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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色倾城——纸扇留白

时间:2017-03-29 18:53:20  作者:纸扇留白

    夏景桐已然神志不清,但他潜意识里仍护着下腹。皇甫端和抱起他的时候,或许是来人的气息很熟悉,夏景桐下意识凑进了皇甫端和的胸膛,轻声呓语:“疼……”
    太子则关切地走向上君雪,看他浑身浴血的模样,问道:“是花老板?”
    上君雪倚靠着树干才能站直,俊秀的面容上布满伤痕。他神色冷淡,只点了点头,像是很疲惫一样垂着眼帘,倚靠着树干的模样给人一种黯然神伤的寂寞的感觉。
    花十二说:恩怨两讫,此生不复往来。
    此时此刻他才醒悟,那不是个噩梦,就像是染着淋淋鲜血的樱花飘在先生的遗体上一样,它是如此残酷又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无论是他上君雪还是花兰卿,都回不到当年一同在私塾读书的模样了。现在活着的只有寰朝的武将上君雪,还有西域商人花十二。
    原本,其实……可以不走到这个地步的,可是,谁又能真正地放下心中芥蒂呢?
   
    第40章 第四十回  万骨枯
   
    ——逃!
    脚下绊了一记,他踉跄得几欲摔倒,继续跑。
    ——不能被抓住!!
    身后像有猛兽追着,像有牛鬼蛇神索他的命,花十二拼命地跑,跑出密林,趟进潺潺的浅溪,没命地往前冲。
    浅溪里盘根错节,脚被什么东西缠上,花十二害怕地蹲下去解开,越解越乱,越乱越解不开。
    这时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炸得他双腿发软,扑通跪进了水里。
    “——花老板要不要帮忙啊?”杜珩蹲在溪水边儿洗脸,笑嘻嘻地打招呼,身后跟着黑衣蒙面的幕刃。
    两人趁着天引卫宣旨的时机,丢下夏景桐跑了。
    花十二吓得大喘气,但他没有心思停留,因为那个人快要追上来了。
    “嗳我说,花老板对夏景桐见死不救是不是不仗义啊?”杜珩又揶揄道,“小美人受了不少委屈,被带走的时候好像伤得挺严重的”。
    花十二捶打水面,激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脸,也让他的神志逐渐回笼。他冷冷看了杜珩一眼,说:“因为我怕死,杜大人满意了吗?”
    杜珩咧嘴:“怕死么,人之常情,我也怕死,不过比起扔下至亲至爱逃跑的懦夫,嘻嘻,我可差得远了。”
    话音未落,就见花十二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股黑血。
    “不是吧!!——气急攻心?!喂喂!花老板你忒小气,我就随口说了几句,犯得着——”
    “闭嘴!”幕刃沉声道,上前问花十二:“是勾蝾?”
    花十二没来得及回答,周围突然响起苗疆王声如洪钟的怒吼:“是你!——你竟没死?!”
    幕刃寻声望去,见苗疆王驾马追来,下意识挡在花十二的面前。
    “幕刃,我的好儿子啊!!——你以为为父认不出你?!”苗疆王气急败坏地走到浅溪边,推出一记阴狠的掌风,吹下了他蒙面的黑布,“我想过苗疆出了叛徒,但万万没想到是你:幕、刃!”
    幕刃偏头,错开苗疆王的审视,不忘拉开花十二藏到身后,只道:“父王为苗疆,我为夏帝,无关对错,都只是各为其主。”
    “好个各为其主!!——我且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背叛苗疆的?”
    杜珩侧目,也看向幕刃,挑高的眼角隐有笑意。早在苗疆王说话的时候他就撕了衣袖蒙在脸上,虽然不知道管不管事,但是以防万一么。
    幕刃没有回答,扛起花十二要走,浅溪里不知道何时窜出许多花纹诡异的水蛇,绕着他的双腿游来游去,但是没有攻击。
    “当年战役苗疆惨败,数万兵卒被屠杀殆尽,是不是你‘世子’幕刃从中搞鬼?”
    “世子”二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听起来尽是讽刺,苗疆王面目狰狞,目光里那滚滚翻腾的愤怒恨不得将幕刃挫骨扬灰,仔细看,那眼里分明还有几分怒其不争。
    幕刃的背影僵了一瞬。
    落在苗疆王眼里,无异于默认,苗疆王恨道:“我若留你,对不起苗疆战死沙场的将士,可要杀了你,虎毒尚且不食子——”
    从始至终冷眼旁观的杜珩挑眉,听苗疆王继续道:
    “事已至此,你走吧。你幕刃,从此与我苗疆再无瓜葛。”
    这苗疆头子倒也爽快,不失为一条汉子。杜珩刚想称赞几句,哪知幕刃站在浅溪里的身体突然不稳地晃了晃,然后一头栽进水里,溪水瞬间染红一片。
    无数水蛇缠绕着幕刃跟花十二啃噬,流淌的血水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你这老头——”
    太阴险了吧!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
    杜珩足点水面,一把捞起两人,有蛇藏在衣服里,突然探出头咬了杜珩一口,疼得他跳脚,又不敢把人丢下。
    苗疆王却看得暗暗心惊:“你没事?”
    杜珩笑嘻嘻地摇了摇被蛇咬的手指,答道:“我百毒不侵的,你的蛊对我没用。”可是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
    幕丹郡主率骑兵追了上来,将他团团包围。
    杜珩自个儿肯定能逃走,可是有了两人累赘,就觉得勉强了。又没有称手的兵器,即便他身手不凡,也挡不了车轮战。
    正犹豫要不要拿出他的螭鞭,忽然天外飞来一阵疾风,席卷着枯藤落叶还有沙砾一并冲向苗疆王等人。
    杜珩只觉得眼睛睁不开,全身飞沙走石,肩膀一轻,模糊听见一声:“走!”
    他没空想其他,勉强看清前方一个黑影,忙提力跟上。
    好不容易趁乱逃出翠屏山,杜珩跟着黑影轻车熟路地躲进一个山洞,当看清那人的面容,他浑身一僵,觉得高贵逃出虎穴又进了狼窝。
    那人一身月白的长衫,眉目清俊儒雅,看向怀里抱着的幕刃时,眼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楚。
    “大、大将军——”竟是皇甫端和的兄长,大将军皇甫景明。
    “圣上震怒,苗疆王不会待太久,只要熬过今晚就没事了。”皇甫景明从山洞翻出一个包袱,摸出一瓶伤药扔给杜珩。
    杜珩这才发现肩上还扛着花十二,把他放在铺着枯草的垫子上,刚撕开他的衣服,发现上面的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皇甫景明正在用山洞里的一泓山泉清洗幕刃腿上的伤口。
    他不禁猜测两人的关系,皇甫景明当年天纵奇才,征战苗疆以少胜多,从此天下无不敬仰,如今看来,这位大将军跟苗疆世子幕刃交情匪浅啊!
    正想得入神,皇甫景明突然回头问他:“天引卫的杜珩出现在这里,是何目的?”
    既然被认出来了,杜珩干脆扯下袖布,反唇相讥:“大将军又有什么目的?”
    “我?”他道,“我是为了还人情而来。”
    杜珩挑眉,不过也没有不识趣地问下去,而是坦白地回答了先前的问题:“昭和公主放心不下夏景桐,所以让我跟来。”
    幕刃醒来的时候,皇甫景明已经离开了,身旁守着杜珩。
    “醒啦?!——刚烤好的兔子,来,给你切只兔子腿。”
    拿来切兔子腿的刀片分明是幕刃先前淬了毒的暗器。
    幕刃看身上包扎的绷带,问杜珩:“是你救了我?”
    杜珩嘴里塞满了烤肉,心里想着皇甫景明临走前特意嘱托他的话,嘴里含含糊糊地应了声,余光瞥见还处于昏迷的花十二,话锋一转:“花老板还没醒,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看看?”
    “不用。花十二曾是父……苗疆王的蛊童,体内有非他不能解的苗蛊勾蝾。如今以花十二的修为,只要远离苗疆王,勾蝾就能被压制住。”
    “还有这码子事啊?”杜珩摊开了腿坐在地上,鼻子里不轻不重哼了一声。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雨,淅沥的秋雨打在树叶上,听着格外阴冷。
    雨水的光影折射在幕刃的脸上半明半昧,杜珩的右眼曾受过伤,昏暗处几乎不能视物,只能看见水光潋滟处那深刻隽秀的轮廓,他站在山洞口看外面秋雨的侧影,似乎透露出几分死灰一般的孤寂。
    杜珩暗暗收回目光,突然道:“圣上高瞻远瞩,目光远在寰朝之外。苗疆想要脱颖而出成一方霸主,只会招来灭顶之灾,你投靠寰朝是明智之举。”
    “我知道。帝王的江山岂容他人窥视?”幕刃冷眼斜睨过来,看得杜珩心头发冷,“宁为太平犬,不作乱世人。除寰朝外,诸国纷争不断,苗疆只能依附于寰朝才能求得一时安稳,等寰朝君主统一天下,它会被正式纳入寰朝的版图。苗疆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我是想说:寰朝统一天下是大势所趋,你不必自责。”杜珩叹了一声,神色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若是战火四起,到时哀鸿遍野,百姓流离失所,倒不如将苗疆拱手相让来得明智。”
    幕刃愣住,似是没想到懂他的会是面前这个整日游手好闲花天酒地的侯门兵痞子。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明知道会众叛亲离还是做了,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啊!”
    “也不完全是。”
    幕刃走到杜珩面前,掂起他旁边的包袱,突然问:“皇甫景明来过,对吗?”
    “嗯”,既然都猜到了,杜珩也懒得隐瞒,“他说还人情来的,走的时候不让我说是他救你。”
    幕刃背上包袱,道:“后会有期。”
    “你要走?”
    “朝堂风云诡谲多变,我不想目睹苗疆王越陷越深,只能选择离开了。”说到最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幕刃又望了杜珩一眼,道:“他日相见,我再谢你救命之恩。”
    “好说,请我喝酒就好了!”
    杜珩豪迈地应了句,等幕刃走出山洞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追了出去。
    可举目皆是模糊的秋雨,茫茫翠屏山,哪儿还有幕刃的影子。
    杜珩不禁骂了句:“你爷爷的,你不说去哪儿我找哪儿相见?——摆明了就是欠爷酒钱不打算还!”
    又骂了几句,还不过瘾,脑子里突然想到当初跟他怎么认识的?
    好像是夏帝对当年苗疆战役起了疑心,便命他捆了幕刃审问,然后就不打不相识。
    想到最后,杜珩唉声叹气地回到山洞,扫视了一圈,又翻又找,最后难以置信地大吼:“人呢?”
    花十二不见了。
    金阙,皇宫。
    太子踏进御书房,掀衣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
    夏帝从书案上抬头,似是随口问道:“夏景桐抓来了?”
    “回父皇,已押入司法使重狱,听候发落。”
    “是么”,夏帝挥起狼毫,道:“后日开审,太子监察,主审定司法使沈正淮。”
    “是,儿臣遵旨。”
    太子离开皇宫,又匆匆赶往司法使重狱。
    司法使专为皇亲国戚而设,重狱里阴暗潮湿,几百年来不知道埋葬了多少金阙宫廷不为人知的丑恶的秘辛。他推开一扇小门,看见薛神医正在为夏景桐诊脉,双目微阖,脸色犹疑不定。他不懂医理,沉默地站在一旁等。
    薛神医诊完脉,想了想,才道:
    “他没有大碍,只是身体太虚弱以致体内的蛊失去控制反噬其主。”
    太子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薛神医想说的不止如此。
    果然,下一刻,薛神医晦涩地将视线落在夏景桐的小腹上,目光闪烁,迟疑着开口,声音里夹杂着颤抖的惊惧:“男子怀胎,实乃匪夷所思,稍有差池便是一尸两命,重狱里不适合养胎,太子还是奏明圣上,请圣上定夺吧。”纵然不愿插手皇权争斗,但医者仁心,他岂能视而不见?
    太子有片刻的晃神,目光落在夏景桐脸上时变得格外幽深,半晌,他道:“行刺太子是谋逆的大罪,父皇已将此案全权交由本宫,本宫若徇私,让天下万民如何信服?”
    夏景桐忍不住刺杀太子,如今太子负责此案,以德报怨也是难得,岂能再强求?薛神医自知多言,便道:“老朽胡言乱语目,请太子莫要见怪。”
    太子轻轻一笑,如清风拂过的翠竹一般清雅:
    “无论发生什么,夏景桐都是我的七弟。”
   
    第41章 第四十一回   审判
   
    行刺太子一案开审时,朝堂掀起了轩然大波。
    司法使正殿威严肃穆,头顶所悬御赐的匾额黑底金字,沉甸甸地让人望而生畏,沈正淮端坐在铁木案后,太子坐在他身侧,闲杂人等一律逐出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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