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过于猛烈,军校里的一群学生集合在操场上接受烈日的洗礼。
热汗从衣服里边儿淌到裤腰带上,黏黏嗒嗒。军校生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训练,个个背脊挺直、目不斜视,汗水在地上砸下一个又一个坑。
“今天我们练习俯卧撑,一百个,不做完不许停。另外防止你们偷懒,每个人身子下边儿垫个人,计数也由另一个人进行。”
教官目光狠戾的在每个学生脸上扫过,面无表情的下达着命令一样的训练任务。
大家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训练方式,所以很快就按照学号两两成对,训练有素的排列分散。一般就是一个人在另一个人上边儿,一边做一边数数,到点儿了就换另一个。
本来这也没啥,以前也不是没训练过,可当诺凡看到班上男生把郝天给压在身下时——
脸部线条倏然紧绷,诺凡迈出两条大长腿,大步跑到教官面前。口气生硬道:“报告教官,我想跟郝天一组。”
“理由?”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你换什么换?”
“教官让我换,我做两百个。”
于是在大家惊异的目光里,诺凡大步流星的一把擒住在郝天身上做俯卧撑的男生,自个儿趴了上去。
郝天绷不住给气乐了,“你他妈干什么呢?
“你。”
诺凡摆出一幅流氓样,撸起双袖,强劲有力的双臂跟铁杵似的撑到郝天身子两边,咧嘴笑了两声儿,开始一上一下的运动起来。
别说,那姿态,那动作,还真像某项运动。
诺凡舔舔唇,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郝天,仿佛能跳出两只猛虎来。
“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像婊|子。”
郝天懒得搭理他。
诺凡恶劣的淫|笑,不屈不挠,“你就这么躺在下面,任君采撷,是不是像□□?刚刚是他,现在是我。”
郝天额上蹦出两条青筋:“你他妈有完没完!”
“郝天,你看我现在像不像在操|你?”
说完,诺凡更加刻意凶猛的加大起伏力度,恶狠狠的用某个部位磨蹭郝天,粗重的呼吸喷洒在郝天脸上,眼神带着粗糙恶劣的质感。
“我觉得你细了点。”郝天白牙一咬,目光毫不留情的在诺凡某个部位扫视:“不仅细了点,还短了点。”
猛地踹中诺凡下腹,郝天脖子青筋暴突,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步伐铿锵的跑到教官跟前。
“报告教官!”
“又怎么了?”
“我的搭档脑子里不干净!”
“说清楚点,他怎么不干净了?”
“他想操|我。”
“……”
不远处捂着肚子哀嚎的男人无辜的朝这边望了望,一本正经的点头。
教官唇边扬起意味不明的笑,鞭子一挥,“他妈做个俯卧撑都能发情,你他妈精力旺盛是吧,二十圈!”
这二十圈诺凡可不能怠慢,只要速度稍微慢下来,教官的鞭子就会贴着他脚后跟边上落下,把地面都抽出几条印子来。诺凡一边嗷嗷叫一边玩命的跑,恨不得把郝天给剥了皮。
把易拉罐拧成了麻花甩进垃圾桶里,诺凡长腿一抻,鞋底在地上滋出印子来。
他是没想到那土包儿也能这么不要脸,当着那么多人面说自己想操他。这种勇气,他还是相当佩服的。二十圈算什么,那土包儿能不要脸,他也可以不要脸。
失去过一阵的躁动重新回到血液,诺凡强劲的皮肤底下沁出豆大的汗珠,鼓动的心脏隐隐昭示着某种冲动。
一轮训练下来,学生没几个能撑住,东倒西歪回到宿舍,搁哪儿一躺,哪儿就是个人印。都是汗落下的。
郝天裹着内裤冲了个凉水澡,擦都没擦的坐小凳子上。还没坐稳,一股汗味夹杂着暴动气息的黑影向他袭来。郝天手肘一个猛顶,正好顶在来者的肋骨上了。
“卧槽你这个泼妇!”
郝天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把小凳子从屁股底下抽出来,自个儿坐床上去了。
诺凡不客气的坐上他那小板凳,嘴里又开始不老实:“我发现你最近不仅胆肥了,脸皮还厚了。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得意的事啊?”
有什么可得意的,张野饭店好几天没去了,工作肯定没戏。跟张野说一声肯定没问题,但他就是不太想再欠人情,他还不起。好在今年的奖学金还可以,暂时可以不用求人。
在这样的基础上,他懒得理任何一个人。
“哟。还不说话,难道是傍上大老板,做了老板娘?”
郝天呼吸趋于平稳,好像快睡着了,诺凡自言自语了一阵,自觉无趣,正想搞点花样把他弄醒,突然被郝天那两条大长腿吸引住了目光。
眼中迸射出两个字:极品。
没想到那松垮校服里的两条腿是这么的……清新脱俗?肌肉匀称骨骼颀长,上边儿稀稀疏疏几根腿毛,男人味倒是挺足的。
能把这两条极品腿给藏在裤子里的恐怕也只剩了郝天一个人。怎么能让他藏着掖着呢?
宿舍传来一阵怪异的震动声。诺凡被打断了思绪,目光朝郝天枕边那个古董手机瞄了过去。
只一眼,他就闻到了□□的酸臭味。妈的又是张野。
诺凡听到郝天呼吸声渐重,蹑手蹑脚从小凳子上爬起来,做贼似的拿过来郝天的古董机。
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里一动。现在轻飘飘的手机像纸片一样能叠起来,这块砖倒是挺有年代感的。
开屏就是某人的自拍照,和郝天有点像。根据年龄,诺凡猜测是他爸爸伯伯之类。
呵,这小子还恋父不成?
点开通讯记录,发现了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信息,而这些大部分是来自一个人:张野。
诺凡快拿不住手机了,怎么他都不知道他未婚妻这么抢手,这么多野男人都来找他?
胸中憋一口气儿,一顺溜点开所有信息,以为会看到不堪入目的内容,甚至连生气的姿态都摆好了。结果发现郝天根本就没回过人家任何信息,搞了半天是对方在自作多情。
诺凡捂住嘴巴,瞅不出表情,但从眯起的眼睛到扬起的嘴唇,所有的线条都欢快起来。
他选了最近的一条信息点开,回了个条内容后赶紧就删了,抻着下巴大摇大摆出了宿舍。
短信内容是:今晚十点,小树林里见。
第 11 章
“什么事儿这么得意啊?从小就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杨天宇难得正经的穿着一身西服,立体的五官埋在酒吧包厢的阴影里显得有些颓废,挺|立的鼻梁时不时随着弹烟的动作而浮现。有力的腮帮子猛的一吸,吞吐出一大团浓雾。
“我还要问你呢,怎么一副失足少女、失意寡妇的模样,谁欠你钱了?”
诺凡打定主意不想跟杨天宇说那人鱼的事,于是深吸一口气,屏住笑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发酸的腮帮子。
“家里让我结婚。”杨天宇哂笑。
“你早该结婚了!就该把你关押起来,省得再这么放荡。”
“你不也是么?”
诺凡不乐意了,拧眉,“我跟你不一样,我看到喜欢的就会去追。说实话,我没哪次看你是认真的,看着好相处,其实没人能走进你心里。”
杨天宇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目光在暗处滚动,忽然凑近诺凡,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目光灼灼,只要稍微有些眼力见的人都会察觉到异样。只不过对于诺凡这种大条神经的人来说,实在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谁他妈管你!”
诺凡果不其然的摘了他手里的烟,塞了颗葡萄进去,眼睛略显天真。
“其实吧,我跟我父亲说过这件事情。对象不一定非得是人鱼。反正现在改造人鱼的技术也有,外置胚胎的技术也成熟了……所以,我想跟我喜欢的人结婚。”
“哟,你还有喜欢的人啊,什么时候带过来看看,我想长长见识,看看是个什么人才能迷倒我们的杨氏财团的大少爷。”
杨天宇嚼碎了口中葡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诺凡:“其实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他妈别废话了,赶紧带过来看看!”
“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他不知道。”
“管他呢,你是杨氏财团的大少爷啊,谁他妈不给你面子啊,哪个人不扒着讨好你?”
“真的?”杨天宇促狭一笑,掸了掸身上的烟灰。
“别废话,直接上,哪个人能拒绝魅力无穷财力无边的杨大少爷啊。直接跟人家提亲去也好,反正没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儿子有个好归宿。”
杨天宇噗的一笑,“你说的?”
诺凡拍拍胸口担保:“我说的!你尽管行动便是,兄弟自然在后面挺你!”
天仿佛蓝了,风仿佛清了,踏进学校的诺凡神清气爽。身上高级V领羊绒衫,卡其色定制休闲裤,头发造型做作,标准富家公子哥做派。
他还记挂着那天发信息的那事,忍不住想要亲眼看看结果。距回来汇报的小弟说,昨晚去到小树林的那小子呀,被揍得那个狠呐,可能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了。
呵,活该!谁叫他敢动自己未婚妻的主意!
那天他用郝天的手机给张野发了条信息,用脚趾想也知道那小子肯定高兴的手舞足蹈不知东西了,可谁知道小树林里等着他的是埋伏呢……不消说,现在肯定变猪头了吧。没错,他告诉小弟们,重点就是那张脸,省得出去祸害人间。
郝天出门给自己打扮了一番,不是因为别的,就那张肿的像猪头的脸,他就没好意思出现在教室里过。
妈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经过小树林去教务处的时候被一群鳖孙子套住了头,往死里揍不说还非得朝脸上来。不说原来多英俊帅气吧,现在这副模样保证他爹都不认得。眼睛是肿的睁不开,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那原本上薄下厚的性感嘴唇也成了猪肠子。
这群鳖孙子要是被他找到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躲着众人的视线,沿着墙边儿,郝天算是领略到了什么叫做“众矢之的”。
窝在宿舍的一整天他都在思考这些人跟自己有什么仇,可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有谁会跟自己这么个人过不去。
该不会是……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诺凡虽然平时荒诞不经,但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不是不至于,是没必要,他实在是想不通……
趴在桌子上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那挺括的背影此刻有几别扭,双手不停动着,远看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诺凡到学校来头一个目的地还是宿舍,仿佛回来看一眼郝天是理所当然的事。
此刻,他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过来的……
猛地薅住郝天的发茬,嘴里带笑,“想我了没!”
突然手一扬,将他的脸扬了起来。
来来来,看看我家小媳妇的俊脸~
三秒钟的呆滞,诺凡的动作僵住了。
他妈眼前这个猪头是谁啊!
郝天见他脸色如同便秘一样难看,牙齿咬得吱吱响。
“看什么看,滚。”
难得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冰冷无情。
“……”
诺凡顿时火就上来了,上下仔仔细细扫了眼郝天,胸膛剧烈起伏,猛地爆发出怒吼。“这他妈哪个鳖孙干的!”
……
一阵爆发后是冗长的沉默……
“跟我去医务室。”诺凡不由分说的拉起郝天的手就走。
“不去。”郝天不留情面的甩开他的手,虽然脸肿的看不见表情,但想必也不是和颜悦色的。
“你这时候跟我犟什么?稀罕钱么?我给你付!”
说实话,郝天也没搞明白为什么就被他带到医务室来了,也搞不明白诺凡什么时候钻空子拉住了他的手。跟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两个人姿态别扭的拉拉扯扯,同样骨节分明而又有力的手互相较劲儿,汗液浸渍到毛孔,有种微微酥麻的刺激。
不知心里憧憬的那份求而不得是不是这种心跳猛然加快的感觉……直到校医出现在跟前,才忙不迭的分开。
诺凡处变不惊的打招呼,“梅医生,这是我朋友,麻烦给开最好的药。”
“知道是哪些人干的么?”
诺凡面色冰冷的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郝天瞅。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郝天没空跟他说话,一个人闷声拿着药膏往脸上抹。
那姿态很别扭,手也同样受伤了,有些行动不便。
“嘎吱!”一声,诺凡从椅子上起身,不由分说夺过药膏便替他抹,这回说什么也不让他自个儿来了。那双修长的手用力时骨节分明,不沾阳春水,却颇有小茧。按摩起来竟是意外的舒服。
“在树林里。”
郝天心里一动,主动说了起来。
“树林里?”
诺凡小手一抖。
“嘶,你轻点,就是通往教务处的那片小树林,我晚上去找老师借资料……”
难不成……
他压迫自己镇定的问:“大概几个人……”
“四五个吧……”
万马奔腾血液上涌,诺凡好好的一张脸给憋成了绛紫色,差点忍不住吐血三升。那只带着药膏的手对准了郝天,始终瞄不准靶子。
郝天眼球更黑了:“怎么?你能查到?”
“当、当然了……”诺凡额头上汗珠子排着队往下掉。
“哦,那麻烦你了。”
“绝对、没、没问题……”
此刻,诺凡的嘴唇是颤抖的……
张野琢磨着郝天的那条信息,更多的是欣喜,但也有几分犹豫。郝天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发过信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发的那些信息他是不是都一一看过了。而这一次,他知道郝天一直有在看他的信息,所以高兴之余又有些忐忑。
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令他心生反感。虽然都是普通的问候,但搁在一般关系的人身上就显得太不一般了吧。
他一直在考虑着措辞,怎样看起来不算是很刻意?怎样又能在不刻意的情况下传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如今这短信就像一道邀请函,让他悸动的心再也压抑不住的躁动起来。
可是和诺凡不一样,他不是行动派,他的性格中有着优柔寡断的成分,这令他总是落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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