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巴立刻用超感知召集其他同伴——要他们暂放下手中之事，立刻瞬移到这里来。 洛夫寇、剌哈与伊都米亚立刻乖乖的来了。巴大致的讲了事情经过，然后指着桌上酒杯说：“为让梅费斯特信服，我们来投票。”接着拿起一只杯子，扣在桌面上。 梅费斯特照样子放正一只杯子。 “啊哈哈……很好玩，梅兄想得太认真了，残忍的屠戮终究有什么不好？就算对方是撒弥尔。”洛夫寇狰狞笑着，扣下杯子。 “但我认为不应这样做。”剌哈简单的说，拿起杯子支持梅费斯特。 “宓栗林。”巴斜眼看向宓。 宓知道无法再躲了，于是拿起杯子表达想法。 三比二。 “小伊。”梅费斯特回转过身看那孩子，“你认为大家应该隐瞒着主上行动吗？” “你认为应该留下这个主上最大的威胁么？”巴紧接着说，“小伊，撒弥尔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别这样，你们会很让小孩子困扰的。”洛夫寇发出浑厚的大笑。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伊都米亚抬头，有点忧怨的提醒道，“让我再想想。” 良久之后，苍白纤细的手抓住杯子。 梅费斯特与巴望着彼此，都有些紧张。 “对不起，”伊都米亚说过后将杯子扣下去，“梅哥，因为已经有三位选择否决你的提议——沙利叶会怎么想尚不知道，但无论他选不选，我都不想成为少数派。” “四比二，的确，这样选无论怎样都不会成为少数派了。”洛夫寇摸着下巴笑。 巴没去看梅费斯特，按着常理，此时他本该为战胜梅费斯特而高兴，但却陷入了回忆之中，无法表露…… 魔性化的危险他不是不知道，当初选择如此完全是为了主上。 至于撒弥尔……他一直认为撒弥尔在将来的某一天有可能会成为威胁……并不是说其真想对露西不利，但一个世界中是不能容纳两个神的存在的……倘若魔化没问题，撒弥尔的力量无限的被增强了…… 那么，怎么办？ 他早就想到了，并一直在思索对策。 那一天，伊都米亚的一句话提示了他。 所以继自己使用了魔化魔法阵之后，他悄然调整了魔法粒子加速器的等级…… 有危险是一定的，而被魔化的程度越深、危险性就越大…… 谋杀撒弥尔，是他一开始就决定了的…… 关于这一点，他没有告诉任何其他生物。 伊都米亚也在回忆，回忆堕天使们决定魔性化之时…… 他“误闯入”实验室，恰看见巴站在魔性能源之上，忍受巨大痛苦改变着身体属性。 “这样不会很危险吗？”本不爱说话的他，当时却主动开口。 “即使是有危险，也是必须要选择的。” “那么必须一下子将自身全部魔化吗？一点点来不行吗？”小伊又说。 “目前的技术下，我们必须一次性完成，且加速器提供的力量，须与我们原有的力量相吻合，那样才能成功。”巴说。 “要是大于相吻合的力量会怎么样呢？”小伊问。 “啊……小伊啊，我差不多也该结束了，下一个是撒弥尔，你离开这儿吧。” 看巴当时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小伊乖乖的出去。 之后这孩子偷偷回望了一眼——他的隐藏能力是七君中最好的，以至于巴也没发觉他在偷看。 小伊的确看见了——因为自己的提示，巴在魔化之后擅自改变了加速器等级设定，于是那纯洁无暇孩子气的脸上露出极端阴森扭曲的笑容。 “投票么，居然没有人叫上我，你们对我就那么疏远吗。”又有谁进来了，这打断了巴和小伊的思索。 “沙利叶。”大家似有些吃惊。 “对不起，我又找到爹娘了，原来是他自己去外面散心了。”沙利叶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如既往带着放荡不羁的表情，“所以我来为主上服务了。” “啊，是嘛。”巴淡淡道。 沙利叶来不来，事情也已成定局，故梅费斯特并不想再多说。 “那么，究竟是什么投票啊。”沙利叶环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小伊身上。 后者看着他，忽感到几分恐惧……据说那双眼睛，可是什么都能看穿的……如果他发现多年以前魔性化之时的阴谋，那…… “啊，原来是要不要拦住撒弥尔的问题啊。”沙利叶貌似并没注意有关小伊担心的问题，他向后依靠，微笑道。 之后他又拿起杯子。 四比三…… “怎么样？”沙利叶说，“看来我不在影响了某些家伙的决定啊，我们要不要重投一次？” 宓栗林和伊都米亚都是一惊。 “没必要了。”巴却淡定的道。 “我想现在，撒弥尔和迈克尔已经开始决斗了。” ——地狱七公爵·完—— 光环灰色系：自由之子 第一章：决斗 “长……露西弗殿下，请等一下。”拉法自露西弗背后追上去。 “既然你无能为力，我也该走了。”露西弗道。 “但我说的不是撒弥尔啊。” “嗯？”微笑。 “那个孩子不能生下来……露西。”拉法说，“那无非是折磨你们双方。” “不能生下来，可怎么办呢？” “……”拉法无言。 “作为天使你在提议一个妈妈堕胎吗？这真有趣啊。” “我……” “那是神规定下的禁忌吧？嗯？” “……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啊，露西。神虽然是有规定，但在这一点上我却不能赞同，”拉法说，“与其让一个小生命平白承受巨大的痛苦，莫不如一开始就不让它存在。如果它注定没有能力生存、罹患严重的残疾……” “残疾？” “那个孩子是畸形的。” “啊，哈哈哈哈。当然，我和那一群扭曲生物的果实，怎么可能是正常的形态？” “你……” “那么，畸形到什么程度？” “就我目前的测查……它甚至连四肢都不能有。” “没有四肢么？那正好——可以用来做围巾。”露西弗回头一笑，然后离去。 “你好像从来都不能体验到其他生物的痛苦，露西弗……” “我不会让它这么容易就死了的，之前已经让两个孩子轻松解脱了，这一次……我可要好好看它活受罪的样子——那是生孩子最大的乐趣了。” 好可怕……注视露西弗的背影，拉法抖了一下。 此后露西弗迅速飞着。直至甩开拉法，他那弯起的嘴角才又恢复。他眉微蹙，手摸着腹部陷入沉思…… 某个骚动地点，他忽然停下，沉默着注视巨大的攻击性能量造成漩涡流。 撒弥尔与迈克和小伽纠缠在一起…… “小伽，你答应过我的。”——隐隐感觉到撒弥尔以心灵传递着这言语，“你要努力活下去，保护家园。” 小伽不断躲闪，显然不在状态。 “快攻击！伽！你在想什么？”迈克大喊，而后迅速凝聚力量。 “可怜的小伽。”露西弗喃喃道。 可怜的小伽，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是怎样杀死撒弥尔的。他只是站在那儿，就那样的站了好久，他手里握着审判之剑，脸上还是那种安安静静的小动物般的表情。 这种安静在后来无数次被批判成无情和虚伪，但鲜少有谁知道，无论多么痛苦，他根本没有哭泣或愤怒的能力。 “小伽。”迈克抱住他，将他从撒弥尔血肉模糊的尸体旁拉走。 灵魂消散，撒弥尔手中尚握着自己项链的一部分——那是由露西弗的坠饰和迈克的链子所组成——但链子散开了……洒了满地。 这对双方而言都是突如其来。震惊与疲惫让他们皆不想继续战斗。 “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擦肩而过，迈克用心灵感应对露西弗道，“露西……其实你是不是……很享受于看到撒弥尔死亡的过程？” …… “……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吧？露西？……” 抬首，目光恰好碰上七个下属。 …… “主上……” 适才已打了多次腹稿，宓栗林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旁侧，巴如小伊一般沉默着。 连洛夫寇都有些发抖。 投反对票的三位没有揭发的意思，恐惧却在空气中蔓延……因为露西弗走过来——那就是主上的恐怖之处，他们曾经沉迷于此，如今却觉得没那么有趣了。 即便主上什么也没说，恐怖已然笼罩了整个宇宙。不，或者说是自他们心底将他们牢牢控制住。 此刻压抑他们的并非永死的威胁，而是被遗弃的无望而空洞的孤独。 “已经阻止过撒弥尔阁下，但他还是执意要去决斗。”梅费斯特先打开口。 巴侧头看了他一下，始终没有表情，什么微妙的东西却在扩散。 “额，是么。”露西弗走过去，“都过来。” “……主……” “有些事实，还是我讲给你们听吧。” 于是他们跟着主上。 怎么办？宓栗林心想，主上会发现吗？一旦主上发现了——一旦如此，主上会抛弃他的—— 被主上抛弃——对于他来说是最恐怖的事实—— 他多想跪在主上面前，对主上说出一切事实然后恳求其杀掉自己。 …… 此时小伊同样沉默着垂下头思索：若是被揪出来，刚刚的投票装作是年幼无知害怕被孤立可以吗？哦，只要沙利叶不说出多年前魔性化的真相，那就没什么……但是，万一…… 眼睛扫向左侧，梅费斯特和巴都沉默镇定，沙利叶仍在古怪的笑着——那笑容就仿若——他在等着看笑话！ ——小伊一时间又有些生气。他的选择并没有错，沙利叶凭什么是这一副神态！凭什么！难道不该想尽办法扫除一切使得他过得不安定的威胁因素吗？他做的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此时主上撤过一把椅子，背对他们坐下了。 “额，事实就是那样吧？”阴森森软绵绵的可怖声音响起。 七个下属集体僵化—— 事实就是…… “我怀孕了。” 第二章：赤焰消散 “我怀孕了，具体是谁的孩子，还不知道。”主上说。 安静，被推上最高点的惊恐直至此时也降不下来。下属们发着抖，这就仿若一场永无止境的高潮——程度一样，情绪却恰恰相反。 “额，就是那一天啊。对我们来说相当难忘，不是么？”主上说。 半晌，还是无声。 “怎么，你们不想说什么吗？”缓缓的，露西弗又站起来。 推开椅子，逐一走过他们面前。 “猜猜那个幸运的混蛋是谁？”手滑过巴的脸颊，“或者为此自相残杀一下？”又拂过梅费斯特颈项。 主上垂着眼帘，似乎带几许嘲笑之意。 除了沙利叶和剌哈，其他属下几乎都瘫倒在地哭起来——那不是为别的，而是由于深深的恐惧。 他们恐惧主上不会杀死自己，恐惧今后他们与主上的关系会演变成某种状态并永恒的持续下去。 而对此气氛，露西弗似乎十分快感。 最可怕的是直至如今他们还完全不能判定主上究竟猜出来了没有？ 剌哈与沙利叶相互看了一下。 “似乎太过激动了。啊，今天就如此吧。”主上说罢从会议室走出，留下一串扭曲的大笑。 对魔界的征服还在继续，属下们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随着局面逐渐稳定，天界也收兵回去。他们本想乘乱搞些好处，折腾了一圈非但什么也没得到，反而让两个主要长天使在决斗中受伤。天使们不是傻瓜，到这种地步了也不会恋战。 如此一来，魔界完完全全掌握在露西弗手中。他成为余下众撒旦的“统合者”，拥有对能源“亡灵界”的绝对控制权。原住民见识到他的实力，也不愿再做无效反抗。他虽是个暴君，却非昏君，由他管制的魔界倒是比从前更安稳些。魔鬼一向是变通性极强的民族，很快就接纳了异族者为王的现实。 按魔族风俗，露西弗娶了前任挚友的妻子夜为王后。这一来可以巩固地位，二来也方便完成死去友人的嘱托。因为此，原天六军团的一部分成员继续为露西弗做事，但以安士白为代表的若干将领却始终心存疑虑，离开了。 亡灵界的魔法阵被重置。剌哈的龙队在其上建设了巨大坚固的堡垒，从此魔王和他的拥护者便居住于此。 露西弗赐七个下属名号“地狱七君”，表面上为公爵，实际掌握的权利比很多魔王还大。这已是极大的恩赐，却并非他们所渴望的…… 地狱七君是没有后宫名份的——这种名份微不足道，却很叫他们在意。 夜与露西弗的婚姻固然是假的，她不足以构成他们的威胁，他们甚至懒于欺负她。不过，以前关于封妃的玩笑在撒弥尔死后也没有谁再提，且因为露西弗怀孕，临幸一类的事也比较少了。 此外，巴的状况一天不如一天…… “宓，想出办法了吗？” 宓栗林忧虑的瞧着巴……自尊心一直很强的巴啊，如今竟落得如此地步——身体腐烂、极度虚弱不能自理、精神处在崩溃边缘…… “……已经不能挽回了吧？算了，也不怪你。” “当然不会不可挽回的。”宓栗林将手放在巴漆黑冒绿水的手背上，“我们七个要一起保护主上，所以我当然不会让你死的。只要先使用那个办法……” 巴眯眼——如今他不只是眼球血红了，他整个眼睛都因充血变成了红色，看起来十分吓人。 “用转入人世轮回的方法争取时间……我一定可以想出有效的治疗方案的。”宓栗林说，“只要你同意……” “不同意。” 不同意……无数次，得到的还是这个回答。 宓栗林叹息，阖眼。 “不行……无论你说多少次，也不行啊，宓栗林。”巴喃喃，“我们用此谋害了撒弥尔……我们没对他采取这种治疗方式，导致他最终的毁灭。所以你也不可以给我用同样治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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