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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人鱼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景中暮

时间:2017-04-22 18:36:14  作者:景中暮

  对此,王洋先生表示很惆怅,他不再梳五分头,梳了个七分头,却还是掩不住他的发际线往后退的问题,我一直觉得西林是一个做什么事都有条有理一丝不苟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把自己捯饬好,没想到他眼睛下也多了黑眼圈。
  看来事情并不妙。
  我主动表示想了解阿曼奈达的情况,西林想了想,还是给了我阿曼奈达的各项身体数据,说:“他的身体机能活跃度在你第一天和他接触的时候有了明显的提高,但是之后却一直没有变化,现在,机能活跃度正在下降,这并不是好消息。”
  我边听他说,边翻着资料,实际上,那些繁复的资料我没有看进去多少,我脑中放空,一直在分析西林和我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想了很久,才终于想通他的意思,他难道是说,阿曼奈达的生命正在走向死亡?


第12章 第十二章 死亡
  阿曼奈达会死?我在心里又问了自己一次,真的会死吗?这听起来就像月球和太阳相撞,普京和奥巴马在一起了那样荒诞。
  我问西林:“沧海可能会死吗?”
  西林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他眼中有清楚的血丝,眼下的黑眼圈微微肿起,很难想象他是熬夜多少次才造成这样的,他说:“目前看来,可能会。如果沧海的情况继续恶化下去,我们会立即通知刘亨和平衡,目前我们只有用一切方法,来延迟……”
  我好像突然看不见东西了,什么东西都只剩下一个影子,我的双眼不能聚焦,我茫茫然环顾四周,直到看到沉在水底下的阿曼奈达,我的眼睛才慢慢有了焦点,我盯着阿曼奈达看,即使他现在闭着眼睛,我仿佛还能看到他黑色的眼瞳中我的影子,我看向他的鱼尾,尾鳍部分缺了三块鱼鳞,露出腰部分深蓝的皮肤,这些鱼鳞现在已经被拿去做各种化验,可是,我还记得那块透明的冰凉的鳞片的触感。
  我摇了摇头,喃喃道:“不能这么快下定论。人鱼的能力,我们人类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正如那个冲破隔离墙的能力……我们有什么资格给他下了死亡的定义……”
  “没有任何人舍得看到这样的情况。”西林叹息道,“沧海很美,也是我们目前知道的第一种异于人类的智慧物种,现在好像只有遗憾了。”
  我咽一下,感觉喉咙没那么干了,才对西林说:“弗兰克林先生,拜托了,让我也能知道沧海的第一手消息吧。”我不想每天都和阿曼奈达接触,却只能通过猜想或者观察研究人员的表情来判断他的情况。
  西林看着我,我从他眼睛中读出一种怜悯的情感,他点了点头。
  接下来这段时间,是我虚活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最难熬的日子。
  以前我在电视上看到主角们在医院的手术室外面焦急地等着他们爱人或者亲人的手术完毕,渴望着平安的消息,假若一切都好,所有人都露出一脸脱力的表情,假若医生也无力回天,他们要么露出一脸脱力的表情,要么有一个冲动的一定会揪起医生的领子冲医生大喊。以前我一直无法理解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做,现在看着阿曼奈达,我好像能理解那种心情了。
  我潜到水中,如同往常一般,抓起阿曼奈达的手,在上面写道:“醒来吧,阿曼奈达。”我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我还能和阿曼奈达接触,即使他一直沉睡,我也愿意陪在他身边,只要,不要再有什么坏消息。
  我从水中出来,才将潜水服脱下,就看到西林那三人露出欢喜的神色,我赶紧问:“沧海怎么样?”
  “有起色了,有起色了。”王洋先生一扫之前悲郁的神色,笑着说,“沧海的身体指数比起一个小时前,有了明显的回升,虽然还远达不到往日的标准,可是,这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刘克坚先生也露出欣慰的笑容,说:“如果可以按照这个趋势下去,那么恢复起来也很快。”
  西林眯着眼睛观察着数据,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他抬起头来,向我点点头。我这才信了,不过我向来喜欢保守估计,只要阿曼奈达的身体情况不再恶化,并且能慢慢恢复,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晚上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眼睛很酸涩,但是闭上眼睛,又觉得脖子不舒服,把枕头换了一面睡,这回就是后脑勺不舒服了,怎么睡都不顺坦,后来干脆抱着被子坐起来。
  南方没有秋天,快十二月的天仍然有些热。窗外的月很明亮,就算拉起了窗帘,那光还是透过窗帘照得地面。我想了想,站起身,把睡衣换了,摸黑着走去B楼下的实验室。
  我之前悄悄来过几次,都遇到实验室里的灯亮着,他们一刻也不敢放松,轮班观察阿曼奈达,今天来实验室,实验室的门微微开着,里面依旧有人,我这回直接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西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我推门进去,只见西林站在水缸前,看着阿曼奈达,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说:“睡不着,想过来看看沧海。”
  接下来二人无话,都静静地看着阿曼奈达。假如阿曼奈达是个人类的话,那他的外貌、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气质,都是让女性为之着迷的资本,而我更敢打包票,他只需要一笑,就有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我们已经通知刘亨和平衡了。”西林把手放在玻璃面上,他轻轻地敲着玻璃面,道:“他们不用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了。”
  十二月,刘亨先生和赵平衡先生回来了,刘亨先生看到我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差点流出两行清泪。他们在回归的第一天赶紧加入研究,以前不怎么聚在一起的五人现在每天围绕着阿曼奈达进行讨论,就各项数据分析,只是王洋先生和刘亨先生依然还是经常擦出学术的火花。
  阿曼奈达在好转,刘亨先生和赵平衡先生已经回来了,而A楼的地下实验室也即将修复完毕,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在我心中闷了长达两个多月的焦急感,终于渐渐消散。那年的十二月七号晚上,天气突然变得很冷,下了大雨,风刮得窗户发出呜呜声,我用热水冲了个澡后,躺在床上,只过了一会儿,疲倦就侵袭了我的大脑,我陷入沉睡。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过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似乎回到了三年多前,我漫步走进了海水中,头上是蓝天白云和太阳,背后是金黄色的沙滩。等到那海水漫到我的腹部,我的行动受阻,于是我潜到水中,慢慢游了起来。
  我知道我的心情很愉悦,因为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我离岸边越来越远,虽然我感到精疲力尽,但是我还是坚持地游下去,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坚持不住了,我的脚抽筋了,这让我完全不能控制地沉进海中,越来越深。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一个人影,他向我俯冲而来,他有黑色的头发和眼瞳,还有蓝色的很漂亮的鱼尾,他抱住不断下沉的我,挥动他的鱼尾,我们慢慢向海面靠近,他的脸离我很近,嘴角带着微笑,我听见他那口不太标准的英文说:“不要怕。不要失望。不要绝望。相信我,我不会离开。”
  梦里的我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说:“只要你不要离开,阿曼奈达,我就相信你。”
  我们离海面越来越近,阳光透过海水斑驳地照在我们身上,他盯着我,黑色的眼瞳像温润的宝石一样,他认真地说:“相信我,我不会离开,我不会抛弃你。”
  我们破开了海面,我终于呼吸到空气,梦里的我昏睡了,而现实的我醒了。
  窗外,天已经亮了,此时是七点。我盯着天花板,回味着这个梦。这个梦似乎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既舒适又安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回想着阿曼奈达的话,心里却很不安。
  阿曼奈达说:“不要怕。不要失望。不要绝望。”
  我起身洗漱完毕。从房间出来,我发现其他人似乎都不在,客厅里,刘亨先生惯用的躺椅放在落地窗前,还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茶,我想他们可能都去实验室了,于是我去B楼下的实验室,走廊上声控感应灯亮了起来,实验室的门没有关,我边走边模模糊糊听见西林大喊着什么,而刘克坚先生也在喊叫,实验室里似乎很乱。
  阿曼奈达说:“相信我,我不会离开。”
  我推开实验室的门,实验室里乱成一团,王洋先生似乎才从床上起来不久,头发乱糟糟的,赵平衡先生是五人中主攻医学的,他蹲在地上,掩面不语,刘克坚先生拍了拍阿曼奈达的身体测试报告仪器,似乎想阻止某个数值,西林大声说:“试着用电流刺激法!”
  刘亨反驳道:“不行!沧海的身体结构跟我们的有所区别,我们还没测试过他能承受多大的电流!”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西林接通某个机器的电源,调整着,而后设定指令,打开,一瞬间大家都静静地看着水中的阿曼奈达,似乎在期待什么奇迹出现。
  然而除了水面波动以外,并没有任何情况。
  西林低声咒骂了一句,手动操作把电流电压往上提,看到还是没什么效果,还想继续往上提,似乎提到某个限定的电流和电压了,刘亨叫道:“你疯了?你想把沧海电熟?”
  大家又忙又乱,没人注意到我站在门口。
  我看着静静躺在水中的阿曼奈达,即使已经从他们的反应中猜出了最坏的结果,心中觉得有点好笑,明明阿曼奈达上一秒还在对我说话,老实说,他的英文也不知道是谁教的,说得真的不怎么样,一种带着“人鱼腔”的英文,我以后一定要矫正他的发音,还要教他中文。
  阿曼奈达还说:“相信我,我不会离开,我不会抛弃你。”
  真好笑,我现在就可以立刻收拾东西,去公交站等公车,坐个22路公车到高铁站,买任意一张到别的城市的票,这样,就是我抛弃阿曼奈达了,哪里轮得到他抛弃我?
  我不知道我站了多久,突然某台机器发出刺耳的一声警报,便不再动。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他们看着阿曼奈达,过了一会儿,刘亨先生跟着蹲下来,赵平衡先生已经泣不成声了,刘亨先生拍了拍他的背,自己也抹了把眼泪。
  西林走过来,他的神色有些憔悴,他看到我,问:“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没有回答。
  他把手向我眼睛伸过来,我也没有避开,他将手掌轻轻盖在我的眼睛上,我听见他说:“不要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这这,这点击让我真纳闷q_q,打机去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红酒
  水,蓝色的水。
  我朝水中伸出手,阿曼奈达静静地躺在水里,我沉下去,靠近他,伏在他身上,贴近他的耳朵,那里的鱼鳃紧闭,不再呼吸。
  我抓住一块新脱落的鱼鳞,鳞片上似乎泛着碎光,折射出一场大梦。
  “嘟——嘟——”我被手机铃声吵醒,翻了个身,看了时间,2014年11月15日,凌晨十二点整,真像个索命的电话。我把电话接起来,电话那边传来刘溯的声音:“恩珉,我跟你说,张乐那小子,我把他给教训了!”
  我闭上沉重的眼皮,回他:“教训他做什么?”
  “你,你过来一下,嗝……”刘溯那边只说了这么一句,接下来就没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我问:“刘溯你还在吗?”没应声,我都想挂掉电话了,那边有人接起来说:“先生您好,请问您是刘先生的朋友吗?刘先生喝醉了,您能过来接他吗?”
  我一愣,说:“在哪里?”
  对方给了个地址,我起身稍微收拾一下,把睡意赶跑,就过去了。路上我在想,换做之前我肯定会找借口推脱,不过刘溯也帮了我许多忙,我总不能当白眼狼。
  从公车上下来,走了一段路,才到了那会所,大厅的服务员问我,我直接答找刘溯,他听了后带我去了个包厢,并表示刘溯是他们会所的vip,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提。
  听他这么一说我便隐约觉得不对劲,推开门,果然刘溯好好地坐在里头呢,桌子上有些酒瓶,确实也喝了酒,顶多是半醉,没到醉倒的地步。
  包厢里有一个穿高级服务生制服的人,应该就是他叫我过来的,他向我鞠躬,似乎在表示联合刘溯欺骗我的歉意,就走出包厢,顺手把门关上了。
  “恩珉你别生气,咳咳。”刘溯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要是不装醉,叫你出来也太难了。”
  “我没生气。”我在包厢的沙发上坐下,说。
  “要不要吃点什么?”刘溯把菜单往我这里推了推,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我翻开菜单,点了我感觉最便宜的炸薯条,刘溯把菜单拿过去,看了我打的勾,撇撇嘴,说:“出来吃东西,怎么点这种满大街都是的啊?”我笑笑没说什么,他在菜单上又划了好几个勾,按了铃,不一会儿,一个服务员进来取走菜单。
  我们就这样坐着,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刘溯泄了气,叹道:“你就不问我把张乐怎么了吗?”
  我说:“其实就像我说的一样,不是我善良,而是张乐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所以你也别把他怎么了。生活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刘溯有点生气,恰好这时候服务员把我们点的菜送上来了,一下把刘溯想说的话打断了,服务员出去后,刘溯酝酿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我点的薯条还冒着热气,红色的番茄酱和白色的酸奶酱分作两碟放在一旁,其实我就是想知道这地方的薯条和外面满大街的有什么不同,用筷子挑了一根薯条沾了番茄酱吃。
  刘溯点了红酒,开了一瓶,咕噜咕噜地往高脚杯里倒,给我倒了七分多的一杯,给自己却倒了杯满的。
  “尝尝。”刘溯把酒杯推到我面前,说,“xxx这个牌子的红酒不错。”
  我小小地抿了一口,这一口都不够吞的,可能是我完全不习惯这个味道,只觉得尝到一丝异常的苦涩,我说:“可能是不错的吧。”
  “这么敷衍。”刘溯有点不开心,他仰头大喝了几口,啧啧两声。虽然我不怎么喝酒,不过我也知道按他这种喝法,尝不出什么滋味,只会落个空醉。
  “我说,你和张乐也做了三年多的室友,他怎么能这么做啊。”刘溯拍拍胸口,给自己顺了口气,才继续说,“我就真想不通。”
  “未必。有时候我自己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又不会自省,导致这样的情况也是最无奈的。”我喝了一小口酒,吞下时没什么大碍,觉得好像也不难喝。
  在休学完一年后,我差点被学校处以留校察看处分,这个处分是变相退学,要不是之前的团队老师和李军老师站出来替我担保,我怕是只能卷铺盖走人了,而就是张乐站出来做实名检举,他搜集了很多证据,从我的“假”休学开始,论证我在学习、私生活方面存在不可饶恕的错误,有理有据得连我自己都差点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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