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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恋爱手册(近代现代)——花楸

时间:2018-01-30 11:39:30  作者:花楸
  梁砚腿上的伤太过严重,陈正则不敢私自处理,只好和梁砚商量:“我们去医院吧,这太严重了,不能随便抹药。”
  梁砚的脸上出了汗,他有些为难地看着陈正则,说:“可是我现在几乎走不了路。”
  走不了路,坐不了车,让梁砚去医院的条件似乎有些苛刻。
  不过陈正则一秒都没有多想,他心疼地给梁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你拿好身份证就行,剩下的有我呢。”
  梁砚家在江南的繁华区,离他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规模很大的诊所,陈正则和梁砚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去医院,去这家诊所。
  陈正则小心翼翼地避开梁砚受伤的右腿,一路背着他下了六楼。他怕梁砚疼,于是想就和梁砚说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但大概是因为心里太过担心梁砚,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话,于是只好说:“肖钰昨天给我发过来一个笑话,我讲给你听啊?”
  梁砚知道陈正则的意思,配合地点点头,说:“好。”
  陈正则托着梁砚的屁股把他往上颠了颠,说:“一小伙女友叫Wendy,他就在JJ上纹了她的名字,软了就只能看见Wy。洗澡的时候他的黑人朋友看见了,他就向黑人炫耀。第二天黑人也纹了,他一看也是Wy,小伙百思不得其解,问黑人纹了啥,黑人打到勃|起状态之后他看到了:‘Welcome to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h□□e a nice day。 ’”
  梁砚听完之后笑了一下,问:“还有吗?再讲一个吧。”
  陈正则知道梁砚这是在强颜欢笑,那么一大片水泡,怎么可能不疼,但是他在为梁砚着想,梁砚也在为他着想,于是打起精神,又讲了一个笑话。
  这样一边走一边讲笑话,十五分钟之后,两个人终于走到了诊所。
  医生给梁砚处理烫伤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你这条腿之前是不是烫过啊?”
  梁砚无声地点了点头,没有其余的反应,但陈正则却是吃了一惊,他问梁砚:“你之前就烫过?”
  梁砚又点了点头,说:“大学的时候被热水烫过。”
  医生又问:“你上次也挺严重吧?我看这疤有点明显。”
  梁砚的神情仍是淡淡的,回答说:“还好吧。”
  陈正则看了看梁砚白皙的左腿,又看了看他肿胀不堪,布满了水泡的右腿,忍不住走上前把梁砚搂进了怀里。他看着梁砚一头冷汗的样子,又想起之前他妈说过梁砚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在滨市打拼,心里总觉得像是有一根针似的,密密麻麻地扎着他,这种感觉从心口开始延伸,最后蔓延到全身,让他不得不抱紧梁砚。
  梁砚的腿上有不少水泡,医生要把它们一个个挑破,然后才能上药包扎。陈正则开始还能看着医生操作,但是后来干脆移开了目光,也让梁砚转过了头,不去看伤处。
  因为烫伤有些严重,甚至脚底都起了几个水泡,医生处理了快半个小时才处理好全部的水泡。梁砚又出了一身冷汗,陈正则因为担心,脸色也变得煞白,还得靠梁砚安慰他,说自己一点都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陈正则紧紧地抱着梁砚,让他靠在自己的肚子上,说:“你别忍着,要是疼就说出来,要不你就咬我,你别硬撑着。”
  他说完就把手伸到了梁砚的嘴边,可谁知梁砚握着他的手,居然当着医生的面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说:“真的不疼,你别担心。”
  陈正则原本煞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有些嗔怪地说:“你干嘛呀。”
  梁砚没有说话,只是之前一直紧紧抿着的嘴有了些弧度。
  处理伤处的医生见他们俩这幅样子,不禁有些羡慕地说:“你们俩感情好。”
  听医生这么说,陈正则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说了句“让您见笑了”,然后一颗心又扑到了梁砚身上,生怕他疼得受不了。
 
 
第16章 第 16 章
  处理好伤处之后两个人拿着医生给开的药,陈正则背着梁砚又回了他家。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十分,街上霓虹灯闪烁,行人稀疏,陈正则背着梁砚慢慢往家走,他担心梁砚腿疼得难受,于是又像来时一样,嘴上叨叨个不停,不是讲笑话就是说一些自己的琐事。然而梁砚比来时安静了许多,他伏在陈正则的背上,双手搂着陈正则的脖子,下巴抵在陈正则的颈侧,很少回应陈正则的话。
  陈正则以为梁砚难受得紧,在路过一扇橱窗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橱窗一眼,结果发现梁砚闭着眼睛趴在他的后背上,脸上隐约显出一丝怀念的神色。
  莫名其妙的,陈正则突然想到了刚才梁砚说他大学的时候烫伤过,又想起了梁砚曾经以怀念的口吻说过的那个养猫的同学。
  梁砚在想什么?是在他的背上想起了另一个人吗?
  陈正则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然后在心里安慰自己,想什么呢,肯定是看错了,梁砚现在肯定是不舒服,没别的。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梁砚家楼下。上楼的时候,梁砚趴在陈正则的后背上,手搂着陈正则的脖子,楼道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陈正则的喘息声。
  走到四楼的时候,陈正则的喘息声更明显了,梁砚终于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他听着陈正则的喘息声,有些心疼,问陈正则:“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陈正则把梁砚往上背了背,笑说:“你也有点太低估你男朋友的体力了,就这楼梯,再来个十层八层的我也能走。而且我也想背着你,现在咱俩年轻,我还可以背着你上楼,等再过个三四十年,咱俩都变成老头子了,可能走路都走不利索,还需要拄着拐杖。到那个时候,我就是想背着你都背不动了,那我们就手牵着手,一起下楼去市场买菜,一起上楼回家做饭。等到我们连路都走不动了,我们就手牵着手躺在床上,一起回想现在我背着你的时候。”
  “你说那样多好。”陈正则说完,又托着梁砚的屁股把梁砚往上颠了颠,有些紧张地等着梁砚回话。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想让梁砚知道,不管他过去有没有恋人,但是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他陈正则。
  “是啊,多好。”梁砚搂紧了陈正则的脖子,下巴有些依恋地在陈正则的脖颈上蹭了蹭。
  陈正则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他和梁砚在一起也算有一段时间了,在这一段时间里,他感觉到梁砚是沉默的,一本正经的,强势的,但是他从来没有露出软弱的一面,而现在的梁砚全身心的依赖他。
  不知道为什么,陈正则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他想起了一句话,没有人天生就坚强,只不过是没有可以示弱的对象。
  由于心疼梁砚,陈正则很快就忘了之前的那个猜测。
  回了梁砚家之后,陈正则把梁砚放到了床上,围着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之后,走到梁砚身边,双手支着床,用身体把梁砚围了起来,问:“梁先生,你男朋友申请今晚留宿,请问你批准吗?”
  梁砚看陈正则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暖,就势搂住陈正则的脖子,说:“辛苦你了。”
  见梁砚没有拒绝自己,陈正则笑道:“和自己男朋友客气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正好,于是接了一个缠绵的吻。
  一吻过后,陈正则想起梁砚刚才疼出了一身冷汗,于是问:“我去打盆水给你擦擦?”
  梁砚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在梁砚家住过两回,陈正则对于他家的摆设基本都熟,很快就打来了一盆温水。
  陈正则走到床前,把水盆放到床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先帮你把衣服脱了?”
  “我自己来。”昏黄的灯光下梁砚的耳根略微有些发红,他自己把身上的家居T恤给脱了,露出了上身。
  这是两个人交往以来陈正则第一次看见梁砚不穿衣服,他不禁有些吃惊,因为梁砚看起来颀长文弱,实际上该有的肌肉他一点都不少,而且还特别结实。
  陈正则看了梁砚一会儿,觉得鼻子有些发热,他怕自己出丑,赶紧蹲下在水盆里搓了搓毛巾,小声说:“那我擦了。”
  昏黄的灯光从床边照射过来,梁砚赤着上身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任由陈正则拿着毛巾在身上擦拭,由肩膀到胸口,由胸口到小腹。
  于是对于陈正则来说,给喜欢的人擦身体由是一件揩油的好事变成了一种甜蜜的折磨,因为陈正则看得见,却不敢摸,没有那个伸咸猪手的胆子,还把自己弄得口干舌燥。
  上身很快就擦完了,陈正则找了另外一件T恤给梁砚换上,顺便去卫生间换了一盆水,准备给梁砚擦一下下面。
  等一切准备好之后,陈正则才发现擦下面要比擦上面暧昧得多,因为下面有男人的重要部位,难免会引人遐想。
  陈正则洗毛巾的手顿住了,梁砚一时间也有些犹豫该不该让陈正则擦,因为他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升了旗。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陈正则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我去厨房收拾一下,下面你自己擦一下吧。”
  到了关键时刻,陈正则怂了。擦下面这种事太暧昧了,他怕梁砚对自己产生不好的看法,也怕自己对梁砚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反正梁砚的伤处都包上了,脱衣服也蹭不到,所以还是让他自己来吧。
  陈正则说完,起身拿过来一个凳子放到床边,把水盆放到了凳子上,又去衣柜里给梁砚找了一条干净的内裤递给他,然后匆匆去了厨房。
  直到到了厨房,打扫干净地上的玻璃碎片,陈正则还觉得刚才拿过内裤的那只手有些发热。因为整个屋子都是开放式的,没有任何隔挡,所以他打扫干净厨房之后也不敢转身,生怕看见梁砚,只好面向窗户站着。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拧毛巾时发出的哗哗的水声。沉默让人的感官变得灵敏,陈正则仿佛可以听见那条毛巾擦过梁砚小腹的声音,然后往下,再往下,然后,陈正则发现自己硬了。
  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清心咒之后,陈正则终于把自己兴奋的小兄弟给安抚好了,就在他想问问梁砚擦没擦完的时候,梁砚终于说话了。
  “陈正则,我,我擦好了。”
  “哦,好,好的。”
  两个人磕磕巴巴的说了句话,然后陈正则总算反应过来,从厨房里出来走到床边把水盆端走了。
  在又帮着梁砚洗完脸,刷完牙之后,陈正则又把梁砚扶到了床上。经过这一番折腾,梁砚原本惨白的脸终于有了些血色,陈正则帮他调整好躺着的姿势,又把他的手机和平板放到床头,然后说:“你休息一下,我去冲个澡,马上就回来。”
  梁砚点了点头,他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小片阴影,过了一会儿,说:“辛苦你了。”
  陈正则听梁砚这么说有些生气了,他捏着梁砚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然后狠狠地亲了他一口。他亲完也没有离开梁砚,而是含着他的嘴唇,若即若离地说:“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
  听完陈正则这句话,梁砚难得的整张脸都红了,他推了推陈正则,小声说:“你快去洗澡吧。”
  看梁砚这个样子,陈正则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又在梁砚的嘴角亲了一口,然后说:“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哼着跑调的歌去了浴室。
  陈正则进了浴室,脱光了之后才想起来一个问题,梁砚一个人在床上会不会疼得难受?
  意识到这点之后,陈正则在浴室里大声道:“梁砚,我唱歌给你听啊?”
  外面梁砚听见陈正则中气十足的问话,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色,然后大声答道:“好。”
  陈正则见梁砚答应了,随手拿起沐浴露的瓶子就开了嗓子:“别对我说永远永远,永远不是我要的明天,你爱过我就已足够······”
  浴室里的陈正则唱嗨了,还给自己编了几个舞蹈动作,但是他忘了一件事,就是现在整个屋子除了卧室的床头开了一盏小灯之外,就只有浴室还亮着灯了,这样一来,他在里面做什么都通过灯光投射到了帘子上,整个就像是一场皮影戏。
  梁砚躺在床上听着陈正则走调到原唱都拉不回来的歌,看着他在浴室里自编的舞蹈,脸上怀念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势在必得。
  这么好的一个人啊,梁砚想,我怎么可能舍得放手呢,就是死也要把两个人的骨灰掺到一起,然后装进用铱铸成的盒子里,深埋到底下,谁也看不见,谁也找不到,只有他们两个人。
  陈正则不知道梁砚在外面已经想到了这么远,他在浴室里一边唱歌自嗨,一边在心里窃喜,这次终于有机会和梁砚同居了。
  洗完了澡,陈正则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来,然后他意识到了一件事,今天这屋子里好像少了一口人——可乐哪去了?
  “可乐呢?”陈正则忍不住问。
  梁砚想起之前被吓得老老实实趴在沙发上的大猫,嘴上却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躲在哪里睡觉呢吧。”
  处理好了大的,陈正则也终于有心思管小的了。由于屋子里暗,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开始满屋子犄角旮旯的找猫。他一会儿“可乐”,一会儿“喵呜”的,终于在沙发底下照出了两只闪着绿光的大眼睛。
  可乐看见了另一个铲屎的,原本吓尿的心终于有了一丝缓和,他慢慢地从沙发下面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用前面的两只爪子抱住了铲屎官的脚踝,低低的“瞄”了一声。
  陈正则的心都快被萌化了,抱起可乐想撸几把猫。
  梁砚躺在床上,冷眼看着陈正则到处找猫,他原本以为陈正则找到了猫就会回来找他,但是没想到陈正则居然还打算撸一会儿。他对着大猫的方向弯了弯嘴角,然后状似不经意的动了一下,紧接着就痛苦地“嘶”了一声。
  听见梁砚的声音,陈正则瞬间就没有了撸猫的心思,他赶紧把可乐放下,快步走到床边,问:“怎么了?”
  梁砚痛苦地皱着眉,却故意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就是刚才不小心动了一下,蹭到了。”
  陈正则看着梁砚包着纱布的右腿,心里那股酸酸的感觉又出来了。他从梁砚的左面上了床,躺到梁砚身边,把他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说:“疼就要和我说,你又不是铁做的,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疼。在外面你是梁组长,梁总,是个无所不能的超人,但是在我面前,你就是我男朋友,饿了要说,渴了要说,疼了也要说,不然你要我这个男朋友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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