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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龙虎斗——清水止寒

时间:2016-04-13 18:30:49  作者:清水止寒

  周霆琛抬手把枪托递给他:“你刚才已经看了两遍,现在自己试试看。”
  小茶壶有些跃跃欲试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结过枪。
  他天生记忆力极好,之前看过别人开枪,拿到手上,架势有模有样。回头看了看周霆琛,见他眼含鼓励,点了点头,这才抬臂,凝神,开枪。
  接着便放下枪,跑去看靶子。
  周霆琛也有些好奇,见靶子上只有中心一个小洞,安慰他道:“没关系,你是初学,脱靶很正常,再试一次。”
  小茶壶应了一声,又接连开了三枪。可是靶子上仍然没有洞洞。
  “琛哥,我根本不是练枪的材料是不是?”小茶壶见周霆琛脸色不对,不禁有些沮丧。
  周霆琛笑了笑:“大概是靶子不适合你,我们来试试瓶子。”
  六个玻璃瓶摆放在不同高度的台子上,周霆琛示范,短时间内把瓶子按顺序打碎即可。
  小茶壶便按照指示行动,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大小不同,高低不同的六个瓶子就在他手下应声倒地。
  小茶壶得意笑道:“果然是靶子不适合我!哈哈!”
  周霆琛想起刚才的靶子,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小茶壶出手的那几枪全都击中了靶心!
  他半是赞赏半是惊讶,初学就能百发百中,这孩子也算是个不世出的奇才了。
  他也没有点破,只道:“运气好罢了,以后还是要多练习。”
  小茶壶点头:“那是当然,琛哥你会教我对吧?”
  周霆琛道:“谁有空教你?方法全都说了,自己边上练去!”
  回去的路上,周霆琛郑重把一柄银色的枪递给了小茶壶:“原本想等你枪法练得好些再给你,现在看来你还算是有天分,以后就拿这把枪练习吧。”
  小茶壶即刻收了嬉皮笑脸,神色肃穆接过枪,有些羞涩地看了看周霆琛:“是,琛哥。”
  这是定情信物么?
  他小心翼翼地把枪藏在怀中,嘴角忍不住上扬,上扬,于是一整天就保持着一副脸部抽筋的鬼样子。
  当天晚上,出去应酬很晚两人才结伴回来,小茶壶扶着周霆琛坐在沙发上,见他脸色通红,看上去酒劲还没下去,蹲在他面前道:“琛哥,我去端醒酒汤。”
  周霆琛摆摆手。他从没喝醉过,今天也是。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今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小茶壶看上去有那么点不一样?
  “你过来……”摆摆手。
  小茶壶忙放下醒酒汤,站到他面前:“琛哥?”
  周霆琛抓住小茶壶的肩膀往下按,对方于是保持着一副毕恭毕敬的鞠躬姿势,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充满仰慕地看着自己。
  周霆琛拍拍那张与方天羽一模一样的脸,想起今天在酒桌上听到的一些北平警察局的传言,旧事再次浮上心头,恍惚间两张脸重合在了一处。他理智仍在,却生出一股莫名愤怒和烦躁:“怪不得看起来不一样了,笑这么开心做什么?!”
  小茶壶忙道:“好好,不笑不笑!”他抿嘴皱眉,周霆琛又道:“还是要笑,眼神要轻蔑些!”
  小茶壶瞪眼,嘴角快裂开了,周霆琛还是不满意:“滚吧!”一巴掌拍过去,力度却没有控制好,又刚好打在脸颊上,这玩笑似的巴掌就成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气氛瞬间凝滞。
  小茶壶愣了一下,捂住了脸:“琛哥……?”
  虽然名为跟班,但是周霆琛一直对他很好,从不摆老大架子,小茶壶在发现自己喜欢他之前,都是默默将他当成亲大哥来对待。
  周霆琛比他更尴尬,他逃避似的接下来便仰面倒在沙发上,用手背遮住了脸。装作醉了。
  果然,沉默十几秒,周霆琛从指缝间看见小茶壶已经恢复往常神色,甚至用手探探他的额头:“琛哥?琛哥?很难受是不是?”
  “水……”周霆琛想打发他离开。
  谁知小茶壶早有准备,刚才端醒酒汤时便带了一杯水上来。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周霆琛试着给他喂水。周霆琛无奈,只好微闭双眼,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
  他自暴自弃地躺着,感觉到有人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擦脸,甚至洗了脚。虽然有点奇怪,但的确很舒服,周霆琛索性一动不动任他把自己外套脱了,又扶着上了床。
  室内温暖如春,灯光也被调到最暗。周霆琛真的有些昏昏欲睡时,却感受到小茶壶似乎在长久地凝视着他,接着便是一个温热的吻:“琛哥……晚安。”
  周霆琛差点儿跳起来。心中顿时惊涛骇浪。
  小茶壶推门出去,他睁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凌晨,实在睡不着,推开卧室房门的周霆琛发现小茶壶蜷缩在门边的沙发上,嘴巴大张,睡得正香。
  “喂喂!小茶壶!”
  “唔……琛哥?”小茶壶陡然清醒:“你醒了?是不是想喝水?我去倒!”看着他殷勤的端来热水,周霆琛心里百味杂陈:“你怎么不回自己房间?”
  “哦,睡在这里,方便你夜里随时叫我啊。”小茶壶打了个哈欠。
  “我说过要你留下么?下次再自作主张,你就趁早滚远点!”
  “……是。”
  周霆琛觉得自己语气重了,又道:“小茶壶,你既然入了帮派,该知道名义上是跟班,其实我们都是兄弟。你不必这样,这几天你跟着我熟悉一些人,他们都是你将来去北平要仰仗的臂膀。”
  小茶壶愣了:“还是……要去北平?”
  周霆琛原本想一起去,现在看来,还是不要了!
  “去北平和兄弟们替帮派做些事情有什么不好,这是你的机会,也是老头子的意思,你若是不想听话,就趁早走吧。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你娘留给你的怡红院前阵子抵债低价卖给了帮派,我可以无偿还你,地契也在我这里,你想做个小老板,现在就拿着地契房契走人。你想做个跟班,也大可以找别人。我周霆琛不养没用的废物。”
  本来是想语气放缓,和他平心静气谈谈的,结果话说的比刚才还重。
  周霆琛极力抗拒心中涌上来的一点怜悯,是的,他觉得现在自己的忐忑和愧疚都是由于怜悯,而不是别的!
  小茶壶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会儿,又渐渐抬头:“琛哥,我去。不过,我现在什么都不懂,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你让我跟谁我就跟谁,可是过一阵子,你还接我回来跟你好不好?”
  这种讨价还价的内容,却说得可怜巴巴,周霆琛叹了口气:“等你混出样子再说!”
  小茶壶笑了:“放心吧,琛哥。”
  

☆、阴差阳错

  (七)
  小茶壶在车站等了许久,直到列车快要开动,同行的催促道:“走吧,琛哥不会来了。”他仍定定望着月台远处。
  北上的小茶壶没有料到,刚下车,几人在火车站便见到了热烈的欢迎阵仗。
  几十名遗老遗少不知等了多久,有人手拿相片冲着小茶壶等人指了一指,几十人立刻冲上来将小茶壶团团围住。
  其他几人诧异地摸了怀里的枪,有一名戴着墨镜的遗老挤过人群,拉过小茶壶的手喘着粗气道:“方局长、是新上任的方局长,鄙人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小茶壶为了见新大哥,今天穿了一身新衣,戴了当下流行的礼帽,被他握住手一阵摇晃,奇道:“方局长?你们认错……”
  还未来及说话,已经被剩下几人又是抱胳膊又是抱大腿:“方局长,鄙人乃是北平内城防务次长范大同,这是鄙人名片。今后还请方局长多多关照。”
  “鄙人乃是北平邮政署科长潘德快。”
  “鄙人是张复开,原在北洋军政衙门做事……”
  “老张,方局长远道而来,还是先接风洗尘再说吧!”墨镜遗老显然是这帮人的头领,他一开口众人交口称是,一路上七嘴八舌,硬是把小茶壶连拖带拽地带上了一辆汽车。
  小茶壶上车前回头大叫:“你们认错人了!”却见那几个同来的已经反应过来,飞奔前来搭救,心里稍微安定些。
  上车的几人面面相觑,墨镜遗老果断道:“开车!方局历来为官清正,在下等佩服。只是我等绝不是为了行贿等事,只是洗尘罢了,方局长何须推辞?!”
  也不知这车的司机吃了什么神药,就这一句话的功夫,竟然冲出了几里地去!
  小茶壶转头见几个同来的兄弟连影都没了,绝望地望着几人:“你们……到底想干嘛?”
  “接风!接风哈哈!”
  片刻,一车人到了六国饭店。墨镜遗老将人连拉带拽下车,又请进装修精美的包厢,早有几人已经等在那里,又是一番推让,最后让小茶壶坐了首座。
  “各位!各位!我不是什么方局长,你们真的搞错了。”趁着还未上菜,一桌人片刻安静的时间,小茶壶再次辩解。
  墨镜遗老道:“方局长,我与令尊是故交,说句妄自尊大的话,你还该喊我声世叔,如今已经坐在这里了,你也不必再演戏了,平白叫自己人看了笑话。”
  小茶壶见众人都是虎视眈眈看着自己,怒道:“瞎子,你都戴着墨镜还敢说自己没看错,我叫小茶壶,不是什么方天羽,你们下车问都不问就把人拉来吃饭,这是强抢民男,小心我把兄弟们叫过来教训你们啊!”
  他一着急,说话便带了白话。
  “我听说方局长就是北平人,说话可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老墨,难道你真看错了?”张复开犹豫道。
  墨镜遗老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小茶壶!你们确实一定是认错人了!”
  墨镜遗老不禁愕然:“可是……这照片……还有,我见过方天羽……你们就是一模一样……哎!天意!天意啊!”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知道搞错了,也都不禁摇头哀叹。
  “慢着,咱们今日的事,未必就不能成了,其实假作真时真亦假,这位……小茶壶兄弟,说不定便是老天派来替咱们成事的啊!”墨镜遗老见众人如丧考妣,安慰道。
  他转头先是威胁:“小……那个兄弟,你今日被我等请来,就是天意如此,如今我等大张旗鼓地迎接新局长,消息已经穿出去了,你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今日必须替咱们做成一件事。答应还则罢了,银元金条都不是问题,不答应,你也别指望全须全尾地出这个大门了。”
  小茶壶怒极反笑:“抢人还有道理了,还要撕票怎么着?听你们刚才介绍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转眼就下三滥了这是?”
  潘德快道:“你若真是方天羽我们又岂敢下三滥,其实今日这事也不算强人所难,就是求他当众替我们说句公道话罢了。既然你是冒充的,呵呵,我们下三滥你又能奈我何?”
  小茶壶心道:你妹(⊙o⊙)到底谁是黑帮?这群长字头的官可比斧头帮还不讲理。也罢,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摊手:“说说看,能帮……我就帮,不过先说好啊,太难的事我可做不来。”
  墨镜遗老摈退不相关的人,只留下几个心腹,娓娓道来:
  原来这批人都是当年北洋政府袁世凯的旧部,如今新军阀段奇瑞当政,四处安插人手,这些家中还有权势的为了保住官位,少不得花钱求人四处钻营,在新政府中谋个安身立命之所。
  谁料新成立的警察局凭空出现个难缠人物叫做顾清明的,因局长一职空缺,他这探长这些日子竟是把持了警局事物。
  这人十分可恨,不论派系,一味办差,警察局里水泼不进,竟然连一人都安插不得。 偏偏他手中有枪有人,旁人一时动不得他。
  在坐这几位都是先前警察总署的旧人,如今被顾清明打压,自己人或是被辞退或是因为贪污被抓,自己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幸而奉天方家原是东北王,后来渐渐家世衰落,方父移居北平。这代方家又出了一位人物,方天羽先前在东北仰赖祖阴得了北洋的封,一直是在奉天地方上任职,这次被新政府调来做了北平警察局长,就是段氏要极力拉拢他的结果。
  众人虽不清楚方天羽到底是什么想法,却想着小下手为强,就算无法拉拢这方天羽,这么大张旗鼓的请他赴宴,被顾清明知道了也是好事,至少也能让这两人生出嫌隙。
  小茶壶听得云山雾罩,最后问道:“到底要我做什么?”
  墨镜遗老道:“原定今晚的欢迎晚宴,方局长要受邀发言,你便替他说两句吧。”
  小茶壶愣了:“说了太难的我不会,告诉你,我张口就会露馅的。”
  这时又有一人进来报告:“刚才派人去看了,车站再没有类似方天羽的人物出现,想必是路上有事耽搁。没能即使动身。”
  墨镜遗老特意着人打听了方天羽行程,没料到是还是摆了乌龙。如今只能哀叹天意如此。
  他沉思片刻,心道: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是天意,不如胆子索性大些。
  对小茶壶道:“今晚的晚宴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话不用多,照着我教的说就成。”
  又叫人取了满满一袋银元塞给小茶壶,说是事成后还有重赏。
  现在已是中午,离着晚宴还有半天时间。墨镜遗老遣散众人,留了另一个见过方天羽的,两人一个教说话,另一个教举止,务必令他临时抱佛脚,尽量不要露出马脚来。
  

☆、冒名顶替

  (八)
  晚上七点半,专为欢迎北平新任警察局长方天羽的晚宴正式开始。
  北平名流陆续到场,间或还有些洋人面孔,俊男美女,觥筹交错,好一副热闹富贵的场面。
  稍晚些时候,一身戎装的顾清明到场,侍者引至专座坐下,全场人士顿时交头接耳了一阵子。方天羽这位新局长可能压得住这旧探长?
  也有女宾窃窃私语的是:这位顾长官已经是难得的一表人才,若是新局长长得脑满肠肥,我便第一个跟我父兄抗1-议,还是选这位顾长官做局长好了。
  另有稍懂些时事的女宾笑她:这位顾长官皮相虽好,可是只要有他在,你父兄的位子就岌岌可危。这样你也迷他?你没见这晚宴他一来,顿时便冷场了么?
  果然如此。顾清明身边像是有一层无形有质的玻璃罩子,将他与周遭环境隔绝开来。
  他走到哪里哪里的气氛似乎就为之一滞。
  待他找到座位坐下,众人恍然松了口气。重又热闹起来。
  顾清明双眼澄澈,盯着面前一面大钟滴答走着,似乎对周遭的事物半点也不关心。
  他的铁面无私和不通人情在这北平城里实在太令人厌憎,不仅是真正贪污之人恨他,便是一般人也不愿与他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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