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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览春风——骨火

时间:2017-04-27 18:01:15  作者:骨火

    他想把阮岚那张看似善良纯洁的外皮亲自扒开来看一看,里面究竟有多么污秽不堪。
    东郊的粮仓烧毁,将会饿死多少无辜百姓,阮岚难道心底里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怎么,尹成的心腹难道就受不得这一点委屈?
    阮岚,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当夜,阮岚如往常一般喝下了一碗助眠汤茶。
    刚遣散仆人,他便感到一阵眩晕,手脚力气尽数消失,瘫倒在了床边。
    “吱呀”一声响。
    他看见一个黑影推门而入……
    那时……他想要睁开眼,看一看来人是谁。
    可他没能等到——
    随后,他便失了神智。
    *****
    “阮岚,你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阮岚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早上醒来后,他竟发现自己正靠在尹辗的怀里,而两人全部衣衫不整,姿态暧昧。
    他倍感腰腹酸痛,而某个部位则更是传来令人羞耻的疼痛感。
    作为一名正常男子,饶是之前不曾经历情|事,他也猜的出来昨晚遭遇了什么。
    更何况达官贵人喜爱豢养娈|童之事,他曾听过一二。
    尹辗的嘴唇贴在他的颈边,呼出一道温热暧昧的气息,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慢慢向下亲吻,接着低低说道:“阮岚,你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阮岚看见自己赤|裸的手臂上布着一些青紫的痕迹。
    眼前这个不羁自傲的皇子殿下,果真知晓阮岚最畏惧的羞辱是什么。
    而那一天早上,他当然不会答应尹辗的要求。
    更加不会将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告知尹成。
    他只能隐忍、沉默,并暗暗厌恶着整个肮脏不堪的自己。
    如此,未来迎接他的,是尹辗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的羞辱,直至太子逝世,尹辗都未能放过他。
    荷玉轩外的那树桃花落了一地又一地,他在皇宫中虚度了一年又一年。
    等到他终于逃出皇宫之后,那阵屈辱感才好不容易减轻了一些。
    可如今……
    真相似将大白——
    真相是什么?
    ……
    “阮岚,你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熟悉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句子,重新在阮岚耳畔响起。
    阮岚身体一个激灵,睁开双眼。
    他全身被麻绳缚住,手脚上多打了两个死结,实在无法动弹,手臂与双腿酸麻不止。
    他抬头望去,看见一个没脸的人。
    不是没脸……而是脸上的五官似乎全被砍伤,或是烧毁了。
    “大人……”那人朝他叫了一声,“你听得出来,我是谁吗?”
    阮岚顿时瞪直了双眼,苍白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
    这是——
    他轻声唤道:“玉公公……”
   
    第78章 苟延残喘
   
    “我说啊……怎么从方才开始,你便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像尊石雕一般闷不吭声?”
    崔泓端着用叶子包起来的溪水,踏上一层石阶,慢慢走到张总管面前:“我去打了一些水过来,你喝吧。”
    张总管却连头都未曾抬起,似是心事重重,眼里黑漆漆的眸色闪了一闪,道:“给陛下吧。”
    “给陛下?”崔泓转头向地上躺着的皇帝和公主望去,“他们还没醒呢。”
    崔泓原本便是芜县人,哪怕芜县现已破败成如此模样,他也记得芜县每一处山川溪水。他带着张总管和昏迷不醒的皇帝公主来到芜县中唯一未曾断流的溪水旁,并将皇帝和公主安顿完毕,这才有空坐下来与张总管闲聊。
    张总管神色复杂地看着草地上的尹辗。
    躺在树荫下的尹辗面目沉静,气息平稳绵长,侧脸的轮廓与自上而下倾泻的阳光融合在一起,光与影形成一道温暖柔和的弧。
    只是,还未有醒转的迹象。
    张总管问:“你对此处颇为熟悉,那你可知道,其他人都在何处?”
    眼下四周只有他和崔泓,以及昏迷的陛下与公主,而玉公公与齐莫,则不见人影。
    崔泓摇头,看上去也是颇觉奇怪:“不知,但我猜想,肯定是有人把我们四个送出来了。”
    张总管攥着一只右拳,低头思考起来。
    崔泓又说:“对了你知道么,其实以往与陈垂凌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但今日他一直未曾出现,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他把我们遣送到了外面。”
    张总管皱眉:“你的意思是,也许他……其他人仍处在那一处的山洞里?”
    崔泓沉声道:“也可以这么说。毕竟芜县里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如今只剩那一处了。”
    张总管眉头越蹙越深,过了良久,他忽然从石头旁立起。
    崔泓吓了一跳。
    明明是个太监,怎么比寻常男人的身形还要高大,气势也比其他人庄重许多。看着……就有种不容许他人侵犯的威严感。
    可能是在帝王将相身边呆久了的缘故吧。
    只见张总管面色一沉,一手掀开衣摆,直直朝尹辗的方向跪了下去。
    “扑通”一声。
    是膝盖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你这是干嘛?”崔泓在他后面绕了半圈,“好好的你跪什么呀。”
    张总管对崔泓的疑问置之未理,当即对着尹辗磕下三个重重的响头。
    之后,他站了起来,对崔泓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请你照顾好陛下。”
    崔泓跟不上张总管的思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要去哪?”
    张总管朝那山洞所在的方向望去:“我要去找他。”
    “谁?”
    张总管将一直攥着的右掌心摊开。
    他手上拿着的,是方才从驸马身上搜到的书信。
    信中的署名是章雨深,而上面的日期显示,这封书信正是章雨深前不久才写下交给陈垂凌的。
    原来章家的小公子,没有死。
    他……这十数年来,竟一直活着。
    他偏过了头,俊俏的鼻梁便遮蔽住脸上的半寸阳光,形成一抹黑暗交叠的扇影。而眉目里的神色则像是着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雾气,让人辨不清晰。
    他道:“等陛下醒来之后,请崔公子务必转告他,岑崆多谢陛下十二年前的救命之恩,如今……岑崆要去报恩了。”
    崔泓更加疑惑,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不是,你不是姓张吗?怎么又姓岑……”
    等等……
    崔泓口中颠来倒去地重复:“岑,姓岑……”随即用一双明亮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张总管,“驸马奉前太子之命,除去的那一户岑家,便是你们岑家?”
    张总管却未回答,而是向地上的皇帝瞥了一眼。
    他说话的声音,比崔泓印象里的太监要洪亮得多。
    “张云笙,是陛下为我取的名字。”
    ——而在他自己眼里,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失踪的章雨深。
    张云笙……章雨深……
    听上去多么相像。
    救命之恩,他原以为今生今世都无以为报,但现在……
    他接过崔泓手中宽大的树叶,仰面饮下其中盛放的一阙清甜溪水,而后将湿漉漉的青黄叶子向空中随意一抛。
    “照顾好陛下。”
    树叶贴着崔泓的肩头,打着转儿擦过,接着飘落在他的足尖。
    似静未静。
    “我——去去就回。”
    张总管留下最后一句话。
    而后,一阵清风吹来。
    再低头,鞋面上的树叶,已经不见了。
    ……
    与此同时,阮岚打量着眼前人的身形,然后向那张异常可怖的脸望去。
    ——与其说它是脸,不如说它更像是一块毫无棱角的肉块,瘫软地粘在身体上。上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五官的样子十分模糊,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瞧不出来哪里是眼耳口鼻。
    “玉公公,你怎么——真的是你……?”
    对方答道:“大人,真的是我。”
    听声音,的确是玉公公。
    阮岚看得头皮直发麻:“我方才还在那边看见你安然无恙地站在陛下的后面……你现在怎么突然,突然变成这般模样。”
    其实陈垂凌之前说的不错,阮岚确实一直在山洞中看着他们。他将阮岚困在山洞里的一处幽禁之所,并给他下了禁言术。阮岚所处的方位正好能透过一处缝隙看到洞顶下发生的所有事情,但是他发不出声音,尹辗他们自然也无法知晓他在这里。
    阮岚道:“是不是驸马给你施了什么术法,导致你被毁容……”
    “大人啊,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面前的“玉公公”哈哈笑道,“大人,聪明如你,怎么可能想不到,当初那个在治愈眼疾的伤药中替换了药粉,杀了芙蓉殿里的宫女,并嫁祸给卫嫔娘娘的人,是一直守在你身边的玉公公呢?”
    阮岚眼中那个缩小的、陌生的人影,随着他眸中惊恐诧异的神采而变得愈加可怖。
    “还有,大人你知不知道,陛下杀了一宫的太监宫女,只因是你杀了卫婉嫔?”
    玉公公躬下身来,那张怪物般的面孔朝便阮岚凑近了一些:“其实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穿上了您的衣服,然后亲手把匕首刺入了卫嫔的前胸——而那些宫女,因早就看不惯陛下对大人的偏爱,于是全都一口咬定看到了那刺客长着大人的脸,可明明,他们只是看到了大人的衣着背影呀……”
    在玉公公骄傲地炫耀自己做过的“好事”时,阮岚半垂下了头。细碎的额发遮蔽住了他的前额,而额头以下的部分,则埋在一片阴影中。
    他开口,平静沉着的语气中竟听不出一丁点儿的情绪波动。
    似是已经坦然认命。
    ——“所以,所谓的沈椿容指,其实便是你和犀尘罢。”
    从来都没有什么易容成他的人,也从未有过易容成玉公公的人。
    玉公公,从来都是玉公公自己。
    山洞里盘旋着人声的层层回音。
    “是你和犀尘罢……”
    “和犀尘罢……”
    之后是一瞬安宁到魂魄深处的寂静。
    接着——
    “没错!大人,一切都是我做的!”玉公公上扬的嗓音刺耳尖细,本就通红的肉团脸涨的倍加血红。
    山洞中的环绕的回声四处纠缠着、碰撞着,伸入他的耳朵。
    玉公公道:“我不会像陈垂凌那般懦弱,轻易便着了女人的道,放走芜县那对孪生兄弟。大人,皇宫外的那棵树,和我结了契,我必须要……杀光宫里宫里宫外的每一个人,包括你。”
    阮岚沉默,一言不发地望着前方的地面。
    过了半响,他才道:“既然要杀我,又何须假意讨好我,在我身边隐忍整整六年年。你……竟如此沉得住气。”
    玉公公发出一阵辨不清情绪的声音,与脖颈向连的那个肉块向上抬了一抬,像是在仰天大笑,又像是在仰面痛哭:“大人你说错了。你还记不记得,那时,豫王府东郊的粮仓无缘无故走水,以及尹成死后,陛下收到的一封关于阮家勾结外邦的匿名书信?都是我做的呀,是我一直在费尽心思挑拨你与陛下……我在大人和陛下身边潜藏的时间,远远不止六年。”
    他顿了一顿,似是在努力稳住情绪,他捂着脸向后退了一步,道:“自我章家全族被灭族的那一天起,我便在世间如同蝼蚁一般隐忍苟活。哪怕被熊熊大火烧成这般猪狗不如的模样,我也从来不曾忘记,我章雨深总有一日,要亲自向你们这群满手鲜血的权贵复仇。”
    阮岚睫毛微弱地抖动着,用沙哑着嗓音缓缓重复了一遍。
    “向满手鲜血的权贵……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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