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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猫大夫

时间:2016-12-14 21:03:32  作者:猫大夫

  这是到了虞君家的楼下。
  虞君松开手,在车棚里把车停稳了。
  奚盟把车停在他的自行车旁边,锁车时见到刚才被虞君拉过的手臂上留有细细的盐粒,不禁发窘。趁着虞君不注意,他把两只手臂和手背上蒸干的汗轻轻地拍掉了。这个时候,如果不好好地洗个澡,身上的脏和累都很难抹掉。
  “他们应该还没睡。”虞君抬头往楼上望,又对奚盟笑道,“走吧。”
  奚盟才点头,便见到虞君一马当先地跑上楼,用脚步声点亮了一盏又一盏声控灯。
  这样一阵跑,虞君把自己的鞋带跑掉了。他把家门打开,蹲在地上系鞋带,对身后跟上来的奚盟说:“你先进。”
  奚盟犹豫了一下,打开门,见到屋里没有开灯,只有微弱的灯,不知是不是虞君的家人给他留的灯。“打扰了。”奚盟走进屋内前,礼貌地说。
  “咦?回来了?”玄关旁的屏风后面,突然冒出了一个女生的声音。
  待真人从屏风后面出来,奚盟和对方打了照面,两人同时被彼此吓了一大跳。忽然出现在奚盟的女生,穿着清爽的吊带睡裙,在昏暗的光线中细胳膊细腿白得发亮,脸上却敷着一张黑色面膜,吓得奚盟险些叫出声来。
  “哎哟,我的妈呀!”女生更是吓得面膜从脸上掉了下来。
  虞君一进门便听到妹妹鬼叫的声音,忙不迭地入内问:“什么情况?”
  “啊,你回来了……”虞柠看到哥哥走进家里,这才放下心来。她拍拍胸脯,捻掉已经掉了一半的面膜,问:“朋友?”
  “嗯,奚盟。”虞君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向奚盟介绍说,“这是我妹妹,虞柠。——爸妈呢?”
  虞柠指了指客厅的方向,说:“老妈在追剧,老爸在书房。”
  “哦。”虞君了然地点头,在鞋柜里找出拖鞋让奚盟换上,又心觉妹妹穿得太少,便趁着奚盟换鞋的空档儿,向虞柠使了个眼色。
  虞柠心领神会,立即跑回了房间里。
  直至见到坐在客厅沙发里敷面膜看剧的虞君的妈妈,奚盟才弄明白为什么刚才那样的动静没引起大人的注意——阿姨追剧时,带着耳机。
  她同样敷着黑色的面膜,好在刚才奚盟已经见过了虞柠,这会儿再见到另一位女士,也只是在心里有些想笑的冲动而已。
  见到走进屋的两个男孩子,夏智渊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像一尊一动不动的观世音,用淡漠的语气说道:“回来了?”
  明明知道这是因为敷面膜的缘故,可奚盟还是忍笑忍得非常辛苦。他低着头乖觉地打招呼道:“阿姨好。”
  “这是我的朋友,家里比较远,现在挺晚了,就在我们家睡。”没想到第一次带奚盟回家,就让他看到家里两位女士穿睡衣敷面膜的样子,虞君的内心有些崩溃。好在妈妈的着装比起妹妹要保守许多,不过,虞君已经从妈妈平静的目光中,猜测到她此刻心里已然为他不事先知会而十分不满。
  夏智渊若无其事地点头,敷着面膜的脸波澜不惊,说:“你爸爸在书房里。你们洗个澡就去睡觉吧。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冰箱里有切好的哈密瓜。”
  她中间插的那句话听起来实在是奇怪,虞君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术不正的缘故。他看出奚盟的困窘,自己也跟着尴尬,索性先远离妈妈,说:“那我们先去洗澡了。”说完,虞君恨不得往自己脑门上下一掌。
  奚盟也不知道要摆些什么表情合适,看虞君闷着头转身,他对夏智渊扬了扬嘴角,挤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又不禁担心这样会不会让大人认为自己没礼貌了。
  前往书房的路上,两人先路过了虞君的房间。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奚盟无意间抬头,见到已经换了衣服的虞柠一副清新亮丽的样子,不由得愣了愣。
  “嘿嘿。”她冲奚盟咧嘴一笑,又匆匆忙忙地往客厅去了。
  虞君的爸爸正在书房里看书,听说儿子带了朋友回来,要在家里过夜,便说:“那等会儿把地铺垫子拿出来吧。睡客厅还是书房?”
  这个虞君还没有想好,转头看到奚盟云里雾里,不由得为自己的计划不周感到愧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问奚盟的意见,直接决定说:“睡这里吧。”
  “那行。”他点头,马上从书桌后面起身了。
  虞君的爸爸问起睡哪里时,奚盟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虞君似乎是和他的妹妹睡在一个房间里的。所以,如果自己晚上在虞君家过夜,又该睡在哪里?
  这恐怕也是刚才虞君尴尬的原因,奚盟心想,虞君多半是没有想过。
  奚盟站在虞君的书桌旁,等他在衣柜里找换洗的衣服,另一个疑惑又跟着浮现在心头。肯定不可能在虞君的房间里睡觉——毕竟虞柠的床和虞君是上下铺,他倒是不介意在书房睡地铺,不过,虞君呢?
  “呃……”正当奚盟在琢磨怎么问那样一个问题时,虞君从衣柜前面起身,把衣服递给他,非常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事先没和你说清楚。我也没细想。”
  奚盟忙说:“没关系,我也没问。”这几乎不属于奚盟会想到的范畴,毕竟,他的家里有好几个空余的房间。他不好意思把这个原因向虞君说出口,反而为自己因此而疏忽感到难堪。
  虞君抿了抿嘴唇,往没有关闭的房门外瞥了一眼,小声地问:“你介不介意跟我睡一张地铺?”问完,他忙又解释,“那张地铺挺大,睡两个人没问题。要是你介意,就把地铺铺在客厅?这样我睡沙发。”
  总之,是要睡在一个空间里。奚盟觉得,自己听懂了虞君的意思。或许家里的空间小一些没有关系,好处很多……奚盟适时地抑制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又在这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不决。
  “呃,我先去洗澡?”奚盟想要先回避一下这个问题和虞君等待答案的目光。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再过一会儿,也会被虞君听到。
  虞君一听忙道:“哦,好。没事。我先去把水果拿出来。”
  “嗯。”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去往浴室以前,他看到了另一张书桌上的机器兔子。
  虞君也发现他注意到了Raby,便用手指戳了戳兔子的脑袋,说:“Sweety?”
  原本静静地坐着的小兔子眼睛缓缓地亮了起来,用甜腻的声音打招呼:“Hi,Sweety!”
  

  ☆、2nd.

  
  直到把地铺从柜子里翻出来,奚盟进浴室也有十分钟,虞君仍然在犹豫两人晚上究竟要在哪里睡觉合适。他踟蹰在客厅旁的墙柜旁边,想要将地铺放在书房,又为两人要睡在一张地铺上感到困窘。这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儿?想法才在虞君的脑海里冒头,又立即被他自己给制止了——什么太快?他想干什么?
  但是如果把地铺放在客厅,那么他就得睡沙发上了。如若不然,司马昭之心可谓昭著。虞君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打算和奚盟怎么样,哪怕睡在一起又如何?实在搞不懂自己究竟在纠结些什么。
  虞君对自己竟然花了十分钟做心理挣扎感到无语,还是决定把地铺拖到客厅铺设。谁知他才转身,便见到刚摘下面膜的夏智渊路过身后,正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夏智渊的脸上还留有面膜的精华液,显得脸上亮堂堂的,虞君突然看见,着实吓了一跳。
  “做贼呢?胆儿这么小。”夏智渊古怪地打量他。
  虞君撇撇嘴,把地铺往外搬,吐槽道:“灯这么暗,你的脸亮得像月亮一样,很吓人好不好。”
  “你干吗呢?把地铺搬哪里去?”做母亲的连忙叫住已经开始在客厅铺地铺的儿子,皱眉道,“你俩今晚睡客厅?”
  这是虞君经过认真权衡以后的结果。每个人对他人都有一个安全距离,虽然他很想和奚盟拉近这个距离,却明白不能操之过急。或许在心理距离没有拉近以前,他们在空间的距离上也应该保持相应的尺度。
  如此复杂的心理活动当然不可能向妈妈说明,虞君说:“嗯。他睡地铺,我睡沙发。”
  “不是有书房吗?”她嫌弃地说,“你怎么能让客人睡在公共空间里?明早我们起床在客厅走动,他能睡得安心?还不得七早八早地起床。”
  妈妈简单的一个理由就推翻了虞君刚才的所有犹豫。他正要把地铺搬往书房,夏智渊又问:“对了,你自己不是有床吗?”
  这话让虞君怎么答?“哎,我都这么大个人了,想睡哪儿不行?你就别管我了!”虞君胡乱地反抗。
  夏智渊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撇嘴道:“随便你,我去睡觉了。明早我们上班早,你们要是睡了懒觉,记得安排朋友吃早餐。”
  “知道了,知道了。”虞君快要被妈妈烦死了,不耐烦地催促她去睡觉,“快去睡吧,晚安!”
  等妈妈回房间,虞君把地铺在书房设开。没多久,虞君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他抬头,见到奚盟擦着头发走过来,说:“我洗好了。”
  余留在头发上的清水正顺着奚盟的发丝淌下来,打湿了肩头,原本清爽干净的头发此时被擦得乱七八糟,清秀的面目却因而显得更加白皙。
  半晌,奚盟轻微地清了清喉咙,发出提醒的声音。
  “啊!”虞君尴尬万分,从地上爬起来,“那我去洗澡。”
  他同样困窘地别过脸,在虞君经过时,往旁边稍微让出了些许距离。
  果然还是有一些距离。
  不过,恐怕是自己太暴露心迹的缘故。
  洗澡时,虞君想到自己刚才在书房里的表现,实在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愚笨。那实在不是他的风格。认识奚盟后,虞君越发感到自己的行迹偏离了轨道,屡屡做出连自己也理解不了的行为。
  换做平时,“看一个人看得呆住”这种行为发生在别人身上,虞君恐怕在内心也要把那个人嘲笑上一两句。
  虞君仔细回想了这段时间以来两人的相处,又认真总结了一遍。总的来说自己的表现算不上太差,除了偶尔表现得实在脱线以外,其他方面还是能够体现他是个靠谱的人。
  虞君整理好心情,又在心里给自己鼓励了两句,算是恢复了状态。
  书房的窗户没有关严实,有一只飞虫飞进了屋里,凑在灯下撞了好几回。奚盟才把枕头和被子在地铺上放好,抬头便见到那只不知名的虫子满屋子地乱飞。
  大概因为趋光性,虫子才一个劲儿地往灯的方向撞,又在撞晕以后满屋子飞。奚盟关门、关灯,敞开窗帘和窗户等飞虫飞出去。
  还没等到虫子飞走,奚盟先听到了敲门声。他借着窗户外的灯光往门边摸索,打开门。
  虞君在门外不确定地看着他,问:“你睡了?”
  “没。”奚盟连忙开灯。生怕虞君有所误会,他把门大大地敞开,解释道:“刚才有一只虫子飞进来,我看它一直往灯上撞……”话说到这里,他见到虞君脸上了然的神情,便放下心来。
  以为奚盟要关上门睡觉的那一刻,虞君确实在门外不知所措了。好在现在听到奚盟的解释,也留意到了他的紧张,虞君悄然松了一口气。他满屋子地寻找那只飞虫,却只听到空调细微的风声。
  “已经飞出去了。”奚盟无不窘促地说着,把窗户重新关上,也拉上了窗帘。
  到底这股时不时游荡在他们之间的尴尬是因何而起?虞君自以为聪明,却寻不到答案。不知道奚盟是否也发现了这一点,而他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两人各自站在地铺的两边,看着上面的两只枕头、两床空调被,一时之间都没发言。
  “对了。我把Raby拿过来了。”虞君用力地打破了沉默。
  对于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兔子,奚盟愣了愣。
  虞君唯恐自己的行为加剧了尴尬,解释说:“我给它设了个闹钟,明早九点会叫我们起床。”说着,他坐到了地铺上。
  “是闹铃声?”奚盟也跟着坐下来,好奇地问。
  “不是,就是……”虞君犹豫了一下,卖关子道,“明早九点你就知道了。”
  看着他故作神秘的模样,奚盟莞尔点头:“好。”
  虞君迟疑片刻,问:“我去关灯了?”
  “嗯。”奚盟把Raby摆在两只枕头中间,在虞君起身以后,对兔子打了声招呼。
  书房的灯刚刚关上,Raby的眼睛便亮了起来。浅浅的、红色的光在黑暗当中算不上强烈,却足以让虞君分辨出地铺的方向。
  奚盟揉了揉兔子毛茸茸的耳朵,突然一个疑惑冒了出来。他问:“怎么它还叫做‘Raby’?不是说送给你妹妹以后会改名字吗?”
  “别提了。上回不是和你说柠柠压根对它没兴趣吗?”虞君走到地铺旁,抖了抖自己那床被子,坐下后说,“要不是我每天和它打招呼,估计现在已经落灰了。”
  想起虞柠的模样,奚盟奇怪地说:“你妹妹长得那么可爱,为什么会不喜欢Raby?Raby也很可爱。”
  闻言,虞君愣住了。
  “啊,没有。”奚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看虞君面露怔忡之色,下意识又脱口而出,“你比她可爱。”
  虞君听完,更是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
  而说了那句话的奚盟,也陷入了不见底的困窘当中。
  虞君定了定神,大胆地问道:“Ta是指谁?柠柠还是兔子?”
  这时,Raby的光亮已经消失了。明明屋里开了空调,可奚盟仍是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一股从身体里冒出来的燥热。半晌,他无奈地说:“哎、哎,别问这么细了。”
  “哦。”虞君好不容易忍住笑,把兔子推倒,让它躺在两只枕头中间,而自己也躺了下来。
  纵然如此,奚盟仍旧坐着犯了一会儿窘。最后他也只得跟着躺下,把自己的被子打开盖在肚子上。
  或许是因为书房里太安静,虞君闭上眼睛以后,总能听到节奏分明的心跳声。应该是他自己的心跳声,跳得有力而清楚,似乎比平时要快一些——然而他平时并不会注意自己的心跳。
  空调被盖在身上,不消片刻便热了,身边的人一动不动,虞君拿不准主意,不知道奚盟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他犹豫了好一阵子,才把被子盖在腿上的那部分踢开,总算凉快了一些。
  奚盟睡着了?虞君想问也不敢问。万一奚盟睡着了,岂不是打扰到他?如果没有睡着,应该辗转反侧才对吧?
  可是,虞君自己也没有睡着,还不是好好地躺着一动不动?他望着看不见的天花板发呆,即使闭上了双眼,也依然在发呆。或许没有在发呆,而是想着身边的人。
  他们靠得不算很近,起码中间隔了一只毛绒兔子。不过,虞君臆想到了奚盟的体温。奚盟露在被子外的手臂,热量仿佛会爬到他的手臂上来,所以才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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