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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影雪痕——玉隐

时间:2008-11-11 02:01:42  作者:玉隐

"少主,不,清影,"我紧张地阻止道,"您不要掀被子,会受凉的。好吧,我今晚就先和您一起睡。"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钻进被子,面对着少主,侧着身子躺好。
"东西都带来了吗?"他忽然轻声在我耳边问。
"清影放心,东西都是贴身藏着,他们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我很肯定地道,少主的计策真的很高明,慕容覆水听到夫人去世的消息就心神恍惚,又见我二人这般可怜,自然轻易就将我留下,毫不怀疑甚至没有搜身。
"你先收好,等时机一到,便是咱们大显身手的时候。"然后他又轻轻地笑着对我说,"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事情就好办得多,就像一起睡会更暖和。"
我沉醉在他的笑容中,那样美丽那样哀伤,我深爱的人啊,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幸福?我从不奢望自己能像现在这样一辈子躺在他的怀里,看着他对我笑;只今天一晚就足够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能有一种方法让他逃脱苦难,过上真正快乐的日子,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赔上性命,也要去尝试。
他用左手把我向怀里搂了搂:"再靠近一些吧,床窄你会掉下去的。"
"清影,这样就可以了,再近会碰到你的伤口的。"我本能地推拒,手却不小心地碰到他胸前的那道剑伤,湿湿的,可能又裂开了,"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他略微皱了一下眉,然后很轻松地道:"没关系的,碰不碰都会痛的。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再痛苦都挺得过去的。因为现在我身边只有你了。"
我知道以我卑贱的身份,低微的武功,算不上绝色的容貌论哪一点都配不上清影,所以我只能默默地爱他,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全力帮助他。我不奢望我的爱能得到他同等的回报,他对我片刻的温存,哪怕只是迫于形势的做戏,也会令我感动不已小心珍惜,成为最美好的回忆。他最后一句话,不知出于几分真心,却深深烙在我的心上,像一道魔咒,永世都无法解开。
一觉醒来,我发现他已不在床上,慌忙翻身坐起。正要出屋寻找,却见他端着一只粗瓷碗走了进来,见我已经起来,笑道:"梦痕,正好,粥还热着,赶紧吃吧。"他坐到床边用左手把碗端到我眼前。
粗瓷碗里的清粥上飘着几根咸菜,我捧过碗,感觉还有些许温度,我发现碗边上搭着两双筷子,便问:"清影,这是你的早饭吧?"
"早上雪姑娘特意差人送过来的,还是热的。"他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见我迟迟不动筷子,便道,"粥罐被守卫扣在了外面,只盛了这一碗给我。你先吃,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去求他们盛一碗。"
我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他们怎能这样狠心,连饭都不让他吃饱。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淌着血的清瘦的身子,经常挨饿受冻又被他们那样肆意折磨,我怎么能安心吃的下饭?"我真没用,真没用。"我轻轻地啜泣,"帮不上忙,反而还拖累你。梦痕哪有脸吃这口饭?"
"傻丫头,不吃东西会饿死的,别乱想了,来趁热咱们一起吃。"他把筷子塞到我手中,安慰道,"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终于开始吃饭。吃着吃着我忽然发现他竟是用左手笨拙地使着筷子,便问:"清影,你怎么用左手吃饭?"
他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了笑:"右手腕前几天折断了,还没长好使不上力气。"
我赶紧放下碗筷捧起他的右手,看见除了手腕上缠了一圈布条,掌心还有一道贯穿的伤口,绽裂着渗出鲜血。"很痛吧,他们怎么能下得去手?"
"其实只剩一只手,应该可以少干些重活的。"
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他用左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温柔地道:"别哭了,粥都凉了。这样吧,你喂我吃。"
"戚少爷架子挺大的嘛,吃饭还要人伺候。"苏天鸿不知何时来到这里,倚着门框讥讽道,"昨天晚上是和这丫头睡在一起的吧,倒是艳福不浅。"
"苏少侠,你打骂清影无所谓,请你不要诬蔑叶姑娘的清白。"清影认真地道。
"清影是梦痕的主子,伺候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我的命是少主的,少主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我毫不犹豫地反驳。
苏天鸿大概看出我是对清影动了真情的,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嫉妒,狠狠道:"戚清影让你陪他睡觉,你答应自是无所谓;倘若有一天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要你去陪别的男人,你也能心甘情愿地照他的话去做么?"
"如果这样做可以给清影带来幸福,梦痕绝不犹豫。"我回答得很干脆。
苏天鸿嘴角泛起一个冷酷的弧度:"戚清影,你仔细听着,如果你肯让娇媚可人的叶姑娘陪我一晚,十天内我不再找你麻烦。否则我先打你五十鞭,再罚你劈十担柴,如果达不到要求就别想吃饭。"
清影眼睛都没眨一下,微怒道:"苏少侠,清影一直当您是正人君子,没想到您竟然提出如此下流的要求。清影断然不会答应。"
"不答应是吧?你可要想清楚。"苏天鸿冷冷威胁地道,"别以为叶姑娘能帮得了你,我们还剑山庄不养白吃饭的米虫,叶姑娘既然留下来了,我总要给她找些事情做。她若是不陪我,有的是碗筷衣物等着她去洗,倒时恐怕她也自顾不暇了。"
我听到这里,劝清影道:"清影,不要固执了,就答应他吧。梦痕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婢女,能得苏少侠眷顾,又可以换少主片刻清闲,这样的事情您没有理由拒绝的。"
"果然是个通情达理的丫头,难怪你主子舍不得你死。"苏天鸿讥讽道。
"梦痕你怎能作践自己?我戚清影只要有一口气在,决不会拿你的身子做交易。"清影毅然决然道,"苏少侠,请您自重。您若是想要女人陪您,妓馆里有的是,犯不着欺负一个清白的姑娘。再说您这样做对得起你师妹么?"
苏天鸿原本只是一时妒忌,想挑拨我与清影之间的感情才那样说,就算是清影真得答应了他的条件,我想他也不会对我做出什么逾越礼教的行为。可是没有想到清影态度如此坚决地拒绝,还说得苏天鸿好像是一个好色下流的伪君子,他顿时怒道:"那好,戚清影我就成全你一番美意。"
鞭打五十下,对普通人来说就已吃不消,更何况清影原本就带着伤,身子虚弱,五十鞭挨下来,早已昏倒在地上。我扑过去心痛地扶起他,唤着他的名字想让他清醒过来。苏天鸿却拎过一桶冰水浇在他身上,又吩咐守卫道:"盯着他们干活,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动,立即向我报告。"
我的身上也被水弄湿,寒风掠过,冰冷刺骨,我运起内功,才略觉温暖一些。
清影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淡淡一笑道:"连累了你弄湿了衣服。"边说着边努力爬起,"别为我担心,我还撑得住。劈柴我经常做的,抓紧时间的话到晚上就能干完了。倒是你,以前侍候我娘没做过洗碗洗衣的粗活吧,难为你了。"
时近中午,太阳仍是朦朦胧胧的。
我终于洗完了几盆碗筷,隐隐感到腰酸背痛,可是还有三四盆衣服摆在一边等着我。从井里打出来的水混着冰茬,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的双手浸泡在盛满了冰水的大木盆里机械地搓洗着衣服,我的眼睛却一直在看清影。
他身旁的柴堆只下去了一个小尖,他的右手折断根本无法用力,他就用左手握了斧头,把木柴竖在地上,一下下地劈。那把斧头很钝,生满铁锈卷了刃,我想他们是故意为难清影。清影背上的衣衫已经被伤口里绽出的鲜血染红,左手也磨出了血泡,动作相当吃力,脸色苍白,牙关紧咬强忍着痛楚,他勉强跪在地上却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清影,别硬撑着,累了就歇会儿。"我忍不住关切地道。
"不碍事的,只是头有点晕,挺一挺就过去了。"他声音虚弱,夹杂着细碎地咳嗽声。
我心痛得说不出话来。清影那一身的伤淌着血,不能休息没有饭吃还要干那么粗重的活,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承受如此非人的折磨?"休息一会儿吧,我这边的活就快做完了,到时我可以帮你。"
他看了看一旁堆满了脏衣服的几个木盆,笑了笑道:"恐怕到晚上你的活也做不完。要真得想帮我,就别管我赶紧去忙你的。"
我怎舍得,坚持道:"你一定要先休息一会儿,要不然我先帮你把柴劈完。"
"我可不会洗衣服,好吧,我听你的,先歇一会儿。"清影说完真的停下手里的活计,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我想他确实很累了。他背上的伤一定很痛,失血过多,腹中饥饿难耐,随时都有可能晕倒,他大概不想在我面前晕倒,让我担心。
我忽然看见铁栅栏门外,雪依瑶怔怔地向院子里观望。那神情有羡慕还含着些许妒意,分明是痴情女子。凭我的直觉,我想她对清影不仅仅是同情吧。我现在很自豪,可以光明正大地守护在清影身旁,无微不至地给他关怀,同生死共患难。我们是相爱的,时刻为对方着想,心意相通,就算有再多的苦难,也能并肩走过。她怎能不羡慕不嫉妒?七 慕容覆水
慕容覆水不是我的本名,我曾经叫慕容文清,斯文的文,清静的清。
想必我的父母当初期望我做个知书达理的书生,十年寒窗考取功名。我却偏爱习武,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父母去世后我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变卖家产遣散仆从带着所有的银两远游四方,寻访名师修炼上乘武功。除了武学我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水娘,我青梅竹马的恋人。临别的时候她对我说她会等我回来,我当时也发誓今生非她不娶。可惜当我十年艺成,手中冰雪泣难逢敌手的时候,回到家乡却已物是人非。水娘的父母说她遭恶人毁去清白,她不堪受辱自尽身亡。我在水娘的墓前哭干了泪水,万念成灰从此改名覆水,浪迹江湖。
我的名声鹊起,朋友无数,仰慕追求的侠女很多,朋友我来者不拒,却再也不曾尝试接受爱情。几乎没有人知道我出剑时惠风荏苒般的温和缱绻,其实只是寄托了我对水娘刻骨铭心的痴情。
我不知道滚滚尘嚣,究竟何方是岸。山长水阔,我该于何处容身。我只是想要找一件事来做,胜负生死于我而言无关紧要。我开始追踪那些多年未曾归案的盗匪或是作恶多端的魔头,我有的时候甚至希望会败在某个凶残的对手之下,无声无息死于一个边陲小镇或是荒山密林。奇怪的是我的剑法却于此时悄然精进,浮名日盛。在朋友的鼓励和督促下,我在北方创建了还剑山庄,致力于维护武林正义。
四年前率领名门正派白道群雄一举剿灭魔教,在遍地死尸的山谷中,我竟然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水娘。我觉得就在一瞬间大地崩裂,眼前劫灰飞扬。我手中的剑第一次颤抖得几乎掉落,我停下手里的杀戮,再也不想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偷偷的看着她。
她好像根本没有认出我,亦或是不敢相认。我看见她眼中流动的希望和欣喜一闪即逝,很快转向她身边的少年低声耳语。我知道那少年是魔教少主戚清影,没想到他也是水娘的儿子。我这才细品戚清影这个名字,水娘原来还念着我,把她的儿子当成我的影子。
戚清影为换教中妇孺一条生路,当着众人的面自废武功,甘愿跟我回还剑山庄为人质,如此重情重意让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更何况天鸿在他自废武功后,还挑断了他的右手筋脉,我想他年纪轻轻,为恶不多,将来必能悔改,我应该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他是魔教教主的儿子,也是水娘的儿子,犹豫再三我仍没能狠下心斩尽杀绝。
返回还剑山庄的路上,为了以防万一,是绑了戚清影的双手拴在马后的。有人故意整治他这个魔教余孽,脱去他的鞋袜,还时常拳脚相向棍棒加身拿他出气。戚清影一直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默默承受咬牙支撑。他右手的伤自是不会有人帮他去料理,他就自己扯了一块衣襟草草包扎,过了很久才勉强愈合,留下一道极深的疤痕。我不敢表露出对他的同情关心,只能尽量维护,保证他不会被整死在路上。
把戚清影囚于废园之后,我一度不曾去看他。因为他的容貌酷似水娘,那种苍白柔弱无助的模样,轻易就能搅乱我的心神。我不得不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他是魔教教主的儿子,我不能对他产生任何感情,哪怕是同情也绝对不能无度地给与。
我的大弟子苏天鸿,天资聪颖,不到十年的功夫已经继承了我的衣钵,大有青出于蓝之势。而且他秉性纯良,疾恶如仇,武功人品都无可挑剔。但是最近几年他总是在外闯荡,越来越有主见,做事也强硬狠绝起来。
自从神兵阁失窃,怒蜂针丢失,陈云虎毙命,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一切都像是有人精心布下的局,看上去是针对还剑山庄而来。我心中疑虑重重,因为在戚清影房里搜出来的那一盒怒蜂针并不是我交由天鸿保管的那盒,而是放在神兵阁的那盒。两盒本来没有区别,我在把它们分开保管时作了记号。这件事我从没对别人说起,连天鸿也不知道。神兵阁的那盒怒蜂针确实被人盗走,而天鸿那里的是否遭窃就不得而知了。还有陈云虎的伤口看样子很像是我的成名兵器"冰雪泣"所为。剿灭天龙教一役后,我就封剑收山,再也没有动过"冰雪泣"。如今有人使出相似的杀招,察看陈云虎尸体的时候,天鸿他们一定也看出来了,只不过或许有什么顾及没有讲而已。
我又想起搜出怒蜂针那日,在废园中问戚清影话时的情形。
"你受何人指使?"
"清影不敢说。那个人只给了我这一只铁盒,叫我藏在自己的房中,我并不知道铁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戚清影的眼神清澈如水,含着淡淡的哀伤,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他一直低着头,好像很害怕。当时只有我、天鸿和瑶儿三人在场,他到底害怕什么?难道真的像瑶儿推测的那样,有人躲在幕后操纵一切?这个人是谁?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虽然天鸿与天龙教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戚清影已经是个废人,自身难保,不足为患。天鸿对待一个废人的态度好像有点太认真了,我总觉得这里边有什么文章。
我不禁感慨,自己确实老了,安逸惯了,好像已经不适应江湖中这种明争暗斗的日子了。年轻时凭着一腔热血豪情,一身惊天武艺,又有名剑"冰雪泣"在手创下还剑山庄这片基业,历尽风霜血雨才在中原武林扬名立腕。如今树大招风,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形势很不利,我能否抵得住这轮攻击呢?
陈云鹤上门挑衅,天鸿应对得当,形势看得很透彻,分析得条条是理。我心中高兴,天鸿这孩子果然聪明,不枉费我多年的苦心教导,若是心思纯正,将来成就定在我之上。谁料到陈云鹤等人竟然于当天死于非命,天鸿毫发无伤的回来,据他和瑶儿说,他们连凶手的影子也没看见。后来我去察看过那些尸体,与陈云虎的伤口很相似,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
天鸿坚持去拷问戚清影,我则主张事情未明了前,不宜轻举妄动,万一冤枉了好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现在我们应该集中精力思索一下如何应付松鹤堡的人,二堡主和三堡主都在我们还剑山庄附近被杀,松鹤堡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传出去,不仅我们还剑山庄颜面扫地,还会在武林中引起恐慌,掀起轩然大波。这正是凶手的目的所在。到底是什么人与我们还剑山庄和整个武林有如此深的仇怨,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天龙教的余孽所为?
当晚我忧心忡忡,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索性披上外衣到院中走走。脑子里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不知不觉间竟走到废园。我很少来这里,听守卫们说戚清影身体很虚弱,经常咳嗽或昏迷。天鸿隔三差五的就来这里整治他,他的日子一定好过不了。我索性让人开了锁,想看看他。自古正邪不能两立,我与水娘今世无缘。我身为白道领袖,不能偏袒魔教余孽,所以无法照顾她的孩子,心中一直有种愧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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