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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猫大夫

时间:2016-12-14 21:03:32  作者:猫大夫

  虞君装作看不明白的样子。
  正当虞君和这位初次见面的宿管阿姨进行精神交战时,奚盟从楼上下来了。他打招呼道:“虞君。”
  “嗨。”虞君立刻笑着跟他打招呼,问,“刚睡醒?”
  奚盟右脸上有粉红色的睡痕,他腼腆地笑了笑,搓了搓脸,礼貌地对小房子里的阿姨说:“章阿姨,这是我朋友,来找我玩。”
  章阿姨仍用看待敌方间谍一般的眼神看虞君,听说是奚盟的同学,惊讶地说:“初中同学?”
  “嗯。”奚盟自然而然地撒着谎以省略对话,从章阿姨手中拿回虞君的身份证件,“那我们先上去了。”说完,他朝虞君使了个眼色,带他去车棚停车。
  由于午餐吃得比较晚,奚盟开始午休的时间也比较迟。他原本以为虞君会像他们事先说好的那样,在下午某个时间抵达,没想到却在下午两点钟不到时接到了虞君的电话。
  奚盟有些起床气,午间更是困倦,看着虞君把车停好,他面无表情,一时提不起精神来。
  虞君停好自行车,回头见到奚盟表情木然,不禁愣了一下。
  见状,奚盟也跟着怔了怔。
  虞君原以为时间算得正好,没想到还是打扰了奚盟的午休。虽然奚盟没说,可虞君已经觉得很尴尬,发窘道:“对不起,我早上应该先问问你。”
  看他内疚的样子,奚盟心头一凛,忙说:“没关系。我是刚睡醒,有点儿起床气,没有怪你的意思。”
  纵是如此,虞君也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懊恼。他正下定决心下次一定好好沟通,在征求奚盟同意以后再行动,忽然手上却被奚盟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虞君心里咯噔了一声,看着被奚盟碰过的手,又诧异地看向奚盟。
  奚盟确实没有责怪虞君的意思,说:“你来得早,我挺高兴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耿耿于怀。”
  触碰太匆匆,虞君始料未及,甚至来不及感受奚盟究竟用了怎样的力度。可他隐约感觉到奚盟曾经往他手上施过的力,留下酥酥麻麻的微弱痛觉,停在自己的指尖。
  “楼下太热了,快上去吧。宿舍有空调。”奚盟对他笑了笑,转身带路。
  由于午休时间尚未结束,宿舍楼内十分安静。其中不少宿舍已经清空,门前和走廊上一片狼藉,想必是高三学生毕业以后留下的残迹。
  奚盟一边上楼,一边轻声细语地向虞君介绍宿舍的分布情况,也好奇问一问虞君他们学校的宿舍是怎样。
  也许是因为说了话,奚盟渐渐也精神了,不再像先前那样没精打采。
  虞君这才确认自己没惹奚盟不高兴,渐渐放下心来。因为奚盟上楼的脚步轻,虞君也跟着放轻脚步。被阳光照得发热发亮的楼道内,静悄悄的脚步声似乎仍是有着不能忽略的厚度,而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轻。
  不只是怕惊扰了还在午休的同学们。
  哪怕这个校区已经有了一些年月,但仍是比虞君他们学校要年轻。虞君一路好奇地观察宿舍楼的陈设,包括走廊上的花花草草还有宿舍门口的流动红旗。由于许多宿舍门口都摆放着几盆花草,乍看之下反而分辨不出哪里是男生宿舍、哪里是女生宿舍。
  奚盟很早就把自己宿舍的所在指给了虞君,他几次抬头往上看那间走廊栏杆上摆放了波斯菊和夕雾的宿舍。
  一不留神,虞君踢中了一级台阶,脚步乱得险些一头栽下去。他情急之下抓住了奚盟的手,站稳以后,不禁呆住了。
  奚盟也为突如其来的动静大吃一惊,手腕手臂被牵扯的力度和手心手背所感受的热度让他停下了脚步。
  虞君像是触电一样迅速松开了奚盟的手。或许是错觉,奚盟被他握过的那只手连同手臂都仿佛电影的定格,丝毫未动,只剩下手背上被握出的红印慢慢淡去。
  “没看路。”虞君窘促地发笑,企图化解尴尬。
  奚盟回过神来,也仓促地笑了笑,说:“没关系。”他转弯往上走,说明道:“这边的台阶都是十三级,我们平时走得习惯,连路也不用看。”
  虞君跟上去,说:“我们宿舍楼的台阶好像是十二级吧。”他也不确定。未免再次发生刚才的窘态,虞君靠着墙边一步一步往上走,不再左顾右盼。
  而奚盟则是沿着扶手那边走。他们的影子落在地上,虞君留意着台阶,也看到了他们隔着些距离的影子。
  两个影子在转角处,因为转身和光线的角度,交叠在一起,如同一个人。奚盟注意到地上他们同时迈出的脚步,不由得抬头望向虞君。
  虞君也同时抬起头,发现奚盟下意识般移开了目光,想了想,还是从靠墙这边走到了奚盟身边。
  不过是不足一米的距离,拉近以后,再继续往上走,两人的影子时不时就碰了肩膀。
  走廊扶栏上摆放着的两盆花已经被太阳给照蔫了,他们回到宿舍门口,正巧听见校园中响起起床铃声。
  原本还安安静静的宿舍大院,不消片刻便是此起彼伏的零碎声响。
  不少高二年级的学生都在上午放学以后放假回家了,奚盟的大部分室友也不例外。奚盟推开宿舍门,满室的空调冷气立即从里面扑出来,又开始冒汗的虞君顿时感受了一股沁骨的清凉。
  “嗨!”宿舍里还有一位同学,见到进门的虞君,热情地打招呼。
  虞君礼貌地问候道:“你好。”看这位同学已经收拾了行囊,想必是要放假回家了。
  奚盟从走廊外拎进一只洒水壶,进门正遇上室友要出去,问:“走了?”
  “走了,补课见。”才刚刚见面打招呼的同学又向虞君道别,“先走了哈,拜拜~”
  “拜拜。”剩下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别。
  待最后一位室友离开,奚盟关上门,招呼道:“坐吧。我睡右边下铺第三张床,旁边的书桌是我的,随便坐。”
  虞君看向那张还没把空调被叠起来的床铺,想了想,还是拉开书桌旁的椅子坐下。奚盟往阳台上走,装了满满一壶水,又重新经过宿舍走了出去。
  通过半敞开的宿舍门,虞君望着奚盟浇花的身影发呆。或许是在空调底下太舒服,渐渐午后的困倦袭来,他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虞君没来得及收敛,打呵欠的样子正巧被回来的奚盟看到了。
  双方都愣了一下,奚盟把宿舍门关严实,再次走向阳台,说:“你要不要先睡个午觉?反正现在才两点多。”
  “呃,不用了。”虞君看向奚盟床上那张罩着深蓝色方格被套的被子,不甚自在地往胳膊上搓了搓,结果又搓出一手盐粒,令他顿时臊红了脸。他实在是太失策了,或许真的应该像奚盟一开始所建议的一样,在太阳快下山以后出门。
  奚盟在阳台上忙碌,把满地的热水壶收拾整齐以后,回头见到虞君正抓着T恤下摆发呆,脸上还不知不觉地显露出懊恼的神色。
  从虞君家里过来,骑自行车再快也得半个小时。这段时间平均气温持续在三十五度以上,中午更是日头最强烈的时候,可虞君还是顶着大太阳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奚盟觉得虞君比上回自己见到时,似乎晒黑了一些,起码脸上晒红了。
  “要不,你先洗个澡,睡一觉吧?”奚盟趁虞君注意到自己的注视以前,主动打破了沉默。
  虞君太困太累,正坐在凉飕飕的空调下走神,闻言错愕地转头看向他。
  奚盟坦然地笑了一笑,说:“你脸都晒红了。我给你找换洗的衣服,冲个澡会舒服一些。放假了,自习室也没什么人,不用提早占座位。”说完,他走到衣柜前给虞君找衣服。
  他忙不迭地站起来,慌忙之间居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原本晒红的脸更红了,半晌吞吞吐吐地说:“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反正我也睡醒了。夏天还是要午睡才能精神好,我把床整理一下就行了。沐浴露和洗发水在浴室架子的第二层。”奚盟大方地说着,把换洗的衣服递给他,想了想,又问,“还是你介意?”
  虞君不知要怎么和奚盟那双干净的眼睛对视,他不好意思地接过衣服,发现里面有新的内裤,顿时脸上又是一红。
  奚盟看他脸红,立即也想到了别的,跟着赧然地低头,挠了挠发热的脸颊。
  “借一下你们的浴室。”虞君说完,埋头快步走进了浴室。
  听到关门的声音,奚盟悄然吐了一口气,抹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没过多久,浴室里便传出了水声。
  他在床边坐下,发了一会儿呆,还是犯困打了个呵欠。想着床待会儿要让给虞君睡午觉,奚盟揉了揉眼睛,起身把空调被抖开,重新铺了床。
  

  ☆、2nd.

  
  午后的阳光通过浴室的天窗洒进了小房子里,莲蓬头里涌出来的自来水也是热的。
  哪怕如此,在水柱底下稍站片刻,也能感受到清凉。奚盟的沐浴液不知是不是他自己选的,虞君手里端看着这瓶富含牛奶成分的沐浴液,在用来洗澡以后,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头浑身散发着奶香味的奶牛。
  这分明是女孩子才会有的品味。——虞君忍不住腹诽。
  冲过澡,虞君顺便把满是汗臭味的衣服给洗了。他抓着拧干的衣服,跨过摆放在门口的水桶,蛮不好意思地问正在屋里写字的奚盟:“能借我两个衣架吗?”
  奚盟一怔,转头发现他是要晾晒衣服,连忙起身走到门边,遥遥地指着挂满衣架的竹竿,说:“粉红色那些是我的。”
  “哦……”虞君讶然地应着,内心再次掠过了刚才那句吐槽。
  奚盟看到他神情迟疑,忙不迭地解释说:“是我家保姆买的。我事先没跟她说选什么颜色,她就买了这个。”
  虞君取下两个衣架,听到他有意为自己辩解,笑着问:“那沐浴露也是吗?”
  听罢奚盟先是奇怪地眨了眨眼,尔倾尴尬地笑了一声,摇摇头。“不是。”在虞君露出惊讶的表情以前,他说,“家里本来就有,我随便拿过来的。”
  原来从沐浴露到衣架,全不是他自己挑。虞君晒衣服的时候心想,奚盟真是一个特别随和的人。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虞君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奚盟究竟会在意些什么。
  阳光干燥,将胳膊伸往阳台外把衣服挂上,虞君感觉手臂余留着的牛奶香被蒸发,自己成了一头被烤焦的奶牛。
  偏偏洗过一个澡以后,人也有精神了,虞君靠在门边上问重新戴上耳机的奚盟:“在听什么歌?”
  “单词。”奚盟摘下耳机,窘促地说。
  虞君听罢一愣,继而噗嗤笑出声来,说:“原来你是后天努力型。”
  对于这个听起来并不像是褒奖的评论,奚盟微微拧了一下眉头,同样笑道:“那你是先天优势型了?”
  “也没什么不好?”提起这个,虞君确实有些自恃有小聪明的自豪感。他在奚盟身边拉开一张凳子坐下,冲他抬了抬下巴,“让我听听?我在我们学校广播站做英语新闻主播来着。”
  奚盟惊讶地睁大眼睛,满脸崇拜。
  虞君看得沾沾自喜,却在戴上耳机以后愣住了。自得的表情顷刻间变得无比尴尬,他呵呵干笑着,又发窘地看向努力忍住笑意的奚盟,只好讪讪笑着,摘下了耳机。原来是法语。
  耳朵上留有耳机上海绵的热度,也不知是不是奚盟之前戴得太久的缘故。而当虞君看到奚盟再次将耳机挂在颈子上,不由得想:待会儿奚盟再戴上,海绵上是否还留有自己的温度?
  这么一想,怪热的。虞君不甚自在地搓了搓被太阳晒过、被空调吹过后干燥的胳膊,没有汗珠和盐粒。
  奚盟迟疑了一下,说:“我这边有芦荟胶,你觉得干可以擦一点儿。”话毕,他发现虞君听得有些发怔,便腼腆地笑了一下,问:“娘?”
  虞君忙不迭地连连摇头。
  如果换做是别的男生,或许虞君会这么觉得,可如果是奚盟,他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奚盟是怎样的?事实上,现在的虞君尚未了解,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如今发生在奚盟身上的每一件事都贴合心意。
  倘若牛奶沐浴露是他自己选购的,那顶多说明奚盟内心仍有些眷恋童年的孩子气;倘若粉红色衣架也是他自己买的,说不定是买的时候没有别的颜色可以选择。
  总之,虞君找不到理由对奚盟反感和厌倦。至少现在的他,每个片面和细节都充满闪光点。他闪闪发光。
  虞君犹豫片刻,拧开芦荟胶的盖子往两条胳膊上抹了一大片。他涂抹的动作十分粗糙和鲁莽,唯恐自己在奚盟眼中像是个太不爽快的人,于是也擦得分布不均。
  不消片刻,空气中便弥漫着芦荟清新的香气,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奚盟在一旁看得有些发窘。他抓了抓发痒的脸颊,把芦荟胶的盖子合上,问:“你还困不困?需要再睡一下吗?”
  在等待凝胶被吸收的这段时间里,皮肤和毛孔上沾着细微的黏着感,如同此刻他们之间不尴不尬的状态。看来距离二人心平气和地自然相处,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哪怕虞君心里满是迫切,可又对抗不住自己确实不懂得如何套近乎的事实。
  想到这里,虞君只好打了退堂鼓。他点点头,说:“那我先打个盹儿,你有事叫我。”
  见状,奚盟仿佛也松了一口气。他微笑点头,道:“嗯,你先睡,快吃晚饭时我叫你。晚餐我们吃食堂吧?我们食堂的盖浇饭挺不错。”
  对此虞君早有耳闻,他高兴地答应下来,起身看看奚盟整理过的床铺,心一横,很快躺了上去。
  虞君先是面对着墙,继而平躺,然后很快又侧身面对奚盟。
  奚盟坐在不远处眼看他辗转反侧,在两人目光遇上时,羞赧地笑了笑,说:“睡吧,午安。”
  “午安。”虞君仍睁着眼睛看他。
  莫名其妙地,两人默默不语地凝视着对方,半晌以后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奚盟重新戴上耳机,转向了书桌写字。虞君望着绢纱蚊帐和上铺的床板,过了一阵子,闭上了眼睛。
  倦意很快袭来,虞君在睡着以前模模糊糊地想着,奚盟真是温柔。他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把这句感慨说出口,如果不小心说了,他也不知戴着耳机的奚盟有没有听到。
  本以为自己只是小憩片刻,谁知等奚盟把自己叫醒,已经是傍晚六点。虞君确认完时间,几乎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心想自己初次光临奚盟的宿舍,怎么能够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睡了一整个下午。
  这个下午,奚盟做了些什么,虞君一概不知。他只顾着睡觉了。想到这里,虞君心里懊恼万分,恨不得往脑门上一掌将自己打晕——奈何他并没有盖世神功。
  虞君往阳台上瞄了一眼,发现奚盟居然在给自己收衣服,连忙下床喊道:“我自己来就行!”
  “已经干了,可以换上。”奚盟把衣服取下来,稍微抖了抖,说,“不过现在穿可能还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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