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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春深(三国玄亮同人)——艾草

时间:2018-02-07 09:29:43  作者:艾草
蛮王沙摩柯闻得刘备东征,心下大悦,数次遣使请兵。奈何蜀中与武陵相距遥远,一时不得相接。唯有等待刘备兵进夷陵,打通佷山县,南通武陵方可与汉军会合。
他所没有料到的是,在刘备尚未攻打佷山县之时,马良会突出奇计,先独自前来武陵帮助他。
马良与两位羽林郎,乔装改扮,一路凭着诸葛瑾印信与死去的吴人随从身上搜来之半章印,通行无阻。便有地方官员起疑,盘查询问,马良因多次出使东吴,兼之有着绝佳口才与机敏,皆说得对方哑口无言,不能不信,只得放行。两位羽林郎只看得佩服无比,心道马侍中虽为文士,可这闯关的本事,当不下于当年过五关斩六将的关将军。也难怪素来高傲,轻视士子的关羽会愿与马良同守荆州,结为忘年之交。
三人一路奔驰,终于来到武陵五溪深处。雄溪、满溪、酉溪、潕溪、辰溪,五溪纵横,山明水秀。沙摩柯据守清浪滩北岸杨家寨。望楼上守军见马良等三人来到,立刻弯弓搭箭,喝问:“来人止步,报上姓名!”
马良高声答道:“侍中马良,奉大汉天子之命,来助尔等反吴归汉!”
此言一出,大寨上一片哗然。不多时,寨门打开。一带甲蛮将纵马而来,在马上拱手:“贵使前来,有失远迎。请随末将来。”
马良颔首,与两位羽林郎一同入寨。只见那蛮将脸上阴晴不定,并无喜色。领着马良三人延着村寨蜿蜒,一路行去。此刻骄阳高照,万里晴空。村寨景色秀丽,翠竹掩映。然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因战争笼罩上紧张消沉的气氛。行至半路,马良温声问那蛮将:“将军,可否以姓名相告。”
那蛮将笑而回过头来:“足下可真是马侍中?我闻马氏五常,白眉最良。足下眉间并无白毛,莫要是吴人奸细。”
马良微微一笑:“良形貌特异,一路行来,恐吴人认出。今愿与将军坦承相对。”他说着,弯腰以袖浸入脚边溪水,拭去眉上碳粉。果见眉色皆白。
那蛮将不禁眼前一亮,愕然盯着马良半晌,片刻后含笑道:“你果真是马良。”
一个蛮寨小将,面对汉使,此语甚是失礼。两位羽林郎至此亦查觉不对,皆以手按剑。那蛮将见此,高声喝道:“来人!给我拿下了!”
一声令下,周围兵刃出鞘之声四起。十几名强壮蛮兵围了上来,将马良三人团团围住。安国安民愤怒之下齐齐拔剑,马良即刻抬手制止,温声道:“我来助尔反吴归汉,将军何以如此?”
“天下有白眉之人多矣。大汉侍中印信也可伪造。你未带兵马,又无金钱蜀锦,莫要是吴人奸细?在查清你真实身分之前,我不能让你见大王!”
“将军何以如此多疑,非要见蜀锦,才信吾为汉使?”马良反问。
“请马侍中见谅!吊脚楼上安住片刻吧。”那蛮将一拱手。
马良脸色一沉,厉声道:“如我所料不差,将军姓相。必为相单程后代。”
那蛮将一愕,随即笑道:“是又如何?”
马良沉声道:“往事已矣,先祖之事,大汉先帝之过失,望将军释怀。莫忘当今天子对尔等之恩德。良并非伏波将军马援后人。若尔执迷不悟,记私仇而误全族性命,非但对不起族人,九泉之下,也无颜去见相单程将军!”
“……”那相姓蛮将皱眉沉思,显然陷入了两难之中。他并非真怀疑马良的身分,而是正因为来者是马良,他才如此介怀。
他的先祖,正是相单程。相单程于东汉建武年间被公推为五溪蛮王。建武二十三年,沅陵大旱,黎民生活无着,而朝廷征敛仍有增无减。相单程遂率领当地壮勇数万,夺关据县,惩治贪官污吏,开仓济贫。
光武帝遣伏波将军马援领兵四万征讨。次年二月,军至临沅,相单程趁马援行军日久,人困马乏之机,进行夜袭,中计陷入援军重围,被迫退守沅江清浪滩北岸。马援军驻扎沅江南岸壶头山一带。相单程凭清浪天险据守数月,马援望江兴叹,一筹莫展。
时值盛夏,天气酷热,汉军不服水土,军卒染疫疾死者大半,马援也病死军中。监军宋均恐军心浮动,假借皇帝诏令,任命司马吕种为沅陵长,持“诏令”与相单程谈判议和。相单程考虑到五溪黎民,同意罢战。和谈成功后,相单程被宋均设计诱杀。
此刻马良面前的蛮将,身为相单程后人,既失去先祖王位,亦对沙摩柯亲近汉帝之举不满。他与马援原是世仇,见了马良更是想起这代代流传的往事。只见他一举手,蛮兵簇拥而上,将马良三人又推又拽,往前方吊脚楼而去。两名羽林郎意欲拔剑抵抗,即被马良喝命阻止。
蛮兵们将马良三人关入吊脚楼,派人看守。堂堂汉使,此刻俨然成了阶下囚。
三人在室内怔然片刻,两个羽林郎颓丧地坐倒在地,然后抬眼绝望地望着马良。只见马良正推开窗户,让阳光照进来,而后指着窗外山头:“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山吗?”
兄弟二人摇了摇头。马良微微一笑:“马援征诸蛮,病死壶头山。那便是壶头山。”
马援为东汉开国功臣,助光武帝征战四方,平定天下。堪称最优秀的将才,被封为伏波将军,新息侯。可惜后因女儿当了皇后,马援身为外戚,竟不能位列光武帝云台二十八将。
马良望着窗外蓝天苍云:“马援当年觐见光武皇帝时,光武帝问他的志向如何?马援答:‘男儿当勇征四方,死以马革裹其尸而还矣!’”
“良亦深为其壮语所感。而其老当益壮,年近七旬尚且为将征讨四方。曹孟德所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说的正是马援!”
羽林兄弟一听,不由心中豪气顿生。安国叹道:“我们二人虽是久战沙场,可这勇气胆略与一腔豪情竟不如身为文士的侍中。”
马良微笑道:“马援年已七十,尚且来征五溪。何况我等方当壮盛。”
安国笑而点头,又叹:“侍中真不是马援将军的后人?”
马良摇头:“马孟起将军方是马援后人。”
安民低声道:“如果马将军没有病倒,陛下一定会派他领兵跟侍中一起来。我们两个保护不了侍中…”
马良摇头:“是我陷你二人于险境。”他环顾室内,捡起弃置一角的弦鞀。这想来曾是有人居住的旧家,而今弃置于此。倒成了软禁俘虏的地方。连东西也胡乱堆放着不曾收走。弦鞀只有三弦,蛮人于庆典时用以歌舞弹唱。马良虽只习过七弦琴,然而天资聪敏,这弦鞀又幸而不曾毁坏,他弹拨几下,便摸准了各音位置,调好了弦,轻拢慢捻之间五音齐备。羽林兄弟困惑地望着马良,心想侍中此刻竟还有雅兴摆弄这蛮人乐器吗?
只见马良回头对他们一笑:“丞相曾对我说,不只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风云水火。即使一张瑶琴,运用得当,也可退千军。今蛮人不信汉使,我弄琴不如弄此弦鞀。”
“……”您就糊弄我们吧。兄弟二人无奈地对看一眼。只见马良抱起弦鞀,走到窗前,面对着壶头山长跪于地,朗声道:“伏波将军在天有灵,请佑我大汉,助良此行成功收复武陵,以佐陛下匡扶汉室!”言罢深深叩首。
羽林兄弟惊讶之余,也一齐跪了下来,一同祝祷。
马良起身坐于窗边,拨动琴弦。欢愉而古老的曲调便流泻而出。羽林兄弟本来想着马良所奏之曲必然高深。不料弹的竟是众所周知的《下里巴人》。待得奏过一遍,曲调反复之时,马良便吟唱起来。可他二人竟一字也听不懂。
没有想到,马良非但能说蛮语。还能以蛮语吟唱五溪蛮的祖先—巴人的歌谣:
生活在五溪的人们啊。我听说你们是巴人的后代。
你们可知道先祖的故事吗?
你们原是伏羲氏的子孙。武王伐纣,前歌后舞,巴人帮助周武王,讨伐无道的商纣。
他们跳着巴渝舞,是善歌舞,骁勇善战而又睿智的民族。
周室衰微,巴人为楚国所逼不断西迁入蜀,就像东吴现在压迫你们一样。
秦国灭亡了巴国。从此巴国不复存在…然而巴人还在蜀中,世代繁衍。
我朝高皇帝入蜀,率领巴人灭了暴虐的秦国,击杀楚国的项羽。建立大汉王朝。
前汉二百年而倾覆,光武皇帝派遣马援前来,
而你们也诚心归顺,协助他中兴汉室。
后汉二百年而倾复,幸有汉左将军治理荆州,夷汉安乐。
他在蜀中称帝,恩泽两川。巴人与武陵的你们都受其恩育教化。
你们忘了先祖神文圣武,协助我大汉的功绩伟业吗?
你们忘了大汉列位圣明的先帝与当今陛下对你们的恩德吗?
为什么大汉天子派了使者前来,助你们反吴兴汉,你们却将他囚禁于此?
这一段歌词,是马良自己所作,以蛮语吟唱。羽林兄弟二人一字也没能听懂。只觉马良琴声动人,歌喉亦是悠扬清远。马良反复吟唱,顷刻间吊脚楼四邻左右的百姓都打开了窗户,或走出门来聆听。马良的蛮语咬字并不准确,甚至还因为久居成都,跟随巴人学习,而渗入了巴人的口音。
“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阿》、《薤露》,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引商刻羽,杂以流征,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下里巴人,从战国时开始便是楚地家喻户晓的通俗民谣。在五溪蛮中更是如此。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巴人的后代。马良喜爱民间歌谣,他在蜀中弹琴而歌时,往往也有许多百姓相和而歌。刘备曾开玩笑,言道孔明所好,乃阳春白雪,大雅之音。而季常所喜,乃是下里巴人,郑卫之声。此言诚然不虚,然而马良之琴艺,乃诸葛亮所授。
“就像是屈原与宋玉。”刘备笑道。当时群臣在堂,商议庙堂乐舞之事,刘备笑望着马良,赞其有司马相如之才。而马良即笑而对诸葛亮一揖,叫了一声先生。引得大家都笑了。只见诸葛亮羽扇轻摇,笑道:“郑卫之声,为孔圣人所鄙。然究其被称为亡国之音的原因,乃因郑卫之地为商代遗民所居,其乐舞狂热欢愉,用以祭神娱人,故广为人所喜爱。亮亦非不喜郑卫之声,只是相较之下,更爱雅乐罢了,故一同教给了季常。季常非不能为雅乐也,只是相较之下,他更喜新乐。”
“这跟孝直一样,是也不是?”刘备笑望一旁的法正:“孤听说,孝直曾去季常府上,只为一闻他所奏的郑卫之声。”
“哈哈哈哈…”群臣皆笑了起来。
“那主公呢?”法正笑问刘备:“主公爱听什么?”
刘备笑道:“孤年轻时与季常一样,更喜新乐。但遇着孔明之后,他给孤讲解雅乐教化之寓意,几通圣人治国之道。所以啊,孤也学会了欣赏雅乐。”他说着,温和望向诸葛亮:“只要是军师所奏之曲,孤都爱听。”
诸葛亮笑叹:“雅乐之相较于新乐,并无高下之分。亮之所以好雅乐,乃取其教化之功,治乱之能。若世无战乱,百姓温饱知礼义,强不侵弱,天下大治,则日日欢歌宴舞,奏那郑卫之声,又有何不可呢?”
刘备笑望着诸葛亮,眉眼间满是暖意。天下太平,河海晏清,乃至一个再也不需尊雅乐,鄙郑声的世间,那是一个多么飘渺虚无的梦想。可有他的孔明在一旁,彷佛就不再遥远。诸葛亮便是有这样的坚定信念与绝世才华,要让这一切都一一实现。那是他们共同的梦想。
此刻壶头山脚下的百姓,聆听着马良的歌声,片刻后,纷纷相和而歌。没有多久,便传到了村寨长老耳中。
须发皆白的蛮族长老拄杖前来吊脚楼下,聆听了片刻,终于叹道:“这是真正的巴人口音。他是从蜀中来的,假不了。这是怎样一位使者啊!竟然熟悉我族古老的故事,还能吟唱出这样感人的曲调。”
他当即遣人飞报蛮王沙摩柯。马良停止弦歌,放下弦鞀,笑看二位羽林郎。兄弟二人只觉此刻马良盈盈笑意,耀眼有过于窗外艳阳。
但闻马良叹一声:“乐竟为章,止戈为武。礼乐可息兵戈,信矣!想良自幼随尊兄习琴,后亦以瑶琴一曲,初见陛下,得同奏管弦之至,牙旷之调,良…不枉此生!”
 
*  *  *
 
马良一首蛮语吟唱的《下里巴人》惊动了全寨中的五溪百姓。在蛮兵打开吊脚楼之门,恭迎马良三人时,百姓们与长老皆围了过来,延颈观看这位特别的汉使。但见汉使一身汉家布衣,虽年轻而气度豁达,步履整肃,笑意温和。即使不持节,不捧剑,亦已显上国气度。
蛮王沙摩柯闻长老报信,此时早已乘马前来相迎。他虽生得魁梧雄壮,面如噀血,碧眼突出,不似汉民,然久慕王化,喜好汉朝风俗,远在马上望见马良,不由对左右叹道:“真国士也。”
他来至近前,下得马来,便上前亲热地握住马良之手,笑道:“汉使啊,你不持节,又不捧印。我便不以寻常礼节接待你了。你到我们寨中,就是我的客人。你不会介意吧?”
两位羽林郎皆是皱了眉。侍中何等尊贵,大汉国上下,敢这样直接拉马良的手的,也就是自家陛下与丞相。就是马家兄弟当着外人,因敬马良位尊,也都不敢过于亲密。
岂知马良不以为意,笑道:“陛下待人,亦不喜拘礼。大王若见陛下,定然投契。”
沙摩柯仰天大笑:“哈哈哈…汉使,请!”
沙摩柯将马良迎至寨中正厅坐定,出口便笑而诘问:“马侍中,为什么独自潜行来此?不但忘带兵马,连金银蜀锦也忘了带了。使得相将军认不出您为汉使,亏待了您。本王在此,替他表示歉意。”
两个羽林郎皆是有些愤愤然,一开口就要金银蜀锦,实在无礼之至…!
马良起身,步于室中:“大王从我要金银爵赏,可此时非我有求于大王,而是大王有求于我。我是来帮助大王的。”
沙摩柯一懔,诸蛮将也皆收回了笑意。心想这汉使虽容貌清秀,性情温和,可不卑不亢,三言两语间切入正题,竟教人不敢轻侮,不得不认真以对。
“大王试想,您此时困守此山间小寨,无数子民随时可沦落为佣兵农奴。再想要过山野间自由自在的日子,怕是不能了。大王今日会落到此地,不就是因为没有一个优秀的统帅,来协助你团结军队?也没有一个能言善辩的使者,来替你团结各部族的长老?”
“这…”沙摩柯怔然看着马良。对方将他所烦恼的事情完全摊在台面上说出来,致使他不得不随着马良切入正题。
但听马良又道:“良此来,不带金银蜀锦,不带兵众。是违背了陛下本意。我汉军在秭归战场,只有四万。而吴人有五万军队,且内援不绝。当此时我再带走兵马,虽可自保,然窃为陛下不安,是以甘冒艰险独自来此。其二,大王,”马良看着沙摩柯:“良知道大王心慕王化,故而来此,不愿教大王违背先王之教:大汉子民无功不受禄。若大王能举兵北上佷山,与陛下声势相连,共讨凶逆,则必然可震摄陆逊,措动吴军锐气!则我收复荆州,令各部子民得免于吴人之暴,从此安居乐业。大王立下大功,受我大汉印授,拜将封侯,自当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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