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时间长了就发现小春人特别好,虽然有时话多了点,却是真心对哑巴好的。“那种好看的才有毒,这些是可以吃的。”程晋阅一边收拾蘑菇一边解释 “真的?”小春还是有些不信,毕竟前人的教训是惨痛的 哑巴使劲的点点头,脸上写满了信任与满足,因为不会说话,表情自然比旁人更生动一些。看着哑巴的样子,小春虽是不屑地撇撇嘴,但打心里为自己的朋友感到高兴。冲程晋阅亮了亮自己瘦弱的胳膊,“虽然你能抓到鱼让我很佩服,但是你要是敢欺负哑巴我照样揍你!” 程晋阅失笑,拍了拍只到自己胸口的少年的头,保证道:“我疼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欺负他,我会一辈子对他好的。” 看着哑巴羞红的脸,小春虽然满意他的回答但还是很担心,毕竟自己和哑巴擅自上山的教训是惨痛的,不仅受了伤还被阿爸骂,“程大哥,虽然哑巴小时候在山里长大,但是他什么都不会,连山鸡都抓不到,而且,有些猛兽是哑巴也吓不走的。”之后把自己和哑巴去林子里的经历和程晋阅讲了一遍 “我家乡也有这样一片山,我小时候经常做陷阱抓野兔山鸡,而且我有分寸不会进林子太深。” 小春这才稍稍放心,又絮絮的嘱咐了许多才离去。 程晋阅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抓到什么,但是又实在想不出别的挣钱的方法,哑巴家没有地,每日帮工得到的食物仅能一个人勉强填饱肚子,现在又多了自己,无论如何只能赌一把。 显然,老天对于这个穿越到不存在于历史的朝代中的人还是眷顾的,第二天去看时,抓到了三只野兔,陷阱里有一只摔断腿的山鸡。东西多得超乎程晋阅的预料,想来是由于村里没有猎户,山里的动物们安逸惯了警惕自然也就放松了。 晚上招呼了小春和他阿爸来吃饭,留下两只野兔准备卖,其余的都做了肉汤。于阿爸虽然不满意程晋阅的胡来,但是看着吃的开心的两个孩子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吃饱都难又何谈吃肉。小春见两人真能抓到野物也央着阿爸明天和他们同去,阿爸无奈,点点头勉强算同意了。 饭后,于阿爸把程晋阅叫到院子里,看着眼前总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年轻人,于阿爸缓缓的开了口,“晋阅,你到底是什么人?” 程晋阅不知道把自己的来历说出来会不会被人当妖怪烧死,只好半虚半实地说:“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远,我是逃难过来的,和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于阿爸皱眉,显然程晋阅说的无法让人完全相信,“我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真假我还是辨得出来,你服装发型奇异,就算蛮荒之地也并非是你这种装束。” 程晋阅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这小山村闭塞与外界交流甚少,这套说辞不会出什么纰漏,没想到还是被人给看出来了。但是转念一想,程晋阅微微的挑起了嘴角,“此地偏僻,村民最远不过到镇上,阿爸您又如何知道外族人是什么打扮?难道说您……”下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对方却微微变了脸色。 不过,于阿爸也并非等闲之辈,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以往不温不火的样子,“我与小春从他处搬来,自是有机会见到外族人是什么模样。”说完打量着程晋阅,眼神凌厉,仿佛看穿了一切。 程晋阅没穿越之前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虽比同龄人更沉稳些,但到于阿爸面前显然还很嫩,三句几句就被逼得束手无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这么说好,现在摸不准情况,莽撞的说出实情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如果不说,处境也不是很妙啊。于阿爸也不催促,只是柔和的看着那两个玩闹在一处的孩子。 “阿爸,我确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对这个朝代一无所知,其他的现在实在不能多说,但有一点请您相信,我不会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事情。”程晋阅看着于阿爸,目光诚恳且坚定 于阿爸没有再逼问下去,目光落在哑巴身上说,“哑巴的爹去世以后我曾想让他和我们一处住,但是那孩子说什么都不同意,只是死守着这间房子,这么多年来你是除我与小春唯一一个可以靠近他家的人。他与狼群生活那么多年,有些性情同狼一样,一旦认定便是唯一。他爹于我有救命之恩,临终前将孩子托付给我,我就是拼死也要护他周全,乡间小童顽劣虽是伤害也只是皮肉,但是你不同,你可懂?”最后一句说得狠厉 程晋阅点头,“我与哑巴经历相似,知道这中间酸楚。保证的话我不多说,若有一天我负他,这条命任您拿去,晋阅绝无二话。” “好,”于阿爸拍拍程晋阅的肩,“虽然你来历不明,但凭今日这话,我信你。若日后你敢有违今日,我自是有手段取你性命。” “阿爸你们在说什么?”小春本就散乱的头发经过刚才的玩闹更是乱遭不堪 哑巴也好奇的看着程晋阅,眼睛因为笑得太欢快而变得湿漉漉的。程晋阅觉得喉头发紧,某个地方竟有些冲动,为了掩饰尴尬,只好干咳一声别过头不去看哑巴诱人的样子。 于阿爸仿佛看穿了一般对程晋阅一笑,拢了拢小春耳边的碎发,说:“没什么,就是嘱咐他明天进山要小心,看好你们两个。” “哦。”虽有些怀疑但还是信了 “好了,天不早了,都早些歇着,明天还要进山。”这话虽是说给大家听的,但程晋阅总是觉得于阿爸话里有话,好吧他承认他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04.“老友”再见? 早晨起来看到程晋阅的第一眼哑巴开始躲,只要一感到对方的气息脸就控制不住的发红,虽然在这方面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但是也知道有些事只有伴侣之间才可以做,他对自己是不是也像狼族伙伴对待伴侣那样不离不弃。看着在院子里低头转心削着木头的男人,哑巴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胸口那个地方变得酸酸涨涨的,有什么话想要冲口而出却因为不会说话而只能沉默。 手上重复着将树枝削尖的动作,心里在回味哑巴昨天晚上的表现,虽然,无论是开始时的生涩还是后来完全遵从于身体的愉悦,程晋阅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把他捧进心疼一辈子的想法,程晋阅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只是一瞬间。 直到小春过来俩人的气氛依旧很微妙,不是尴尬,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在小春还小对感情的事不太敏感,否则以他话唠的性子这一路是不用想安生的。小春看着有些不大对劲的两个人,挠挠头没有多说什么,眼睛半睁不睁,显然还没睡醒。 不一会,于阿爸也过来了,又细细的对三人嘱咐了一番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家的院子。于阿爸一走三个人也准备进山了。检查好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程晋阅把削好的木头分了一下,用作防身。此时天刚蒙蒙亮,就是习惯早睡早起的村民们也还沉浸在梦想中,只有偶尔的犬吠声传来。三个人静悄悄的走出村子,月亮还半挂在空中没有完全落下,山林中隐隐传来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山上的树林很密,月光照下来只留下黑漆漆的影子,伴着突然传出的猫头鹰的叫声,倒显得有几分阴森可怕。小春一只手紧紧抱住哑巴的胳膊,另一只手攥着木棍,亦步亦趋的跟在程晋阅身侧。而哑巴显然对此没有任何惧意,反而隐隐透着些开心,不管在别人眼里这片山林有多可怖,在哑巴眼里这林子是养育他的地方,如同生他的阿爸一样亲切。 程晋阅正专注地带路,虽然并不害怕但还是要小心为上,谁也不保证敢这林子中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危险。 就在利昨天设下的陷阱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哑巴突然停下脚步将两个不明所以的人拽至身后,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吼叫,像是威胁又像是试探。陷阱附近也传来了叫声,分不清是哪种野兽发出的。程晋阅心怦怦跳得极快,手心早就被汗水浸湿。小春吓得紧紧巴在哑巴身上,不住的颤抖,到底只是十四五岁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没吓哭已经很勇敢了。 听到那边的回声哑巴眼睛一亮,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又回了几声之后开始向前走去。程晋阅心里也有些怕,虽然小时候也凌晨时和伙伴们进山下过兔子套,但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毕竟现代的山里的野兽不会像古时这么轻易被遇上。 越往前走血腥味越浓,等哑巴停下来时距离陷阱只有几步之遥,一股强烈的气息扑鼻而来,是强大的捕食者的气场。在比夜晚亮不了多少的树林里,深灰色的身影显得很模糊,但那一双双散发着绿光的眼睛不容忽视,是狼。程晋阅的头皮有些发麻,这么多的狼,以前在动物世界里不是没见过,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看到距自己只有四五米远的活生生的狼群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腿软了。担心的看了眼另外两个人,哑巴的眼眸在黑暗中也幽幽的发亮,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与狼群在交流着什么。而明明开始最害怕小春反而放松下来,虽然依然躲在哑巴身后,眼睛却好奇的打量着不远处的狼群。想到哑巴小时候的经历,程晋阅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大半,挡在两人身侧的身体犹如虚脱一般,这才意识到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大片紧紧贴在皮肤上。 折腾到现在,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幽暗的树林渐渐变得亮堂。哑巴松开与程晋阅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快步向狼群走过去,而此时狼群中闪开一条路,一只狼从后面跑了出来,迅速向哑巴扑去。程晋阅吓得大叫一声就要往前冲,却被小春一把拉住。听到程晋阅惊恐的喊声,被扑坐在地的哑巴回头对他一笑,那笑容被晨光映得有些迷蒙,程晋阅一时怔住,明显被迷得七荤八素。 不满意哑巴的不专心,毛色灰得发黑的狼将两只前爪搭在哑巴身上,毛茸茸的大脑袋在他脸上不停的蹭。哑巴的注意很快就被吸引了回去,一狼一人亲密的抱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哑巴的笑声和那只狼愉悦的叫声不时传来。狼群中的其大多数狼显对此种行为显然已经见怪不怪,如果他们是人的话,表情一定是满头黑线一脸无语,集体在心里吐槽,这种白痴它不是我们的狼王。 等程晋阅回过神来就看见哑巴被那只狼压在身下,比人的要大上许多的舌头正在舔哑巴的脸颊,那只色狼明显在吃自家爱人的豆腐。程晋阅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十几只狼正对自己狼视眈眈,冲过去把那只不要脸的大尾巴狼推开,将哑巴揽入自己怀中,用袖子擦那只死色狼留下的口水,一脸嫌恶,真臭,只要不是自己留下的都臭。 很显然头狼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有点蒙,但只是一瞬间。在这个尊崇强者的狼群里,自己各个方面都是最强,山里没有任何动物敢这样对自己不敬,哪怕强大如老虎棕熊也不敢轻易进入自己领地。头狼露出锋利的牙齿,愤怒的低吼在喉间滚来滚去。 虽然隐隐成戒备姿态,但那强大的攻击气息已经收了起来,或者微眯着眼享受晨光,或者趴在地上假寐。但在听见头狼声音的瞬间迅速组织起来,微微弓起身子做好随时把敌人撕碎的准备。 毕竟哑巴已经离开狼群近十年,并不是所有的狼都认识他,甚至有些刚成年的狼对哑巴露出了嗜血的目光。没有想到自己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但程晋阅毫不退缩,只是目光凶狠的和那只狼对视,不管是人还是狼自己的伴侣被如此调戏能忍住不生气就有鬼了。 此时,其实这不能算是人与狼的矛盾,而是两个雄性间的较量。半响之后,首先收回自己目光的竟是狼王。程晋阅倒是没觉得有事么不妥,而不远处的狼群却像炸开了过一半,叫声此起彼伏。因为不是狼,所以程晋阅无法理解群狼在看到自己的王示弱时的心情的,在群狼眼中他们的王是胡闹了些,但是哪怕是面对更庞大的野兽也从不会退缩。狼王回身对狼群叫了几声,狼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马上恢复到狼王没发怒前的状态。 其实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的,群狼不满失望还有愤怒的质问:“王,你怎么可以对那个家伙示弱,你伤透了我们的狼心。” 狼王声音虽然依然威严但是带了委屈,“他是小白的伴侣,我不知道小白有伴侣了。”(不要嫌弃小白这个名字,在狼群里哑巴是最白的,叫小白很符合现实。不要高估狼的想象力,尤其是这只白痴狼王。) 狼群瞬间安静,神色里满是鄙视,几十个白眼免费附送,脸上表情都在说,“王,你是什么狼品,有伴侣的你也调戏,挨打我们都不帮你。”而那些对狼王盲目崇拜的小狼,脆弱的狼心碎了一地。 狼王对哑巴叫了几声,鼻子碰了碰哑巴的手心里,如果他是狗的话耳朵和尾巴一定已经耷拉了下来。 危机解除,程晋阅在心里松了口气,揽着哑巴的手紧了紧。直到听见身后弱弱的叫哑巴和自己的声音,才想起被自己独自留在那里的小春。哑巴赶紧起来,跑到脸色已经吓到发白人跟前,安抚的把他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然后把他带到了程晋阅那里。 在这一顿荡气回肠的折腾之后,三个人,不具体的说应该只是小春和程晋阅,才开始心有余悸的关注陷阱里的猎物,是一只不大的野猪。程晋阅昨天傍晚把其中一个陷阱弄大了些,并在两个陷阱里都埋了几根有些尖利的粗树枝,这只小野猪显然是不小心掉进大一些的陷阱被树枝刺穿了肚子,流了很多血,显然是他的血把狼群引来的。另一个小的陷阱里是深棕色的一团,看不清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还活着。 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野猪和那一团去了上来,野猪已经死透了,但棕色的那一团只是有点擦伤,可能受了惊一直昏迷着。程晋阅有用土把两个陷阱埋实,不打算再用,又把周围的痕迹毁掉,土掩盖了血腥味,野猪身上的血也已经用土吸干。 弄好一切天已经大亮,狼王对哑巴叫了几声就率众狼离开了。本打算把野猪肉分给狼群一半,可人家貌似对此并不太感兴趣,程晋阅有些不解,可也没多想,用带来的布袋把野猪装好,三个人就回家了,当然避开村里的人是肯定的。 05.一家人 三个人灰头土脸的样子着实把于阿爸吓了一大跳,本来就不赞成他们进山,现在更是少不了一顿训斥。别看阿爸平时看起来脾气温和,可真一发起火来不是一般的吓人。显然哑巴和小春已经习惯了,阿爸说什么他们都点头。可程晋阅不行,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十几岁的人当成小孩子训,他心里郁闷得想撞墙,但也只能听着,说实话,他对这个阿爸还真是怕。 看自家阿爸火消得差不多了,哑巴和小春这才献宝似的把抓到的东西给他看。 用手指推了推那个半死不活的小东西,阿爸的眉皱了起来,“这东西你们打算怎么办?” 小春蹭到阿爸跟前撒娇,“阿爸你看它软呼呼的多好玩儿,咱们养它好不好?哑巴你说是不是?” 哑巴用力地点点头,一脸希冀的看着阿爸,显然也对这个毛绒绒的小东西没有抵抗力。 “不行,自己都顾不好哪还有力气养它。”阿爸拒绝得很干脆 “可是阿爸你看它这么小,吃不了多少东西的,你就让我养吧。” “那你知道它是什么,得给它喂什么吃吗?” 小春摇头,然后求助的看向哑巴和程晋阅。显然他俩也不知道是什么,就算知道又有谁敢挑战阿爸的权威。 看着小春明显失落的样子,阿爸叹了口气说:“这是紫貂,是要吃肉的,你觉得以咱们现在的情况能养得活么?” 小春是个懂事的孩子,听阿爸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想要养了,但脸上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哑巴也是一脸不舍的样子,手指不停地摸着那个小东西。直到程晋阅承诺以后日子好了他们想养什么样什么,阿爸也默认了,俩人才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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