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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局——日照江南岸

时间:2017-03-08 18:22:49  作者:日照江南岸

    “那些人恐怕连三五日都等不及,不等今日天黑,下一波就会杀到。”
    “啊!”魏溪放下手中那一捧箭矢,着急问道,“那怎么办?”
    “如你所说,我们真得逃了。”苏晋之为他理理鬓发,颇为感慨地道,“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
    “离开这里……”
    魏溪恋恋不舍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小院,虽然地方简陋,经过一场大战蹂躏之后更显凋敝,但这毕竟是两人生活了十年的家,再怎么破败荒僻,都是他们的窝。
    “不论去哪儿,都还在一起。”
    苏晋之看出他的伤怀,拉过魏溪,在他手上握了握。
    “嗯。”魏溪丢了手上的东西,并肩站过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两人下定决心,便也没有什么犹豫。家里除了药材也没有多余的宝贝,这便挑了几味最珍贵的,再裹上银两并几件换洗的衣裳,匆匆起行。
    临走时,魏溪还郑重地给大门落了锁。苏晋之知道,二人这一走怕是再回不来了,只是怕对方伤怀,便没有道破。
    他们常年住在山中,对蜗居四周的地形极为熟稔。谢家庄在南林县境,两人要绕开,便唯有取径山阴。为了躲避追杀,这一路马不停蹄,践小径穿密林,只是拼尽全力赶路,即便路旁风景如画,也无暇他顾。
    他们踏着碎石穿越小溪,惊起了溪边两头饮水的小鹿。魏溪平时最喜在山中追逐猎物,这时知道赶路要紧,也没心思去看。他目不斜视地向前行,走出几步,却见身边没了影,心下一慌,连忙回头,却见苏晋之撑着膝盖正停在溪边喘气。
    他是没有内功的,长途奔袭,又是如此速度,怎么会及得上魏溪。
    “师兄,我背你!”
    魏溪二话不说,摘下背上包袱,就过去到他身边蹲下。
    苏晋之摆摆手:“喝点水再走。”
    去路还长,魏溪肩头有伤,若真叫他如此负重,怕是会加重伤势。于是他只得提议歇息,再做打算。
    “好。”
    魏溪放下行囊,忙不迭地去摘树叶掬水。他蹲在溪旁,掬了几次,等见到手中的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质,才敢捧到苏晋之面前。
    “肩上伤势如何?”
    “好多啦,没事啦!”
    苏晋之就着树叶折成的杯子喝了一半,另一半让给了魏溪:“给师兄瞧瞧。”
    魏溪不自在地一让:“都包扎好啦,在这儿拆开怪不方便的。”
    他对苏晋之的话向来言听计从,未见有过异议。这下拒绝,却是让苏晋之确定了伤有问题。
    “过来。”
    “真的没事……”
    魏溪嘴上小声反对,人还是不由自主坐了过去。
    苏晋之解开魏溪衣襟,轻轻一扯,便将他左边衣裳扯松,拉下肩头。但见那裹伤的纱布已经渗了不少血,干的成了紫红色,尚有些未干的,仍是红得鲜艳。
    “你背的包袱这么重,以为我真瞧不出?”
    魏溪怎会不知道自己伤口又裂了,他只是吃得痛,又能忍,便不想碍着赶路。这下看到自己伤口恶化成这样,也知道师兄必然着恼,一下连大气也不敢出。
    苏晋之的眉头在解开他衣襟那刻便即拧起,现下一面去解纱布,一面神色沉郁道:“止血草可是收在包袱里?”
    “……啊,对,对。”魏溪突地跳起来,慌张道,“我来找我来找!”
    他扯过包袱,埋头一通乱翻,口中不住嘀咕:“在哪儿呢,应该是放了的呀,明明在的……哦对,在这儿。没错,这就是了!”
    苏晋之眼光在包袱中一扫,没说什么。他接过止血草放在口中嚼烂,而后解开纱布,为魏溪仔细敷上,再裹好伤口,为他拢好衣衫。
    魏溪一直都安静如母鸡,太太平平地坐在原地,待包扎停当了,才催促道:“天色不早了师兄我们快赶路吧,万一天黑,豺狼豹子可是都要跑出来的!”
    “慢着。”苏晋之一手扯住被他紧紧护着的包袱,“这里除了草药,还有什么?”
    魏溪的身子一僵,如同变成木头一般,极缓慢地转过身:“没……什么呀……”
    “打开。”
    包袱被迫再次解开,魏溪的手死死揪住袱皮一角,始终不愿放松。
    苏晋之索性抓住他手一扯,魏溪一个着慌,包袱便散落到地下,里面的东西统统跌落出来。
    只见包袱中的物件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木马木球小木剑,还有泥娃娃小布袋,都是一些破破烂烂的小孩子玩意儿。花布被磨得看不出花样,灰扑扑的好像乞丐头巾,木头制的玩具棱角也都磨圆了,表面油光水滑,乌亮乌亮。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年月长远,被人长期摩挲把玩过的。
    魏溪观察着师兄神色,一低头俯身护住这些宝贝,像是母鸡护雏,生怕有什么闪失似的。
    “你带这些做什么?快扔了,轻装简行,才好赶路。”
    魏溪执拗地摇摇头,扁了扁嘴,没有答话。
    “这些都是杂物,派不上一点用场。你肩头有伤,背着这些,岂非要压得一直也好不了。”
    “可是、可是……”魏溪的神色委屈极了,“这都是……都是师兄你送给我的呀。”
   
    第5章 江湖
   
    苏晋之微微一怔。心中似有一股热流涌起,然而淌过心尖,又是酸酸苦苦的,滋味难言。
    “现在咱们是逃命,我无法负重。你又有伤,万一伤口绵延,可能影响你今后行动。因小失大,值得吗?”
    他苦口婆心,说的还是一个道理。
    这道理魏溪当然懂得,只是叫他弃了那些从小相伴长大的回忆,实在不舍。这些东西,每一样每一件,都承载着他与师兄的回忆。不论看见哪一样,都仿佛能想起当时师兄的微笑,他的低语……
    “你若真心喜欢,师兄以后再送就是了。”
    魏溪迟疑地抬头。
    苏晋之又道:“再说,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么?”
    “……”
    “只选一样,把其余都丢了吧。”
    魏溪很艰难地抿了抿嘴:“好。”
    他在一堆玩具中间挑来拣去,最后选中一把木剑,珍而重之地揣在怀里。
    其余的东西也没有随地扔,而是在地上刨了个坑,把它们都用树叶包了,认真埋在土里。
    仿佛他没有丢弃它们,而是一有空,便要回来取回它们的。苏晋之知道他的性子,由得他去。这孩子从小就念旧,穿得再破再烂的衣裳,也从来舍不得扔,自己养的小鸡死了,也要亲手垒个坟堆,葬在后院。
    这些年来给他捡回家的受伤小动物有不少,有许多救活的,就养着,救不活的,就埋了。药庐的后院排满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土包,不知情的人,还当是这家大夫医术差劲,专门医死小东西呢。
    两人如此这般一番耽搁,再启程时,天色已经不早。
    他们这下轻装简行,脚程比先前总算稍快一些,到得山下,天刚擦黑。
    四下一望,只有山径西首还有灯光,这户人家看来眼熟,魏溪记得,那是常来药庐看痛痹的樵夫老陆头家。
    苏魏二人心道夜路难行,须得寻瓦遮头,于是上前叩门。老陆头见到治病的大恩公苏晋之,忙不迭将两人迎了进去。二人推说采药误了时辰,这才逗留至此。老路头也不疑有他,招呼来老伴儿就是热菜热饭地殷勤伺候。
    他们跑了一天,正是饿得饥肠辘辘,得了老陆头一家的热情招待也没有推辞。老陆头直说承蒙二人多年照顾,无以为报,吩咐儿子去后院里搬了一坛子陈酿,坚持要给二人敬酒。
    魏溪头一次背井离乡,心中正感郁闷,接过酒杯,便要仰面灌下。从前他在药庐中,也曾尝过师兄亲手酿的药酒,这陈酿闻着酒香四溢,想来确是好物。
    “等等。”苏晋之却忽的伸手拦他。
    他这一拦,魏溪固然停了,桌子对面,正在夹菜的老陆儿子也停了。
    苏晋之淡淡一笑,从魏溪手上接过酒杯,道:“师弟近日有伤,酒气活血,不利调养,我代他,请。”
    说罢,他一饮而尽。
    老陆儿子见他领情,哈哈笑着放下筷子,热情地添杯换盏,又敬了他几杯。
    苏晋之未有推拒,凡是敬酒,尽皆应下。
    席间言谈热络,老陆头喝到面红耳赤,他儿子也面色微醺。酒足饭饱之后,苏晋之再起身,脚步已有些虚浮了。魏溪搀着他到新整理出来的厢房,只脱了鞋,二人就合衣上床。
    吹了灯,魏溪忧心苏晋之醉酒不适,一直也不敢阖眼,静静卧在他身边,两只大眼睛如闪闪明灯,死死盯住师兄的脸。
    他心道师兄不是从不喝酒,怎的今天如此海量,喝醉了大睡,还不打呼噜。
    “是不是想问我为何喝酒?”
    苏晋之忽然开口,口齿清晰,绝无醉酒之态。
    “咦,师兄你没醉?”
    “我说过,下了山,便与山上不同了。”
    苏晋之语调清醒,双目已然睁开,在皎皎月色之中撑坐了起来。
    “嗯,可是这老陆头,不是常来咱们药庐么?他儿子,我也见过几次的,都是熟人了。不然咱们这么冒失地敲门,谁还会这样好心招待呀?”
    “你是不是觉得,他家的酒很醇?”
    魏溪想了想,觉得没喝到有点可惜,舔了舔嘴唇,问:“好喝吗?”
    苏晋之不答,却道:“那是武陵村的杏花酒。”
    “杏花酒是什么?”
    “……是一家天下闻名的酒坊所酿的天下闻名的酒。”
    传说能飘香十里,从十年前起,江湖中便多有少年豪杰争相一品。
    对酒当歌,举杯邀月,本是人生乐事。若有一知己共饮,更是天涯此时,再无遗憾。
    魏溪却心感大奇,也跟着坐起来:“师兄喝过?”
    苏晋之微微失神:“很久以前。”
    “哦。”魏溪略略失落。
    他还道师兄滴酒不沾,却原来喝过这么好的酒,但从来不说。
    苏晋之收回神色:“可惜这酒味道不对。”
    “放坏了?”
    “下药了。”
    魏溪一声惊呼,他可没有苏晋之那样沉着,当下伸手,上上下下地摸着师兄身子,急着探查他安危。
    “无碍。那酒刚才他自己也喝了,若是剧毒,即便有解药也颇为伤身,想来应该不是。我看,多半是软骨散罢了。”说着,他自嘲似的笑了声,“但我这身手,服不服用软骨散,又有什么区别呢?”
    魏溪忿忿:“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为名利,或为钱财,或为身家性命。要问苦衷,每个人都会有苦衷的。”
    苏晋之冷冷一笑。
    “一定是谢家庄的人!是他们搜到了这里,人手不够,没法留下来等咱们,于是留下坛酒,叫老陆头见人来,就困住咱们!”魏溪握拳在腿上一捶,“好卑鄙!”
    苏晋之静静道:“谢家庄如此费心,想来是把丢东西的罪名,也安到了你的头上。”
    “是什么东西这么要紧?追杀一批老弱妇孺还不甘心,连路见不平的都要一网打尽?又不是挖了祖坟,何必这样咄咄逼人,把人往死路上赶?”
    苏晋之听他一言,倒是想起了些什么:“兴许,真是什么祖传的宝贝。”
    魏溪闻言,也好奇起来:“怎么说?”
    苏晋之的药庐虽在深山,但他医术高明,南来北往慕名而来的人不少。人多嘴杂,从他们口中,或多或少也听说过谢萧两家的恩怨。
    传闻这两家同出一脉,都是开国功臣萧元晖萧侯爷的后人,几代之后,族中谢萧二支生了嫌隙,故而分家,两家各持一样先祖传下的宝物,均以此自命正统。
    不知这次谢家庄被偷的,是不是就是这一样宝物。而萧家堡明明有一样的东西,又为何如此贪心,要再去偷对方的宝贝。
    魏溪听了苏晋之所说以上传言,也分辨不清其中的头绪。何况他就是知道了,这些外人的恩恩怨怨,也根本不在他的关心范围。
    眼下,他只着急师兄的身体,两人自身的安排,当下扶了扶苏晋之,问道:“师兄,我们现在就跑,还来得及么?”
    “来得及。”苏晋之点头一笑。
    “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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