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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柳(古代架空)——木百

时间:2018-03-22 10:56:24  作者:木百
 
 
第十七章 
  “哦,你是说隔壁这一家啊。我记得……这家以前住着一个年轻人是不?不过啊,他不常回来,经常半月都不见人影的。啊对了,昨天倒是……倒是来了个姑娘,进去好长一会儿拿了个包袱出来,看样子像是要出远门了。”
  “谢了,老人家。”
  柳雁卿站在沈涟宅子的门前,看着邻居家的阿嬷慢慢走远,神情凝重。
  自那夜分别后,他有十日未曾见过沈涟了。
  有时他会来这座宅子看看,钥匙还是当年的那一把,有些旧了。院内的梨花开的正好,树下石几上还留着那杯残茶——是那时沈涟为他倒上的那一杯。无人再饮,也无人收拾了。
  柳雁卿将门如来时一般锁好,退了出去。
  回到柳府,仆人迎了上来:“大人,方才来了位老先生,自称姓陆,说要见您。先下正在前堂等着,您看?”
  柳雁卿一听便知是陆神医,问道:“只他一人来的?”
  “是。”
  “爷爷与二位叔伯呢?”
  “说是今天去置在城里的几间铺子走走看看,不到晚间是不会回来了。”
  柳雁卿没再多问,转身去了前堂。
  “柳大人气色已然好了许多,老夫甚感欣慰啊。”
  还未及柳雁卿开口,陆神医便笑眯眯的迎了上来:“我听闻你服下解药已有数日,可曾有什么不适?”
  “前辈挂念了,我先前听子延说起,是您先寻到了这解药的方子,晚辈感激不尽。这几日来身子未曾有什么异样,只是偶尔还会像从前一般体内冷热交替不定,但休息片刻便好了。”
  陆神医拉过柳雁卿的手坐下,把上了脉:“你体内毒素已清,可多年气血亏虚,加之思虑过重,底子太虚,我为你开上几副药,你要按时服用,补一补身子的亏空。”
  “多谢前辈。”
  “说起来,你不该谢我,该谢的,应是沈大侠。他这两年为了寻齐这三十六味药材,着实不易。今日也是他写信,唤我前来探望你。”陆神医抚了抚胡子:“他先前总不让我跟你提起。记得刚开春那会儿,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在几十里外的龙水寨里寨主新近劫镖得了一味名贵的药材。那寨子你是知道的,占山为王有十几个年头了,势力着实不小,连朝廷也奈何不得。不知他是历了怎样一番艰险,才将那一趟镖中的名贵之物拿了回来,物归原主,向原主讨得了那一点点药材。我见到他时,他身上许多处剑伤,衣裳上沾的血极是吓人。可他心里仍是惦记着你的身子,只草草包扎就回了京城。”
  柳雁卿久久沉默,只觉得几日来心中的焦虑不安如潮水般全数涌上来,有什么抑不住的东西似要喷薄而出……
  “这些年来他如何待我,我何尝不知。”他苦笑:“可世情艰难,我与他都深陷其中,又岂敢随心而为?”
  “我知他不愿见我,是为了不叫我时时为难,时时在意。可我又有什么好为难?已交付出去的东西,和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从一开始我便一清二楚。”
  “柳大人,您若真想见他,老夫可以……”
  “听说,沈涟他要远行,您可知晓?”
  “这我倒是不知。”
  “人行千里,终有一别。他是不适合停留在一处的人,如今卸下了包袱,自然不会再留。”柳雁卿道:“可他终究是我的恩人,我想……亲自送他离开。不知道陆神医可否帮我这个忙?”
  陆神医道:“不知哪里可用到老夫?”
  “请随我来。”
  柳雁卿带着陆神医走到书房,在桌边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里,拿出一个信笺。
  “这个信笺,我许久前便已写好。想着,若有朝一日身子能好全,便亲自邀他一叙,只当重新初遇一次,扫尽这些年的纠葛,结为毫无芥蒂的兄弟。”他又提笔在笺上写下一串时间地点:“麻烦您将这个带给他。”
  ******
  醉月楼中,沈涟反复看着手中的小小信笺出神,自陆神医走后,他已在房中默默坐了许久。
  那信笺有些旧了,印着浅浅的桃花纹路,中间写的几行字有些年头。右下方的墨迹却是新的,似是匆忙加上,还有些溅出的墨迹。
  “沈大侠?”
  他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何时云慕已入得房来:“瓦沙老爷说,他们明日一早必要启程,不可再拖了,不知您这边?”
  沈涟看着手中的桃花笺,说道:“一日都不可再拖了么?”
  “不可。”
  “也罢。”沈涟笑笑:“反正等了数日,已亲眼见他身子好全没再复发,再多见一面又如何,不过徒添烦恼。”
  云慕不懂他话中的意思,道:“沈大侠还有什么未尽的事吗?”
  沈涟只笑着,却不说话,云慕看在眼里,却觉得那笑极英俊,却未及眼底。
  那日瓦沙答应将金叶给沈涟的条件,是要让沈涟随他回西域。
  瓦沙的幼子年少,沉迷于中原功夫不可自拔,不知从何处得来一份秘籍,练了数年,却因内力单薄,承受不住这邪门功夫的煞气,走火入魔,至今昏迷不醒。
  瓦沙四处求医,却无门道。有高人指点,须得中原武林功夫极为深厚之人,为其梳理内力,授予正统功法,压下邪气,才可恢复。他此次前来中原,本想请位师傅回去,谁知却正好碰上了有求于他的沈涟。
  沈涟求药心切,不假思索便应下。
  “可惜,是无法眼见那人大婚了。不然可要好好调侃他一番。”
  那晚他抑制不住心中澎湃,说了那句话,却是将决定权尽数放在了柳雁卿手中。
  若他心中只当他为兄弟,那他便也毫无旁的心思;若是……他心中有意,那他便也有所回应。
  手中的书笺写的句句守礼,蝇头小楷一丝不苟,说着感念沈兄多年恩惠,今日愿设宴相约,结为异姓兄弟。
  可心思到底是抑不住的。
  桃花纹样的信笺,原是前朝京中男女相亲,若一方有意,便悄悄递上一封桃花笺,相约出游。若是另一方无意,便只当是问候的信函,不再理会;若是一方有意,便会带上一封相似的桃花笺,去到约定的地点。这古旧的习俗许久不曾被沿用,柳雁卿却不知是有意无意,选了这封桃花的信笺。
  沈涟抚摸着纸上的桃花,出神的说道:“云姑娘,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第十八章 
  京城乃是虎踞龙盘之地,三面环山,稳稳的扎牢了大兴王朝的根基。顺着山岭蜿蜒而下,出南城门不到十里便有一条沅江,春日里岸边桃红柳绿,将方正肃然的京城也衬得诗意了起来。
  江水东流,到此处恰为分岔口,向着两个方向奔去。不知从哪一年起,有人在这江心修起了一道长亭,京中风雅之士若逢送友远别,便定是要在此喝个痛快,才肯殷殷道别。
  春日傍晚,江岸边人来人往,多是踏青的小儿女结伴而来。柳雁卿拎着一壶江南才有的“解忧酿”,站在通往江心亭的桥头,远处是暖融的夕阳暮色。
  他今日并未束发,只将顶上几缕发拢好系在一起,披散下来;褪下官服,穿上惯常的青色锦袍,看起来倒像是个十七、八岁的世家公子。
  柳雁卿对沈涟今日是否会来并无把握,甚至不知那封桃花笺到底有没有到沈涟的手中。却仍偏执的想等在这里——或许只有他一人为这六年道别,也是值的。
  “柳兄!哦不,是少卿大人。”沈涟笑的风雅:“从今日起,便是少卿大人了,草民可是万万不敢放肆的。”
  那时柳雁卿刚被举荐为少卿,走马上任便要赴冀州处置一桩大案。他连升职之宴都未曾摆出,便闷回房中结结实实看上了一日案卷。傍晚临走,却被沈涟“劫”到了城南沅江亭,说是要为新上任的大人践行。
  “我左不过离开几日,只是冀州,何须如此隆重。”柳雁卿无奈的望着沈涟。
  “柳少卿大人将赴任上首个大案,自是需要壮行。”沈涟笑嘻嘻的倒上他不知从哪搞来的五十年女儿红,酒坛微启亭中便已是酒香四溢:“长亭送别的规矩,须得三杯再三杯,可你身子不好,今天便通融你些,只饮三杯。”倒像是让柳雁卿占了莫大的便宜。
  三杯酒下肚,柳雁卿只觉腹中温暖火热,却并未有上头之感,暗赞果真好酒。却被沈涟悄悄欺近,轻轻抓住手腕,靠近耳边说:“可需要我去?”
  柳雁卿自然知道沈涟所指为何意,有些不自然的偏开头:“先前那案卷我已烂熟于心,此案人证物证俱全,只需审查分明、条分缕析报明上头便是。五日……五日内我必当归来。”
  “那好。”沈涟突然正襟危坐,为二人杯中添满了酒,遥遥举起自己手中那一杯“不如我们来赌上一赌。五日后我便在这亭中等你,若你按时归来,便算我输,你可任意差遣我一件事;若你未曾到来,我便赶赴冀州。”
  “好。”
  五日后的深夜,子时将过,河岸边早已寂静无人。沈涟思前想后,终是踏出了亭子。
  未至桥头,便听远处急促的马蹄声匆匆踏过,停在不远处。
  月色皎洁,照得风尘仆仆的归人有些狼狈,却不妨碍那身朱红色的官服依旧严整规矩。
  ——“咚”
  远处山寺,子时的钟声刚好响起。
  ******
  九下钟声次第响起,柳雁卿从回忆里猛地惊醒过来。
  已是亥时,今夜天色阴沉,全然没有当年的明月。他已等了许久,却仍未见沈涟的身影。
  岸边桥上人流早已变得稀疏,柳雁卿站的久了有些劳累,便坐在桥头墩上,脚边放着那坛江南柳府自酿的“解忧酿”。
  再撑一会儿,他想。那日他等至子时,今天便换了自己,又何妨?
  “请问您……可是在此处等着沈涟……沈大侠?”
  柳雁卿转过头去,未见沈涟,倒是个俏生生的姑娘。
  “云慕姑娘。”
  “你认得我?”云慕只觉这位令沈涟临走仍挂念着的友人果真气度不凡,不免有些愧疚:“对不住了公子,沈大侠本吩咐我入夜便来找你,可今晚醉香楼来了贵客,老板连着伙计连轴转,我也始终脱不开身,还是席间趁着一曲毕更衣,偷偷跑出来的。”
  “沈涟他……可有说什么?”
  “沈大侠说今日有一挚友欲为他送别,可他白日走的急,怕是赶不上了。”云慕拿着一个方形的匣子,掂量着沈涟告诫过他的话:“他说令我将此物送给您,您见过便知。”
  柳雁卿接过匣子,见其上下横纵各分五道,共三十六个小格,带着隐隐的药草香气。
  想来,便是沈涟为他寻药时放置药物的匣子。
  “云姑娘可知,他这一去,是去了哪里?所为何事?”
  “我……”云慕面有难色,沈涟临走时交待,他为寻药而去南疆之事不必透露给那人知,恐其多思忧虑,再伤了身子。
  柳雁卿从善如流,没再难为云慕:“劳烦姑娘了,快回城去吧。”
  云慕回礼离去,渐渐跑远时,才回味起方才那位公子的神色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微笑见礼,却有隐隐含着落寞寂寥之意,分明同前日沈涟吩咐她时的神色相同。
  柳雁卿将那匣子暂时放在地上,拿起他带来的那壶“解忧酿”,掀开盖子。
  酒香四溢,熏得他登时眼中辛辣。他微微倾斜,将酒尽数倾入沅水之中。
  “珍重。”
  他拎起匣子,再无徘徊的下了桥。
  从湖岸到城门这一段路夜间甚是黑暗,柳雁卿走得磕磕绊绊,小心的避开路上的杂石草木。
  “终于等到你了,柳大人。”
  柳雁卿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挡住他去路的五个人,心中不觉升起不祥的预感……
  “柳大人发令打了我三十鞭,我可至今都记得。”为首的正是那京城首富金守财老爷的独子—金元吉,他一身横肉,面目凶恶,身后站的几个也都是京城富家子中有名的纨绔。
  “让开!”柳雁卿面色不豫。
  “让开?我们哥几个可是在这路上等了您许久。平日里柳大人高居官府,我们小民哪敢侵得,今日出行,偶见柳大人竟和我等同游江畔,可真是不胜荣幸呢。”
  “你们想干什么?”柳雁卿暗自转向,想趁机跑走,却不料那人突然出手,一脚拌向他的腿部!
  柳雁卿猝不及防,被猛地一踢,摔在地上……
  车队行了一日,因着此行瓦沙自中原带回诸多货物,队伍臃肿,沈涟就坐在队伍最末车中,帮忙压车。
  今日他右眼皮跳动不停,心中本就烦闷,逢此不祥之兆更是令他心绪难安。
  入夜,车队行速渐缓,要寻前方不远处的驿站住下。白日里惴惴不安的心思愈发强烈,沈涟终是下了车去,知会了一声赶车的南疆人。
  “小哥,我有些要紧事,需得回城一趟。麻烦你勿要声张,明日一早我必回驿站。”沈涟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粒碎银,“拜托了。”
  说罢,他施展轻功,如风一般消失在漫漫暮色之中……
  足足两个时辰不停不歇,到达京城也已近子时。沈涟自北门入城,头一件事便是去了醉月楼。
  楼中生意早已止息,他偷偷潜入敲响了云慕的房门。云慕自江边归来正要休息,看到沈大侠凭空出现甚是惊讶。
  沈涟开口便问:“他如何了?”
  “啊……”云慕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住了,半晌才答:“我方才已将您吩咐的东西送了过去,离去时,那位公子还留在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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