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深吻上来的时候,翟养浩觉得自己扭捏得像个女孩儿,大脑里一片陶醉,只能模糊地想着——
“特么的这是谁教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三八妇女节,停更——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间停更,因为我要在这样一个意义非凡的日子反躬自省,作为一个三八妇女节也从不放假努力上班的大女子主义者,为什么我写文却总以男人为主角。值得深思。这反映了我怎样的内心呢?
第28章 愤怒
或许是心理原因,瞿深一连好几天,在画室的时候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平日里大家见面最多打个招呼,也不是那么熟,可是他在走廊上,路过的人都盯着他看,甚至对着他笑。几乎不怎么跟他说话的人,驻足跟他搭腔,说的话莫名其妙。没有人明确地说什么,没有人清晰地问,他很想要知道这种奇怪氛围的原因,想要有机会辩解,但是什么都没有。时间长了,他也开始怕别人会问,觉得自己已经根本辩解不来。好像所有的人,都在无声地质问和嘲笑,这种感觉他有点难以负担。
一开始他会和翟养浩说起这种感觉,翟养浩总是安慰说他想多了。一次两次的,他也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了。然而恐惧和厌恶都是切实的,每天早上要离开家去画室,都让他感到犹豫。坐在画室的时候,任何人敲门进来,他都会觉得异常烦躁。
他又开始带了画具回住处,每天很晚去画室,很早回来,在家里画。翟养浩有时很晚回来,也很累,他却总是越画越精神,往往到凌晨才睡。翟养浩常常因为灯光醒过来,睡眼惺忪地叫他一声,他走过去看的时候,翟养浩会抓着他的手,掌心很热。
画室很快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迟到早退”,没过几天,大佬就到他画室视察来了,看着他很晚才背着画具出现,脸又黑成了锅底。不过大佬已经看到他画画的进度了,倒是没发火,跟他闲聊了几句,临走的时候说:“年轻人,能不能精神点!”瞿深敷衍地点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瞿深碰到了隔壁画室的一个女画手,一直跟他搭话。回画室的路上,见走廊没有人,那个女画手小声道:“我问你一件事,为什么你每天可以来这么晚,大佬也没说你什么?你是做了什么,让他认可你这种特权的吗?”
瞿深被她问得神经一跳,有点无法理解她这是什么意思。他只能尴尬地回答:“没有什么特权,我就是早上来不及。”
女画手眨眨眼睛看着他,仿佛不能被说服。
瞿深也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会觉得我有特权?”
“没什么,就是觉得大佬挺照顾你的,而且感觉你运气也好,人脉也挺广的,有些大触们都知道你。而且前段时间你的画不还上了大师的演唱会,我们哪儿敢想。”女画手暧昧地笑了笑。
“我什么特权都没有,”瞿深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我就是一天到晚的画画而已,谁让我画我就画,谁想看我就给谁看。”
女画手脸上暧昧的笑容又加深了一点。
瞿深回到画室里,第一次觉得这个房间这么沉闷,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一边画画,一边感觉呼吸无比困难,手指变得冰冷,肘部开始感到麻木。他静静地听着自己呼吸的声音加重,觉得自己像是在做噩梦。
裘天天自从见过瞿深一面,就颇有些念念不忘。
之前她倒是加了瞿深的微信,可是瞿深大概是不常用微信的。发了信息,总是很难见他回复,微信号也不是手机号,找认识他的那位大触姐姐要他的号码,大触姐姐还护着瞿深,让她少招惹人家。这让裘天天怎么忍得下去。她现在一心都在瞿深身上,身边什么男人都看不过眼。瞿深就是个gay,她也一定要跟他交个朋友,过过眼瘾也好。
几度受挫,裘天天大小姐轴劲儿一上来,干脆直接赖在大触姐姐家里,不带她去看瞿小花儿她还就不走了。大触姐姐无奈,只好拎着大小姐上了路。大小姐特别欢腾,一路又唱又笑,跟着大触姐姐的车到了瞿深的画室。刚来到门口,就看到了一辆自己熟悉的车。
裘天天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大大咧咧的裘天天,一向心思不怎么细腻,直到此刻,她那一向并不太灵光的女人直觉终于发挥了作用。
那是翟养浩的车。
大触姐姐先停好车,走了下来。裘天天还张着嘴,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触姐姐莫名其妙,不明白裘天天这是怎么了,走上来敲了敲她车窗。
“姐,你等我一会儿。”裘天天当机立断,车开出去另找了位置停,一路小跑回来,躲进大触姐姐的车里。
“你这是玩什么呢?”大触姐姐被她搅得满头雾水。
裘天天一声不吭,趴在车窗边,没多久,就看到瞿深走了出来。
好几个月不见,瞿深已经不再像是当时她在聚会上看到的瞿小花儿了。远远的看上一眼,也会明显地觉得他身上多了些男子气,还是清澈的,还带着孩子气,但是有种奇特的沉静,有种仿佛如履薄冰的精细和集中,眼睛会认真地盯着一个方向,每个细小的动作都带着微妙的分量。
裘天天顿时又沦陷了,脑洞在无限地扩大——瞿深看起来又帅了好多,还有可能掰直吗?
脑洞还没开完,她就看到翟养浩出现了,拎着一个小箱子,落后瞿深几步。
大触姐姐顿时也燃起了八卦魂,挤到裘天天身边张望着:“这就是瞿小花儿的男朋友?”
裘天天的陶醉和花痴戛然而止,只剩下一个心酸。
翟养浩和她的婚姻早就已经变质,她心里很清楚。瞿深是个gay,他喜欢的是男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偏偏就是这两个人在她眼前,她就是觉得难过,又嫉妒,又愤怒。可是又喜欢,又舍不得。
大触姐姐看着瞿小花和他的男朋友驱车离开,问裘天天:“怎么办?你还要追上去吗?”
裘天天没说话,眼眶红了。
“怎么了你这是?”大触姐姐没想到她会这副样子,觉得她又滑稽又可怜,“你还真上心了?你这个傻丫头。”
裘天天接过她递来的纸巾,终于呜呜呜地哭出了声。
“我不早跟你说他有男朋友吗?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姐姐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
“那特么是我老公!”裘天天委屈的音调都变了。
大触姐姐顿时呆住了,也有点慌,傻了半天,拉住裘天天的手:“天天啊,别哭啊,姐姐不该这么说你。这个瞿深……你说姐姐该怎么帮你吧?”
“还有什么好帮的,”裘天天哭成了一朵苦菜花,心里特别无奈,“我特么怎么活得这么奇葩。”
大触姐姐在边上闷闷地叹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问天问大地,为什么让我可爱的天天变成了苦菜花~~~~~然而都是我的错~~~~~
第29章 清醒
裘天天从小就是个以仗义闻名的姑娘,小时候住在大院里,她身为一个妹子,却每天怀着统筹千军壮志,谁又欺负谁啦,谁又不讲理啦,在比她大的孩子面前,她一样敢顶敢出头。作为一个性格和背景都很强势的人,裘天天这辈子都是自己给自己讨公道,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有那么一天,还有别人联合起来给她讨公道的时候。
大触姐姐也是个侠义心肠的人,混迹艺术圈多年,渣男怨女她也见了不少。裘天天悲惨的故事,让她觉得这姑娘也是个小可怜儿,于是二话不说就替天行道。她单独约了瞿深出来,也想客客气气地跟瞿深聊聊。然而大触姐姐是个什么都摆在脸上的人,瞿深一跟她照面儿就已经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大触姐姐也不绕弯子,点完单,就开门见山地把她和裘天天的所见都讲了出来,等着瞿深回话。
瞿深沉默了良久。
大触姐姐急了:“瞿深,你倒是说话啊。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你说出来我们总好解决的嘛。说到底还是那个男的不像话……”
“不是他的错。”瞿深终于开口了。
大触姐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老实说,按照她的判断,瞿深的过失肯定是要比较小的。裘天天的老公已经结婚了还在外面勾搭,这才是实打实的凑表脸。更何况瞿深这么样的一个小孩儿,很有可能是被人骗了。
可是瞿深坐在她面前,微微弓着背,低垂着眼睫,用不能再平淡的语气道:“我也喜欢他。”
话说得让人生气,可瞿深那样子让大触姐姐莫名心疼,忍不住又替他开脱:“我也不是说你喜欢谁就是错。你是不是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瞿深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也知道他的妻子是裘天天。”
大触姐姐完全无话可说了,抱着手肘长叹了一声。
在一个男人普遍不靠谱的圈子里,女人很容易结成一个默契的联盟。
瞿深很快就不再是那个普遍受大触们欢迎的小甜心儿,以往那些所谓的“人脉”很快就分崩离析。即使是愿意继续和他打交道的人,看他的眼神也往往有些异样。
大佬在人际方面是个多精明的人,他很快察觉到了有关瞿深风评的变化。老实说,大佬感到心力交瘁,不省事的人他见得多了,但是人人有他的生存之道,过去让他操心的往往只有拴不住,还没怎么遇见过瞿深这样怎么扶都扶不起来的。他甚至也暴躁地想过要放弃瞿深,可是投入的心血已经太多了,他甚至已经看到希望的曙光了。瞿深哪怕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对人情世故的热情和进取心,大佬都觉得万事大吉,可如今他还是只能喟叹“只欠东风”。
他还是在推着瞿深去参加一些画展和竞赛,拉着他去认识圈里有影响力的人。瞿深却看起来很疲惫——他倒是没有以往那种怯生生的怂样子了,可是那种一看就很消极的态度,也让大佬觉得着急。
大佬一着急就会下猛药。以往他多少也有些纵容瞿深,看他腼腆,带他见得多的也是女性或者斯文一些的。现在这部分的人脉算是被大触姐姐带走了一大半,大佬也就开始带瞿深去认识一些更加生冷不忌的。
瞿深很紧张,大部分时间看不出来,他很平淡,但是他每到要说话时,考虑的时间会变得更长。他一向都是话少,尽可能与人为善,但这个路线不是哪里都行得通的。他融入不进大佬推着他去的那些圈子。性向的暧昧,外表的出色,如果配上一个强势的性格,或许情况会好得多。但是按照瞿深的性子,却只有被人看轻的份。
如果他能拒绝大佬,或许早就开口了。但是大佬的所作所为,不管在心理上给他多大的压力,他还是明白大佬的目的,而在这一点上,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瞿深要做一个更好的画家,要画更好的画,他需要经济利益的支持,就需要在一个能为他带来这种利益的圈子里立足。
瞿深很认真地把这件事当作工作看待。他深知自己不擅长取悦于人,只能努力不去做任何讨人厌的事情。他也在勤勉地画画,在比赛和展览中累积着微小的成绩。精神的疲惫和情绪的消极都在不断地扰乱他,但是如果不画下去,那种恐慌更是让他感觉暗无天日。
在大佬的极力推荐下,瞿深也参加了不少比赛,小有斩获,拿了几次奖。渐渐地,也有些人愿意屈尊和他多见面,多聊聊。有一回比赛拿奖后,主办方和协办方,连几位获奖者一起凑了个局,自然也通过大佬叫上了瞿深。这群人都是熟人,主办方还有一个跟大佬关系很好的人,但是瞿深并不熟。恰巧大佬走不开,本人并没有去,瞿深只得自己一个人跟去了。
大佬的那位好朋友基本上主持大局,也有大佬嘱托,一直关照瞿深,甚至帮他挡了几杯酒。后来大家都带了酒意,对瞿深这个新人又特别好奇,不知不觉,开始有人挤在他身边跟他不断搭话。瞿深也已微醺,虽然还算清醒,但确实反应要迟钝多了。旁人问他的话题,也渐渐有些偏了,开始有了些窥私和暗示的意味。瞿深回答的节奏更慢了,大脑也越发清楚地感觉到尴尬和抗拒。
那位主持人注意到了,于是凑了上来带话题解围,几句玩笑话就给岔开了。瞿深心里明白,嘴上没说什么,却本能反应地对人家笑了笑。他带了酒意的样子本来就添了些颜色,那一笑眼睛带水光,温润明亮,笑得露出牙齿的样子更是了无心机。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间荒唐起来,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他。一桌子的人都起哄起来。
瞿深一下子懵了,旁边主持人也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护着他,但却没挡住又有人来吻他。
主持人赶紧大声笑骂了几句,又岔开话,那帮人哈哈笑着终于算是消停了。瞿深反应过来了,也只能跟着笑了笑。
瞿深到了凌晨时分才回到家,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看了很久,狠狠摔了一下毛巾。
作者有话要说:
放开那朵瞿小花儿~!
第30章 成熟
大佬是个健身狂人,坚信“生命在于运动”,还热爱安利,以至于公司差不多人人都有旁边健身房的卡。瞿深刚进公司的时候,大佬也一样带他办过卡,可他大概是最浪费的,自从大佬不逼他,他就不再去了。
所以当大佬在健身房又见到瞿深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瞿深看起来身体相当虚弱,从跑步机下来还会晕,旁边有教练看到了,带他慢慢踱了一圈,也在建议他做力量训练。瞿深缓过来之后,跟教练一起试了试器械,表情看起来很认真,但是实际效果却不佳,教练一直在笑他身体太虚,细细问他生活习惯,饮食习惯,建议他多做调整。大佬在旁听着,不由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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