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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浮沉录(重生)——十里沧浪

时间:2017-03-08 18:20:12  作者:十里沧浪

    “她年纪刚过十二,心智还未健全。寻得她时,她正缩在一只桥洞下,看她十分恐惧,想来与皇帝那边没什么瓜葛。”
    “这就好。”程楠也不多问,放心地点了头,又提起另一件事情:“景阳,”齐景阳,这是那佩剑男子的名字。“你觉得傅奚远此人如何?”
    突然被这么问,齐景阳仔细想想,回了两个字:“不知。”
    “在宫中安插的人手,大多是经你安排。你可曾发现谁与傅奚远有联系?”
    “未曾。”齐景阳又认真想想,给了个非常肯定的回答,“不过,傅奚远在宫中有人,这个我敢确信。我曾见过傅奚远与宫中之人联系,至于是哪宫人,得去查查才能知道。”
    “哦。”程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这个傅奚远,或许值得一会。”
   
    第5章 姑娘
   
    大多听闻过傅奚远“傅鼠”之名的人,难免会以为此人是位形容猥琐、矮小干瘦的人物,但其实只是先入为主的臆想而已。
    而往往,有此臆想的人,真正看到傅奚远的真容时,总会觉得不可思议:他虽然算不上俊朗非常,但也是仪表堂堂的一介男儿,甚至比寻常男子还要高个半头,绝与“鼠”字搭不上边。
    “傅宗正,幸会。”程楠口里说着话,眼睛却长在脑门儿顶子上、看都不看这人一眼,自顾自地坐在了亭子里的一方矮石凳上。
    这亭子四面通风,任是谁路过这里,都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见他程丞相和傅宗正“相谈甚欢”,这般光明磊落,反而教他们没什么疑心可起。况且这亭子周围没什么可遮挡身形的东西,就算是有人生了疑惑,也难以暗中靠近而探听他二人谈话。
    不错。
    程楠看向侍立亭外、比亭柱子都笔直几分的齐景阳,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敢当、不敢当。是丞相抬举我了。”傅奚远一说话,便可以知道他为何声名如此狼藉:这样一位身材魁梧的高大男子汉,其语气、神态居然能够如此谄媚。
    这幅乖顺之态落在程楠眼里,纵然是他平日里看惯了小人讨好他的丑态,居然也恶心地透不过气来。
    “傅宗正这话说早了。你怎知我今日是来抬举你,还是……”程楠的话意味深长,竟透露出浓浓的威胁的意思。
    “嘿,”傅奚远装傻,“您是大忙人,特意抽出空来约见我这小人物,这还不算抬举我?其实啊,您为什么来找我,我也有些自家的猜测,恪王逝世了,莫不是要我这个宗正卿修族谱的时候给他改上那么一两笔?这可是您太抬举我了。您也不是不知道,自从之前的徐宗正犯了事、摊的个满门抄斩的好彩头,这宗正卿的位子就一日日不值钱了。现在,修族谱这事儿,已经不由我一人说了算,实在是恕难从命啊!”
    “闭嘴!”程楠看他满肚子苦水吐地停不下来,终于忍耐不住,索性单刀直入道:“听说前几日皇帝杀永和宫的宫人,是因为其中有你的细作?”
    “我的……”傅奚远有些懵,“细作?”
    傅奚远在宫中有人不假,但他哪里有门路把人安插到皇帝、恪王这样的大贵人身边?他听说了永和宫一案,也直觉嗅出此事没大家说的那么简单,但他全然不记得自己何时有这样手眼通天的本事能把手伸到那里去。
    “嗯。”程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傅奚远的神色,揣摩他是真与此事无关、还是在装疯卖傻。“与你无关?”
    “程丞相,”傅奚远凑到程楠脸边、贼贼地一笑,“要不您先给我交个底儿?这事是我干的,怎么样;不是我干的,又怎么样?”
    他这般语气,已经算是逾越。
    朝国律法中,贵贱差别十分鲜明,更是非常看重身份家世。傅奚远官职比程楠低,祖辈也没有程楠显赫,这样子挑衅实在是不合身份。
    可偏偏,一向眼高于顶的程楠就吃这套:他自从见到傅奚远本尊,一直鄙夷于这是个善于巴结权贵的小人。现在傅奚远的口气稍稍不客气些,程楠反倒开始高看他一眼。
    敢在他朝国丞相的面前嚣张,没准真有些本事。
    “窥视宫中秘密,必是死罪一条。傅宗正看来是想上断头台逛一遭,居然如此大胆!”
    “在宫里安插人的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我傅奚远一个。况且我能有多大的胆量?不过就是盼着能知道些小道消息,保住自家的这条贱命罢了!再说,”傅奚远敏锐地察觉出程楠态度的波动,知道自己赌对了路,索性越发放肆:“您特意来把这事儿提前告诉我,怕不是也有保我一命的念头?”
    程楠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反而再问了一遍:“这事儿与你有关?”看他神色,似乎已经笃定的很了。
    “此言出自谁人之口?”
    “皇帝。”程楠迟疑片刻,觉得就算告诉傅奚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傅奚远听了这名号,低头神色未明地一笑,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光明磊落:“既然事情败露,那我认了就是。”
    “哪个?”程楠紧追不舍。
    “人都死了,还有问的必要么?您说可是这么个道理?”傅奚远的话依旧油腔滑调,“再说,细作这种东西,揪出一个、就要牵连一大串儿,我不能因为个死人,就把自己也赔进去吧?”
    程楠听他这般说辞,若有所思地站起来,行至亭子一角、扶着栏杆望向远处重叠的小山峦。
    当日傅奚远在朝堂论战夺魁的盛景,他亲眼看过。其言语涛涛、有理有据,着实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可满座赞叹声还未停歇,下边便有人不服气,直言傅奚远是事先偷看了题目,才能如此准备周详。后来又传闻这傅奚远曾贿赂书院高官,为求功名不择手段,甚至连他之前名噪京城的一篇《亡征论》,都传出抄袭同窗之说。
    文人的名声,全靠品学兼修四字。倘或品行上有了污痕,纵是笔杆子耍的再好,也要为同行所看轻。傅奚远原本拜在郑老先生门下,终是因为这一点被扫地出了门。
    但就算成为整个朝国朝野上下的笑柄、背后众人都指着他脊梁骨羞辱他,他也从来没有承认过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否则他连接过徐家的烂摊子、做上宗正卿的机会都没有了。
    傅奚远,傅奚远。
    程楠将他的名字在心里来来回回地念了几遍,思量道:若傅奚远当年的传闻都是旁人倒在他身上的污水,那就说明此人才气斐然是真的。《亡征论》他读过,全篇所论国家灭亡诸多方面,字字珠玑、不可小觑。曾有人说‘得作此文者可得天下’,虽然是夸大,但也可见此人的天资。
    倘若傅奚远当真是个小人呢?难不成他程楠还怕用小人不成?比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反而是小人更能成事。若傅奚远真是个小人,也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总之,傅奚远这人,无论他本性如何,都值得一用。
    他打定了主意,决心显示出求贤若渴的真诚来,便要请傅奚远往相府中一聚。
    一行人相携着出了宫门。临上马车前,程楠想起什么似得回头对紧跟他身后的齐景阳道:“你先不用跟回来了。”看着这半大小子霎时红了脸,又忍不住取笑他道:“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去吧去吧,记得早些回来就好。”
    齐景阳经不住逗,耳朵尖都发起烧来。他嘟囔了一句:“那我就……”
    程楠怀揣着逗他的心思,哪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便又加了一句:“身上有钱没有?别带着人家姑娘出去玩,却连半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这岂不是丢了我程楠的脸?”
    齐景阳的“姑娘”,是乐工坊中的乐正。起初程楠听他说起时,还以为是哪个弹琴弄筝的小美人儿,后来才知道,乐正是坊中修缮乐器的官职。
    程楠觉得挺好,在人前弹奏的乐伎,多多少少都和达官贵人有些关系,这姑娘专管修缮一职,想必稳重、妥帖,待以后给景阳娶回家来,也算圆满。
    每当提到这事情,齐景阳都羞臊地不行:他连喜欢人家姑娘都没有在明面上说过,手更是没拉过,哪里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他快步走在乐坊的小回廊上,手里紧紧捏着一个小陶罐,想起了第一次与秦长韵相见时的场景:她躲在门后,指着殿中一美娇娘手中的琵琶对同伴道:“再过五个音,那弦必断!教她再敢欺负咱们!”语气娇俏,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偷做坏事的顽皮小孩儿的模样。
    齐景阳没注意那弦是不是真的过了五个音就断了,他只顾看着长韵发上簪着的那朵重瓣桃花,恍恍惚惚地想着:今年的春季,这般早就光顾我的身边了么?
    “哎!坏人!”身后突然传来十几岁女孩子特有的、脆生生的嗓音。“坏人!你站住!”
    齐景阳叹一声不好,反而加快了脚步。无奈这乐工坊建制奇特,其迂回曲折繁复难辨,本在他身后追着的小姑娘连跳几步,居然从前边的一条过道里闪出来,硬生生地把他截住了。
    “坏人!”这女孩儿粉雕玉琢,就连骂人也无端给人以可爱娇蛮之感。然而她年纪小小,眼里的仇恨却露的明显,像是与眼前这男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
    当然恨他。
    齐景阳不与她争执,转身顺着廊道往回走去:恨就恨吧。这孩子的父亲是他看着杀的,她对他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怎能不恨?
    “坏人!站住!”女孩儿不依不饶,瘸着腿追上来。她是个小瘸子,走起路来左摇右晃,偏偏这条回廊架在半空中,若是不幸从回廊两侧雕栏上跌出去,那就没命了。齐景阳掉头走了几步,认命地叹口气,又走回来、站定在小姑娘跟前。
    “坏人!”孩子咬牙切齿大骂一声,扑上来揪住他的手腕就要咬,齐景阳之前吃过这亏,极熟练地一抬手,躲了过去。
    被她咬一口也是好的,齐景阳想。要是出了血,又能留在这里请长韵帮忙敷药、疗伤了。
    “苏芸!不许伤人!”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快步走来,将女孩儿轻轻拨开、揽在怀里,继而抬头对齐景阳道:“伤着你了么?这么多年了,这孩子……”
    她便是秦长韵了。
    齐景阳与她相识为友许多年,看着她从活泼娇俏的少女,渐渐变得温婉、稳重,心中的倾慕之情虽从未说出,但眷恋之意却未曾消减。年少时,他以为自己喜欢长韵是因为她犹如花上彩蝶一般俏皮;年岁日长,他又以为自己欢喜长韵是因为欢喜那股子祥和安静。
    到了现在,他方才明白过来,自己喜欢长韵,不是因为自己喜欢怎样的人、而长韵恰巧是那样的人;是因为,他欢喜秦长韵,因此,怎样性子的长韵他都喜欢。
    “有事?”
    “啊!”齐景阳一拍脑袋,想起自己所来为何。他邀功一般把手中的陶罐递过去,语气中带着些小得意道:“你上次不是说需要东瀛露来黏什么东西么?恰巧有机会得了这么一罐,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你用了罢。”
    “真的?”长韵接过这一罐东西,也是又惊又喜。“我是替一位朋友寻它的,想不到你那里居然有。只是东瀛露极贵重,我……”
    “这样贵重的东西,放着不用才是作践了它。”齐景阳听闻不是长韵自己需要这玩意儿,心里有一点点失望,“哪个朋友?是要用它黏琴板么?”突然间又自责自己这是在盘问还是作甚,急忙道:“没事儿,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么?下次你想用,再跟我说一声就好。”
    “恩。”长韵将罐子抱在怀中,朝齐景阳露齿一笑道:“那就多谢你哦。对了,我前几日学会了做一种南方的糕点,京城里尝不到的。明日做给你吃,就当答谢好不好?”
    “好啊。”齐景阳极快地回答下来,两眼一眯,欢喜极了。
   
    第6章 争执
   
    “宁叔?”
    伏在案上批改奏章的刘璞刷地扔下手中朱笔,面容微动,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怎能不高兴?这十几日他过得可真是水深火热:那些个大夫、将官,每日碎碎念的不是“礼仪等级不可废”,就是“陛下当立摄政王以自省”,好像按着皇帝他的意思来,明日朝国就会亡国似得。
    而他此时受制于人,又能如何处之?他倒是可以和程楠死扛着,可大哥等不起:夏日炎热,棺椁停不过多少日子便要腐坏、生蛆,他怎么忍心?!
    好吧,恪王葬仪的事就依他们的,反正葬仪说到底也只是表面功夫,大哥不缺这个。可摄政王一事也被咬的太紧了,哪里是进谏?简直就是在强逼!他若是真傻到把这位子给出去,那他直接退位禅让算了!
    “宁叔,事情可妥当了?”刘璞几步迎了上去,焦急道。
    宁瑜是恪王的挚友,还曾在皇帝年少时任过几年丞相,是个忠厚老实人。
    “您知道?”宁瑜听他这么问,有些惊讶:他来宫中之前,还未和皇帝通过气。皇帝怎么知道……
    “我问了檀云,他说你去了颍川。这个时候,去颍川还能干什么?”刘璞粗略解释几句,又急切追问道:“事成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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