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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绻——金九卿

时间:2016-04-04 18:49:49  作者:金九卿

  他看了眼棋盘,几息后拾起另一棋笥中的白棋,正欲下子,却被挡住了。
  是温弘景。
  他抬起了一只脚,足背挡着傅盏欲下子的手。
  傅盏便低头看。
  他右足是抬着的,下裳滑了下来,露了一条修长白皙的腿,在烛光下仿佛隐隐生光。
  他便丢了棋子,顺势握住温弘景的足踝,含笑问他:“怎么在这树下待着,也不怕虫子叮你。”
  温弘景也不看他,只殷殷盯着棋盘,微微抬了下颔回他,“虫子不叮我。”又收回自己的脚,匆匆说道:“你等一会,先别扰我。”
  他是毫无尊卑的,竟让皇帝等他。
  可这皇帝却也应了,答了声“好”就在一旁坐着等他下完一局棋。
  月色醉人,不知不觉傅盏已在一旁枯坐了一个时辰。
  温弘景盯着棋盘,他便看着温弘景。
  他看温弘景,见他颦眉展颜,见他苦恼思索,只觉得那模样好看的很,惹他心动。
  好容易等温弘景自己与自己下完了一局,他又是说乏了,站起了身,打着哈欠说:“哥哥我乏了,你有何时找我明日再说吧。”
  傅盏挑眉,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温弘景,道:“你往日这个时辰也不说乏?”
  温弘景捏捏自己的脖颈,道:“今日下了一局棋,可乏得很呢。”
  傅盏抬手捏他下颔,笑骂:“装模作样!”
  “哼。”温弘景撇过头去。
  傅盏只好安抚:“好了,朕今日陪你睡。”
  温弘景便也不装了,扬了唇笑:“哥哥不可反悔。”
  “不反悔。”傅盏牵起他的手:“走,去歇息了。”

  柒

  等二人都躺下了傅盏就开了口,说是月晦南晋要派使臣来启,大启要设宴款待。他想让温弘景也一同出席宴席。
  温弘景踌躇:“哥哥让我也去?百官不会有异议?”
  傅盏蹙眉:“不要管他们,一群迂腐的蠢货。”
  温弘景讶然。
  他与傅盏年少相识至今,虽中间有几年未曾相见,但在他心中傅盏一直是端方君子,一言一行皆有名士风范。
  他从未见他如此骂人,想是被气的狠了。
  倒有些新鲜。
  他于是问他:“今日百官怎么惹了哥哥?瞧着是被气到了。”
  傅盏看了他一眼,不想说了实话,徒惹他伤心,便只说:“没什么,只是朕一想到朝廷官员多互有牵连,若牵一发便动全身,朕便不舒服罢了。”
  “却也是,朝臣之间,多为姻亲。‘官官相护’,说的便是如此。”温弘景叹息,又安慰他:“哥哥不要急,你这般聪颖,定能想到解决之法的。”
  傅盏听了他的话,微微笑了,问他:“你大庆从前可有这样的事?”
  “有啊,怎么没有。”温弘景眉尾一挑,接着道:“礼部尚书是丞相的门生,刑部尚书与御史大夫互有姻亲,太尉又娶了大将军的女儿,如此种种,多不胜数。”
  “那你如何做的?”
  “我?”温弘景失笑:“我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你便杀过来了,我那时还盼着你能多杀几个贪官,让我大庆朝堂多几股清流。”
  傅盏一想,倒也笑了:“不想我不仅杀了你的贪官,也占了你的皇城。”
  “唉……”温弘景佯作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叫‘命运’,我是天生没有当皇帝的气运。”
  “或许有当皇后的气运呢”。傅盏默默地想着。转而又觉得自己的胡思乱想实在可笑。
  他看向温弘景,说道:“有朕护你,你还需当什么皇帝。”
  温弘景笑了:“哥哥好大口气。”
  “难道不是?”傅盏反问。
  “是是是,哥哥说的是。左右我也不是当皇帝的料,我这性子,最该逍遥江湖。”
  傅盏一怔:“你,朕若放你出宫,你要当一个江湖人?自由自在,游戏人间?”
  温弘景想了想,道:“也不能说是当江湖人,我想做一个普通人,游遍大江南北,看尽河流山川。”
  傅盏胸中伤感,却佯作调侃的问他:“也不要见哥哥了?”
  温弘景忙对他笑:“自然不是,时常会来见哥哥的。”
  说的时常,可他若去了一处便是少则一二月,多则一二年不得归,那又怎么叫时常呢?可他也不能说,要他留在皇城,陪他日日夜夜,伴他长长久久,在这深宫里与他做一双笼中燕,牢中雀。
  他许是会应,可又何必让他不开心呢?
  便过一日,算一日吧。
  转瞬便是南晋使臣访启的日子。
  这南晋国土不大不小,离大启有些远,若是打起来,是费时费力。因而傅盏暂时没有想攻下它的意思,便一直维持着与南晋修好。
  由此此番南晋使臣访启,傅盏便设宴宴请使臣等人,邀百官作陪。
  席上傅盏特意着人以亲王之礼给温弘景安排了座次,果然让朝臣不悦,一个个都是神情复杂,尤以刘御史为先。
  温弘景怕给傅盏招惹麻烦,难得只乖巧的坐在那处,不多发一言,勉强让大臣们脸色好一些。
  而南晋使臣一来,只刚落座便看见了在他正前方的温弘景。
  他很难不看到他。
  温弘景生的貌美,一双桃花眼,里头仿佛含情,总能惹人心动。
  那使臣便问温弘景:“不知这位可是大启的公主?”
  温弘景愣了,他简直要发怒。
  他从前是皇帝,如今是景王,由是赞他貌美的都只敢委婉的说“陛下天人之姿”,“王爷仿若谪仙”,从不敢有人说他像女子。
  而这小小使臣竟然如此眼瞎!
  傅盏也有些不悦,替他答了:“那是我大启的景王爷。看来使臣眼神不好,亦或是南晋的公主都是着男装,不挽发的。”
  使臣尴尬的笑了笑,连忙同温弘景赔了礼。
  温弘景面上大度的表示无碍,心里却是把那使臣骂了一番。
  酒过三巡,那使臣又开口说此番的来意:“陛下,我们南晋此番差我来启是有要事要与陛下相商。“
  傅盏抿了口酒,问:“何要事?”
  使臣微笑:“和亲之事。”
  “和亲?”傅盏蹙眉:“我大启的公主不是嫁了人就是尚未及笄,如何和亲?”
  使臣摇头:“不是,是我们南晋嫁公主。”
  傅盏思忖片刻,道:“朕只知道,南晋有一月和长公主,传闻容颜倾城,又贤良淑德,更兼才艺过人,使臣说的可是月和公主?”
  “便是月和公主。”使臣微抬下颌,像是有些为月和公主的名声而骄傲。
  傅盏眯了眯眼,微微倾身,道:“莫非南晋是想让月和公主入朕后宫为妃?”
  使臣笑了:“陛下说笑,陛下不是还未立后?”
  好大口气!
  温弘景和众臣都在心里嗤笑,他们南晋真是脸比碗大。
  傅盏扫了眼他,提了一边嘴角笑:“使臣才是说笑,月和公主才貌双全,该配一良人,朕后宫众多,恐委屈公主。”
  这便是拒绝了。
  那使臣听了他的回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而温弘景听傅盏这样回答,却觉得解气。
  月和公主之名她也听过,说是少有的美人,若不是他当年尚且年少,兴许也会向南晋提亲。南晋与大庆都是半大不小的国,唯有靠联姻才能维持。
  大启却是不用的。
  大启泱泱大国,又怎么需要以皇后之位来拉拢南晋?依傅盏的心思,再几年,等他拿下了南晋与大启之间的荆陈,南晋也怕大启是囊中之物了。且若立月和公主为后,那他日月和公主诞下有南晋血脉的子嗣,该置太子殿下何地?那时,又叫傅盏如何对南晋?因此傅盏万不会答应的。
  而这大启皇后,温弘景想,该是留给他心爱的女子的吧。
  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而梁丞相见场面尴尬,忙转了话题,与使臣讲起了大启风土民情,其余大臣也连连应和,这才使宴席重新热闹起来。
  晚宴直至亥时才散了,傅盏像是有些醉了,起身时都有些不稳。
  温弘景见了,忙上去扶他。
  而傅盏醉的有些凶,都未发觉扶他的是温弘景,便只揉着脑袋、带着醉意吩咐:“扶朕回寝宫吧。”
  傅盏的脚步有点虚浮,温弘景便艰难地扶着他去他的寝宫。所幸也不远,半炷香的功夫而已。
  等到了他的寝殿,温弘景就把他扶到榻上让他坐着,给他砌了杯茶,又吩咐宫人给傅盏煮碗醒酒汤。
  接着擦了擦额上的汗,问傅盏:“哥哥,夜里我宿在这吧?你醉了,我好照顾你。”
  “嗯。”傅盏应了。
  温弘景便召了人去儒清宫给自己拿衣裳,又唤了人去打了水,想沐浴一番。
  他却不知道傅盏就算醉的狠,面上都是不显的,看着仍是平时的模样,实则已经有些晕了。因而傅盏适才是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的,只是下意识地应着。
  又是一炷香,温弘景沐浴出来见傅盏仍是坐在榻上,闭着眼,手里还是方才他给他的那杯茶,一口都没有喝。
  他叹了口气。
  看来是真醉了,他想。于是上前从他手里把凉了的茶拿了过来,又见醒酒汤熬好了,送了过来,便捧了起来,递给傅盏,叫他喝下。
  傅盏睁了眼,便看见了一身湿气的温弘景。
  他一袭雪白中衣站在他面前,长发披散,唇红齿白,颇是好看。
  傅盏便笑了,刹那是眼里温润,神色温柔,他缓缓地说:“弘景喂我。”
  他是真醉的神志不清,他竟自称“我”,他竟仿佛撒娇一般的说话。
  温弘景觉得意外,也新奇,便喂他。
  喂了半碗,傅盏又揽了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膝上。
  “慢,慢,哥哥,汤要撒了!”温弘景护着汤,没注意傅盏哪里有些不对。
  傅盏平日是不会主动与他这样亲昵的。
  他贴近了他的脸,问他:“弘景喜不喜欢我?”
  温弘景失笑:“喜欢,最喜欢蘅之哥哥了。”
  傅盏笑的更开心了,他又问他:“弘景要不要一直陪着我?”
  “好好好,哥哥说了算。”温弘景哄着他,又舀了一勺汤喂他。
  “好。”傅盏喝了勺里的汤,抱着他,贴着他的颊蹭了蹭,道:“我就知道弘景会应我。”
  温弘景放下了碗,笑着回抱他:“是,谁让哥哥待我好。”
  傅盏“嗯”了声,唇也附上了温弘景的颊,轻轻蹭着。
  温弘景这才觉出不对,他轻轻地推了推傅盏,有些不自然的叫他:“哥哥……”
  傅盏没应他,只是又抬起头,以额首抵着他的额,然后慢慢靠近,终是吻上了他的唇。
  温弘景呆了。
  他有几瞬脑袋里是空白的,他像是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傅盏在吻他。他甚至被傅盏的舌抵开了他的唇,与自己的交缠。
  几息后他才恍然明白过来,继而猛地推开了傅盏,一张俏丽的脸是又红又白。
  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慌张的退了几步,之后匆匆穿上了自己的衣裳,跑出了傅盏的寝宫。
  而后夜里躺在儒清宫的床上,反反复复的想:哥哥是醉了,他把我误当成他的嫔妃了,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他都醉成了那样。
  却也不知,他自己是信或是不信。

  捌

  傅盏还在睡,侍监站在殿外唤他。这时辰有些晚,再不起上早朝就要迟了。
  唤了几声,傅盏揉着脑袋醒了过来。
  “什么时辰了?”他抬高了些声音问外头。
  侍监恭敬地答:“回陛下,近卯时了。”
  “嗯。”傅盏又从榻上下来,唤了宫女更衣。
  前一夜喝了太多酒,至今日都有些头疼。
  更了衣,又洗漱完毕,他才有些清醒,继而出殿门。
  却突然白了脸,——他想起昨晚自己的轻浮。
  他喝醉了,便失了理智,心底最隐秘的想法便肆无忌惮的抛了出来,他于是从未有过的,有些害怕。
  然他接着又想起,温弘景推开他那一刹那用的力道,以及他跑出他寝宫的仓皇。
  他心里又有些苦涩。
  他在宣宁宫门口站了许久,觉得自己仿佛站立不住,他惶然,又痛苦。
  最后低声吩咐:“今日不上早朝了,去御书房。”
  “是。”侍监便传话下去,让人去抬轿撵。
  可去了御书房,傅盏也没心思批折子,便算是枯坐了一日。
  那日后,一连几日温弘景都没来找他,听宫人说他一直待在儒清宫,半步都没出。几位师父按例给他授课,却也被拒了,说是身体不舒服,要歇几日。
  傅盏知道他是因自己的事烦扰,想去看他,想想却还是没去,总觉得见了面也是尴尬,倒不如由着温弘景自己思索。是继续拿他当兄长,或是再也不见他,都可。
  却不想这日意外见了。
  温弘景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撑着下颌,看着亭外,模样像是赏花,实则是神游。
  傅盏便从远处过来,近了凉亭就瞧见了温弘景。
  温弘景也看见了他,怔了怔,就神色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给傅盏行礼。
  傅盏上前,欲抓他的手让他免礼,想起现下不比从前,便又把手收了回来,只干干的说了句:“免礼。”
  温弘景看见了他收回手的那模样,觉得了心酸,却也说不出口,便直起身,站在了一旁。
  两人半晌都没说句话,宫人也不敢出声,气氛便有些安静。
  还是傅盏先开口,打破了尴尬,他先让太监宫女先下去,再对温弘景说道:“弘景还是挂怀上次之事?”
  “陛下说什么?我不知道。”温弘景撇过头,装傻。
  “就是上次朕喝醉了,轻薄你的事。”傅盏认真的答了,面色如常。
  “……”温弘景说不出话来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要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是问不出来的。
  傅盏却先说了,他道:“是,朕喜欢你。那日是朕过分了,轻薄于你,朕很抱歉。”
  温弘景被他一席话吓了一跳,他默默地想,我是问不出口,却也不想你这样直白的说出口啊!你让我怎么答?原谅你吗?
  不过出了口还是:“嗯,没事的,我不怪你。”
  傅盏微微笑了,他看着温弘景,眼里的宠溺情意是满满当当,他温柔的对他说:“弘景若是不想见我,朕日后便不来烦你了,短什么和儒清宫太监总管说,他知道的。出宫朕是不能应了,但朕记得的,待你弱冠一定放你出宫。朕喜欢你这件事,你……可忘了,也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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