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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和魔王的幸福生活——寒江.妃子

时间:2017-03-13 21:17:42  作者:寒江.妃子

  正在为难着,外面忽然隐隐约约地喧闹了起来。元绍侧耳听了听,嘴唇微动,对外传音说了句什么,很快就看到门帘一掀,一个小小孩童风一样地跑了进来。见凌玉城坐在桌前,喜动颜色,冲上来就要往他身上扑:“师父师父你好了——哇啊啊啊父皇不要拎我!”
  凌玉城竭力忍笑,看着小弟子被元绍拎猫一样抓住脖子拎在空中,手脚乱踢乱打。元绍也不理他,只伸长手臂把他拎得远远的,既碰不到桌面也碰不到人,随他像个大号的铃铛一样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如此好一番折腾,小家伙才安静下来,被元绍放落地面。经了这一遭小十一终于学乖,再也不敢乱跑乱跳,小心翼翼地凑上来虚靠在凌玉城身边:
  “师父你好了?还痛不痛?”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去看桌上的碗筷:“咦师父你就吃这点儿?”
  “嗯,师父好多了。”看到小弟子的一瞬间凌玉城就微笑了起来,略略向后一靠,抬手摸了摸他沁出层薄汗的额头:“朗儿吃过没有?”
  早有跟进来的内侍端了特制的高椅过来。小家伙一骨碌就爬了上去,那椅子是檀木制成,坚实沉重,被他这样爬高上低倒也没有翻倒。内侍塞了几个靠垫在他身周,小家伙一颗脑袋东扭扭,西扭扭,红扑扑的脸颊立刻就皱成了个贮藏了一冬的苹果。
  “父皇!”
  “嗯,怎么了?”
  小小的孩子努力嘟着嘴,想说什么,皱了半天眉却没找到词儿。他从高椅上半探出身子,左右望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跳下高椅奔到角落里,捧着那盘被凌玉城刻意飞过去的羊肉蹬蹬蹬跑了回来:
  “师父吃!”
  一瞬间,元绍和凌玉城齐齐失笑出来。
  “乖,师父今天不舒服,只能喝粥……”
  只不过多了一个孩子,餐桌上的菜肴明明不曾添上半个,却顿时好吃了不止一倍。
  凌玉城那些望着元绍碗里流口水、既想伸手抢过来又要按死自己馋虫的心思全部收起。他方才抗不过小家伙的失望眼神,意思意思夹了一小片羊肉放到粥面上,结果小家伙居然来了劲,恨不得把他一口气喂到活蹦乱跳才肯罢休。
  两个大人相对而坐,小家伙半跪在侧面的椅子上,伸长手臂,整只的乳鸽、大块的肘子皮、金黄的鸡腿、切得菲薄的羊肉,不停往凌玉城碗里夹。凌玉城看得心里暖暖的,没舍得立刻推拒,结果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工夫,碗里就尖尖地堆成一座小山,让他全副心神都放在如何开口说明真相,又不让孩子太难过上。
  元绍也不是没有试图开口阻止。只是刚咳一声,小家伙就用“父皇你好残忍你好薄情你好无理取闹,师父面前只有一碗粥你都不让他吃东西”的眼神看着他,水汪汪的眼里满是控诉。趁他低下头去,咬牙切齿地和一只鸡翅搏斗,元绍和凌玉城互相对一个眼神,两个人都摇头失笑出来。
  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僵持了好大一会儿,元绍摊摊手站起,从凌玉城面前端过那碗堆得看不见表面的粥,哗的一声倒进自己碗里。凌玉城刚“哎”了一声,他已经用筷子搅了搅,低头塞了一大口,抬起头来带着嘴角的酱汁向对面一笑。
  “——父皇!”
  “……乖,师父今天真的不能吃这个。”看见小家伙立刻嘟起了嘴,一张小脸气鼓鼓的,都要哭了出来,凌玉城忍不住伸手揉揉他头顶,笑着低声诱哄:
  “去帮师父盛一碗新的好不好?”
  饭桌边的条案上几样主食放成一列,大盆的米饭,大锅的粥,还有厚厚一叠烤得焦黄的饼子,都是用刚收上来的新米新面做的,揭开盖子香味扑鼻。小家伙竭力踮起脚尖也才能看到锅沿,左看右看,跑到旁边拖了一个木凳,踩在上面抓着大勺去舀粥。
  他脚下的凳子也就一尺见方,手里的粥碗虽然不是海碗,也足足比他的脸盘大了一圈,小小的手掌竭力张开五指,也不过能将将托住碗底,还顺带着左摇右晃几下。
  元绍又不许内侍帮忙,两个大人就这么袖手坐在桌边,笑吟吟看着一个六岁的孩子一手一个抓都抓不住的大瓷碗,另一手一个比他胳膊还长的大铁勺,满头大汗忙上忙下。只盛了两勺出来他就端不住碗,手一滑,那个青花大碗砰的一声,几乎是砸到了条案上,顿时就有半勺粥沿着碗边淌了下来。
  那雪白的大米粥端到面前都要仔细吹上一会儿才能入口,何况盛在锅里,还特地用了暖窠保暖的。滚烫滚烫的粥汤和米粒滴到手上。小小的孩子痛得甩着手乱跳,跳了两下,想起师父还等着吃,又龇牙咧嘴地过去端碗。
  这副可怜可爱的样子,是个大人就没法视而不见。元绍早就站了起来,一步就冲到儿子身边,抄起他奔向墙角。凌玉城抓了巾子赶到时,小家伙一只左手已经被按进了铜盆里,大半盆水一直没到他手肘,从贴身的细棉衣裳到宝蓝织锦面子的夹袄全都浸得透湿。
  凌玉城叹气都来不及,一边伸手把小胳膊拽出来拧衣服上的水,一边扬声喊内侍拿毯子、拿棉被、拿替换的衣服、拿床头那个青花瓷罐盛着的膏药过来。等元绍腾出手来放下孩子,撕掉那只滴滴答答浸透了冷水的衣袖,把小家伙裹进松软的绒毯等待更衣,已经挨了无数白眼,如果每个白眼都能化成实体砸在他头上,只怕他立刻就会满头是包。
  小十一却没有喊痛,由着父皇和师父围着他收拾,眼睛骨碌碌的只往条案那边的粥碗瞟,满脸可惜。等换过衣服涂了药,凌玉城牵了他的手送到桌边,元绍捧了满满一碗粥送到桌上的时候,他一张小嘴已经挂得起油瓶来,被凌玉城刮了两下鼻尖,这才转了笑脸,埋头乖乖吃饭。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不要说孩子,就是两个大人也满头是汗。幸好小孩子的心思转得快也忘得快,等一顿晚饭吃罢,小十一早就把手被烫痛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挤在两个大人中间,又是说又是笑,唧唧咕咕地比划白天的功课。
  天可怜见,自从凌玉城遇刺,小家伙的文武课业已经快十天没人照管了。他知道凌玉城身上有伤,便一个劲地往元绍怀里靠,比手画脚,时不时地还跳下来蹲个马步、打两下拳,然后就眼巴巴地看了父皇又看师父,只为大人点头笑上一笑。
  他年纪尚幼,诸如太子被废、赐死,以及前朝的诸般波折,从来就没人告诉他。然而小小的孩子自会看人脸色,前些天见父皇神色阴郁沉重,师父也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也不敢往跟前凑。今天好容易见大人脸色松动,这孩子好似刚开的花儿见了阳光,立刻灿烂起来。
  如此闹到快二更,内宫即将下钥,才有小皇子的从人来昭信殿叩问。元绍牵着儿子的手亲送到门口,看他被首领太监裹在一件小小的披风里抱上马背,转过弯消失不见才返回寝殿。撩开卧室门帘,凌玉城靠在床头,半个身子倚在棉被垛上,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209章 一片闲云足卷舒
  从这一天起,凌玉城把一应军务政事全都放下,安心养病。他习武多年体质本好,先前病症反复,倒有一多半是心上压着事情反侧难安。这会儿放开心怀该吃吃该睡睡,只三四天工夫肋下伤处就收了口,先前断断续续的低烧也终于褪了个干净。
  玄甲卫一班将官都把自家大人看得极重,文的以夏白金波为首,武的以奚军贺留为首,里里外外把了个风雨不透,半分不用他操心。凌玉城在寝宫待得闷了,喊教坊司来吹拉弹唱、吞刀吐火演百戏元绍是千肯万肯,前朝政务,一个字都别想摸到手。
  好在他此刻万般疑虑均都打消,每天起来倚在窗下看几卷闲书,写两张大字,天好就到寝殿后面看看花草,天不好,去隔壁演武厅里散步也是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除了指点小十一的功课,居然有闲心挑剔寝殿里燃的香不够清雅,书房多宝格里放的玩器格调不甚搭配,叫人开了库房翻箱倒柜的找。
  只要他不看折子,不练武,不劳心费力,元绍一万件都依他,那些钧窑柴窑的就算砸了听个响,也只会双手再递上一件,还要说声别给碎瓷片扎着。这些天元绍在前朝理完政事,就在寝殿寸步不离地相陪,凌玉城写字就替他磨墨,凌玉城画图就替他调色,凌玉城要换个摆设,他就搬个凳子往多宝格的最上一层取东西放东西,以此为乐。
  忽忽大半个月过去,凌玉城伤势渐愈,右臂虽然还有些使不得力,肋下的伤口却已经开始落痂。这一天元绍从前殿回来,正见他负手站在廊下,纷纷扬扬的雪花撕棉扯絮般落在中庭,就连凌玉城踏在走廊上的靴尖前面也堆积了半指高的白雪。
  “怎么站在这里?”元绍大步过去,先伸手拉了拉凌玉城手掌,接着就对他肩上的灰鼠披风皱眉。“雪下得这么大也不多穿一点,昨天那件紫貂的呢?”
  “我已经好多啦。”凌玉城反射性地就要缩手,却没能来得及,到底让元绍握在手里。他深深吸了口带着雪气的寒风,展颜微笑:
  “不像前几天那么怕冷了。紫貂……太热,穿不住。”
  元绍摸到他手背和指尖都是暖的这才放心,想要松手却又舍不得,停了一停,终于慢慢放开,上前一步和他并肩而立。见凌玉城神色毫无异样,目光也不往下扫上一扫,一颗心悄悄放回肚里,笑道:“看雪?看得这么入神,都不肯动一动了?”
  “是啊。”凌玉城侧首望他一眼算作回应,仍旧把目光投向中庭的雪地:“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这个答案元绍并不满意,挑了眉定定看他。凌玉城饶是不与他目光相接,也让这眼神扎得有些痛,不得不转回头来再看元绍一眼,轻轻喟叹:
  “以前看到雪,想的不是明年的麦收,就是雪地里怎么行军怎么扎营。这还是第一次……站在这里什么都不想,光是看雪花怎么一片一片飘下来呢……”
  这是真放开心思了——或者说,也真闲得发慌了。元绍忍不住轻轻一弯嘴角,刚要说话,就看见凌玉城鼻子一皱,扭过头去狠狠一个喷嚏打出。他立刻就有些手忙脚乱,想要去扯人进房,手抬起来又觉得动手动脚的不好,又怕劲使大了拉扯到伤口,一只右手僵在半空动弹不得。
  刚一迟疑,凌玉城三步两步已经冲回了寝殿,寒气被房里的暖意一激,又是一连串喷嚏打出。元绍跟在后面一叠声叫人去煮姜汤,倒热茶,拿洗脸的布巾,把一殿的内侍支使得飞忙乱赶。过得片刻,杨秋被两个军士架着扑进寝殿,还没喘匀了气,就看到元绍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凌玉城靠在床头,拥着厚厚的被子一脸无奈。
  “……吹了点冷风也是个事儿?”要不是当着一地的下人,杨秋的唾沫星子都能喷到元绍脸上去:“在屋子里暖一暖,灌口姜汤,实在不行泡个热水澡睡一觉就好了——不是风寒!要不是受了伤,谁不是大冬天的用冷水洗澡!”
  被他当头呲了一顿,元绍也有些讪讪的,就命内侍去抬浴桶来。这东西昭信殿并不常备——任谁守着百步之外的一个温泉池子,都不会想要在殿里准备木桶。看内侍答应着往外飞奔,凌玉城轻声道:“何必那么麻烦。”向元绍一点头,自顾自地开了西稍间通向后殿的侧门,军靴踏地之声踢踢拓拓,只几响就转了出去。
  元绍本能地抬腿要追,只一举步便又顿住,长长吁了口气,让内侍整理床榻,薰暖被褥。自从那次在御花园水榭当中吵过,他就再也没有和凌玉城共用过浴殿,此时当然也不能例外。自己倒了茶坐在窗下慢慢喝着,一杯热茶刚喝完,凌玉城已经裹着一身水汽推门而入。
  “你……没有去泡澡?”
  一边说一边上前细看,凌玉城脸颊红扑扑的,鬓角还沾着一点微微的湿意,明显是泡过了澡的样子。元绍心里默算了一下,凌玉城才去了这点时间,还要从寝殿到浴池打个来回,根本不够把人泡暖了发汗。一时间不禁眉头大皱,伸手把凌玉城拨了个转身,推着他就往后走:
  “去泡足了再回来。意思意思湿一下有什么用?一脱一穿还要着凉呢!”
  手上的力量旋即遇到了抵抗。凌玉城被推着走了两步就不肯再走,用力向后靠着,低声反驳:
  “我在净房泡的……”
  为了洁净也为了少走些路,虽然百步之外就是那个超级舒服的浴池,寝宫里还是辟了一间耳房作为净房,从温泉里特特引了一脉流水过来。净房里青砖墁地,一条水渠从房间正中穿过,里面活水长流。还砌了个六尺见方、五尺来深的小池子,贮了满满一池温泉水。
  日常洗漱入厕都在净房,完了一拉池壁的挡板机关,池子里的水就沿着水渠冲进阴沟,大水卷过,立刻干干净净。这么个池子泡个澡也绰绰有余,凌玉城平时早起练武,完事了都是往里一跳,片刻出来就是神清气爽。
  想到这里元绍心头就是一松,既然在净房泡的澡,算算时间也够了。是了,这种下雪天,谁愿意穿过百步长的廊道去浴殿泡澡,还不是哪里近就用哪里——
  不,自从那次吵架之后……自从撞见他在浴殿宠幸宫人之后,凌玉城,就再也没有踏入那个温泉一步!
  他,到底还是介意的。
  想到这里心脏就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时间气都透不过来。手上力道一软,凌玉城正在向后倒退,当时就是一个踉跄。元绍赶忙扶住,就势把人推过去往床沿上一按,回身取了姜汤过来塞进凌玉城手里。
  “……喝!”
  口气活像酒桌上逼着灌酒似的。凌玉城默默看他一眼,低头一口一口饮尽,也不等元绍再催,自己掀了被子上床。絮了新棉的被子轻软柔和,在薰笼上烘得暖热,一躺进去,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凌玉城轻轻地吁了口气,刚闭上眼睛,身边被角一掀,一个熟悉的微凉身子窸窸窣窣靠了过来。
  “……陛下?”
  “好好睡一觉。”元绍三下两下甩去外袍滑进被底,往里挪了挪,摸索着去拉凌玉城的手。十指相扣,内力透过掌心源源不绝地送了过去,化作暖意沿着血脉滔滔奔流,只转了两圈,凌玉城就觉得背心细细地渗出汗来。
  “陛下,我不用……”
  “睡觉。”元绍努力让口气带了些严厉,交握的手紧了一紧,另一只手拇指与中指相扣,向外虚弹两下。“扑”、“扑”几声,床边银钩上挂着的软帘轻轻泄落,两个人顿时被罩进了一片暖融融的昏黄。
  此刻房外北风呼啸,屋檐下飘荡的灯笼被雪花扑打着沙沙作响,四柱大床里却静得只能听见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凌玉城本能地缩了下手,没能挣脱,也就安静下来,收敛心神,片刻工夫就沉沉睡了过去。
  匀净的呼吸声响在枕边,姜汤的味道混合着一点点温泉的气息在帐中氤氲,元绍先还定心凝神推动内力运行,渐渐的,眼皮子也跟着耷拉了下来。就睡一忽儿吧,他想,离晚饭时间还早,睡一忽儿也误不了事,倒是睡不着躺在被窝里不但容易着凉,还容易让被窝里灌风带累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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