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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有因——百折不回

时间:2016-04-04 18:48:47  作者:百折不回

  杨子湄神态安闲,语气坦率:“哪能说停止就停止?这又不是买白菜,说不要扭头就能走人。看来,我掩饰的不好,叫你看出来了。”
  路琢下意识道:“没,我没看出来。”
  这话说出来,他险些把自己舌尖咬了。
  不过大概有了第一次,这一次他心里就没那么多火气了,干脆连迂回都不要想了,单刀直入道:“那你怎么还敢这么堂皇的跟我呆一起?”
  杨子湄反问:“那以后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路琢斩钉截铁:“不会。”
  杨子湄冷静的分析道:“那不就结了。你知道这个结果,我也知道。假如给你一个岔路,明确的告诉你左边的一条是个死胡同,右边那条才是正确的,你会怎么选择?”
  路琢:“当然是右边。”
  杨子湄:“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正确不正确不重要,在死胡同不会拒而不纳的前提下,就看我想不想走了。就是死胡同,我要是乐意我也走,反正我知道最后肯定要走出来,那就够了。”
  路琢眯起眼,将他这句话和那天他说的那些话揉在一起想了想,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误解他了。
  杨子湄的重点完全放在“给不给别人添麻烦”这里,他跟本没说他自己会怎么样,没说因为我喜欢你就不管你乐意不乐意都要处处黏着你,他没有这样。
  ......那人首先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考虑的。
  他心里不知怎么的,不但火气没有了,还肉眼可见的多了一丝自豪。
  他都惊悚了!
  杨子湄看不出一点儿不自在:“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我给你出个招,你可以这样想,‘杨子湄对我这么不错,无非是想利用我打个广告做个好宣传罢了’,那就心安理得了。至于我怎么想,你压根儿不用管么。”
  路琢嗤:“你说的轻松。”
  正主给他出主意,他到这会儿就是想尴尬也尴尬不起来了,还有胆子伸出爪子去戳杨子湄的肩,发愁道:“我们明明说好‘不联系’的!结果现在什么情况?我这骨折简直就是给你提供了一个近水楼台啊。”
  杨子湄呵呵笑:“你可冤枉我,本来就没联系你,近水楼台我就没打算上,我很磊落的好不好?你别自己可那儿自恋了,起码算朋友都不能坐视你残废而不理吧?‘乘人之危’这个我就没想过。”
  路琢忧心忡忡:“就怕万一,万一就这几天你更喜欢我了最么办?”
  杨子湄:“......”他又发掘出了路琢一个萌点——脸皮厚,于是他回道:“要你管?”
  路琢哼哼唧唧的把自己撑起来:“别是命中注定有你这一劫吧?”
  结果这货起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十分见鬼的问了一句:“卧槽!我刚刚是在和一个对我有非分之想的追求者商讨他主动照顾我是出于什么意图吗?!”
  杨子湄笑呵呵的补刀:“嗯。”
  路琢鬼叫:“啊啊啊不要活了!”
  路琢被别人踩在脚底的时候感觉不是很好,这会儿一站起来,整个脊背被伺候的服服帖帖,顿时感觉浑身轻松一大截。
  杨子湄家里淋浴和坐浴两用,路琢洗澡洗的很狼狈,一只脚翘的老高,杨子湄建议他用个大垃圾袋把残废的脚裹起来,他嫌费事,十分光杆的把残废的脚扛在浴盆的边缘。
  一个人细细的想了一会儿,心里开始拉起警钟:尼玛最后有可能自己都要喜欢他了,这就真搞笑了。
  ......这人也不说讨厌一些,偏要那么讨人喜欢。
  然后接下来的好几天,两人都敏感的发现,特么的一丁点别扭劲儿都没有了。甚至都能明目张胆的用来开玩笑了。
  这发展轨迹也是叫人哭笑不得。

  ☆、醉酒

  大概要归功于路琢脚上那个“会行走的瓜子皮”,路琢迫不及待要摆脱它,所以脚好的飞快。将近在十来天左右的时候,他自己脚就在石膏里左右瞎动弹,石膏拐弯的地方也给他折腾出了几条裂纹。
  “小不忍则乱大谋,”路琢默念,到底给忍下来了,没身体力行的伸爪去扒那层壳。
  等到终于一天不差的满了三十天以后,路琢简直迫不及待的飞去医院踢掉了石膏,拍了片子,恢复的不错。
  他一把辛酸泪,装模作样的弹了弹压根不存在的眼泪:“尼玛翻身农奴把歌唱!”
  杨子湄超前一步走在前面,心情很矛盾。
  到这时候,才终于承认,在某些方面,理智是毫不起作用的。他自诩强大的自控能力,在触手可及的陪伴面前也甘拜下风。
  路琢的伤养好了,自然再没有留他的道理。
  他尽管总是告诉自己“这人不会答应的”,又一点一点忍不住陷进去一点。
  到了这一步,怕是再没有什么理由同他朝夕相处了。
  他吸了口混杂着消毒水味的空气,缓缓吐出来。有生以来,第二次尝到难以割舍,竟然是这种滋味。
  不过难以割舍的,最后都“一刀两断”了。
  再说“一刀两断”这件事,要做就要一鼓作气,不然等到以后就没胆量了。
  路琢这一骨折,把小半个乍暖还寒的初春都给耽搁了过去。杨子湄昨天出门去实地调查的时候,在C市偏西部的一条十分偏僻的街道上发现一条啤酒街,他决定今天带路琢去那里痛快一回,权当庆祝他“大病初愈”。
  路琢也是若有所思。
  除了家里人,旁的人再没有对他这么上心过。
  那人从不多说一句话,总是在闲聊的时候,手边就多了一杯热茶。
  会边挑剔他“傻小子睡凉炕”,然后劈头盖脸砸他满头满脑的围巾、手套、帽子、口罩。
  他们不像是情侣,但却有实无名的相互陪伴了许久。他自谓以后再不会和什么人这样近距离接触了。
  他想起他奶奶那天说的话,“人生可不就是件麻烦事么?”
  他原来是因为什么才一直拒绝呢?
  是因为性别吗?有这方面原因,但不全是。按着他原来的想法,顺顺利利的娶回来一个姑娘,男女之事也就定了,顺顺利利的要个孩子,也算对上有交代对下有教养了,接下来顺顺利利的变老,一辈子就也有交代了。
  这样下去……事业是主旋律,人情倒变得有些细枝末节。
  可是听了他奶奶的话,他才恍然生活原不是这么简单就算了的。两个人在一起就会麻烦无数,需要彼此磨合。
  既然都是麻烦,那就不在乎多添一件了。
  无事不可生事,遇事不可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穿了,生活不就是这样子么。
  风平浪静有风平浪静的好,波涛汹涌也未尝就骇人。
  但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喜欢这个人吗?什么才算喜欢呢?
  他一点概念也没有。他心里暗骂:“我晕,他妈的又绕回去了。”
  杨子湄今天出门穿了件灰色长款的开衫毛衣,大翻外的毛衣领随意的堆在肩上,里面是一件白色复古的亚麻衬衫,出门的时候专门把袖口解开挽上来压在毛衣袖口外,有什么需要的话,方便随时往上撸袖子。下面则套了条稍微破洞的牛仔裤,脚上踩了一双白色的高帮帆布鞋。
  路琢看着他颀长挺拔、却从容放松的背影,心里渐渐回过味儿来。
  如果他不曾接触这个人,在外表看上去,放在古代来讲就是有些“风流倜傥、君子如竹”的意思了,都少都有些高冷出尘,不好相与。
  可是实际却是这样,那人几乎对自己到了一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地步,他一点都不觉得那人有什么不易近人的地方。
  这事再往深了说,不就是那人待自己同旁人不一样么,愿意卸了一身华丽的文饰,露出自己全部的质朴,什么企图都没有的跟他朝夕相对了这么久。
  他急于说些什么,可又觉得不论说什么都特别像是在付给对方应得酬劳一样。那人真的什么都不图,自己冒冒失失的说出什么来,倒不像是在感激了,反倒显得像是同情与怜悯。
  同情他十分的付出没有一分的收获,怜悯他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
  他还是感激他的,太周到太细致太聪明,令他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将感谢说出口,不至于非要逼他到连一句“谢谢”都觉得忸怩万分。
  这人,磊落到连人情债都没要他背,像是几乎打定了主意,以后不会再有什么感情上的往来。
  现在他反倒有些踌躇了。突然就有些埋怨他的干脆利索来。
  等两个人开车上了大路,路琢发现走的并不是回家的路,他扭头看着杨子湄:“不回去么?”
  杨子湄一手撑在车窗上扶着额头,一手扶着方向盘,无所事事的开着玩笑:“你说你打算回去干什么?”
  路琢想了半天,毫无新意道:“叫大白他们,出来喝酒。”
  杨子湄就乐:“想来你也没别的打算了,昨天出去瞎晃荡发现一条啤酒街,今天带你出去转转,庆祝我们路大残废重新做人了。”
  所谓啤酒街,就是简单的在路口的上空悬了三个字“啤酒街”。四点的时候,交警过来把这一条路封上,然后一家一家流动摊都出来扎堆了,满满一条街都是卖小零嘴的,足足铺出去200来米长。
  东西和平常的夜市没什么两样。不过胜在地方拥挤,声音嘈杂,人挤人,吆喝声沸反盈天,被脚步来来回回遮掩的路面上尽是些尚算能忍受得了的垃圾,红绿黄的灯光纷纷扰扰,流浪猫流浪狗在人缝里穿梭,随便一张桌子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油污,特别有一种黑社会的氛围,格外适合用来发泄。
  杨子湄把车停在不远处一个大广场的车位上,两人安步当车溜达过来,随便挑了一张桌子就坐了下来。
  按以往,路琢肯定要把桌子来来回回擦三遍,最好能楷下一层油漆来才罢休的。不过他心里事太挤,反倒二话不说就把肘子搭上去了。
  杨子湄皱着眉,心里诧异了好半天。
  刚一坐下就有一堆老板娘围过来。杨子湄快刀斩乱麻的点好了饭,又要了一打冰镇啤酒往桌子上一放,好像特别自豪似的:“这才叫吃夜市!平常你们那些,顶多算小打小闹,夜市夜市,人多成市,几个人那简直就不要提了。”
  路琢取过一瓶啤酒,就着桌沿一卡,一手劈下去就打开了。他认同这样的看法,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确实更适合撒野,但嘴上非要反着说:“品味呢?”
  杨子湄眼疾手快的拦下他的酒瓶子,自然而然的从兜里掏出胃药递过去,一本正经的同他掰扯:“什么叫品味?这才叫品味,做什么事就挑什么地儿。赶明儿你要是拿什么医学诺贝尔奖了,我给你定一桌国宴,搁北京天/安门前广场那儿。”
  路琢捏着胃药,心里不是滋味。
  以前和别人一起出去吃饭时,凉的热的荤的素的在胃里一搅和,他就得难受好几天。他从不愿扫大家的兴,自己吃片胃药就过去了。导致他几乎养成了习惯,面上豪迈的很,给过来的酒不问冷热就灌,烤串不问生熟就吃,背地里自己捂着肚子,夜里一趟一趟跑厕所,恨不能以厕所为家。
  他装作不随意,其实是为了掩饰不停起伏的心绪,鄙视道:“说出来也得有人信呐。”
  刚巧杨子湄点的夜市必备烤羊腿端了上来,卖相不错。
  他一身简单低调的衣着,袖子撸起到手肘上,在表面看上去乱成一锅粥实则各行其是的闹市里,就着一次性筷子手法娴熟的拿刀子把肉片下来,天衣无缝的和热闹嘈杂的背景融为一体,仿佛已经这样了好几年。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地道”。
  不管是什么地方,高贵的也好,卑下的也罢,他都有本事与那大背景水□□融,丝毫不叫人觉得格格不入。
  杨子湄坐着不方便,索性站起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借力,问道:“暑假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路琢想了想:“没,我从来没想过C市还有这么一条街,那就先带我到C市转转吧。”
  杨子湄视线尽头仍是烤的令人食指大动的羊腿:“这条街根本不算特色好不好,全国各个省市都有这样的街道,只是你没发现罢了。我这么想,夏季还是专门往热的地方跑回比较好。”
  路琢见鬼:“这算哪门子逻辑?”
  杨子湄一双手上沾满了油,刀子柄滑的抓不住,看看也片了大部分了,顺手扯过餐巾纸,惯性的打了个响指,挑眉道:“极致。冬季跑哈尔滨,夏季跑海南,大热天吃酸辣面,大冬天添冰棍儿,两个字......”
  路琢嘴快:“傻逼!”
  杨子湄看傻逼一样:“......痛快!”
  这个胡同里远远近近都是划拳的声音,有些体型庞大的干脆光着膀子,露出青色的纹身,一身泛油的膘肉。
  那些摊主带着个煤气罐出来,直接用打火机在煤气灶口点火,手刚一离开,一股火直喷上来,这种画面随处可见。
  不远的广场上响起广场舞的节拍声。
  这些画面,鬼使神差的就住进了路琢的脑子里。
  这顿饭从下午四点吃到晚上九点,桌子上堆满了煮花生皮,像被狗啃过似的骨头,卫生纸一团一团堆得和能下嘴的不分彼此,竹签子一把一把的乱摆。桌下随脚一踢都能踢到个空瓶子。
  路琢算是知道什么叫痛快,敢情以前那些都是过家家么。
  灌了几瓶啤的,再加上几大杯扎啤,脑子的清明少了几分,人就更放的开了,半是真醉半是撒野的指天指地,唾沫星子乱飞,从医大院长骂到守门大爷。
  骂保洁员随便掏他放在教室的芒果干吃,骂病例讨论课在讲台上自问自答的傻逼老师。实在是放肆的厉害了,连杨子湄一块骂,骂他明知道是开车出来的,还喝了那么多酒。
  路过广场的时候,跳舞的那些大妈们都还没散。路琢人来疯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瞪着那些来来去去的影子,神神秘秘的回头冲杨子湄一笑,回身就酒糊涂一样,一步三晃的站在了方块队的最后一排。
  广场照明的那盏大幅灯箱在音响的那边,散发的光线打到最后一排的时候已经不太分明。杨子湄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细瘦修长的黑影,衣摆被风吹起伏不止。那影子有模有样的跟着前面的大妈们,伸胳膊伸腿弯腰起跳。
  ……是根本无从抵挡的生机。
  他喝得不多,基本是他在吃,路琢在喝,回程避着交警走就行。他放松的抄着手靠在灯光打不到的大树上,几乎要被这样源源而来的活力击败。
  那醉鬼又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笑嘻嘻的拉起他的胳膊,拽着他到大庭广众之下灯光笼罩的到的地方,越发有恃无恐。
  杨子湄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随时伸着胳膊准备捞住摇摇欲倒的人。
  总之这样折腾完后,两人到家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松口

  杨子湄捞着他腰往楼梯上拖,路琢还在那碎碎念的嘀咕些不清不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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