不惜牺牲整个军队将恩利斯引进死亡隧道,才创造了和火龙决战的契机。
"人类又不会因此灭绝,要取得胜利必然要付出牺牲。战斗才刚刚开始,消耗力量参加没必要的战斗只会造成我们的失败。"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见奥斯维德王子用圣骑士的身体和声音说出这番话,列蒂西亚还是感到全身如坠冰窟。
察觉列蒂西亚的不悦,奥斯维德站起来拍落身上沾着的草,"列蒂西亚,我的责任只是打败恩利斯,人类的生死存亡不在我的兴趣范围内。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召集军队回头支援卡勒勒尔王都,我一个人去龙之谷。"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山坡下的营帐走去。
看着奥斯维德的背影叹息,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和成长历程左右着他的性格,但本质却不会被污染,所以经历相同的人会因为本质的差异而走上不同的路。只是无论是奥斯维德王子还是奥斯维德圣骑士,本该是同一个本质,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也许,身为圣骑士的奥斯维德多了一份对人类的热爱,但是人类在奥斯维德王子眼中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但有一点应该是相同的,"我一个人去龙之谷",奥斯维德,应该也会这么说吧。也许在一千年前让奥斯维德王子投身于战场的原因,也就是为了向强大得惊人的对手挑战而已。
列蒂西亚回到营帐,使者向她报告说奥斯维德王子一个人离开了军营,法师们感应不到他的行踪。列蒂西亚愣住,他竟然真的一个人去了,实在令人不敢相信,传说中的伟大英雄竟然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军队不能失去统帅,列蒂西亚无法抛下大军自己去找奥斯维德,现在要等着后勤部队赶上,也不能举军进攻,她只好摇摇头,按兵不动。
等到后备资源到齐,已经是两天之后。那时不光是卡勒勒尔,连卡勒勒尔的邻国门伯里拿也沦陷了。列蒂西亚为了大局,终究没有绕路支援,坚定地向龙之谷进军。或许是大部分魔界军队已经派入摩尔大陆心脏,沿途之上竟无人阻拦,列蒂西亚的军队轻易地绕过妖精森林来到死亡隧道。从隧道口望进去,黑漆起一片,但放进去探路的幻兽都渺无音讯,丝毫探测不到隧道中的情况,不敢轻举妄动,将摩尔军队卡在死亡隧道前,只好暂时在死亡隧道前驻扎。
驻守的士兵开始军心浮动,各国的统领一次次向列蒂西亚上书,意见分作两派。一派说要一鼓作气穿过隧道,一派则说调头支援落入魔界掌握的摩尔领地。现在的情况虽然还不至于腹背受敌那么严重,但危机四伏,一个错误的决策将会导致全军覆没,但如果不尽快采取行动,被魔界大军夹击是早晚的事。
情感上列蒂西亚想调兵回头把无辜百姓从魔界手中拯救出来,但在人类争权夺利的一千年间魔界养精蓄锐如今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这一回头兵马疲惫不说,再加上一场恶战,这只精锐部队很难说还能保留多少战斗力。而同样是一场恶战,拿下死亡隧道的把握她有五成,真正结束战争的关键在于是否能够尽快赶到龙之谷切断魔界军队的后备供应,捣毁魔军老巢。因此尽管明知无数人民正被魔界大军摧残,也只能狠下心不回应他们的求救。因为一旦回头,也许得到的将是更大的牺牲。
列蒂西亚下定决心的当天晚上,一百名顶尖的战士和三名深渊法师作为先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死亡隧道。
2007-10-1

终章 黑暗中的梦 [Page Ⅱ]
时间回到三天前,奥斯维德决定独自去龙之谷,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潜入死亡隧道,魔物的气息弥漫着整个隧道,就连躲在秘密通道中也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这对喜欢干净的精灵来说实在无法忍受。
死亡隧道犹如一张蜘蛛网,原本秘道中布满的陷阱已经被恩利斯的大火毁掉,才让奥斯维德轻松地潜进秘道中。虽然死亡隧道的路线是恩利斯设计的,但挖掘隧道这行工作却是矮人在进行,于是对自己的创造力充满自信的矮人在隧道中加了不少自己的设计,也就是说除了恩利斯的地图,矮人自己保留的地图也可以穿过死亡隧道。不巧的是矮人这份地图正好在奥斯维德记忆中,于是他在魔族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轻松地穿过了隧道。
等到列蒂西亚对死亡隧道发起进攻时,奥斯维德已经站在死亡沼泽上。
大概是打着万一摩尔军队穿过隧道也会与不死生物陷入苦战的算盘,沼泽上居然没有魔界的军队把守。看着死气沉沉的沼泽,奥斯维德才终于有了"已经过去一千年"的真实感。当年他踏上这片沼泽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野,虽然没有什么好景致,但也决不是如今这副人间地狱的凄惨模样。
挥剑将围拢过来的几个僵尸砍成几段,黑色的肢体在地上弹跳几下化作一堆黑灰。一阵风将灰烬吹散,奥斯维德注意到地上残留下一个金属制品,捡起来发现这枚戒指很眼熟,端详半天终于想起这是他的一个人类朋友的物品。
这个发现让他两眼发黑,若不是拄着剑只怕他要栽倒在地上了。握紧手,戒指坚硬的轮廓扎得掌心生痛。刚刚毫无感情地挥剑斩杀的竟然是昔日的战友,这个见面礼未免太贵重了。这时又有数十个不死生物摇摇晃晃地围过来,
一千年前遥远的过去,当奥斯维德王子以摩尔大陆统帅的身份投入战争时,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决断,作为统帅他不能有自己的感情,他总是以理智作出对战争最恰当最有利的判断,独自承受所有的罪,但是他的部下却理解这一点,至死追随着被人称为冷酷英雄的精灵王子。此时冷酷的奥斯维德王子无论如何都挥不出剑,被他的剑砍杀的不洁之物都会承受极大的痛苦才会毁灭。而这里的每一个丑恶的不死生物,都是一千年前追随他作战的战士,将他们带到这片土地致使他们因为诅咒变成这种样子的,正是他自己。尽管明知彻底死亡对他们而言才是解放,但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亲手做到。所以奥斯维德念了一个神圣保护的咒语,身体包裹在一个金色结界中。不死生物畏惧这纯粹的神圣,不再靠近他,然后他头也不敢回地奔向龙之谷。
从沼泽到龙之谷有几十里路,不光要避开不死生物,还要注意不被时不时就从头顶飞过的一群乌鸦--那是从龙之谷飞出来探查情报的鸟妖。在躲躲藏藏中前进,因此尽管已经过了好几天,但离龙之谷还是有一段距离。
这天奥斯维德在岩石缝隙中休息并享用味道难以下咽的干巴巴的干粮,瞥见死亡隧道方向传来冲天火光。不禁微笑,看来列蒂西亚已经把死亡隧道纳入掌握了,她终究还是没有感情用事。战争中是没有感情可言的,感情只会将明朗的战局陷入迷雾,所谓的领袖,就是因为最效率地达成目标减少牺牲而承受许多诅咒的人。
收拾好干粮,整理好衣服--奥斯维德是个很注意仪容的精灵王子虽然现在没有纤细的身体,没有尖尖的耳朵,行动也不如以前灵敏,但他的灵魂还是个精灵--以火光缭绕的死亡隧道作为背景,奥斯维德王子优雅地在乱石丛中鬼鬼祟祟地向龙之谷走去。
龙之谷,魔君的议事厅。
魔君的议事厅内只有一张椅子,君主大人慵懒地斜靠在宽大的石椅上,他的臣下站在大厅中央,向他汇报战事近况。
恩利斯当然知道他的诡计不会让奥斯维德和列蒂西亚上当,奥斯维德为了达成目的随时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掉不必要的棋子。恩利斯也因此将半个摩尔纳入掌心,但战线再拉长对自己并没好处,况且摩尔的精锐军队已经快到龙之谷,于是下令让深入摩尔心脏的军队以最快的速度返回。
这时在死亡沼泽上的摩尔军队也筋疲力尽,等他们的后援军队赶来,正好自己的大军也回来了,到时死亡沼泽将再一次被诅咒,成为双方最大的战场,这场战争依然是摩尔大陆统治权的决定性战争。
"我主,在死亡隧道中没有发现奥斯维德,这几天派出去的鸟妖也汇报说失去目标。"
恩利斯抬抬眉,"沼泽里有什么动静?"
"除了边沿被人类军队驻守,其它地方暂时还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
如果侦察对象是奥斯维德,放再多的鸟妖也不能发现他的行踪。[奥斯维德,你到哪里了?或许已经潜入龙之谷了吧。这个时候离开军队,难道你想和我一对一决斗?]"曼利士,如果龙之谷内发现奥斯维德,当作没有看见,让他来找我。"
"是。"
奥斯维德进入龙之谷,避开巡逻的魔物也是轻而易举。他没有来过龙之谷,但是脑海中却有龙之谷的地图轮廓,大概是这个身体原本的记忆。真是奇怪,即使是自己转世但是毕竟人类的意志无法抵抗精灵的力量,本身的记忆应该荡然无存了,为什么还会有残影呢?因为身体原本是个圣骑士所以精神力比一般人类要强大的缘故?奥斯维德没有深思,如果能够得到现世的记忆那将是非常有趣的失去,何况朦胧的龙之谷的记忆对他来说是个珍宝,让他很容易就找到依着云雾山脉建立的魔君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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