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钟毓继续介绍:“我还有个弟弟,才九岁,在外跟着师父求学,年底是要回来的。到时候再介绍给你认识。”
“嗯。”郭殊涵点头,虽然没说什么,但钟毓看得出他记下了。
于是钟毓乘胜追击,说:“我这边对你没什么要求,你要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直接找下人,呆会我再指派几个仆人给你。如果仆人解决不来,和我说也成。就有一点恐怕得要你帮忙。”
郭殊涵停下,看着他:“你说。”
“就是在外人面前,恐怕得要你陪我演点戏。”为了不让自己轻浮的样子露出来,钟毓说话的时候,直视着郭殊涵的双眼,样子显得异常真诚,只差含两泡眼泪证明自己绝不是要轻薄于他。
郭殊涵轻微蹙眉:“什么时候?”
“时间地点都不定。”钟毓有些忐忑。
郭殊涵沉默了会,这才说:“可以。”
钟毓眼睛里亮光一闪而过。
郭殊涵看着钟毓脸上的笑容,有点不懂为什么能笑得这么开心,于是表面上一脸严肃,肚子里却满心思坏水的说:“不过,我有个要求。”
第11章 围追
郭殊涵作为新婚夫夫,提个要求,钟毓哪有不答应的理。
“你说,你说。”钟毓把这个大问题解决了,整个人都轻松的飞起,别说郭殊涵是有个要求了,有十个百个他照样答应。
郭殊涵平静的说:“我要你的狗。”
钟毓挂在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他愣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试探着问:“你要它做什么?如果是它之前咬你的事,我已经打过它惩罚过它了,要是你还不满意,我可以现在再教训它一顿。”
郭殊涵不说话。
钟毓脸皱成了苦瓜:“你真的要?”
“嗯。”郭殊涵点头。
钟毓垂下头,一脸忧伤,半天才下了个艰难决定:“那,那成吧,明天我就把狗给你。”
郭殊涵有些诧异钟毓居然真答应了,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不过现在他发现一个更有意思的,那就是钟毓的表情好好玩,翻脸跟翻书似的,练过吧。
郭殊涵也见好就收,低沉着嗓音说:“也不是要你送给我,你把狗给我养半个月,半个月后还你。”
虽然把狗给出去很舍不得,谁知道郭殊涵会怎样对这条曾咬伤过他的恶犬,不过毕竟是狗错在先,而且只有半个月,这对钟毓来说多少是点安慰。
于是,只好故作大方的说:“可以。”两个字一说,钟毓自己都觉得心在滴血。
郭殊涵把头扭过去,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没让钟毓看到。
二人来到东院,进入大堂,只有端如昕坐在堂上。
钟毓带着郭殊涵进来,端如昕远远瞧见郭殊涵,先是一愣,她以为在军营里呆过的哪怕不是膀大腰圆,至少也是像镇远侯那样身材魁梧吧。
哪知郭殊涵身材匀称,匀称到单薄的程度,加上年岁尚小,脸孔还有些稚嫩,即便在军营里磨砺过,到底是个孩子。
端如昕忽然想起钟毓这个年岁的时候,估计也是在外头流浪吃苦,蓦地心底就软了下来。
钟毓问:“我爹呢?”
“陛下传旨,他进宫了。” 端如昕笑道:“是为了安置即将到长安的燕国皇子的事。”
钟毓瞧着端如昕脸色还算好看,心中安稳了些,他挺担心他们侯府因为娶妻的事,和陛下生了龃龉。不过转念一想,就是真生了龃龉,他娘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
因此假装什么也没察觉的,拉着郭殊涵给端如昕下跪敬茶。
钟毓自然是姿态端正,态度诚恳,礼仪分好不错,让端如昕很是开怀。
钟毓敬完茶后,从进屋后就一直没开口的郭殊涵双手奉上茶盏,低头温顺道:“夫人喝茶。”
端如昕佯怒道:“还叫夫人。”
郭殊涵乖巧回应:“娘。”
可把端如昕乐的,轻轻拍了下钟毓,说:“这儿媳妇我认了,以后敢对他不好试试。” 端如昕是真心喜欢郭殊涵,实在是……
郭殊涵长得太乖巧了,唇红齿白的,还彬彬有礼,连茶盏都托到了额头以上,这份心意端如昕如何察觉不到。
钟毓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早知道娘这么好打发,刚才就不费那么大神了,还没了狗。
端如昕拉起郭殊涵在旁边坐下,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些体己话,钟毓闲着没事在旁边剥橘子,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
等端如昕和郭殊涵说完话,回头一看,嘿,一盘橘子吃了个空。
“你还吃不吃晚饭了,吃这么多也不怕酸了牙。” 端如昕道。
钟毓往嘴里塞下最后半个橘子,含糊的笑道:“一斤橘子老贵了,我在外面想吃都吃不到。”
得,一句话,成功的把端如昕堵的没话说,恨不得再拿出几斤橘子才好。
郭殊涵看着他嘴巴里一鼓一鼓的,像只仓鼠。
两人辞了端如昕回到西院后,叫来了一干丫鬟仆从。
钟毓在紫竹紫嫣两个一等丫鬟中打量了会,把紫竹连同三个手脚麻利的男仆指给郭殊涵:“这几个人你先用着,用不惯再和我说。以后要出门之类的,也随意,我这人规矩不多,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我都无所谓。”
郭殊涵点头,这两个丫鬟他早上见过,确实也对紫竹的冷静明事理有好感一些,至于紫嫣,郭殊涵的目光若有似无的从她姣好的面颊上滑过,发现后者正明目张胆的看着钟毓。
丫鬟仆人不应该是低着头的吗,镇远侯府怎么会连这点规矩都没有。郭殊涵想。
见貌似没别的事了,钟毓道:“这个房间你先住着,回头我叫紫嫣把我的东西搬走,隔壁院子的卧室已经清好,我以后就在那睡。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嗯。”
“那你忙,我先走了。”
“别忘了把狗给我。”郭殊涵在他身后道。
钟毓:“……”他是多和这只狗过不去哟。
钟毓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去了南院。南院是个偏僻的院子,平日里除了下人做打扫,只留作钟毓弟弟日后读书用。
他走进南院,还没推开房门,就听到里面烦躁的脚步声走来走去。
钟毓心道委屈你了。
他推开门进去,门后面半人高的大笼子里就传来呜呜的声音,像某只野兽受了重伤,正在呜咽。
钟毓走过去,打开牢笼,一头棕色的半人高巨型犬从里面窜了出来,猛然跳到钟毓怀里,对着钟毓就是猛舔。
“乖啦乖啦,别闹。”
然而无论怎样,都缓解不了獒熊犬大安看到主人的热情。
钟毓无奈的拍了下獒熊犬的头,“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咬别人,现在可好,有人要我把你送过去。你啊,笨死了,要你松嘴居然还发脾气。”
说着,又打了下大安的头,估计下手重了点,让大安感受到主人的情绪,还真就乖了,没往钟毓身上沾口水。
钟毓叹了口气:“这次我也保不了你了,给你说明天看到郭殊涵了,表现乖一点,不要龇牙咧嘴的。昨晚的婚礼都不敢让你出现,万一你看到郭殊涵凶性大发怎么办,再给你吓跑咯。”
大安耷拉着脑袋。
钟毓索性坐在地上,陪着爱犬唠嗑,“他应该不会真打你的,最多,最多就几棍子。你忍忍就算了,知道吗?”
大安呜咽以示回应。
想到这头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狗要被别人打,钟毓的心肝脾肺连着一起疼,“要是他真的打你太狠了,你就叫知道吗?我在隔壁,听到了立刻过去救你。知不知道啊?”
大安把脑袋搁在前腿上,垂头丧气的。
钟毓亦是苦恼,只好搓揉狗头排遣,狗被摇摆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一时间狗毛飞舞。
有匹疾行的马在古道上长奔,马蹄声急促而猛烈。
“驾,驾”。蒙面女子已经来不及挥舞马鞭,她拉着缰绳,拼命的催促着。
在女子身后,不过百米远的距离,有四个黑衣人手握清亮弯刀,同样策马狂奔而来。
蒙面女子心中焦急,不停加快速度,两方的距离开始拉大。
这时,身后追踪的黑衣人,有个突然掷出手中弯刀,弯刀顺着风旋转,只看到弯刀在空中打了个转,便要直刺蒙面女子后背。
蒙面女子察觉到身后有异常之处,本能的弓下腰,然而就在她弯下腰的那一瞬,弯刀擦着蒙面女子后背而过。
女子后背上留下一道惨烈的血痕。
蒙面女子吃痛,支撑不住,从马背上跌下,罩在头上的面纱顺势滑落,露出一张像被毒素腐化的脸来。
女子左边的半张脸倒是娇小可人,可惜右边的大半张脸长满毒疮,从额头蔓延到脸颊,看着恶心恐怖。
就女子摔倒的呼吸间的功夫,杀手已经追了上来,瞧见了女子长相,只露出的眼睛中惊诧之色一闪而过,仿佛也没有料到他们追杀了许久的人,竟是这番尊容。
或许这只是个杀手下意识的神色,但女子看来,这个眼神却仿佛带着天然的挑衅和轻视。女子眼眸里怒火中燃,她解开腰际长鞭,游蛇般甩出,就与这批黑衣人打斗起来。
女子的长鞭带着赫赫的风声卷出,长鞭末梢,正中一个黑衣人脸颊。
眼看就要挥舞到,却见黑衣人脚下后移,整个人弯下腰,长鞭擦过他的脸。
没有伤着。
这时另外一个黑衣人横腿扫来,女子余光瞥见,脚下连蹬,整个人翻身而起,后跃一大步。
险险避开黑衣人的连环腿,才站稳脚步,女子愕然发现长鞭已经被黑衣人徒手徒手握在手里。
另一个黑衣人趁此机会,一脚踢在女子腹部,女子受力,被踢出去好远。
摔倒在地,裹了满身的泥。
女子擦了下脸,呸了一声,捂着腹部站起,气势丝毫不弱。她双手合并,相互摩擦两下,有个深知女子手法的黑衣人暗道不好,立即杀了过去,想要阻止女子。
而女子丝毫不理,双手仍保持的相互摩擦的姿势,却在黑衣人杀过来的千钧一发之际,扬起了芊芊玉手。
一股看不见的气息,透过黑色布料钻进了黑衣人的鼻腔。
黑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其余几名黑衣人听了对视一眼,立即冲了过来。
女子一脚踹开已经七窍流血的黑衣人,顺势往后方逃去。
然而杀手的追踪不是一个受伤的女子所能抵御的。另外三名黑衣人紧随其后,一个追踪,两个包抄,很快便把女子围在了圈内。
女子撑着与他们交手,然而包围的圈子却越缩越小,到了只能容纳女子站立的空间。
这次他们没给女子任何反击的机会,三把雪亮的弯刀同时举起。
不是为何,当生死只在瞬间的时候,女子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垂下手臂,里面有个瓷瓶,只要等弯刀下达的那瞬间,她把瓷瓶掷出去……
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瓷瓶已经握在手中,等着周围的三个黑衣人靠近……
在女子的视野中,这几个黑衣人下手的动作放慢不少,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刀片是如何划破长风,凌厉而下的。
生死一瞬,她猛然想起自己嬉笑怒骂那么率性的师弟,心里不可抑制的想到:如果他不是长安的贵少爷,该有多好?
那些飘零江湖无忧无虑的岁月,那些打打闹闹无拘无束的年华,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这时,她猛然间抬手,带着同归于尽的绝然,把瓷瓶朝着其中一把弯刀的方向掷去……
第12章 太子设宴
然而就在此时——
“住手!”
有人在身后大声疾呼。
同时一列马队疾驰而来,眨眼就到了眼前。
女子猛然间惊醒,想大声提醒他们不要靠近,然而瓷瓶眼看着就要碰到弯刀,根本来不及。
情急之下,女子突然朝着弯刀扑了过去,心里又气又急,恨不得把那人活生生撕碎了,行动上却是拿身体挡住了锋利的弯刀。
这时,一只锋利的箭羽突然横穿过来,射在了弯刀之上,完美的隔开了女子和弯刀的接触。
而瓷瓶,滚落在地,完好无损。
身后传来一声痞气的声音。
“大人快看,就是这几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就是他们妄图杀害我刚过门的妻子。”
一个身着铠衣,面容英俊的青年男子,收起手中弯弓,煞有介事的拿出一张画的乌漆抹黑的白纸,对着几个完全看不出容貌的人进行比对,然后言之凿凿道:“没错,一模一样,来啊,把这些人给本官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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