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一完,殷守忽的出剑——
但见殷守手中那流云,于黑暗中晃出虚影,灵气随那影翻涌相随, 在暗中莹出微光, 那剑轻轻一刺, 便见那罡气灵力如排山倒海般刺向申公豹!
申公豹连忙一躲, 只听‘嘭’的一声,他那座下千年玉石,竟是被那剑罡气碾压,碎成玉粉!
申公豹摸了摸自个袖袍, 右边袖袍已然被削去了半边!
若是他再慢一步, 半边肉身便是要被那罡气切开!这剑还是无名剑, 出世顶多百年,若是换上灭魂,这会他恐怕已然身死。
申公豹再也不敢大意, 只拿出雷公鞭,一对金眸显出兽态,全神贯注盯住殷守, 出言道:“贤王在西岐地盘,如此嚣张,真是胆大包天!”
殷守冷笑:“彼此彼此!”
话毕,殷守手中流云一晃, 申公豹立马用雷公鞭一挡!黑暗中闪出电石火花,只见殷守面容在兵刃利光下,光影极深,正如一玉面修罗,月光眼石里忽的冒出杀气,只用力一抵,申公豹竟是被甩去十丈有余!
申公豹被大力甩退,重重向后倒去,只将地室砸出一大坑,若不是殷守事先用阵将地室加固,此时便是要崩塌下来!
申公豹慢慢起来,但殷守却是不容他歇息,只飞速奔去,势必要将他刺穿!
流云顷刻便至,只往申公豹心窝一刺,但那雷公鞭此时快如闪电,只往身前一挥,便是将殷守那剑牢牢抵住,气力一震,殷守竟是退后七八步!
申公豹缓缓抬起头颅,瞳孔已成亮金色,眼中闪出兴奋的光,只牢牢将殷守盯住,咧嘴露出犬牙,乐道:“真是大开眼界!”
说着便是一脚重重往墙上一蹬,将那墙壁蹬出一大坑,借力如猎豹般向殷守攻去!手中雷公鞭蓝光刺目,申公豹以力道甩成带刺软鞭,只将殷守卷在其中!
那鞭还未来得及收力,殷守踏在那刺上,重重一点,便是执剑削那申公豹头颅!
雷公鞭立马变成硬剑,只是一抵,又是挡住殷守攻势!
二人竟是不相上下!
两人相互观望,一时间也不出手,申公豹笑道:“贤王要取贫道性命,贫道却是想活捉大人,如此一来,贫道却是失了一筹,自然要被贤王压制!”
申公豹又说:“大人如今那对眼,我瞧着也是有灵性,假以时日必然是有造化,何必要为难贫道,抢吾手中法宝?”
殷守冷喝一声:“我的双眼怎成了你法宝?还说是‘抢’!真是厚脸无耻!”
那殷守兵刃又至,申公豹赶紧抵挡来战,雷公鞭千变万化却奈何不了殷守,殷守那流云虽是包罗万象却也火候未到,一时间二人只战得灵气爆涌,地室固阵摇摇欲坠,泥土钢墙相继崩裂!
殷守见此状况,也晓得不可久战,只听申公豹喊道:“此乃地室,若是崩塌,你我皆是要活埋在此!”
但好不容易寻见申公豹,怎能放过!?
那申公豹见殷守攻势减缓,以为殷守听了他话,便是放松警惕,他咧嘴一笑,刚想发力以鞭将其活捉,忽的听一声龙吟吼叫,火浪铺面而来!
申公豹大惊失色,喊道:“九龙神火罩!”
那九龙带三昧真火汹涌朝他攻去,他连忙护住胸口那对人眼琥珀,慌忙向后退去!
申公豹慌忙退后中,瞳孔忽的睁大,见殷守执剑往火中冲杀出来,杀气腾腾,灵力暴涨,那剑狠狠一划——
申公豹被力道掀翻在地,在黄土地室里,如人偶般翻滚不止,忽的被顽石挡住,那翻滚终于停下,只见他双目睁大,头颅忽的一歪,身首已然一分为二。
他睁大双眼,身体双手死死护住那琥珀,脑袋圆圆一滚,滚向了暗处。
殷守甩了甩剑上鲜血,插入剑鞘,将剑好好收去,便是去拿那对人眼。
他从申公豹那具无头尸首脖颈处,扯出红线,用力一扯,那申公豹双手死死抓住那眼,一时间竟是扯他不出!
殷守神魂一动,听那泥土忽的爆破,头顶地室骤然崩塌!
石土如洪水猛兽般汹涌而至,殷守又用力一扯,竟是将那红线扯断也不曾扯出那对双眼!
那石土崩塌而下,殷守往远处一躲,眼睁睁见申公豹那无头尸首被淹埋而没!
殷守心有不甘,但地室崩塌已然,若不赶紧逃脱定然要被掩埋在此!
殷守沿原路返回,但那路已然塌成死路,他只得另寻他路,迅速挖掘。
他破土而出,刚爬上地面,便是见外头火光重重。
殷守心道:糟了!又见一旁一大院,赶紧躲了进去!
他刚是躲进,便是晓得动了人的阵势,此地正好是杨戬口中姜子牙封那妖孽之地!
刚好是申公豹躲住的地室之上。
殷守一进那院,便是听琵琶音一响,弦音中包含灵力,祸乱众生。
殷守不为所动,只寻那音而去。
殷守袖袍一挥,以灵力将一门破开,大风掀起红帐白纱,珠链摇曳作响,只见一美貌女子上座抱弹琵琶,见殷守过来,顿时大惊失色!
殷守不容她惊恐,直直掐出她脖颈,将她好生桎梏,威胁道:“莫出声!”
那女子听他如此之凶,忽的便是娇声哭泣!
殷守头昏脑涨,问道:“怎的哭了!?不是喊你莫出声么?”
“奴家忍不住……”那女子哽咽道:“方才奴家弹最后一曲琵琶,正是想自刎而别,英雄忽的闯入,仿佛是救了奴家!”
殷守问:“你是何人,怎的在此地?”
那女子楚楚答道:“奴家本是良家女子,乃是朝歌人士,世代书香,奈何八年前遇一道士,见奴家美貌,便是将奴家掳里回来!”
这话怎的听了如此耳熟?而且,你哪里是良家女子?你分明是只妖精好么?
那女子凄凄切切,说得声情并茂,仿佛娇娇欲泣,还在殷守袖袍上轻轻擦了擦泪,娇声呜咽:“那道人将奴家带去天南地北,几年前在西岐落户,便是将奴家关在此处,一关便是好几年!”
殷守又问:“你唤何名?”
那女子凄然一笑,道:“奴家小名王贵人,那掳奴家的道人名唤姜尚,字子牙,英雄救我!”
居然是王贵人!这琵琶精竟然来了西岐!这妖精可是要败成汤江山的,怎的把姜子牙给缠住了?
殷守咳一声,问:“你怎的不与妲己在一处?居然跑来了西岐?”
“呃?”王贵人眼泪忽的收住,歪头一看殷守,问:“你怎晓得?”
殷守笑道:“妲己与了一滴心头血与我,我自然晓得!”
王贵人好奇道:“妲己居然与心头血与你!你是何人!?喂!英雄!快答奴家!”
外头已然传来兵刃之声,脚步之响,又是火光摇曳,殷守低声说道:“莫出声!吾一人可应付不了诸多神兵!我且观望有何人!”
那王贵人眉眼一挑,莞尔道:“奴家来办!”
只听外头有人咳一声,忽的喊道:“进去搜!”
那王贵人在门边闻那声音,骤然哭泣,娇声开口:“奴家正在沐浴,各位军爷!怎的要来搜奴家?”
王贵人这娇声哭泣,可是用了迷魂之音,外头皆是精兵猛将,一听这声音忽的就想入非非。
早有传言,贤相姜子牙关一妖孽在此,人人猜测可能是位美人,今日听其音,已然脑补出一张国色美人图,又听她说在沐浴,几位初出茅庐的小兵竟是流出了鼻血!
里头王贵人露齿无声一笑,只听外头有人冷声一喝,斥道:“王贵人!莫要用妖法惑人!”
殷守听得此音乃是姜子牙,只见外头迷音骤然一散,诸位将兵皆是醒了过来。
王贵人收了迷魂术法,忽的便是哭了起来,娇娇滴滴,嗔怨骂道:“姜子牙!你还敢来!奴家做了何事?奴家本是一良家女子,你却关了奴家多年!”
外头姜子牙驳道:“贫道若是不关住你!你便是要在外头勾三搭四,迷惑众生!”
姜子牙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这话说得人更是想入非非,众人皆是瞄了眼姜子牙,见他相貌端正,一表人才,居然是求而不得,便是使了手段将人关住!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道士也不堪红尘啊!
姜子牙见众人模样,已然起了羞怒,喊道:“你屋里是定是藏了人!王贵人!你要是死不悔改,休怪贫道不留情面!”
里头王贵人又是娇声一哭,喊道:“我屋里就是藏了人!你有本事来搜啊!”
姜子牙忽的气闷,吼道:“还愣着作甚?搜啊!里头定然有奸人!”
众兵面面相觑,方才二人说话竟是像夫妻起了嗔怨,众人皆是怕看见尴尬场面,一时间拖拖拉拉,你看我,我看你的,前进速度颇慢。
此次搜查,乃是贤相忽的感应阵势被动,又有地下传来轰隆崩塌之声,那声音往此院里传来,便是遣众人来看事态。
但此事态,仿佛不跟战事扯上边,竟像是贤相来捉奸!
姜子牙见手下慢慢悠悠,心中更是气闷,便是亲自上前,一脚将那门踢开!
众人忽的捂眼,缓缓睁开,果真见有一男子抱住一美貌女子,真是郎才女貌,依依相拥,虽说衣着整齐,却也不晓得此前做了何事!
姜子牙大怒,喊道:“此人乃是殷商贤王!杀了他!”
殷守拥住王贵人,瞧了众人一眼,见没几个难应付的,便是分毫不惧,冷笑道:“姜子牙!你一道人,居然强抢民女!王贵人乃是吾未婚之妻,自小便有媒约,我来寻她,有何不可!?”
众兵哗然,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出,这关系怎的如此复杂?虽说贤王乃是敌将,但见他一表人才,又是千里迢迢来追妻,如此深情,死在此地当真是冤!
又思起贤相积极抗商,莫不是个有这层关系?
众人瞄了眼他们贤相,只觉得贤相虽说是足智多谋,但囚禁人妻,未免也太不道义了!
姜子牙见此,众兵犹豫不决,便是祭起打神鞭,冷盯住殷守,说:“放下她!”
当即姜子牙便是一鞭,但他投鼠忌器,殷守一出剑便是伤了他左手!
“你莫伤他!”王贵人急忙喊道。
殷守只用剑一扫,便是用罡气将人屏退,姜子牙在后头发令:“杨戬!还愣住作甚?杀了他!”
杨戬一怔,仿佛是有些迟钝,闻言便是去追。
殷守携那王贵人往城门行去,将兵皆是投鼠忌器,此时金吒木吒皆是奉命外出,哪吒也不知在哪个土里忙着开花,唯有杨戬一名神将,姜子牙也不过是个手执打神鞭的弱道士。
那鞭打得了神,打不了仙,也打不了人,更是对殷守无用!
殷守携王贵人立于城墙之上,杨戬在下头喊道:“你下来!”
殷守笑道:“将军可来战,殷守却是不下去。”
姜子牙在下面也喊:“王贵人!”
王贵人身体一僵,只看住姜子牙。
殷守问她:“你是否要留?”
王贵人叹道:“罢了,大人带奴家走罢!”
殷守只看了杨戬一眼,忽的一笑,搂住王贵人,踮脚往上一跳,一跃千丈!
上头雾霭层层,夜色轻笼,不过一息便是不见二人身影。
姜子牙臂上伤口流出鲜血,他将打神鞭收起,往天空望了许久,才缓缓闭目,只说:“收兵罢!”
第70章
殷守回了军营, 开帐一看,见魔家四将皆在那将他等住!
魔礼寿见殷守搂住王贵人,冷笑道:“贤王真是好兴致!杨戬呢?”
殷守放开王贵人,往阵中一看,见哮天犬依旧在阵里, 那伤已无大碍。
殷守慢悠悠走过去, 将阵一开, 开一通道, 居然是将那哮天犬放了回去!
魔礼青连忙去追,但那哮天犬何等速度,又是黑蒙蒙半夜,哪里能寻得着?
魔家四将皆是大怒, 魔礼寿怒道:“贤王乃是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 居然来此边境欺吾等!”
殷守将手中流云旋转耍弄,漫不经心开口:“若不是本王,你等以为还有命在?”
魔家四将恼道:“贤王何意?”
殷守挑了挑眼皮, 望住他四人,说:“你等用兵道义不符王道,本王便是想, 亲自来掌这兵权。”
魔家四将听此一言,皆是握紧兵刃,魔礼红嘲道:“贤王好大口气!贤王已然生死不明五年,听闻大王当年便是觉着贤王功高震主, 如今贤王还是如此嚣张,张口闭口要那兵权,吾等皆是大王亲自教闻太师授命伐西岐,贤王此做法便是合那王道?”
殷守手指轻敲案桌,不为所动,仿佛在等待。
魔礼海笑他:“大王想必还不晓得你活着,若是晓得,还容得了你如此活蹦乱跳?”
魔礼寿再笑:“吾等该是与大王禀报此事,与大王晓得,看大王如何来拿你!”
魔礼寿话音刚落,外头有人快马加鞭而来!
魔家四将赶紧去看,居然是朝中来人!
那天使气喘吁吁,急忙下马,一来便是问:“贤王可是在此?”
魔家四将一愣,见那天使风尘仆仆,显然是快马加鞭、情况紧急,忽的喜思:原来大王也是听了风声,晓得贤王还是活着,这下便有好戏看了!
四人皆是握紧兵刃,以防待会贤王忽然反抗,好来拿下他!
只见贤王慢慢走来,鞠躬道:“天使大人,吾正在此。”
那天使连忙称:不敢,只笑脸迎那殷守,口称:“恭喜贤王,大王命贤王担西征大将,将兵权尽数交与贤王掌管!”
魔家四将目瞪口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四人都只觉得大王不是被灌了甚迷魂汤就是疯了!贤王已然如此功高,大王居然还交兵权与他!要知道封父八十万大军皆是出自贤王之手,若贤王有反心,大王连翻身的机会都无!
如此大患,大王竟是愈加放任!
殷守接过那权令,温和笑道:“天使大人一路辛苦!”殷守又嘱一旁呆愣的成冰:“为天使大人置帐休息!”
成冰领命下去,殷守把玩那令,忽的厉声开口:“魔家四将听令!”
魔家四将心不甘情不愿,皆是含着怒气不听。
刚想反驳怒对,却忽的感受到铺天盖地威压,那威压刺破皮肉,渗入骨髓,只觉着骨肉都要被压碎,四人皆是出了冷汗!
四人惊恐万分,这才单膝下跪听令,艰难开口:“末将听令!”
刚刚开口,便觉那威压忽的一撤,四人总算能喘口气,只听贤王发令:“明日且定军规,你四人好生带头!违令者死!”
四人一怔,只抬头看那贤王,只见他一双月光眼石,冷得仿佛无情,见他抿唇开口:“人命可不是蝼蚁,四位可要记得,吾可是听说几位作为,皆是一股脑的杀人,不分无辜不无辜。你等要晓得,不管是截教还是殷商,如今正是大劫之中,你等入战场,步步皆险,若是作孽,谁也不能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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