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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有因——百折不回

时间:2016-04-04 18:48:47  作者:百折不回

  看到路琢依旧活力四射的东拉西扯,说的吐沫星子都要飞出来,跟个喷壶一样,杨子湄不动声色的舒了口气,连月来的疲惫和不畅都顺着这口气被排出了胸腔,同时心生侥幸。他有时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而某些时候又觉得顺理成章,不知道今天这个局面是他自己争取的,还是水到渠成的。
  二人的相处模式几乎与以前没有任何差别,变得好像仅仅只是彼此的关系。
  两人把路琢那薄薄厚厚十五本书都堆在桌子上,路琢从参差不齐的一沓本子里抽出一个朴实无华的线圈本,捧着个大宝贝一样递给杨子湄,十分总裁的豪气道:“送你的,春宫册子!”
  杨子湄嘴上调笑:“拉倒吧,就你?春宫册子?我怎么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呢?”
  他随手翻开一页,抬头四个字方方正正的写了“呼吸系统”,他一下子就猜到是什么——是路琢给他罗列的可能要人命的紧急情况以及对症办法。
  路琢还在一旁叨叨逼:“不过这是我照着课本总结的,好在这些疾病不是那种需要系统治疗的,你只要能对付突发情况就好了。”
  杨子湄装模作样的哀声叹气:“我的天呐,要是四娘同志能把这份儿心思用到学习上,那也不用回回期末跟条死狗一样......嘶!”
  路琢冷笑着收回手,看着杨子湄的胳膊上那个掐出来的红印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跟你讲。”
  杨子湄温润一笑:“知道,你牛逼,你最牛逼。”
  然后他拉着路琢在沙发上坐下来,正了正脸色:“路琢,说个现实的问题。你将来是要出国的吧?”
  路琢一愣,莫名其妙的看向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杨子湄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嘴唇,其实这个问题他是某次在飞机上突然想起来的,现在两个人在一起才不到半年,根基都还不稳当就谈“生离”这种话题,难免叫人于心不安。
  他自己不相信什么能拼得过时间,不过这次他愿意试试。
  而且迟早都是要说的,早说也能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不至于到时候跟个傻子一样措手不及。
  杨子湄坦然道:“我不想瞒着你,我确实想到了,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路琢原来就有出国这个打算的,后来左右摇摆了几次,实在没办法自己下决定。直到有一天,二院的一个骨科大夫在课堂上讲了这么一段话。
  “国内和国外的医疗系统相比有哪些不同?
  “首先是人口问题。中国人口将近7倍甚至、8倍于美国人口。在中国,医生与患者的比例是,一个医生可能要照顾到100个患者,国外是什么情况?是100个医生照顾一个患者,当然有个夸张成分在里头。
  “不过这个人口问题也是我们的一个优势。人口基数大,疾病的种类首先就丰富,什么意思?流行病学上十分稀少的疾病,假如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几的发病率,乘以庞大的人口基数,就是上千甚至上万人。我们的医生一定是见过疾病种类最多的。
  “而且,我们国内医院一天的接诊量,甚至比有些国家和地区一年的接诊量都多。还是因为我们人多而医生少。说句不客气的话,中国的的医生最起码都身经百战。
  “再就是技术问题。美国的技术之所以发达,一方面要归结于他们科研能力,可是这些科研能力在奥巴马建议减少美国投放在医学流动实验室上的资金后,科研人员基本有六成都是来自中国。中国人多,人才必然多。
  “还有气候问题,中国的南北、东西跨度均衡。就以东北来说,呼吸系统研究的最明白,为什么?东北天气寒冷,一到冬天慢支的患者就多,所以研究对象就多。跨过秦岭淮河一线,寄生虫研究的最明白,因为气候潮湿。不同的气候滋生不同的疾病。
  “就说小日本,他们医学固然发达,但他们的国土面积和人口问题就首先限制了他们很多方面的发展,他们的面积可能还没咱们一个省大,他们的国土上的气候能有多少?他们的医学不能广,一年到头看来看去就那么三核桃俩枣的病,所以只能精。
  “二院骨科的老院长,他是咱们学校和我们二院的金字招牌,为什么?因为在全、球、范围内,有些手术,只有他一个人会做,只有他一个人能做。
  “所以孩子们,祖国医学的前景可以想见的。尽管现在杀医事件时时发生,可是将来等大家进了医院就会明白,有一种使命感,是终其一生都必须牢牢放在心里的。”
  路琢就知道,不论将来去到哪里,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回来。
  他想了想,肚子里打腹稿打了好半天,说:“出国是一定的。国内的知名大夫基本都活动在一线,真正手把手教我们这些刚走进医院的菜鸟的都是些小大夫。国家总在要求提高医生的总体素质,但就这个弊端,至少在十年内不会有任何改善。大医生不都被看都看不完的患者绊住了么。
  “而且国内的医学生就业制度连续三年一改再改,根本没有消停的时候,局面很不稳定,我们也跟着一改再改。”
  他顿了顿,觉得心里空的慌,破天荒的主动去握杨子湄的手,和他十指交缠:“我就是这样想的。”
  他也不知道希望能从杨子湄那里听到什么。
  杨子湄轻笑,面上又是一种“睥睨众生”的洒脱不羁。他站起身来,然后……十分不要脸的跨坐到路琢的腿上,把路琢闹了个大红脸。
  杨子湄比路琢有肉不到哪里,就是要高那么一两厘米。他把小腿整个平放在沙发面上,向后坐在路琢大腿上,奈何人实在是太清风明月,非但半点猥琐之气都没有,反倒像是“能屈能伸”的江湖人。
  他把腰向后弯起来,双手拢着路琢的脖子低下头,不意外的看着路琢的脸红的就要滴出血来,眼神也左飘右飘。
  等闹够了,他就坐直了身体,双手放在自己膝盖上,语气十分平静:“我自然是送你走的。不过你给我个时间,大概会在什么时候?”
  路琢从来不知道还有人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耍流氓,还他妈耍的这么坦率,自己平常虽然能作,在这会儿也甘拜下风了。
  他想了想,斟酌道:“这次期末一完,我大四就结束了。总在毕业前,我爸会送我出国的,但肯定不是大七,不是大五就是大六。”
  杨子湄缓缓的抬起头,半响没言语。
  路琢没留力气,食指使劲儿戳他胸口:“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杨子湄拉长了声音,装模作样的叹口气道:“我想啊......那得赶紧在这两年内......把你睡了。”
  路琢一脸见鬼的表情:“......睡你妈个鸡!”
  杨子湄接着假惺惺道:“也就是说这两年内你就得准备出国了。那我那个工作室先不要做好了,我成天不干别的,就专门伺候你好不好?”
  路琢乐的跟他瞎掰扯:“行!怎么不行,巴不得呢。你去,你现在就去。”
  杨子湄终于没再笑了,他抓住路琢的手,严丝合缝的贴到自己掌心:“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路琢发现此人总是未雨绸缪,这天儿还没有打雷呢,就先惦记着收衣服了。这样居安思危不是不好。而太过分的居安思危就不是一种处世之道,而是畏畏缩缩,裹足不前了。
  他十分孩子气的努着嘴,一边戳他肩膀一边语重心长道:“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透呢?别说两年以后,就是两个月以后,那都是‘以后’。变数太大,你看,你的工作室,不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吗?”
  杨子湄轻笑,有些自嘲:“我懂,只是......”
  只是患得患失罢了。

  ☆、脱单

  路琢颇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搬过来复习以后,杨子湄几乎就没再出门,重新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日子。
  两个人一个背书,一个整理资料,只是吃饭、睡觉都在一起。
  说到睡觉在一起这个问题,事情是这样发展的。
  杨子湄一直嫌床太软,他一般都赖在大厚毛毯上,反正屋子里的温度基本上不用太厚的棉被就可以保暖。等到季节逐渐转到夏季,家里空调就没停过,也谈不上热不热。
  那天那个“把你睡了”的事情提上桌面以后,一到睡觉的时间点,路琢就紧张兮兮的。本次期末的考试科目虽然多,但每本书的厚度就没有那么可观,他那一直萎靡不振的记忆力终于死了起来,所以不用通宵打坐到天明,基本两点左右,他就能如愿完成计划上床睡觉。
  那事么,作为医学生的路琢没见过也能猜出来。人体结构早八百年熟透于心,全身上下几个窍门儿清。再加上去科室实习的时候,也见过几例性/病患者,问到性/伴侣的话题就支支吾吾的不肯讲清楚,非要医生恐吓才遮遮掩掩的说是同性恋。而且......
  在放射科还有各种各样的直肠内异物平片。
  想装瞎子都不行。
  关键是......他根本没想过上下前后的问题,因为他的思维太落后,别说0和1,就是上不上床他都没想过。
  再说,两个人全身各方面都差不多,从外表实在看不出攻受。
  昨天夜里他刚熄了灯,才走到床边,就被一股不大、但胜在讨巧的力气给拉的撞到了一个胸膛上。
  然后他一下子就懵逼了。平常能言善辩、大道理一箩筐,一脸聪明相,结果在床上这种瓜田李下惹人非议的地方,简直连基本的条件发射都活退化了,还特别萌的问了一句:“什么?”
  杨子湄自己更没经验,他还比不上路琢。路琢起码知道点儿人体常识,他完全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一向不动声色,淡定非常,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无知也没事儿,反正有本能就好。
  而且这种时候,谁先下手谁沾光。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把那人压进软绵绵的床铺里。
  然后路琢的脸上就落下了缠绵温柔的吻。那些吻婉转的如同它的主人,在他唇上流连不去,还偷偷摸摸的在他血液里点了一把炮仗,噼里啪啦炸得他眼前红的白的画面一幅一幅闪过,炸得他不得安宁,身上被覆盖着的部分都变得躁动不安,耳畔几乎能听到细胞爆裂的声响。
  他觉得胸前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仿佛能看到大股大股的血液从心口流出来,满脑子都是一种类似于锤子敲打鼓面的声音。一双几乎可以感知形状与质感的手也不容质疑的悄悄抚上他的后腰,他懵逼的脑子才转过弯来,遂有些费劲的扭过头避开那些纠缠不休的吻,气都喘不匀:“你作弊!”
  黑暗里听到一声轻笑在耳边轻飘飘、毫不着力的滑过,路琢因为头用力侧向一边而空门大开的脖颈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自顾不暇,“啊”了一声。
  没有拉严的窗帘露出一条不宽的缝隙,自马路上驶过的车辆远近灯光交替,在墙壁上闪过一块一块的光斑。
  夜都不寂寞了。
  早上昏昏沉沉的醒来,路琢简直要哭!妈的都九点了!
  他感觉自己腰上压了个什么东西,他往下一看,看到一个杂毛脑袋。
  杨子湄左手举着一张画纸,右手里握着一杆笔在纸上拉线条,整个人没款没形的仰躺在床上,腿垂在床边,头还枕在他身上。
  路琢稍微一动,就连带着腰疼加眼前发黑,一半是睡眠不足,一半么,呵呵哒。关于昨晚发生的事,他就是有些郁闷,并且都这时候了还说什么,说什么都矫情、都白搭。
  他从被子下抽出自己胳膊,边打了一个漫长无比的呵欠,边推那个杂毛脑袋:“起来起来。”
  杨子湄眼睛都没离开画纸,利索的起身,盯着画纸又把自己挪到了沙发上,等在沙发上靠的舒坦了,才语气如常道:“先去洗个澡,洗澡水温度应该正好能洗,干净的家居服给你放在洗脸池下面的柜子里,电饭煲里有鸡蛋汤,糖罐子在调料架的第三层最右侧。”
  路琢勉强撑开眼睛,默默无声的径直绕过来,不轻不重的在杨子湄腿上踢了一脚,然后迷迷糊糊的扶着腰晃去了卫生间。
  杨子湄一本正经道:“要我帮你吗?”
  路琢懒洋洋道:“要,待会儿帮我搓个背。”
  然后这事儿就成了,顺利的不像话。
  一天过半,时近傍晚,杨子湄接到秦小叔家里座机打来的电话,叫他傍晚五点到C市中心商圈的一个斑鱼坊去,电话里要他穿正式一些,说是要他见一个什么人。
  秦小叔的头脑在生意经上绝对是无比灵光的。他上次给他引荐的梁代理就是个特别靠谱的人,双方来来往往已经联系过好多次,每次他从一个新地方回来就有那么一两条要补充到合同上,除了极个别被驳回,大部分都被允了。
  这次又会推荐谁呢?
  他想了想,把自己已经整理妥当的资料全都装进公事包里,厚厚一沓A4,整整齐齐的用活动夹夹起来,带上总归不错,万一能请教到高手呢。
  路琢看他穿西装打领带的架势,随口道:“杨总有事儿?”
  杨子湄心情好,不同他话里那些挖苦对抗,顺从道:“嗯,杨总有个一个亿的项目要谈。晚上别自己啃馒头,我回来给你带清蒸鱼。”
  路琢没精打采的哼唧:“回来再给我捎一罐咖啡,要不要伴侣都行。”
  有道是“光棍好做,过门难逃。”杨子湄老早就知道秦小叔肯定要再婚的,只是不知道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而且不要脸一点来讲,他同秦小叔的关系,很大程度上像是忘年交,倒不像叔侄了。也不知道是他心理年龄太老,还是秦小叔人老心少。
  家里原本两条光棍,一老一少,突然之间都脱单了。
  很诡异的一件事,找老婆先来给他过目。
  可想而知秦小叔有多么珍视杨子湄。
  他在长辈们面前就自动化身一个还没断奶的逼崽子,刚推开包间的门,大老远跟吆喝猪回圈似的喊了一声:“小叔!”然后又是挤眉弄眼,又是不怀好意的眼睛在人身上瞎瞟。
  秦小叔脸上绷不住,“噗嗤”一声给笑了,招招手叫他过来,对旁边那人说道:“杨子湄,我大侄子,不是亲的,胜似亲的。呐,这你周阿姨。”
  坐在旁边的是个穿着大方的女人,没有白领精英的那股新潮劲儿,脸上没有劣质粉底的痕迹,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妈妈辈的人。极简单的中分披肩发,配着一条浅蓝色的长裙,除此以外全身上下再没有别的装饰。
  当得上文质彬彬四字。
  他礼貌的周道的问候了一句:“阿姨好。”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句话就是对杨子湄亲身经历的一个精准的描述。他从小没怎么接触过女性家长。
  之间有过一段时间是待在他奶奶家的,他奶奶自己身体不好,得了个倒霉病结肠癌,一天到晚卧病在床,身上连着食管、尿管,连走路都是个问题,更别提照顾谁了。辅之亲儿子惹上牢狱之灾,没几天就撒手人寰。
  他不光没赶上“慈母”,连“慈父的母”都没赶上。所以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客气。这年头谁还不会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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