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的话……是肚子里的宝宝自己选择的吧。”之后剌哈又道。 “哦？你也这么想么？”洛夫寇瞧向她。 “嗯。” “只能用这个来解释了。” “妈妈变成这个样子，虽然它的灵魂和大脑都还没有成型，但是有一种冲动吧。” “哦。这孩子也是个傻瓜，反正都这样了，干嘛还牺牲自己让他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不对。” “嗯？” “我想如果我是这个孩子，也会这么做吧。”剌哈颔首，依然安安静静的，“被生下来，也总有一天要消亡的。比起时间，所能感受到的东西才是存在的真正意义。我想它在母亲腹中时已经得到了一个生命所期待得到的全部幸福吧……所以再活一千万年还是立刻死去，已经没有关系了……” “是吗？……”洛夫寇哼了一声。 “他会恢复吗？”过了一会儿，剌哈把手放在露西弗臂上。 “或许吧。” “我去找个医生来。” “在魔界么？到哪里？”洛夫寇翘起嘴角，讽刺的一笑。 的确，剌哈深知这一点。别说是在一向混乱的边界，就算换作安逸的地方，大多医生也不会愿意来她的领地的。这龙队可是跟魔界大势力结了仇的…… 他们呆着，与其说无事可做，不如说是不知还能做什么。 不久之后，露西弗醒了。他看了一下他们。 “赢了么？”他问。 “……呃？”剌哈略睁大眼睛，而后点头，“嗯。” “很好，真是个强悍的孩子呢，剌哈。”抓住剌哈手臂，露西弗颤巍巍的坐起，“我们来为你庆祝一下吧。”他翘起唇边，又问有没有酒。 剌哈默默的出去拿来了龙族特制药酒和精致杯具——她没让女仆代劳，她明白露西弗并不打算叫她们看见这副景象。 露西弗如贵族那般优雅的拿着酒杯，一点点品味，唇边仍带着微笑。他并没有想要一醉以求麻痹的意思，倒像在享受人生。 他对剌哈说出酒的具体出处和陈年时间。 剌哈听着，微微笑出来。她缓缓伸出小手，摸了露西弗的左耳——他的耳朵曾像雪白的贝壳，现在虽烂成黑色了，但她依然想碰触一下。 因为是他的耳朵。 他侧过头，拿着酒杯，跟她相视而笑。 …… 而洛夫寇呆呆看着他们，他倒想像个正常的魔贵族似的说点残忍冷酷的话，但现在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跟我碰杯吗？爱妾。”露西弗举举杯子，透过血一样的液体望他。 那一个注视——洛夫寇觉得自己是永远忘不掉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吃吃笑了，虽然这笑来得有点迟钝。 露西弗和剌哈说起刚才的袭击。 剌哈和她的伙伴的确来自混沌海，她们到魔界寻找自由的生活、接受各大势力雇佣。阿卡洛斯王曾邀请她其加入自己，因遭到拒绝对而产生了怨恨。 接着他们讨论了一番以后的对策。直到露西弗说又有点累。 他们扶他躺下。 “在哪里？”合上双眼时，他问。 “嗯？”洛夫寇抬眉。 “从我身体里流出来的那块东西。” 剌哈垂下头，她刚才将之包裹在毛巾里了。那会儿她看了它一眼——是胎生——已经稍微成型了，模样有几分像妈妈，如果能出生……想必是个漂亮的孩子吧？ 露西弗碰触她手腕，已经明白了，于是微笑道：“剌哈，帮我烧掉它埋了吧。” 她点头。 他没睁开眼睛，但似乎看得见。 接着他昏睡过去。 剌哈说自己已派龙队去寻找一位她曾有耳闻的一位魔族医生。 洛夫寇沉默不语。 几日过去，医生没找到。而露西弗是非但没有起色，反而更糟糕了——大块烂肉从他身体上掉下来，内脏也开始融化。 剌哈想给他输入些力量，但她也知道龙族和天使属性差异太大，一旦那么做了，只会加速其毁灭。 “哦，输入力量，说来我早就想做，现在也是时候了，反正孩子是自己没了，他不会杀死我。只不过啊……”洛夫寇握住露西弗腕部—— 巨大的力量碰撞，他险些被击死。 剌哈拉起他，“为什么会这样？洛夫寇阁下的属性也不符合吗？” “不对，我体内蕴藏了大量的灵魂，总能分解出相宜的能量，但是问题恐怕在那里——” “哦……” “他本身太厉害，一旦成了这个样子，若想恢复也就会产生巨大的能量冲击。” “太厉害。”剌哈重复。 “嗯，他没告诉你么？萝莉酱，他是露西弗。” 剌哈摇头。 “他是……露西弗啊。”洛夫寇凝视远方，声音空洞的。 “露西弗。” “没有想过么？” “没有。”虽没想过，但听到这，她也不觉得特别吃惊。 天界隐灵之首……六翼炽天使露西弗……圣洁的温柔的充满爱意的存在……如果是那样的话，很多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她触摸他前额。 “喂，萝莉。” “嗯。” “我看我们等不来你那位医生了。如今这个状况，只能冒险一试，我来给他输入能量。”洛夫寇忽然道。 “……呃……” “一旦他有足够的能量，应该可以自行恢复的。但这个过程如你所见——非常危险，不单单会威胁我自己，在周围的生物也可能被波及。所以我建议——”洛夫寇指指外面，“你去让你的龙们都撤到方圆一百米外，我来设结界，那一来，无论发生什么外边都不会有事。” 剌哈迟疑了一下，还是去做了。正如洛夫寇所说，如今别无他法。 洛夫寇立刻设下结界。他这么做当然不只是为了不波及龙队，他这么做更主要是为防止被干扰…… “这力量可不是白白输入的……”邪笑着，指尖滑过露西弗面庞。 第八章：梦醒时 天界。 真是温暖。 嫩芽抚过睫毛，温柔的光线飘入眼…… 笑声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雪白的翅膀，翡翠的翅膀…… “露西，你怎么躺在这里？”撒弥尔俯身，瞧他。 “在做春梦吗？”迈克哈哈大笑。 “露西又不是你。”撒弥尔推他。 “啊，可以说是春梦啊，但是结局并不好。”他被迈克拉起。 “是什么？讲讲吧。”迈克抱住他肩膀。 他瞧他，然后不禁笑了。 笑得停不下来。 很奇怪，他在走，他在飞，他的躯体和四肢都没什么感觉。 “我的翅膀就像不在那里。”他回首，看自己淡金的羽翼。 “它们在。”迈克撅起嘴，抓了一下。 “知道吗？我梦见它们被你给砍掉了。”他微笑。 “哇好可怕，不愧是迈克魔王，热衷砍天使翅膀。”另一边，撒弥尔哈哈大笑，“讲讲，到底发生什么了？” “因为一场误解，我被认定为背叛者。迈克把我的五只半翅膀后丢入魔界。之后，我被自己的下属和宠物轮奸，还有了他们的孩子。因为重伤、能量丧失、外部感染、不断的被侵犯和怀孕的消耗，我的身体开始腐烂，我变得很丑，胳膊、腿部都快掉了……”他微笑，很有快感的说着这一切，“我试图用最后半片翅膀保住孩子，可是很不幸……” “你怎么能那么说，你知道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迈克忽然大哭。 “真的当真了？”撒弥尔抬眉。 “喔，可怜的迈克，我不要再逗他了。”他微笑着托起迈克下巴。 于是他们不再谈，张开翅膀在开阔空间中飞翔。 不知多久后，迈克和撒弥尔又抱住他，那怀抱那么暖和呢。 “能从梦里醒来真不错。”他低喃。 呵，亲切的天界，亲切的天界的光…… “不要想着它了，既然已经醒来。”撒弥尔低声说。 既然已经醒来…… 嗯，如果是那样，真美好呢。 不过，他清楚得很……还没有醒来，或者说，所谓的醒来……才真是梦呢。 ……撒弥尔的微笑……在消失。 这个“醒来”，不是真实的。 温暖的光在消失…… 那场“噩梦”，是意外的真实。所以说…… 迈克温暖的躯体……也慢慢不见了…… 所以说，被天界打入魔界，是真实的；失去六翼，是真实的；与巴和梅费斯特的滥交，是真实的；流产，是真实的；腐烂的皮肉和肮脏的躯体……正在死去的灵魂，是真实的…… 这就是死亡，是毁灭。 甚至在这死亡的、腐烂的、恶臭的过程中，也不得安宁。 模糊的视线……越来越清晰。 狰狞的怪物，在上方律动，蓝色的蟒蛇般生殖器内，不断流出灰白液体…… “啊……” “嘿，你醒了。”晃动着，洛夫寇道，“不要怕……” “……啊，洛……你……唔……嗯！”露西弗眯起眼，魔族的欲望滑过那一点。 “很抱歉，我在强暴你……但是我……你知道吗？”洛夫寇大口喘息着，“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不想离开你……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唔，天使啊，我……我喜欢你……” “……洛夫寇……”伸出手，魔族抓住他腕部。 “不要乱动，天使，让我做完……” “啊……嗯……” “啊，我爱你，天使，我爱你。” “……嗯……” “……啊……嗯……啊……啊……” “啊……” 他们的呻吟和喘息混杂在一起，巨大顶入他最深处。 然后是……死亡么？ ……丧失？…… 不知多久之后，露西弗才完全清醒。 他坐在床上，身体已自行重塑。 雪白的被单裹住他美丽却污秽的下身，而洛夫寇…… 这个巨大的蓝色的魔族，已变为原来三分之一大小，大部分能量也丧失了。 露西弗轻柔抱住他，亲了亲他额头，然后抚着他的发，面带温暖的笑容陷入沉思。 第九章：变 剌哈停下脚步。 从结界出现开始，这孩子就一直关注着里面，所以它一消失，她便赶过来了。 此时房内多了几分甜甜的堕落味道。露西弗半坐在那儿，合着双眼，除了皮肤是无血色的惨白，身体几乎完全恢复了——他套着洛夫寇的宽大衣服，一缕黑发粘在裸露的左肩。 他怀中抱着用被子包裹住的什么小东西。 剌哈上前去，小心掀开它。 那里面是—— 洛夫寇。 是洛夫寇，那个块头很大的大哥哥。 现在他变得这么小、这么娇弱了。剌哈蹲下，细细观察，这确是件有趣的事。只是他安安静静的……他们都安安静静的。 “天使殿下。”剌哈又站起，轻轻晃动露西弗。 浑身冰冷的天使没有动静。 “洛夫寇阁下。” 洛夫寇也没回应这呼唤。 他们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费了一番周折，还是只剩下两具尸体了。剌哈思索了一下，而后爬上床去，蜷缩在天使旁侧。她合上眼，不久之后身体同样冷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剌哈感觉到一只手在摸自己头发。 她抬头，看见露西弗正跟自己笑，于是也笑了。 “集体装死嘛。”他轻启唇瓣，低声说。 “嗯！”剌哈点头。 “喂，我说啊……”娇小型的洛夫寇从被子里面爬出来，叹道，“事情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我变成这个蠢样子了不说，还跟臭主上一个诡异小萝莉睡在一起……” 话到一半，他又瘫下来，软软的趴在露西弗胸口，“啊……娘的……” “不要乱动么，”露西弗翘起嘴角缓缓道，“刚经历了如此剧烈的能量冲突，你可要小心。” “呼……呼……”洛夫寇大口喘息，的确，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想想他是给曾经长天使之首的露西弗输送力量，没有在过程中被打散成分子状已经是奇迹……更何况，他是一边输送一边…… 眼角滑过露西弗胸膛，天使的右手正抚摸着锁骨，那个位置，那些吻痕……想来还是自己……唔…… “呵……”露西弗仍然在笑……温柔的、诡异的笑。 “那个……”此时，剌哈轻声说，“洛夫寇阁下为什么会……？” “那些隆起的小山似的肌肉，被我吃了。”露西弗道。 剌哈点点头，明白了。这意思就是说——洛夫寇失去的肉身以某种形式被露西弗吸收，构筑了其现在的肉体，而他失去的力量也在露西弗体内。 “多亏如此，身体才能恢复。”露西弗低声道，“谢谢你。”他摸摸洛夫寇额头。 “不谢。”蓝皮肤魔族叹息。 “那么，要做些什么才能帮洛夫寇阁下变成原来的样子呢？”剌哈又问。 “三吨事物……”洛夫寇立起三只手指，低笑道，“足够了。” “嗯。”剌哈点着头滑下床，蹦蹦跳跳去准备了。 “啊……你刚才。”待她走远，蜷缩在露西弗怀中的魔族喃喃道，“又输回了力量给我么？” 没有声音，那纤长手指正抚弄他蓬乱的头发。 “所以你又昏过去了。喂，我说啊，你就不怕再烂掉？” “再烂掉啊……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很喜欢我烂掉的身体吗？洛夫寇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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