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些天这两个崽子这么热衷的看着他吃每一顿饭,那里面根本就是添了料的! 只是现在,想起这些也于事无补了,若修然果断的决定把和“诱奸”有关的词汇资料悉数撇出脑袋,现在,更重要的是搞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 对,他是因为一早对两个儿子心生不满而偷偷起床溜走的,然后呢?对了,他去看小正太,儿子大了就学会欺负老子了,所以他心里憋屈就跑去看小正太了,鉴于二十几个儿子出了三只狼崽子他只见过一个祁连泽,所以若修然偷偷溜到岚曦宫外去埋伏着,上一次遇见祁连泽的地方,当时那孩子似乎是从什么墙洞里爬出来的,所以若修然想来想去,那附近应该是他的宫殿吧。 若修然悲哀的发现他的准确率好像只有在运气很差的时候再回特别灵光,不然的话,如果他猜得不是那么准的话,他没有在不久以后看到那个摇头晃脑的小娃娃以及那个小娃娃背后跟着小大人似的连猛——从宫墙拐角处过来的话——他何至于有现在的飞来横祸啊。 只是那个时候,祁连泽见了他似乎不是一般的高兴,当然埋伏个正着的若修然也很高兴,理所当然的就把要去听太傅课的事丢到脑后去了,若修然对此则是完全没有概念,然后……然后……对了,他被小家伙乖去见他的母妃去了! 因为上次问过报国,得知连泽的母妃在他昏迷前的某一次临幸后被废黜贬到冷宫,出于对冷宫的好奇,还有小儿子的软磨硬泡,若修然一时心软,就随着孩子去了,谁知道…… 哎,所以说啊,该翻船的时候不在于大江还是河沟,一样会栽跟头啊! “陛下想什么呢?眼珠子动个不停。”软软的调子就像是刚刚学说话的小孩子,有一种能掐出水来的柔嫩感,若修然睁开眼睛,看着这个有一口好声音的女人,樱桃小口一点点,倒是蛮配她的声线的,可惜绑匪啊绑匪。 这日子过得,算是进步了还是退化了?居然都招来绑票了…… “我做眼保健操!”若修然心里嘀咕,嘴上也没闲着,话一说完,也不再闭眼,就那么睁着圆滚滚的眼珠上下左右满眼飞转起来,白眼翻了一个有一个,统统招呼到女人身上! 女人,——也就是祁连泽的母妃——城陵姬,发出一阵软糯的笑声,“陛下现在变得真是可爱,叫臣妾都不敢认了呢。” “是啊是啊,不敢认了你都抓,这叫什么,宁抓错不放过?哦,对了,还有啊,你不是被贬去冷宫了吗?那就是下堂啊,别臣妾臣妾的叫,下堂妇的女人你是谁的妾啊?”若修然抽抽鼻子,说得一本正经。 城陵姬美丽的脸上有整体三十度的扭曲,若修然嗖的一下弹起来,飞快的窜到离她最远的厢壁角贴照片。真是……真是……都被三个儿子压落底了也没发过脾气,怎么就被这女人三言两语……不对,是连三言两语的挑拨都没有,他就炸毛了啊?县官还不如现管呢,甭管这绑架案这女人是不是主谋,她现在可是正正当当的现管啊,不吃眼前亏不吃眼前亏,快点闭嘴快点闭嘴啊! 蓦地一阵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若修然脑袋一沉顺着厢壁慢慢滑了下来,只是在彻底昏过去之前,若修然还抓紧时间懊悔了一下,光顾了耍嘴皮子爽了,怎么忘了套套话,这是要把我这百十多斤肉,贩到哪里卖啊…… 整整衣衫,城陵姬掀开车门让风吹散密闭空间内残留的香气,门外赶车的男人抽了下鼻子,责怪:“公主,秋水长歌虽然能保三天万无一失,可是也不能再给他用了,这药虽是好药,可是用多了会伤脑,您潜伏这么多年……可别……” “哼,”城陵姬嗤笑着打断赶车人的提醒,“一个喜欢把后面露出来给男人插的兔儿爷,有没有脑子能怎么样?留着身体是这个货色玩意,只要到时候祁连星那个小杂种会认得就行了!” 星认得?可是要绑票勒索星的话不是应该在宫里面对面吗?这……明显已经远离皇宫了啊?满口的铁锈味渐渐困不住了,顺着嘴角流下来,真的不行了,不行了,要是还有命醒过来到时候再想吧…… 再次醒来睁目如盲,若修然吃了一惊火速掐了自己一把,噢……疼!于是放下心来。 他最近昏着的时候实在有点多,载浮载沉的昏睡常常勾起一些初来乍到时候的记忆,例如动弹不得的任由人为所欲为……当然……关于秋水唱歌的副作用一听之下留意上心也是潜意识的一点催化剂。 调动所有的能用上的信息,最后时候的偷听到的对话自然也不能放过,那男人说秋水长歌可保三天万无一失,那就是……离开皇宫六天了?他说星认得就可以了……可是星现在明明在宫里呢,这么南辕北辙的跑了六天……啊!若修然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原来他们要带他去找……日! 这样……好像就有点说得通了,小日……小日……若修然忽然有点近乡情怯的别扭感,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和祁连星调换了身份,他怎么会被祁连星吃干抹净,现在……连月都尝过他的滋味了……我是什么?你们兄弟的开胃菜吗?全部都要尝上一口?想着抱怨着,祁连星那句话却忽然回想起来,他说——怎么办?二哥,我把父皇彻底输掉了…… 什么意思啊?若修然拧起眉,难道……小日默许了祁连星对他……下嘴?! 一茬勾着一茬,若修然荒芜了数日的脑袋一派千头万绪的农忙,一忽骂祁连日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不知会自己就做决定,一忽又心虚麻麻的想着,不知道祁连星在找日摊牌的时候,小日儿子的表情会是怎样一番青面獠牙,不知道祁连星是怎么添油加醋的说的……若修然一想起那次一大早藉着迷糊劲强手淫了祁连月还捎带了祁连星在一旁观摩就满脸红霞飞,飞着飞着又开始咬牙切齿,祁连月那个小混蛋真是狠呐,那晚自己都那样了,他居然还……还硬得起来,还插得下去!居然敢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报复我……等我有机会的,等我有命回来的,等我……什么呢……那三个小子要是强来的话,自己可是一个也按不住呢,再报仇?光想想都没戏啊! 可是不对!应该和他们划清界限的,讲清楚他能接受的人只有祁连日啊祁连日啊!怎么会想出……想出有朝一日要把祁连月压回来这么荒唐的念头? 于是忏悔到最后变成了纠结的批斗大会,因为若修然突然发现三个儿子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就一个比一个更不是东西嘛! 可再不是东西,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呀……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住在一具完全陌生的身体里,被一群陌生的人叫着陛下,孤家寡人!只有那三个人的父皇是实实在在的,他们叫着别人的名讳,想着他若修然的灵魂,那才是真正的被需要着啊,灵魂投胎来,会呼吸会喘气又能怎么样?人活着从来不是完全孤立的,只有被别人需要着,他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存在感啊! 胃壁里像是在被砂纸打磨,嗓子里也干涸得要冒烟了,胡思乱想的意念终于输给了身体自然的需求,昏吧昏吧,甭管是被忽视虐待的身体,还是被千头万绪的想法折腾的脑袋,都需要好好的非自然的放松一下了。 092. 再次醒来时被一盆冷水兜头浇醒的。若修然眼睛没睁开先扯了嘴角自我开解了一下,二次投胎进了好人家看来老天也不是很乐意呐,瞧吧,衣来张口的米虫生活没过几天,现世报就来了,总得让他受点苦,才能知道“性福”来之不易不是?! 苦中作乐的想着还成,还算优待俘虏,毕竟胳膊没捆手没绑,可这要不是绑匪太自大就是太没当他是敌手,若修然衷心希望是后者,凭他比人多吃了五千年的铅字,怎么也能找到一点逃生的路子吧。抬起爪子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若修然终于睁开眼睛。 入目,漆黑! 若修然扁扁嘴,都这地步了还藏头藏脸的呢,不给看难道就不知道是定海神侯你这个叛徒了么?不过这可不怎么好,观察环境是逃亡的第一要素啊,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观察啊! “陛下——” 若修然索性又闭了眼睛,一边哼哼一边竖起耳朵听,“嗯。” “想必您也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若修然想哼来着,可架不住这场面喜庆,乌漆摸黑的神神秘秘,却又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威风抖得,若修然扑哧一声笑出来,“知道,不过不知道祈鞍皇叔是怎么返老还童的,你要是能把这解释一下,我就真的全知道啦!” 祁承炎眼一瞠差点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还是旁边的军师拉了他一把,呵呵笑的接过话头,“陛下真是好胆识,这种时候还能开的玩笑,挖苦世子。” 若修然哦了一声,“难道听着总有出入……抱歉抱歉啊,祁老爷子我就见过一次,记性不好哈,二串了!” “祁佐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蓦地里一声怒吼,若修然被喝的一激灵,呆呆半晌掏掏耳朵才反应过来,“你叫我?” 一嗓子先声夺人的祁承炎被他这反应弄得有点冷场,若修然隔了一会,才想起来,“啊啊啊,谢谢你啊,我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祁承炎一呆之下简直七窍生烟,屋内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大哥,爹都说过了,他现在根本就是个白痴,你和他生的什么气啊?” 若修然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城陵姬……终于首次受了惊吓,“你你你你……” “怎么,陛下记得我?” “你居然是祈鞍的女儿?” “是啊,我隐姓埋名地跟了你,千辛万苦的生下泽儿,你居然死死认准那个贱人生下的祁连日,那小子有什么好,不就是占了个长子的位吗?三个兄弟从懂事起就跟你作对,你居然也能忍,泽儿呢,有我父王保着,定海神侯府半壁江山都能给你撑起来,你凭什么不传太子位给泽儿……” 我居然和自己的堂姐还是堂妹的有一腿……幸亏没立祁连泽,不然……直系血亲的孩子能看吗? 若修然这里喃喃自语念念有词,城陵姬话说一半就被他晾在一旁,这个火啊,她忍辱负重的再冷宫里过了三年不是人过的日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哪成想熬尽了心血盼醒了陛下竟然比当年更…… “啾——”的破空声。若修然还没反应过来,剧烈的疼痛已经从肩膀一路蔓延到脐下,火烧一样。若修然张了嘴卡了半晌,“哎呀……野蛮女人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啊你!” “说话?先换回我五年的青春再来和你说话——”一边一边不顾头脸地砸下来,若修然也不知道这房间究竟有多大,他眼睛看不到,只好凭着感觉连滚带爬形象全无的往感觉上没人的方向躲,可那使鞭的人好像无处不在,不管怎么隐藏逃跑,都躲不开鞭子的袭击。 靠,难道这个世界的人是从猫科动物进化来的不成?都有夜视眼啊—— 若修然一面忿忿然的腹诽,一面继续寻找升天。明明屋子里的人不少啊,怎么竟然没有一个人援手?当然也对,他们是一伙的,可……没道理他们都能躲得开啊,若修然支起八只耳朵明明听得清楚那些人呼吸吐纳的方向,怎么扑过去了就没人了呢? 第一鞭下去的时候祁承炎还多少有些敬佩,这皇帝陛下虽然传闻很糟糕,可毕竟还撑住了祁家的皇族面子,可接下去他可就完全傻眼到忘了阻止妹妹的动粗了,地上那连滚带爬的人……根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无赖啊,哪有一点皇家的威仪啊……气得他都想在过去踹上两脚了。还是军师在一旁伸手按住了他,摇着头叫他稍安勿躁,祁承炎安静了一下就反应过来,的确,这样贪生怕死的皇帝陛下,才能受他们的胁迫,给他们做这件事啊。 冷眼瞅着妹妹抽鞭子抽到气喘吁吁了,祁承炎才抬手截住了鞭梢,阻止了这一地的闹剧。 可是他们都忘了,城陵姬几十鞭子下去,那个他们眼里软蛋的陛下虽然被打得狼狈不堪哭爹叫娘的,却始终没有开口求饶……“陛下,想好了吗?” 若修然接的有气无力,“想啥?!” “与我们合作啊!”军师接过话,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款儿。 若修然在心里念叨着书生翻脸恨上加三分,“合作啥?” 城陵姬顺过气,“合作什么?承认祁连日软禁了你执掌朝政,我们才是真正的勤王救驾!” 若修然的眼珠在眼皮下连转两圈,撑起伤痕累累的胳膊,“咝——你是挺勤快的!冷宫里活动不开你这手脚吧?憋得难受了吧……” “你——”祁承炎按住又要撒泼的妹妹,“逞口舌之快对你没好处的陛下,答应不答应,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整这出干什么……”耳听着城陵姬的呼吸骤然加粗,若修然一叠声提高声调,“等等等,到底要我干什么啊?我要是答应会怎样不答应又怎样?你总得说清了让我掂量掂量啊!还有啊,答应不答应的上下嘴唇一合我能说出百八十个来,问题是你到底让我答应你做什么啊?” 祁承炎的军师趋前一步,若修然挨了几十鞭子,原本齐整的袍服都被鞭梢拖拽的条条道道,加上多日发冠不整仪容不修身子不净,整个人看上去狼狈的像个街头行乞的要饭花子,军师半跪下去,到底还是眼睛鼻子统统不舒服,又稍稍挪后一点,“陛下要做的……” “等等……”若修然不容他说完,打断之,做恍然大悟状,“俗称的狗头军师是吧?”言毕沾沾自喜,仿佛答对了一道难题正等着先生夸奖一样的洋洋自得,看得屋里另三人面容一阵扭曲。 “祁佐炎,你最好老实点,不然……不然我叫你死无全尸!”城陵姬又在一旁跳脚。 若修然嗤的一声笑出来,小小声嘀咕,“我死无全尸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切!”只是嘀咕归嘀咕,若修然尽量诚恳不收城陵姬的打扰很谦虚的继续问道,“军师继续,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打扰您说话请您多包涵啊!” 若修然一会无赖一回合作,这一会又一脸合作得简直像个定海神侯府的卧底,饶是工于心计的军师也快挂不住皮笑了,强忍着嘴角别抽搐出来,“陛下要做的,就是在阵前宣布废除祁连日的太子之位,并且承认他出兵攻打皇叔是为了一己私欲,只有皇叔此番作为才真正救陛下于水火,当然,陛下还需在两军阵前册立新的太子,就是连泽殿下……” “就这些?” 城陵姬在一旁咬牙冷笑,“就这些,你要是敢不答应,我就在两军阵前……” “得了啊,得了,威胁说一遍就够吓人的了,再多就成口头禅了,听得耳朵起茧子那就没效果了啊!”若修然赶苍蝇似的冲城陵姬所在的方向挥手,转头寻上祁承炎,“这些话在两军阵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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