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单冀禾直觉心中抹了蜜般的甜。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门上敲了敲,单冀禾沉声叫道:“盼儿......”
只听屋里一阵小小的轰响,像似什么打翻了。
屋外的人面面相觑,单冀禾轻皱一下俊眉,以为出了什么事,正要使力将门推开,便听着有脚步声走进,门倏地被人从里面打开。
单冀禾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身后跟过来的人都呆若木鸡,连一向沉着冷静的杨氏也捂住了嘴。
祁怀安险些跳起来,伸着手指向屋里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这.......”
只见屋内三人穿了一模一样的喜服,正原地而立。
“这是怎么回事?”单冀禾手握拳,若不是方才答应了祈盼不生气,怕是要冷下脸去。
莫非.......
是他的盼儿不想与他成亲了?
侯在一旁的玉珍急忙走过来,福了个身子说道:“少爷交代了,将军先前说过,既是一眼万年,那三人中将军定会寻出来哪个是公子。”
单冀禾悬起的心放了下,转过身子对着屋内三人看了看,突然大步走上前去,抱起一人便迅速往外走。
事发的太快,好些人还未缓过神,只见被单冀禾抱起的那人惊呼一声,顺势搂住了单冀禾的脖子。
“娘子,夫君选的可否满意啊?”单冀禾停住脚步,低头坏笑两声,看着怀里的人。
祈盼盖头下俊脸秀红,心下却美了不少。
他猜得到单冀禾定是选不错,可也想过万一......
祁怀安等人大吐一口气,反应过来事情的原委。
单冀禾结实的臂膀抱着祈盼,正要往祁府门外走,却突然停了下来,沉着着声音说道:“荆南绍北听令!”
荆南和绍北愣了一下,不知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将军有什么命令。
但多年下来养成的习性让二人未来得及多想,立马拱拳回应道:“属下在!”
单冀禾抱着祈盼,眼神在四周瞧了瞧,随即把目光放到祈盼屋内的另外二人身上,字字清晰的说道:“今日本将大婚,你二人随本将征战多年,战功显赫,上为皇上忠心耿耿,下为百姓赴汤蹈火,都已是而立的年纪却还未成家,本将便为你二人做了主,将这两位‘娘子’许配给你二人,喜上加喜!”
话音落下,荆南和绍北早已是呆在原地,只见房内的两位‘娘子’不再似方才那般镇定自若,手绞着喜服有些不知所措。
荆南先行缓过神,轻推绍北一下,二人急忙说道:“谢将军!”
祁怀安找来的喜婆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双手用力一拍,笑着说道:“二位大爷还不快去瞧瞧新娘子?”
单冀禾抱着祈盼往院门的方向走,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荆南和绍北二人你推我,我推你,片刻后才挪到房内。
将盖头街下的时候,二人心里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荆南眼前的半斤红着眼眶撇着嘴,绍北眼前的八两皱着脸,瞧起来有些委屈。
回将军府的路要绕远,寓意便是‘不走回头路’,一路上与方才一般,到了将军府门前,单冀禾先行下了马身着红衣,身形修长的站到朱红大门前。
一双冷魅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红花轿,脸上是期待万分。
喜婆小心翼翼的牵出一双皙白清瘦的手,紧接着花轿帘子被掀开,祈盼顶着盖头,紧张的任喜婆牵了出来。
单冀禾上前,温柔如水般的从喜婆手里牵回祈盼的,直到感觉身边人不再似方才那般紧张了,才眉眼带笑的扶着祈盼回转过身。
将军府今日的大堂内宾客早已等待已久,除了不便而来的钰云王外,上座坐着七皇子纪遥之与单武,单武身旁是单冀禾的娘亲。
好在单冀禾发出的喜帖不多,来的都是熟人,或都是单武身处朝政时共处事的达官。
丞相没来。
单冀禾底下眼帘,轻笑一声,脸上的轻蔑转瞬即逝。
喜娘叫人搬了火盆来,放到祈盼脚前。
单冀禾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祈盼安心不少,缓了一下心情随即迈开脚,从火盆上迈了过去。
来客瞧着了纷纷拍手叫好,连单武都眼露笑意。
火盆迈完了便有人将火盆从红毯上撤了去。
单冀禾牵着祈盼,顺着红毯小步而行。
走到单武与单夫人座前不远处才停了下。
纪遥之笑着站起身,看喜婆将牵红递给二人后,才拍手叫好的说道:“今日,本皇子来做主婚。”
单冀禾与祈盼二人相对而立,喜婆退到了一旁。
祈盼隔着盖头都能觉察到单冀禾含情脉脉的眼神,心下紧张之余,多的是恍惚。
他能与单冀禾成亲本就是件奇事,现下他与单冀禾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一拜天地!”纪遥之朗声说了一句,看着二人对着大堂外跪拜完后才继续说道:“二拜高堂!”
语毕,单冀禾牵着祈盼回转过身慢慢跪下,对着单武郑重的磕了一头。
单武看着位下跪着的单冀禾,心里一阵酸楚,忍不住老泪纵横。
能再有生之年看着儿子结了亲,便是天大的喜事啊。
纪遥之盯着这对新人,眼里却隐忍着些他意,见到二人行礼完后继续说道:“夫妻对拜!”
不知为何,单冀禾总觉纪遥之再说这句话时,语气比方才大了许多。
周围的宾客拍手大笑,时不时能听着有人还在低声议论。
仪式越到最后,祈盼心跳的越是厉害。
“送入洞房!”
语一毕,顿时堂内恭维声不停,众人皆鼓掌道贺。
单冀禾内心如百蚁攀爬,痒得很。
瞧着单冀禾心急的模样纪遥之哄笑的说道:“冀禾你做新郎官的,留下来给宾客敬了酒才能走!别急着和你的小盼儿入洞房嘛......”
单冀禾听后忍着气,现下只想用什么东西封住纪遥之的嘴。
一堆宾客闹腾了许久,纪遥之尤为厉害,许是因大哥冀臣之事,想要将心里的烦闷都用酒消了愁。
送走了那些宾客,单冀禾有些醉意,纪遥之趴在待客亭的石桌上,脸颊微红。
身后有福叔候着,见到单冀禾折身回来后,便急忙赶上来说道:“老爷与夫人已先行回去了太尉府,只是......七皇子他......”
单冀禾挥挥手,锦袍衣口有些微乱,小声说道:“你去寻荆南绍北,找来半斤与八两去陪陪夫人,本将还有话要与七皇子说......”
福叔拱手弯腰福了个身子,得了命令先退下了。
清早的热闹气息慢慢散了,单冀禾坐到纪遥之对面,看着醉眼朦胧的纪遥之微微叹口气。
“遥之......”
纪遥之强撑起身子,低笑两声,醉言醉语的说道:“你都要嘲笑我?”
“为何这么说?”
吹过一阵细风吹过,让浑身有些发热的单冀禾感觉一丝凉意,想必这如同纪遥之的内心一般吧。
“等你大婚过后,每日上朝便知的了......”纪遥之吐出一口气,酒气满满的继续说道:“羡慕你啊......”
“大哥的病,我会寻最好的大夫前来医治。”单冀禾皱起眉说道,却未再接纪遥之的话头。
纪遥之却轻笑两声,止住单冀禾接下去要说的话:“我何尝不想与你一般,或与寻常百姓一般?只是身份在这里,我现下很多事不愿想也不想想,冀禾你知的我心思,我不过是想与冀臣做一对福禄鸳鸯,远离皇宫是非......”
单冀禾手用力撰紧桌上的酒杯,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发青。
他又何尝与纪遥之不同?
只是现下很多话他说不得。
抛去他将军与太尉之子的身份,早些年前他不过也只是个失去兄长的弟弟罢了。
酒醉吐真言,纪遥之摇晃的站起身子,闲走几步后才笑着说道:“瞧出冀禾你心急,怕是这心思都在你的美妻身上......快些回去罢。”
单冀禾于心不忍,正要说话。
纪遥之却转过身子,脸上的醉意也消散许多,字字清晰的继续说道:“冀臣想起来又能怎样?想不起来又能怎样?他就是冀臣,我纪遥之的冀臣!只要寻得回来,让我不在体会担惊受怕与思念之痛,怎的都好......等日后有了机会,我定是会将冀臣接到宫中。”
“你醉了......”单冀禾站起身,鼻尖绕着经久不散的酒香,片刻才眯着眼睛沉声说道:“我叫人将你送......”
“我回冀臣那里。”纪遥之转头便要往待客亭外走。
单冀禾不知怎的接话,正犹豫时却见纪遥之站住了步子,背对着他缓缓说道:“冀臣怎么寻回来的,你不愿说那我便不问,但是冀禾你要明白,你的顾忌我何尝不知?别忘了......我也在皇宫的尔虞我诈中生活了数十载。”
待纪遥之走后很久,单冀禾才转动一下僵硬的身子。
这夜,怎的越来越冷了?
瞧着圆柱上绑了红色的绸缎,单冀禾将跑远的心思收了回来,疾步往他与祈盼的婚房走去。
若不是他将军的身份在这里摆着,怕是这洞房都要乱弄一通。
走至婚房门前,单冀禾才深觉自己屏住了呼吸。
婚房内暗着灯,屋外只有两个丫鬟站于两旁,瞧见单冀禾来了才赶忙福了下身子,小声说道:“将军......夫人他......”
单冀禾挥挥手,面带喜色的说道:“下去吧!”
两个丫鬟红着脸退了下去。
单冀禾清了清嗓子,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
只见屋内木窗外有月光流逝进来,打在檀木桌摆着的红枣与桂圆上,投到地上成了斑驳的影子。
祈盼正安静的坐在喜榻上,听到有响动,左右晃了两下。
房间内有些昏暗,祈盼听着响动便知道是单冀禾来了,顿时心下紧张无比。
稍早前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一想到今日要与单冀禾同房,祈盼便觉得耳根发烫,心慌的厉害。
单冀禾小声叫了一句:“盼儿......”
祈盼手撰紧喜服,缓缓点了点头。
单冀禾拿起祈盼身旁的喜秤,慢慢的挑起了祈盼的盖头。
只见他的宝贝祈盼正一脸含羞,伴着昏暗的月色里,如同一株含羞草,看着他后边急忙低下了头。
单冀禾被眼前的祈盼迷得移不开眼,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祈盼的下巴,眯着眼睛借着月光问道:“娘子,为何不将蜡烛点上?”
谁知祈盼听了更是羞的厉害,若不是单冀禾拿手扶着,怕是早已将头低到了地上去。
单冀禾心情大好,笑了好几声,放开祈盼后将屋内的蜡烛一根一根点了着。
随着越来越多的蜡烛亮了起来,祈盼只想躲到喜被里。
眼前的人身形修长,喜服有些微乱,却有种慵懒的美意,一个抬头一声低笑都把祈盼迷得神魂颠倒。
直到单冀禾将祈盼搂进怀里后,后之后觉的祈盼才瞧着,单冀禾不知何时早已将喜服的外袍脱了。
单冀禾身上的温度慢慢传来,祈盼大气不敢动一下,僵硬的待在单冀禾怀里。
“盼儿可是怕我?”单冀禾一手在祈盼垂下来的秀发上把玩着,眼底笑意满的像似要溢出来。
祈盼摇摇头,害羞的不敢转身与单冀禾对视。
“那先与夫君将合卺酒喝了可好?”单冀禾坏笑着凑到祈盼耳边,轻声说道。
祈盼忍不住终于转过身,他午后一直独自待在房里,连赶来的半斤和八两都没让进屋,怕的就是自己会以一副胆小的面孔见人。
现下单冀禾的话却让他原本乱跳的心脏慢慢安稳下来。
他真的与单冀禾成亲了!
想到三娘的话,他也是个堂堂男儿,怎的要当个‘娇妻’?
祈盼会回过身来与自己对视,单冀禾着实诧异了一下,但随即却笑的更开坏了。
“合卺酒喝完,你我便要行夫妻之事了。”单冀禾放开祈盼,从桌上拿起两盏小小的白玉酒杯,将下人早已备好的酒倒了两盏。
“将军......”祈盼终的开口叫道:“今日......”
“娘子是想问,夫君为何来的这么晚?”单冀禾将其中一杯酒递给祈盼,挑眉问道。
直白的话语听多了,反倒是不像之前那般不自在,祈盼接过酒杯,稍稍的撅了下嘴说道:“盼儿......独自等了许久。”
“是夫君错了!”单冀禾被祈盼撒娇的语气挠的心里发痒,有些急迫的与祈盼把酒喝了。
祈盼嘴里的酒还未咽下,单冀禾大手猛地搂住祈盼,顺势将‘佳人’推到在喜榻上。
惊呼一声,尾音也未落下,单冀禾的亲吻便袭来。
那酒不知喝到了谁嘴里,亲吻慢慢变成撕咬,单冀禾的贝齿划过祈盼的软唇,舍不得放开。
一只手趁着祈盼不注意,早已将祈盼的喜服退了去。
“将军......”祈盼趁机喘了口气,呻/吟两声。
这无疑是催/情/剂,单冀禾忍着欲/望抬起头,手在喜服下,祈盼白洁的身躯上爱不释手的摸着:“本将等今日可是等了很久。”
祈盼脸颊绯红,衣服乱成一团,单冀禾手划过的地方微微战栗。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他心知,只是还未准备好,有些怕的紧。
单冀禾溺宠的在祈盼眼皮上吻了吻,缓了一下才坐起身,也不顾自己早已衣衫不整,在怀里摸索一阵才拿出个小木盒。
祈盼眼含水意,不解的瞧过去。
只见单冀禾手上拿着的木盒雕刻了精致的镂空花,木盒里装着的......
险些惊呼出声,祈盼早已是想不得其他,急忙将目光移了开。
单冀禾将小盒子放到祈盼手上,稍用力将祈盼的头转过来,与祈盼四目相对温润的说道:“这是七皇子叫人送来的雪莲膏,一会儿......伤不到盼儿的。”
祈盼伸手捂住脸,将脚上的红色小朝靴踢到一旁,兔子一般的钻到喜被里。
单冀禾紧随其后跳到喜榻上,想去抢祈盼手里紧撰的喜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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