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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倨狂(出书版)下 BY 红河——

时间:2013-01-05 14:00:36  作者:

突然,看到炽邪脸色微微一变,同时苍朔自己也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扭头看去,不禁撼然而立。

苍朔不是没见过场面的,但是像眼下这样,看到这么多天兵天将,乘祥云而来,这是他从不曾预料过的场景。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就在半空停住,手中的武器齐齐指向了下方。

为首的是个气势如电的冷悍男子,着一身青色甲胄,手中一柄长戟金光闪耀。

当苍朔看见此人身后探出的那个与之相比毫不起眼的人影,只觉如有一道惊雷当头劈下,懵了。

「苍蒙……」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发出的声音。

「哥哥。」苍蒙笑着看他,静静的,乖乖的:「多谢哥哥带路。」

「……」

苍朔脑袋里再一次嗡嗡作响,空白了一瞬两瞬,方才想起向炽邪看去。

连表情都还未能看得清楚,刚发出了一个「你……」字,便听得天上传来冰冷威严的话音。

「敖满本为戴罪之身,五太子明知不可为却仍劫走罪人,该当带回天界听候发落。」

说话的正是那个为首的男子,默雷。都说默雷真君与二太子思长乃是至交好友,而思长,是几位太子中对炽邪表现最为交恶的一个。

默雷道:「炽邪,既然你与此事扯上关系,望你好自为之,不要一错再错,罪上加罪。」

炽邪冷冷一笑,道:「那便有劳你告知我何错之有。」话音方落,脚下一道祥云腾然而起,便浮上了半空,与对方平行之位。

苍朔在下面仰首望着,心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惊栗。

只看到默雷手中长戟横举而起:「我乃奉命行事,你乃恣意而为,便不必手上留情了。」

这一句说罢,便只见天空中雷电交错,不知是吸收到了长戟当中、抑或本身就是自长戟中迸发出来,漫天劈啪作响,声声震耳欲聋。

紧随其后,铺天盖地般的火光呼啸而去,映红了半边天空。

一时间目不视物,再回过神来时,只见一个个大火球纷纷下落。须臾之间,放眼望去皆成一片熊熊火海。

便不由得迷惘了,这是人间,还是炼狱?

站在瑶山之巅,冷风恣掠。苍朔伸出手去,握住了那根看不见的藤索,越握越紧,指节泛出了死白色。

他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需要再次用到这通天藤。

一藤通天,却是吉凶难料。

那日炽邪与众天兵天将一场大战,终究寡不敌众,被带回了天界。及至今日,苍朔得不到他的丝毫讯息,忧急万分,无计可施,只剩下前去天界一途。

在来这里之前,苍朔回到族中质问苍蒙,为何当日会在那里出现,为何追踪了他。

苍蒙笑得无辜,道:哥哥是妖,与一个天君掺和到一起是做什么呢?

那你与天界之人勾结串通,又算什么?苍朔怒斥。

苍蒙摇头,道:我没有,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苍朔再也追讨不到更多究竟,几度被血丝眦红了双目,几乎就要动手取苍蒙的性命。

事已至此,杀死自己的亲弟又能如何?唯愿炽邪安然无恙,否则……

目光一凛,努力定了乱糟糟的心神,手一拽藤索便要上去。

忽然听得上方「呼呼」的响,随即一个人影在他身旁落了地。定睛看去,不禁一愣。

这身灰衣,这张平凡中透着不平凡的脸……叶逐青!?

「咦?」

看到苍朔,叶逐青也是一怔,眼睛瞪了半晌,蓦然一拍掌,松了一口气似的道:「正好正好,你这是想上天界去吧?幸好我来得及时,跟你说,你可别再上去闯祸了。我正是要来找你呢。」

「找我?」苍朔狐疑。他与此人不过一面之缘,哪有什么需要找来找去的交情?

「对,是五太子让我来找的。」叶逐青道。

「舜华?」苍朔不禁愕然。

那天炽邪拦阻追兵,不正是为了帮助舜华与另外一人逃脱么?而且当日被带回天界的,的确只有炽邪一个。怎么舜华却又让人从天界下来找他?这究竟……

疑惑虽浓,但此刻苍朔最为在意的也不是这个。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盯紧了叶逐青,猜测地追问道:「是不是有关炽邪……」

「嗯,是为了炽邪天君的事。」

叶逐青点点头,笑了笑道:「你想找天君的话,就随我来吧。对于天君的处置,昨日就已下达,路上我再详细说与你听。」

说罢,转身走了几步,向苍朔招招手示意跟上,看着苍朔脸上复杂难言的神情,他又叹了口气。

「总之这一次,天帝是真的大怒了啊……」

第二十章

当年,天上异像,雷电火交加,而后天降大火,火势转眼蔓延数十里,生灵涂炭。

唯有桐灵派以仙法护山,方才得以保全。至于其它地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生灵俱无,如同一片死地。

后来朝廷派了军队来进行重建,又制定了一系列政策,给予每个参与重建的百姓这样那样的奖励,就这样,在军民协力之下,曾经荒芜的败死之地才逐渐恢复了生机。

一年一年下来,那片地域基本已经恢复完全,甚至有了些繁华之势。

这一切,既依托了人力物力,更有人们所相信的神灵之庇护。

确切是从哪一年开始的已经不可参考,总之到了如今,夜凤神已是每个人心中最为顶礼膜拜的尊贵神灵。

他们相信,是夜凤神在庇佑着这片土地,相信今日他们所拥有的一切,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拜夜凤神所恩赐。

一定是的。比如那年,天下大旱,唯独他们这里还会时降甘霖,从而使农作物得以存活下来,甚至还能以不错的价钱卖出去,正可谓是既填了肚子,又填了荷包。

再比如那年,蝗灾泛滥,那些铺天盖地的害虫,席掠了一个又一个地方,直冲此地而来,眼看着就要酿成大害。却不知是从何处飞来一大群燕?,这种鸟是极能吃蝗虫的,于是一场蝗灾就此化解。

又比如那年,都说瑞雪兆丰年,然而那一场场大雪,已然成灾,不知冻死了多少生灵。镜河,堪称此地的生命河,却在那一天开始流淌温热之水,喝下去暖胃,洗上来暖身暖心。当雪灾过去之后,镜河的水便回到寻常。

还有,诸此种种。若这样还不承认是有神灵庇佑,简直是天大的亵渎。

也是由此种种,夜凤神在这一带,受到至高无上的崇尚。

在那座名为焦阿的城镇郊外,伫立着夜凤神的庙宇,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群前去祭拜。

很早以前流传下来的规矩,祭拜夜凤神,并不需供奉贡品,不过大部分人因为心中爱戴,还是常常会捎一些小礼物奉上,礼物贵不贵重不要紧,重要的是一份心意。

夜凤神的庙门在每天的辰时至酉时之间开放。又是一日酉时过去,前来朝奉的人们终于散去了,苍朔便去关上庙门,将门闩插上。

再回到庙里,走到那尊位于安台后方的高大神像旁边,伸出手去,轻抚着神像的脚踝处,那里因为常常被他抚摸的关系,明显比其它地方要光滑得多。

「今天又来了这么多人,你的人气真是一天比一天高,如何?得不得意?」

苍朔笑着调侃,想了想,又撇嘴道:「以你的性子,一定是会嫌吵闹的。啧,也只能忍着点啦。」说罢从案台下方的地上拿起一支笤帚,走到庙中央处,清扫起地面来。

每天有太多人来朝奉,泥啊灰啊的自然也少不了。

说起来夜凤神庙的人气是相当旺盛,但在这里看管庙宇的,也就只有一个老住持,一个收养的小聋子,以及苍朔,总共这么三个人。

老住持是爱干啥干啥,小聋子负责做饭洗衣,而像是打扫、修补房子之类的体力活,都是苍朔在做的。

苍朔一边扫着地,一边说着今天来朝奉的那些人,有时就是会有这么有趣的人,竟然向夜凤神求姻缘,甚至求子……

呵,这大概也是苍朔每日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了。

地扫干净了,苍朔盘了腿在地上的座垫上坐下。仰望着神像半晌,摇头叹道:「真不懂为什么把你弄成这样子……要不是确实感觉到你在,我真不敢相信这就是你。如若你自己看到,大概会比我还要不敢相信……」

他所发话的对象,那尊安安静静伫立在那里的神像,不知是由什么材料锻造而成,通体乌黑色,泛着一种沉重钝感的光亮。

形象倒是很标准的神灵之姿,就是表情有点凶,而脸蛋……有一点点丑。

其实苍朔并不是嫌弃,而是觉得很糟蹋,好好一个美人变成一副煞鬼相,唉……

无声叹了口气,目光在神像脸上反复流连,那张脸,永远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对他斜眼,对他挑眉,对他扬起唇角。

眼眸便渐渐深了,闭了闭眼,轻声而坚定地诉说:「我知道,天帝是让你在这里赎罪,直到你把当年的罪过赎清了为止,不知道需要多少年……都没关系,就算再来一个五十年,甚至五百年,我都会等着的,我一定会等着你。」

瓢泼大雨一连数日,几乎不得片刻停歇。镜河的水位不断飙涨,已然冲破河水中段的第一道堤防,第二道堤防如今也处境危险。

如若连这道堤防也被冲破,河水便将泛滥到城镇,那于百姓而言绝对堪称是灭顶之灾。

于是人们只能向夜凤神祈愿,求神灵庇佑他们度过这场灾难。

然而他们并不清楚,唯有苍朔心中明白,这么多年来,他们那位夜凤神耗费了太多的力量,一直在不断地衰弱下去,早已与初时不能相比。

况且,大自然的力量,要与之抗衡,也是有限度的。总有一个抗衡不了的极限。

所以苍朔也来到了堤坝处,想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然而望着面前的滔天洪水,他深深地体会到自己的力量是何其微薄,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是如此渺小。

他垂手站在那里,一筹莫展,众人全都一筹莫展。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指着水面让大伙儿快看。

只见水面上,无端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飞速地旋转着,越扩越大,越扩越大。蓦然自漩涡中心腾起一条水柱,直冲上天。

天空中不知何时凝聚了一团乌云,水柱就彷佛一条腾云之龙,就那样冲入云端,源源不断,不知是被什么吸收而去。

众人先是惊骇,然后纷纷跪下,感动地大呼着神祗显灵,神佑苍生。

苍朔心里一动,立即奔回夜凤神庙,一看,那尊神像竟然已支离破碎,散了一地。苍生踉跄地退了几步,险些跌坐在地,却又蓦地想到什么,转身冲了出去。

来到依偎着镜河而坐落的归云山,山峰高处的一座悬崖上,苍朔看到了那个火红的身影,面向着镜河方位,抬手所指之处,澎湃水柱直升冲天。

?那便失去了语言,嘴唇蠕动好几回,才终于打开了梗塞的喉咙大喊一声:「炽邪!」

那身影便微微一震,缓慢地回过头来,回到一半,人却突然倒了下去。

「炽邪!」苍朔急忙飞奔上去将人抱住,紧紧揽着他的肩,小心地让他坐到地上。

「炽邪,够了,已经够了,你已经做得够了,已经没事了……」连声切切说着,每说一句,手臂就收得更紧,同时,心也坠得更沉。

此时他怀里的人,好轻……

并不是实际重量的那种轻,而是整个的感觉,好轻好轻,彷佛就要把握不住了,随时可能流逝而去一般。

太衰弱了,他真的已经太衰弱了……

「炽邪,炽邪……」不厌其烦地呼唤着,一只手反反复覆地为对方擦去脸上的雨水,不想他的表情被模糊了。

但其实,他也并没有什么表情,脸色有些淡淡的,静静地凝视而来,目不转睛,一双艳如火的赤眸极深极深,似要将人吸了进去。

苍朔就那样呆呆看着,猛地心口一痛,嘶声道:「那天,不是我……我没有背叛,我什么也没做过,不是我,我没有……」

炽邪敛了眉,脸上隐约掠过一抹叹息,缓缓开启了唇,一下,一下,开合着,也许发出了声音,但是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吞没。

最后,他合上眼,如同睡去了一般,沉静。

苍朔定定看着,惘然似的,突然低呜一声,埋首紧紧掩入了他颈间。

虽然没有听见,但是苍朔看到了,他的双唇每一次开合,看得清清楚楚。

他说——

「我……知……道……」

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所以,这一个春暖花开的早晨,苍朔早早便起了床,用过早膳之后,回到房里,在床沿坐下。

伸出双手,一手将床上那人的下唇稍稍拉开,另一手将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喂到人口中。然后苍朔俯下身,覆上双唇,用舌尖将药丸顶到了深处去,过一会儿便可顺利滑入腹中。

每天早上给炽邪喂一颗药丸,如今是苍朔的必行工作。

这种药丸是他拜托花仙们帮忙炼制的,虽没有什么奇异妙用,但可维持气息流转,不至于再继续衰弱下去。

那次洪水一役,炽邪基本已耗尽了最后所剩的力量,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就此长睡不起。苍朔将他带回了流鸟宫,每天好生照料着。

指尖沿着那张安祥的睡脸轻轻描摹,这张脸,容颜依旧,并没有丝毫改变,说起来也许是有些神奇的。

除了心脏尚在跳动,这个人的一切生命机能都已停止,彷佛永远都将维持着这个样子,彷佛再也不会醒来了,就这么一直沉睡,沉睡,直到天崩地裂那一天。

但是,这也只是彷佛。

在苍朔心中,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一直都有。

转头看了看窗外,唇角微撩,柔声道:「今天阳光真好,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怎么样?」

假如不出声就算是默许的话,那么,炽邪默许他了。

将那张从砍木到磨光都由自己全程亲为的轮椅推过来,再把人抱上去,扶着坐正,然后推着轮椅向门外而去。

来到前门外的院子,微风阵阵拂过,风中裹着淡淡花香。

苍朔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轻笑出来,双手按上炽邪的肩膀,道:「其实很早以前我曾经想过,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把自己的房子周围弄得这里花那里花的,未免有点太……那个了吧。

不过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花么,也不一定就是女子才能独享。人人都有一张鼻子,好闻的东西每个人闻了都舒心,所以闻香这种事是人人平等的,不分男女,你说是不是?」

炽邪坐在那里,静静「听」着,一张心无旁骛的纯净面容。

苍朔便禁不住弯下身,在炽邪脸上亲了一口,觉得不够,又补了两口,才满意地咧开嘴角笑,靠在他耳边低柔地道:「现在树上还多数只是花苞,大概再过一段日子便会开放了,所以你若是快些醒来,兴许还能赶上趟,亲眼看见百花盛放。到那时,我们便拿了几壶酒几碟点心,坐在树下……

说起来,我太少听你弹琴了,明明弹得挺好不是?要不,到时候就你弹琴给我听,我画画给你瞧,怎么样?啊,不过先说好,不管我画出来什么你都不许笑,听到没有?」

炽邪仍是静静「听」着,不曾出声打断,所以,也可以说是听到了吧。

苍朔凝眸注视着,唇边的笑意缓缓敛去,走到炽邪面前,蹲下身,从怀中摸出了两个东西——正是那两根红手带。

苍朔将炽邪的手拉过来,把那根玉片上镶着「朔」字的手带戴在炽邪手腕上,又将另一根手带放进炽邪手心里,再给他将五指拢起,握紧。

「那天叶逐青把手带交给我,说是舜华让他到你的府邸里找出来带给我的。不过,这其实是你给舜华的授意对不对?」

说着,苍朔脸上浮现了一丝苦笑,幽幽道:「原来你是早就料到,你大概没办法将这两根手带亲手交给我了,对么?但是你也不必让别人代劳的,我并没有着急,我不会催促你,我说过,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着。这手带,若不是在你手里,便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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