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老树盘根(古代架空)——子慕予兮

时间:2018-04-18 11:24:53  作者:子慕予兮
  甫进入,一股子刺鼻的血腥气混杂着药草气就冲进燕珍的鼻子。
  燕珍暗暗吃惊,连忙矮身从珠帘下掠过,只见屋内窗户紧闭,水汽弥漫,一扇屏风刚好挡在床前,上头搭着许多衣服。
  燕珍脸一红,颇为尴尬。
  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才通人事,与人接触上多有羞涩,更何况他在外头鬼混的时候,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事情,无论男女,别人沐浴都是十分隐私之事,被人撞见总是大不敬。
  燕珍暗忖是闯了祸,正要再偷溜出去,头一抬,却见白年不离身的那枚荷包正跟衣服一起搭在屏风上。
  如此良机怎能错过,他大喜,把要偷溜出去的事也抛到脑后,一窜便跳到屏风前,抓住荷包就跑。正半合眼歇息的白年耳力极好,早就听到这个小混蛋溜进来,心中正有气没处撒,这小子好死不死撞上来,被他一下子拎着了头发,从窗户前面拉回来。
  燕珍眼前一花,只见一大片浅棕色结实的肌肉从眼前大喇喇地闪过,接着不知道为啥傻乎乎地忘了跑,被白年用扯断的珠帘捆住了双臂丢在地上。
  白年冷冷一哼,那小子居然还一脸赞叹地打量他,他可没有那个兴致出来卖肉,手一招,披上外袍,冷笑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燕珍嬉皮笑脸道:“你说以后我会不会也跟你一样好看?”
  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开口,白年有点儿意外地扬了扬眉毛,脸上那道还新鲜的伤口扯得面皮有点狰狞。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有点轻视地看着燕珍:“你?长大了也是个娘们脸。”
  燕珍被他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气愤道:“你才娘们!我马上就是个男子汉了!”
  白年已经系好衣带,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他拿起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孔。
  好像当初殷承煜也这样气恼地喊马上要长大了,其实到现在也是孩子气。
  燕珍见他笑,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便道:“等我长大了,我也教给你三招,等你偷到我的荷包,我才会让你出师!”
  白年忍俊不禁:“呵,等你先拿到我的荷包再说吧。”
  燕珍尾巴几乎翘到头顶,得意地大笑:“你瞧这是什么?”
  他从地上蹦起来,背向白年,把自己手里的东西给他看。
  刚才就算被捆,他也牢牢抓住荷包不松手,白年倒是没有发觉。
  一看清那个东西,白年沉了沉脸。
  “这个不算,你是偷的。”
  “你可没有说用什么办法,反正我是拿到了。”燕珍不服气道。
  白年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跟一个小孩子置气很可笑,淡淡道:“好吧,如果你觉得小偷小摸也能成大气候,就算你拿到了。恭喜你,出师吧。”
  燕珍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赶自己走,心里一急挣脱了链子,抓住他的袖子道:“你是要赶我走吗?”
  白年低着头,看了看燕珍的脸道:“规矩不能坏,我留你这些天已经不对了。等会儿我叫账房支你一些银子,你省着点花,回家是没问题的,明儿就走吧。”
  燕珍不知不觉眼眶有些红:“我不走。”
  白年难得有耐心,见他这样也有点心软:“你还小,爹娘见你不在身边,会着急的。”
  燕珍简直想跟他说自己之前都是说谎的,他哪里有什么爹娘,但是他已经知道白年不是好糊弄的,他肯定会生气,生生地把那些话咽了下去,只是耷拉着头不说话。
  白年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过几天也要走了,你这样跟着我不是办法,这样吧,如果以后你有事情找我,就拿着荷包去兰州找银生当铺,我就知道是你了。只是只此一次,以后我就不会见你了。”
  燕珍仿佛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安安静静地站着,样子很是可怜,白年心一狠,道:“若再见你,你还是这样没出息,那你还是别来找我了!”
  燕珍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居然全是泪水,让白年不忍地别过头。
  “说好了,不能不算数。”他把荷包揣进怀里,道。
  白年微微一笑:“自然。”
  晚上白年又让人预备一席盛宴,款待了燕珍,这才尘埃落定。
  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想去送燕珍离开时,才听到下面有人禀报,说燕珍什么也没带,已经走了。
  白年若有所失,在他住过的屋子前面呆了一会儿,心道:“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让人这样不省心。”
  没过几日,白年也悄悄回到了教中。起先他还想着要去查访一下燕珍的下落,但是后来教务繁琐,又接二连三出了一些乱子,这件事情就耽搁了下来,不了了之,再后来,白年也渐渐淡忘了那个小孩,一门心思投入到寻找师弟和整顿白衣教之中。
  大战后双方元气大伤,江湖中难得的平静,自然也不会多起涟漪。
  如此八年后,白年在墙壁上看到几个大字。
  “我本天都客,偶扫人间尘。”
  那时白衣教休养生息,积蓄已足,而殷承煜也重伤被白年救回,他便趁此机会清理门户,将大刀门全数灭口,只留下掌门人剧虎的幼子剧时飞。
  说来可笑,剧虎发迹自白衣教,从前也不过是一条走狗,后来竟然也能成赫赫一代掌门人,跻身武林正道,着实该死。
  白衣教众长老坚持要将剧时飞带回总坛以儆效尤,白年以为然也,便命人严加看管,不想却是叫人劫了去,这绝对是甩了白衣教一个响亮的巴掌。
  白年大怒,把办事不利的手下都料理了个清楚,他深知留下剧时飞是个大大的隐患,如今还多了个不知名的高手,实在不利,因此暗地里多多加派人手查访,务必把剧时飞杀死。
  殷承煜毒伤未愈,每日仍需要白年推宫过血,运功逼毒,这可是个苦差事,可是白年甘之若饴,对殷承煜照顾得无微不至,除了他不能招人侍寝不能走人,其余一切随意。
  如此宠溺,自然会招来长老们的不满,白年只当没听到闲言碎语,依旧我行我素。
  只是他如此,殷承煜并不领情,只是碍着身体不便,不能跟他翻脸,白年只有对他才会脾气极好,只有一点不好。
  “滚!”
  正被殷承煜抓住压在床上的小厮吓得身上一抖,慌忙滚下来,抖得跟筛子一样跪在地上。
  殷承煜也不抬头,慢条斯理地把散开的衣带系起来。
  其实他也不是多么饥渴,他练的功夫,时不时总是需要吃点肉的,但苦就苦在白年丝毫不体谅他,就算他重伤在身,急需大荤,也要他茹素,当和尚,简直惨绝人寰。
  白年阴沉着脸,手中端着的一碗药还冒着热气,只站在那里,就仿佛寒冰一样冷意袭来。
  他扫了一眼跪着的小厮,那人几乎吓得咬断舌头,殷承煜看不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道:“下去吧,没事,明儿我再找你。”
  “你敢!”
  “有何不敢?”殷承煜冷哼:“我早就不在教中,白大教主管天管地,管不着我上床解气,怎么,您是打算转性子,同我双修不成?”
  白年脸色铁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衣教一直流传双修之法的确没错,但从上一辈开始,就有奇才发觉双修之术中的缺漏,弥补无益后,便严令后人不得修习,但是殷承煜年少无知之时居然偷学了此门技法,犯下大错,再加上白年一时色迷心窍,终于逼得殷承煜出走,让白年引为一恨。
  双修之法,的确非正道,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答应。
  再者,就算自己答应了,以殷承煜的脾气,也不会顺了他的意。
  这一点,白年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
  这样的争吵几乎每天发生,白年疲倦地捏了捏鼻梁,道:“你别想了,好生养伤,晚上我助你逼毒。”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把殷承煜丢到床下的枕头拾起来。道:“我知道你烦心,过几天我们就去回总坛,你好些年不回家了,也给爹上上香。”
  殷承煜背对他,不说话。
  白年多说无益,嘱咐他别忘记吃药,自己便出去了。
  因为有计划重回中原,白年总是琐事缠身,才一到书房,就有人送来厚厚一叠信笺。
  他拆了蜡封,仔细看了,眉头皱得更厉害。
  原来,这是潜伏在武林盟的探子发回的密信,道是剧时飞已经被送到江宁府。
  “呵,挺快的。”
  白年低声道,又仔细把信笺看了一遍,上面并未提及关于天都客的事情,他不免有点失望,随后就将信烧掉了。
  燕珍口中衔了根狗尾草,百无聊赖地躺在树枝上,正好被树荫遮住大半个身子。
  他栖身的大树下有一张躺椅,躺椅上睡着一个人,这就是他本次要刺杀的目标。
  络绎不绝有下人送上各类吃食与消遣的玩意,那人也就慢条斯理地享受着,不时还与丫鬟调笑几句。
  若是平常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燕珍咬着草梗,把嚼烂的一段咬下来,无声地吐到一旁,继续咀嚼下面那段。
  草木青涩的气息让他略有些躁动的心又宁静下来。
  晌午过了,底下那人也渐渐安分下来,叫了个丫鬟打扇,自己慢慢进入梦乡。
  燕珍侧耳听着他的呼吸,默默细数。
  机会来了。
  他勾唇一笑,身影鬼魅一般从树上掠过,寒光乍现,眨眼间就已经取了那人的项上人头。
  一股鲜血喷上一旁有点瞌睡的丫鬟,惊得她尖声大叫起来。
  可眼前哪里还有第三人,有的也只是一具没有了头颅的身躯罢了。
  燕珍并不滥杀,他虽然干了杀手这个行当,可真正丧命他手中的人寥寥可数。虽然他早就不是出家人,但自小受的教诲还是影响了他,不滥杀无辜是底线。
  他把人头交给来接头的人,然后领到了一大包银子。
  燕珍做事喜欢要现钱,不要银票。因此他当着那人的面打开包裹,看到一堆黄黄白白的时候,满意地点点头。
  这一次杀的人靠卖官得了大笔贿赂,也引来仇杀,死不足惜,这钱来得痛快,燕珍花得也痛快。
  他从第一次下山伊始,就没有亏待过自己,有点钱就胡天胡帝进去了。
  也正因为来得快去得快,燕珍时常囊中羞涩,不得不再去接下一桩生意,如此循环往复,天都客的名头渐渐也传开来。
  燕珍把身上衣裳都丢了,痛痛快快洗了澡,换上一身鲜亮的去逛勾栏喝花酒,他长得俊俏,年纪又小,嘴巴还甜,哄得窑子里的姐儿神魂颠倒,都以为他是哪里来的贵公子,拼了命要讨好他。
  燕珍十分享受,喝够了酒,就叫个姑娘陪他睡觉。
  没错,只是陪着,不是在一个被窝,也不是睡一个枕头,单纯地充作个抱枕一起睡,纯洁无比。
  燕珍虽然在这温柔乡里打滚许久,但始终还是个雏儿,着实叫人惊讶。
  说来,还真是有些难以启齿。
  燕珍他对着姑娘,硬不起来。
  为了治这个毛病,燕珍邀过许多花魁陪他,各色春药偏方也用了不少,他还是不行。
  花魁对他使尽全身解数仍不能挑的他情动,一个个都以为自己魅力不够,悲愤到想要跳河。
  可只有燕珍自个儿明白,他是真的有毛病。
  燕珍不甘心就这样软一辈子,硬是死撑着坚持逛妓院,坚信总有一天他能遇到一个能令他重振雄风的人。
  这一天,照例是叫了花楼里最俊的姐儿陪酒,老鸨子还硬塞给他个清倌抚琴听曲。
  燕珍于风雅一道上狗屁不通,最爱听的就是《紫竹调》《十八摸》,把那还未开苞的清倌臊得不行,几乎要夺门而出。
  燕珍哈哈大笑,又灌了几杯黄汤,便左拥右抱着滚进了绣床。
  不料流年不利,才刚合上眼,燕珍的直觉就告诉他此地危险,必须离开。
  身为杀手,相信直觉是本能,他毫不犹豫地睁开眼,把温软的女体推开,跳出了绣床。
  下一刻,床上被丢下一颗雷火弹,轰然巨响过后,烟尘漫天,那绣床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上头还睡着的妓女也尸骨无存。
  燕珍心知是惹来麻烦了,可来者不善,有雷火弹的帮助,除非他生了铁皮铜骨,否则是绝无可能反击的。
  他暗骂一声,选择了最明智的道路——逃。
  白年亲自开口说要抓的人,怎会轻易地逃走了呢?燕珍逃过了雷火弹,逃不过金刚网,那网以精钢抽成细线,混合以雪山蛛丝拧结而成,十分柔韧,无坚不摧。燕珍从窗户里跳出来,没曾想外面还有一张大网等着他,一头就栽到了里面,周围数人连忙收起网,把他牢牢地困在了里面,这一下让燕珍措不及防,成了别人锅里的饺子。
  燕珍使尽了浑身解数,也不能从网中挣破。抓他的人一见大鱼已经落网,便把他丢到马背上一路疾驰。
  燕珍岂是任人宰割的孬种,他老老实实地趴着,把手藏在胸下,一把掌中刃从手心里弹出来。
  他的兵刃是被师父赶下山时怕他出什么幺蛾子特地送他的保命良器,十分细,长短不过一个巴掌,锋锐无比。燕珍用它慢慢地割金刚网,纵使金刚网再柔韧,也被他豁开了一个口子。
  燕珍见这种法子有效,接着又割断第二根。只是他高兴得太早了些,他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弄开了两根,只能容一根胳膊伸出来。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手从那洞中伸出去,以掌心刃猛割马脖子。
  因为刀刃极薄,他出手速度又快,那马几乎没有感到疼痛,继续狂奔,血气急速上涌,没多久那细细的伤口便猛然崩开,喷出一片血雾。
  骑马那人大骇,连忙揪住金刚网从马上跳下,那马立时扑通倒地,抽搐而死。
  马上那人怒视燕珍,骂道:“小兔崽子……”
  只是,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倒下了。
  燕珍在他身上擦了擦刃上的血,收起来,
  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赶上来探查情形,燕珍趁此空隙从那网中挣出来,俏皮一笑道:“是谁给你们狗胆,敢抓你爷爷我?”
  前面一个白衣人冷笑道:“这得问你自个儿。”一声令下,十多个人已经排成阵法把他团团围住。
  这些人的功夫并不见得有多高明,但是他们的阵法十分精妙,弥补单人不足,继续是水泄不通。
  燕珍久攻不下,寻不到半分破绽,如此下去即便他神通广大,那也会被活活累死。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