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 “那样主上会发现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他不是个傻瓜。” “对啊，主上不是个傻瓜，所以我想……”宓栗林垂下头，“主上早就知道了吧？” …… “巴，怎么办？”宓栗林跪在巴手边，哭起来，“我好害怕啊。” “你害怕……我又何尝不是？就让我这么死去吧，这总比……主上救了我再永远的抛弃我好得多。”巴抚摸他头发。 良久的沉默，巴又说自己累了，让宓栗林离开。 孤独的躺在黑暗之中，凝视上空…… 直至利器抵住喉咙。 抓住，甩开。 “你不能那么做。”巴斜眼，低喃，“你不能杀了我，梅费斯特。” 第三章：杀戮 “梅费斯特啊……你很清楚的，我们立过灵魂契约，倘你杀了我……自己的灵魂也会消弭的。” “那是不错的，”梅费斯特笑着，“但是无所谓，我一直都等待着有一天能亲手宰掉你……那是多快乐的事啊。” “主上呢？”巴又拦住，梅费斯特又攻击，“你跟我一起死，不是没有谁能给主上安慰了吗？” “为什么没有……他们五个，都可以。” “白痴，他们五个对于主上……”巴低喃，“永远都不会像你我啊，梅费斯特，你不明白吗？” 从那双冷酷的眼中，巴似乎看见了泪水。 实际上，梅费斯特比谁都清楚，相较被人谋害或战死沙场，巴更不堪忍受的是毫无尊严的慢慢病逝……他们一直热衷于争名夺利、相互残害，但同时又是对方最真挚的知己…… 巴很清楚，这个时候唯一想帮助他解脱的就是梅费斯特—— “……谢谢……”所以他又道。 “不必客气。”梅费斯特又出手。 他们很快打成一团，直至被一双手臂拦住。 “……主上……” 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翼…… 这是第一次，主上出手阻止他们打架。 梅费斯特唇些微发抖。 “我来。”露西弗只淡淡说了一句，然后拿住梅费斯特的剑，慢慢放在地上。 “主上……”巴抓着露西弗袍子，滑落到地上，他的声音有些古怪，也不知是在哭泣抑或是腐烂而影响了他喉咙的结构…… 露西弗拉开衣袍，将其在肩部交给梅费斯特。 苍白唯美的躯体瞬间暴露出来。 “……啊……主上……”巴眯着眼，伸出手臂向那模糊的身影。 黑暗中，他们最后一次做爱。 潮湿的腐烂的空气和这灰色的一切仅属于他们…… 朦胧之中，巴将双手轻压到主上隆起的腹部，在那柔嫩的肌肤上留下黑绿色痕迹。 “让它最后看爸爸一眼吧……”露西弗低喃。 “主上……”巴的掌心与主上合拢，“……你是我的信仰……” “是啊，我知道……”双手掐住巴颈项，仰头，在高潮的一刻杀死他。 由于巴的颈项大部分已腐烂，只剩下喉管和脊柱勉强连接。这一掐，他那脑袋就掉了，骨碌碌的滚出好远。 没有灵力的支撑，他整个躯体很快就被魔性炸开，消散，只那雄性部位还是完好鲜活的——插在主上体内。 后方，梅费斯特看着这一切，早已无声。 “他没有永死，”最后，露西弗开口道，“就像宓之前决定的——让他转入人世的轮回。” “主上你……”梅费斯特说。 “你们决定杀死撒弥尔那天，我去找过拉法。宓栗林提出的办法我在之前也曾考虑过，所以去找他并不是为了问治疗方法。”露西弗说。 “主上是问什么？” “我问他天界是否有停下子计划的打算——那就是撒弥尔离开天界的原因呵，梅，只要他们停下来，撒弥尔就可以回去，虽是作为有罪的天使返回、会受到惩罚，却可以活下去。”露西弗说，“因为那里是他的故乡……对于撒弥尔来说，故乡是他生命最大的意义。” “就是说……让撒弥尔死去的不是魔性化，而是他再无法返回故乡了吗？” “嗯，即使没有魔性化，没有小巴和宓栗林的阴谋，撒弥尔还是会选择死亡的。他是个极聪明的天使，恐怕一开始就知道了小巴的计划，而其后的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露西弗道，“那天我一直看他们决斗，但没有去阻止。” “因为撒弥尔本来就已经生不如死了……主上没阻止他们的原因就跟刚刚我想杀死巴兄是一样的吧？”梅费斯特说。 “嗯。”露西弗将手指伸入下体，将巴完好挺直的分身取出来，微笑着，摆弄。 梅费斯特看那分身——可恶的巴，就算全身腐烂至消失，那个部位还完好的保留着，还真是他的风格…… 远处，巴的脑袋也消失了。 梅费斯特感到眼角一丝微凉……“很抱歉……主上，虽说撒弥尔一心求死，但我们所做的决定还是背叛了主上……” “你是投了反对票吧？” “是赞成还是反对已经无所谓，其后我并没有主动将此说出来啊。” “你们的爱还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梅费斯特。但或许也只有我会很享受于此吧……”主上转头，亲吻了梅。 “我之所以一直能够忍受这永无止境的生命，并非想成为神，而是为了照顾一群扭曲的变态以便他们为祸世间。”主上道，“我必须存在着，哪怕是以一个魔王一个背德之神的立场，这样他们承受的才不全是生命的痛苦，还有死亡的快乐。” “我明白，主上。” 露西弗靠在宠物怀里，手握骑士的残留物，合着眼睛。而梅费斯特的掌搁在他腹部，轻柔画着圈。 “巴兄是要去人类世界吧？”很久之后，梅费斯特问。 “嗯，亡灵界中有轮回系统，我已将小巴的灵魂导入其中了……啊，说到这个，”露西弗拿起那仍旧挺立如故的巴的分身，端详，“我只怕他一个会感到空虚，你想不想陪他一起？这样你们转了世还可以继续互相残杀。” “如此甚好。”梅费斯特点头。 于是主上站起披上衣袍，拾了地上的剑。 梅费斯特盯着那把剑，感到一阵兴奋。 ……主上现在要亲手杀死他，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准备好了么？”露西弗问。 “好了主上，”梅费斯特抱住主上亲吻，“我去陪那个没人爱的混蛋了。这段时间主上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继续守护你。” “嗯，一言为定。”露西弗点头，又吻了宠物一次，然后揪住梅费斯特额头上的发，用那只剑抹了他脖子。 恰好此时，宓栗林推门而入。见此情此景，他尖叫一声，而后晕过去。 随后到来的沙利叶抱住他。 “哟，主上大开杀戒了呀。”沙利叶笑着道。 “是啊，沙殿，把宓送回去吧。”露西弗同笑，“这儿我来处理。” 于是沙利叶照做。 宓栗林只是倍受惊吓，不久后醒了来。但此后几天他一直卷在被子里哆哆嗦嗦，无法工作。 沙利叶去问主上这该如何是好。 “既然病成那样子，就让他歇歇吧。”露西弗说。 此后，巴和梅费斯特的死被说成是“主上跟他们玩sm时失手杀死的”，这死法在魔界极其寻常，发生在变态的露西弗魔王更是没有谁会追问。 露西弗安排着亡灵界两个下属灵魂的转世行程，与此同时腹部越来越大。 那一段时间剌哈忙于外围的工程，伊都米亚在调整亡灵界，洛夫寇被派到其他地区完成某些任务，宓栗林精神状况不加。 故当主上忽然晕倒时，只有沙利叶及时赶到。 第四章：小蜡烛 “怎么回事？”那天，沙利叶边向主上身边赶，边问那小天使。 “不……不知道，主上像往常一样忙于批改公文，然后不知怎的忽然说想弹琴，所以我们就取出竖琴来……”小侍卫气喘吁吁跟他飞着，“那乐声真的好美……好美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主上弹琴……” “可想而之，好美。但是我想你要陈述的主要内容是主上晕倒了。” “是的，因为乐声停下来，我们走过去，看见——” 沙利叶停下脚步，因为侍卫们看见的他也看见了—— 巨大的竖琴呈银色，上面镶嵌着黑宝石，旁侧，身着白色衣袍的主上倒在地面，暗色六翼及洪流般的卷发铺在他苍白的身体上…… “你怎么了，主上？”沙利叶蹲下，抚摸主上面颊。 良久，露西弗打开眼：“沙。”他一只手臂支撑地面，想自行起来。 沙利叶制止住他。 “你状态不好，我抱你上床去。” “上床，好暧昧的词语。”露西弗搂住沙颈项。 沙向下看，不知不觉间，主上腹部已经这么大了……“主上啊，已经这个程度了就不能再劳累的。” “呵……”主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很久没被你这么抱过了呢。” “喂，”沙利叶笑，“是你一直都没让我抱吧？主上君。” 床边，停住。 继续让主上享受了片刻怀中暖意，然后将之轻放于床上，自己则躺到他身边。 此后的几天，沙利叶寸步不离的在陪伴他。 “怎么？不去陪你爹娘了吗？”那日露西弗将头贴在他肩上，微笑着问。 “爹娘，”沙利叶也笑，“主上君真有趣，我现在已经不提了，你却开起这种玩笑来。” “是真的啊，”主上阖眼，“不陪他了吗？” “你知道他并不存在，”沙利叶叹，“你也知道我一直知道他的并不存在。” “我也一直想知道你一直知道却装作不知道他并不存在的原因是什么？寂寞？” “天使从出生的一刻就是孤独的，我一直试图战胜自己的宿命。编造一个谎言、一个世界、一个不真实的人……虽说这它们是虚幻的，但会让你看见梦想……就像你时时在注视着透明的边缘一样。”沙利叶说，“我当作我看见了、感悟到了，有时候我真的会看见感悟道。但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它真的存在……不是所谓的幻觉和编造的假象，而是它后面的东西，是你给我的东西。”手滑过露西弗隆起的腹部，深入他衣袍，抚摸那光滑的皮肤，内部的小生命在微微蠕动。 “你的声音真好听，沙。” “说着这些，真想现在抱你啊……主上君……露西……”沙利叶俯身，将唇贴在主上腹部，“要不是这个小鬼，我一定会吃掉你的。” “喂，小沙沙，其实你更喜欢大着肚子分泌乳汁的我吧？”露西弗咧开嘴，“那个时候我被灌注了太多精液肚子像个西瓜，所以叫你无比的兴奋吧？” “不要这样挑逗我，主上。”沙利叶仰起头，微笑。 “喂，要不要——我帮你用嘴弄弄？” “不要。”沙利叶轻轻推开露西垂下的额头，“这个小混蛋也有可能是我的孩子嗳。” “你可真是自信，”露西弗坏笑道，“你吃的是残羹剩饭，可能性是最小的才对吧？” “主上君，第几个并无所谓的，”沙利叶用一只手指摸着肚子顶端，“我的精子活力可是最强的啊。” “啊……对，据说是七个里面唯一的真汉子的男人，总是让我领略到中性天使的独特风味……” “你这厮——”沙利叶抓住露西弗肩头，嬉笑着，打算稍微教训他一下，然后忽又顿住了。 “有些不对啊，注意到了没有？”双手重又放回主上腹部，轻轻的贴着，“什么异样的气息在流动。” “你的手好暖啊……沙……” “嗯，”沙利叶吻了主上一下，“稍等等，我去叫医生们来看。” 很快他找来了几个御用医生，但这些魔族多没有为天使接生过，对此状况颇感困惑。 “我想没关系。”露西弗打发走他们。 “我再去找找其他的吧。”沙利叶又要走。 但此时袖口被拉住。 回头，有点发愣。 主上那么纯真的笑着，侧着脸、抓着他袖口轻轻摇晃，就像个小宝宝。 ……真可爱…… 沙利叶定住了，再无法移动脚步。 “陪陪我吧，沙利叶，他们都不在，你来陪陪我。” “嗯……好，好啊。”沙利叶红着脸说。老实说，他这样的情场杀手很少脸红。 倒退着，坐回床沿。 “会弹琴吗？” “嗯。” 露西弗唤了侍者把竖琴抬来，然后抬首，从枕下取出一张谱子。 沙利叶试着弹了几个音节：“真美，是主上自己写的？” “是天界的音符。”露西弗合上眼睛，“你大概不知道，我曾是司长艺术的天使。” “其实我听过，据说你还很会跳舞之类的。” “嗯，我还懂得茶艺、雕刻、绘画、诗歌和建筑学呢。” “诗歌……” “嗯，你该听过迈克作诗的吧？” “……啊……”沙利叶脸上一丝困窘。 “我作几首诗给你，你就会发现迈克的诗还远远不够拉风的。” “这……么说，你的诗比迈克还要嚣张吗？” “是啊。”露西弗双臂环住他腰部。 “——你果然是最恐怖的存在。” 他们大笑。 “但是，再也回不去了呢，沙……” “我说过我会……” “弹琴吧，沙利叶。”露西弗说，“我想听你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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