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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绻——金九卿

时间:2016-04-04 18:49:49  作者:金九卿

  温弘景心底有些难受,他悄悄红了眼,说:“我没有不想见你,你对我这样好,我一直拿你当亲哥哥的……你喜欢我做什么,不是和你说了嘛,下辈子我做女子,一定嫁给你的。”
  傅盏自嘲地笑:“朕大概有些心急,等不了下辈子。”
  温弘景听他这话,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他忙低下头,不让傅盏看见,勉强平静地说道:“那不能怪我了。”
  “不怪你。”傅盏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顶:“怪朕。”
  “是怪你,”温弘景顿了顿,止住了泪意才继续说道:“我不会不见你,但我只能与你和从前一样的。”
  “好,朕的弘景最是良善。”
  “我要走了,改日去看你。”
  “好。”傅盏依旧微笑。
  温弘景便匆匆走了,走了几步,离得远了,才敢哭出声来。
  他兄弟姐妹不多,同母的更是只有一个姐姐,长他十余岁,像是母亲一样待他。因而见了傅盏,他就拿他当亲哥哥,他恨不能伴他岁岁年年,看他岁月绵长、欢喜长乐。他恨不能做他的骨肉,可以不被猜疑的孝顺他,侍奉他。他希望来生,来来生,都能与他一起,生而女子也可以,生而长者也可以,生为女子便嫁他,生而长者便顾他。可傅盏怎么这么急?他怎么就喜欢他呢?
  他自觉自己并没有什么好的,他顽劣,性子又不好,又是庆废帝,还身为男子,在大启皇城,只会惹他为难。
  而傅盏是皇帝,文成武德,被称明君,不过二十又一,便得了祖祖辈辈都难得的成就。才几年而已,他便平了蛮夷,破了大庆。温弘景以为,他日后定能一统五国,得后世万民称颂。他怎么能喜欢他呢?
  那日温弘景说了,会对傅盏与从前一样,便如往常一般日日看他,闲暇替他研磨斟茶。只是又哪里真的能一样?他不会厌恶傅盏,却不再与往常一样肆无忌惮的亲昵,仿佛他二人有男女之别。他突然明白从前傅盏说的他长大了,很多事不宜做是为什么了。是他长大了,便不能与人亲昵了,他生的这般模样,举止稍稍亲密,便容易得人闲话,柳师说的不错的。
  转眼是温弘景生辰。他母亲姐姐不知在哪里,在身边的就只有傅盏,于是这生辰只能与傅盏一道过。
  两个人,反倒清静。
  傅盏吩咐御膳房给温弘景做了一碗长寿面,亲自给温弘景端了来。
  “过了今日便是十五,又长了一岁了。”傅盏笑着将碗放在了案上。
  温弘景也笑,接着端起了碗,尝了一口,才说道:“哥哥也近生辰了,也要长一岁了。”
  “是啊,朕也要长一岁了。”言语里有些感叹。是感叹日子过的这样快,一年一年,一月一月,不知不觉又离他送温弘景出宫又近了一年。他伤怀,不舍,却没有和温弘景说,他已惹他烦恼了,又何必再令他多一分内疚。
  吃了面,温弘景又拿出一坛傅盏给他的太白酿来。
  他好酒,傅盏劝过他,讲他年岁小,不宜饮太多酒。温弘景就答应他,一月一坛,绝不贪杯。也幸而他好的多是甜酒,傅盏便不多说,偶尔得了好酒,还会给他拿来。
  温弘景放下酒坛,拿了两个酒杯,斟了酒,递了一个给傅盏。
  傅盏饮了一杯就不再多喝了,温弘景要再给他斟,他笑着摇了摇头:“不敢多饮,怕醉。”
  温弘景才想起上次傅盏喝醉的事,便也不敢劝他了,只默默地丢了自己的杯子,抱着坛子喝了起来。
  “不要喝多了,万一醉了……”
  话还没说完,温弘景就放下了手里已经喝完的空坛子,茫然的看他:“啊?哥哥你说什么?”
  傅盏沉默,不语。
  温弘景好酒,太好酒,沾了酒坛又怎么能指望他放下?这又是半月没沾,难免多喝。
  可太白酿易醉,他还不知道温弘景酒量如何,万一醉了……
  “蘅之哥哥,对不起……”温弘景突然哭着抱住了他的脖子。
  傅盏又苦涩又无奈,看来这是醉了。
  他只好拍拍温弘景的背:“弘景莫哭,莫哭。”
  “哥哥,”他哽咽着唤他:“哥哥你不要喜欢我好不好?我见你这样难受……”
  傅盏应不了他,只好沉默着,一遍一遍拍他的背。
  “哥哥,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也想一直陪着你,我想见你一统五国,得万民称颂。”
  “好,你想如何朕便如何。”
  “那你不要喜欢我了,好不好?”
  ……
  “好。”
  温弘景不似傅盏,他醉了酒,隔日起来便是什么都记不得的。
  他醒来已是巳时,日上三竿,殿内十分安静,连宫人来往行走的声音都没有。他环顾四周,觉得该是哪里不对,又察觉不到,便穿了衣裳起身。
  出了寝殿,在殿外突然见到了许多儒清宫外的宫人,来来往往的,不知忙碌些什么。
  他拉过平日伺候他的侍监,问道:“今日怎么这么多人?他们做什么?”
  那侍监恭敬地答:“陛下让人给王爷在后殿种一片小花园,他们都是搬花来的。”
  “是吗?如此甚好。”温弘景微笑。
  继而又见傅盏身边的侍监手里捧着东西向他走来。
  离近了,那侍监就先行了个礼,后对温弘景说:“昨日王爷生辰,陛下给王爷备了礼,未来得及给王爷,王爷便醉了,陛下便差奴婢今日给王爷送来。”
  “是什么东西?”温弘景问他。
  “王爷看了便知。”说罢将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
  是块红布遮着的,温弘景好奇,掀开了红绢,便看见了托盘上的东西。
  是一块令牌,陛下御赐,可出入宫门。
  温弘景惊讶的看向侍监。
  那侍监笑了笑,道:“陛下说,王爷想如何便如何,想出宫便出宫,若有人闲言碎语,他扛着便是,想想也不是多大的事。”
  却还有后半句傅盏没说出口:出去了,最好不要再回来了。
  温弘景捏紧了令牌,顿了半晌才对侍监说:“劳烦公公,替弘景谢过陛下。”

  玖

  自那之后却是甚少见了,不是温弘景不见傅盏,是傅盏躲温弘景。
  温弘景不知傅盏为何躲他,也不好问,便只能这样。
  眨眼是数月过去,又是烈日炎炎。
  温弘景不坐正殿前的那桃树下了,改搬着贵妃椅坐到了傅盏为他修的小花园里。
  他的小花园除了各种珍稀的花,也是有树的,十几棵,长了半年,郁郁葱葱的,他就坐在树下小憩。
  坐了许久,却突然听到有宫人在不远处闲聊,将他吵醒。
  温弘景被树挡着,她们瞧不见,便以为儒清宫的主人不在,说起了陛下的近事来。
  言是去岁南晋来启和亲被拒,自觉受了羞辱,便与荆陈联合起来,要攻打大启,陛下恼了,要御驾亲征,不久便要启程去渡邑关了。
  温弘景听了,怔了许久。
  他先是担忧,再是害怕,茫茫然呆坐了一下午。
  深夜实在忐忑,还是去寻了傅盏。
  到了御书房,侍卫却说陛下不在,温弘景再问陛下去哪了,那侍卫便答了郦宫。
  温弘景有刹那的恍惚,他知道郦宫是尹贵妃的宫殿。
  不过也是片刻,回了神就径直往郦宫去了。
  郦宫不比自己的宫殿,欲进其门是要通报的。
  温弘景在宫门口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通报的宫人回来了,却是跟在尹妃身后。尹贵妃挺着大肚子,杵着腰,扬着笑,款款向他走来。
  温弘景睁大了眼。
  他不好出入嫔妃宫殿,便甚少与尹妃见到,这有数月不见,却不知她已有孕了?他又看着她的肚子,是圆滚滚的,那模样大抵有五六个月了。
  他心下无端生了一股怒气,像一团火,仿佛要将他烧着。
  却还是要对她行礼。
  “王爷客气了。”尹妃笑盈盈的扶起他,接着道:“陛下歇下了,王爷若无急事,明日再秉可好?”
  温弘景勉强回她一笑:“本来也无急事,劳烦娘娘深夜出来,只要让宫人说一声便可以了。”
  尹妃抚着肚子笑道:“不可不可,本就怠慢王爷,怎好只让宫人来说?怎么也要本宫亲自出来,才好教王爷相信陛下是真歇下了。”
  温弘景面色一僵,沉默不语。
  他近几月被傅盏躲着不见,后宫传他得了傅盏的嫌,半是可惜半是觉得理所应当的议论着。尹妃算是后宫之首,自然知道这事,由是这话说出来仿佛有他意。温弘景有些尴尬,他不明白,听旁人说,尹妃性子温和,待人和气,他又从未得罪过尹妃,为何她要这样?
  尹妃见他不说话,稍敛了笑,微微颔首:“王爷无事,本宫就回去了。本宫身子不便,便不送了,王爷慢走。”
  说完就领着宫人回去了。
  温弘景便也回宫了。
  时是盛夏,天气炎热,此时夜半倒也好些,偶尔有一阵风刮来,得两分清爽。
  温弘景抬头见月,十足皎洁。
  他想起上一回出宫,回来时傅盏背他,也是这样的皓月当空。他趴在他的背上,与他亲近,他说来世做女子,嫁他为妻。明明说的那样好,却原来一直是错的。
  他想不通,他说了会拿傅盏当哥哥,傅盏也应了,怎么眨眼他就离自己那样远?且他不是喜欢他吗?怎么又让尹妃怀了孩子了?他不是已经有一个太子了?
  他越想越难受,恨不得闯去郦宫,将傅盏拉起来打一顿。
  可他不是傅盏的对手,他也下不了手。
  他只能独自回宫,再伴着月色入眠。
  他也不知道,傅盏亦是苦痛的,他并不比他好受。
  尹妃回去之后,见傅盏坐在榻上,半点不见困意。
  她走了过去:“陛下还不睡吗?已是夜半了。”
  “景王回去了?”
  尹妃步子缓了些:“……回去了。”
  “嗯。”傅盏站起身:“那你睡吧,你有身孕,朕不扰你,朕回宫就寝了。”
  “陛下!”尹妃叫住他:“陛下何苦?您是陛下,怎么还须躲他?”
  “爱妃,朕没有和你说让你不要多管闲事吗?”傅盏声音冷了下来。
  “陛下说了。”尹妃自嘲的笑了笑:“只是臣妾当真羡慕景王,若得陛下喜欢他的万一,臣妾也是欢喜。”
  傅盏不言了,径自出了殿去。
  之后接连几天温弘景都没有见到傅盏,这日又要去寻他,却半道在宣宁宫门前遇上了傅桓奕。
  小太子长高了许多,圆圆的脸也瘦了下去些。
  他眨着眼看温弘景,软软的说道:“弘景不知道吗?卯时父皇就带兵启程去渡邑关啦!”
  温弘景愣了,许久才浅浅的对傅桓奕笑了下:“谢太子殿下告知,既陛下不在,那我先回宫了。”
  说完就失魂落魄的回了儒清宫,也不顾太子殿下在身后唤他。
  温弘景伤怀,他想不到,傅盏竟能狠心在出征之前不见他。他们多年情谊,竟像是假的一样。
  他是不知,自己醉后说了伤傅盏的心的话。他那样恳切的希望傅盏不要喜欢他,他在他怀里哭——傅盏从未见到他哭,因而只能应他,可又实在做不到,便想了下策,狠心不见他。
  这不见,是长久的,也不能因为想念就断了坚持,也不能因为他要出征就破了决心。便伤心也好,痛苦也好,只能忍下,谁教自己应了。
  入夜兵马歇在荒郊,搭了帐篷,陛下一人歇在一处,帐篷外是士兵守着。
  傅盏睡的浅,朦胧中觉得有人靠近,登时睁了眼,捉了来人的腕,待看清了模样,却是惊住了。
  他怔怔的松开了来人的手,轻声问他:“你怎么在这?”
  温弘景面无表情,凉凉的说道:“想来就来了。”
  “你……”傅盏踟蹰开口,却是被打断了。
  “闭嘴!”温弘景蹙眉。
  傅盏惊了,他简直不敢相信温弘景竟这样对他说话。温弘景是顽劣,又向来与他亲昵,不拿他当皇帝害怕,却从来不这样对他说话。傅盏长他这么多,被他这样说,多少有些怒,可不等他皱起眉,温弘景又向前了一步,坐进了他怀里。
  他是气他的,他愤声说:“傅盏,你都不与我道别吗?”
  “又不是不见……”傅盏换上了心虚。
  “你都不见我数月了!”温弘景抬头,瞪他:“我是不懂,我哪里惹了你,你要这样?”
  傅盏终是皱起了眉,他缄默,过了会才道:“你那日醉酒,让朕不要喜欢你了,朕做不到,只好不见你。”
  温弘景惊诧,片刻才略羞惭道:“那……有用吗?”
  傅盏看他,眼里是情意绵绵,他展了眉,笑着道:“想来是无用,不见你,朕是思之如狂,见你,似是情不自禁。”
  温弘景有些红脸,他撇过脸,悄悄说:“那还是见吧。我醉酒说的都是胡话,你不要当真。我,我且再想想。”
  一句话说的是颠三倒四,傅盏听不太明白,便问:“想什么?”
  温弘景状似有些慌张,他抿了抿唇,说:“我想想,我多想想,你,你不要问,早些回来就好。”
  我再想想,我要不要喜欢你,可不可喜欢你,日后能否与你天长地久,白头偕老,你不要急,你且再等等。
  那夜温弘景也不能留,天未亮便要回宫了,临走前还似是无意地说:“我上回见了尹妃,她肚子好大了。”
  傅盏尴尬地回他:“那日疏忽……”
  “和我说作甚?你后宫众人,不是尹妃也是贤妃淑妃什么的怀胎,我才不管。”言罢是好似大气的头也不回上马走了。心里却是愤愤地想:我日后也娶了妻,生个十个八个的,要你伤心去。
  白驹过隙,是一载过去,也不见傅盏回宫,只偶尔有书信,千里迢迢送来儒清宫。
  送信的士兵是传旨要粮的,顺道替陛下送了信,接了温弘景的回信,又要匆匆往关外赶,都多带不得一句话。
  回营的时候皇帝细细的问景王爷近况模样,士兵巨细无遗的答了,说王爷又高了些,没有瘦,模样却是不敢说,只模模糊糊的道还是从前那样。
  傅盏便放心了,转去与众将军商讨战事。
  又是夜里,半年前的荆陈幽都,现今的大启幽郡,傅盏在郡府歇息,梁上有人踏风下来。
  今非昔比,来人近年苦练轻功,而今轻功是比之彼年是好上许多了,静悄悄的上前,傅盏是半点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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