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齐野王,我来了。不是说做过太医吗,我得找他好好的给我治治这圣母病。
第35章 黄九郎
15
骑着驴子走在路上, 我咬了咬口中衔着的草杆,觉着自己,还真有那么些入乡随俗的意思。驴子慢慢悠悠的往前逛悠, 我瞧着胯-下的毛驴, 琢么起毛驴识途的可能性有多大。
天知道这黄九郎家住何方。
我不催毛驴不赶,再加上从祖母家告辞时又晚, 这一逛荡,就又是日暮时分。
余晖倾泻, 直染红了半面苕溪。熟悉的景致熟悉的时间, 还有那个熟悉的人。
何师参, 果如《黄九郎》中所写,又出现在书斋之前。只是他这所作所为,和描述的不太相符。说好的翘首以盼, 到了何师参那,降档成了烤鱼之余捎带着瞅几眼。
何师参的书斋就和有着什么莫大的吸引力似的,毛驴一走到那附近,就径直的往书斋那走。我想着左右今天搁这儿有段剧情, 就由着毛驴走了过去。
何师参见到我来也没甚表示,只熟稔的道了句“来了”,便接着翻面烤鱼, 而那眺望的目光,也依然未曾收回。
……这是在傲娇的假装他并未从这苦等我一天?
没去管那只走到篱笆前便生了根了毛驴,我把缰绳往篱笆上一栓,便走到何师参的对面, 隔着火堆,找到个与何师参的位置呈对角线地方坐下。静等何师参露出他那狼子野心,对我诉说他这一日不见是如何的若隔了三秋。
不过,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何师参确实是在等人,但他等的人,不是我。
当我接过何师参递来的第一条烤好的鱼时,远处,走来个穿着件辨不出颜色的大衫,趿着双露趾布鞋的糟老头。糟老头望见那条鱼落入我手,登即嚷嚷着快走了几步。
糟老头叫唤着“我的我的”便上手来抢鱼,我看看火上那不知何时才能烤好的下一条鱼,再看看糟老头的魔爪,张嘴就想来个先咬先得。
然后,咬了个空。
何师参不知何时挪至近前,他抓着我的手将烤鱼拿开些,道:“小心烫。”
跳动的火光映亮了何师参的侧颜,勾出了那似是被人精雕细琢过的面庞。
美人,美景,当入画。
何师参说完那句便松开手坐回去接着烤鱼去了,好似于他眼中,烤鱼才是那头顶的大事。我傻举着烤鱼愣了会儿,手中的烤鱼便被糟老头夺了去。
烤的表皮微黄闪着油光的喷香烤鱼,在糟老头的一嘴之下豁了个口。我望着火堆对面的何师参,没想到,这何师参,居然是个连条烤鱼都不给吃的渣的如此特立独行的攻。
糟老头丝丝呵呵的吃着烤鱼,他一呼气,那烤鱼的香气就喷了出来。弄的我想流口水,还想离开这个连条烤鱼都没得吃的伤心地。
但我坚守了阵地。我得走剧情,也得吃到一条烤鱼。
当糟老头那一条鱼下去半条的时候,何师参手下的第二条鱼也烤好了。只是烤好归烤好,何师参却只是拿着那条烤鱼,也不说拿给我也不说自己吃,就那么展览般的举着它,赚足了我的口水。
何师参拿着的那条烤鱼,因何师参翻转烤鱼杆的动作而微微上下摇动,我的视线,也就跟着那烤鱼上下晃动。
——没出息的像只等待喂食的宠物狗。
暗中唾弃完自己,我继续没出息的盯着那烤鱼不放。
好在,我这副馋样儿没维持多久,便得到了解脱。被我紧盯不放的烤鱼,终是到了我的手里。入口香味醇浓,外酥里嫩,温度,还刚刚好。
我瞧着忙活了这么久自己一口都没吃上的何师参,怀疑起他刚才拿着烤鱼,是不是在给我晾凉。
No No No,按渣攻的尿性,他刚才铁定是在逗我玩儿。
糟老头吃完一条就等着何师参给他续下一条,何师参给糟老头续完下一条,我手上的烤鱼又吃了个光。看着再次递来的烤鱼,这次,我很有骨气的拒绝了。
仗着有第三人在场,我也不怕何师参在光天化日之下把我拽进书斋,便没接那条烤鱼,而是蹭到何师参身侧,示意他把手中的烤鱼杆让给我。
秋风习习暮野昏昏,我按着何师参的指挥,玩上了BBQ。
滴滴油脂不时滴落火中发出滋啦轻响,一鱼烤成,糟老头也正巧又把烤鱼吃的只剩下了骨。我顺手将这烤鱼递给糟老头,不想糟老头觑着那条烤鱼,道:“有骚味儿。”
……啥?
糟老头没接那烤鱼,他抹完嘴便趿着鞋走了。我望着糟老头的背影,被他那句不亚于人身攻击的话说的有点儿堵。
玩性,没了。吃性,也没了。
把烤鱼往何师参那一搁,我起身就去牵驴。
翻身上驴,及至走出百米,我才想起,我是不是,忘走剧情了?
何师参,咋不说拦下我把我扯进屋呢?
回身远望,又是那个立于书斋前的身影。
16
寻人,求药,走剧情。
我把要做的事情挑挑拣拣,决定先去求药。
不求不行了。
毛驴它不止不识途,还不值钱。这几天的日子,露宿街头也就罢了,它还风餐露宿。要再不求到先天丹,我这卖毛驴得来的钱,就都要被我换成馒头吃下肚了。届时,我就更没脸回黄老太家蹭吃蹭喝顺道再要点钱花了。
穷云罩顶。
照我想来,这齐野王既然做过大官当过太医,那也该很出名才是,可到了黄老太——姑且便叫那便宜祖母为黄老太——说的齐野王的所居镇子一打听,居然没一个人知道齐野王这号人物。但我顺便打听的浊世佳公子,倒是打听出了几个。
吸取上一世的教训,这次,我没再看见个可疑人物就变成盯裆猫,现在,我讲究的是个感觉。
……还不如不感觉,这一感觉,我看谁都不像樘哥。
齐野王找不到,樘哥寻不出。我看着所剩无几的铜板,决定还是先回趟黄老太家补充一下物资为重。
要回黄老太家,就要经过何师参的书斋。我想着快穿提示中的内容,深觉,是时候进行第三次会面了。
17
我这边走戏走的很认真,何师参那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原文中,何师参该在我那日一别之后,便天天在书斋前眺目远望,一心盼着再见我一面。可等我行至书斋,别说踮脚远眺的痴汉了,它连个人影,都没有。
整座书斋,仅有只骏马在篱笆内逛逛悠悠的找存在感。
……原身黄九郎是多想不开,才会为了这么一个人掏心掏肺?还“往来眺注足无停趾”?别是把何师参诌出来的胡话当了真。
正当我琢么着是否要从这来个守株待兔时,身后,响起了何师参的声音。
依旧是那句透着些亲密之意的“来了”。听话中之意,何师参完全不像是在对个仅见过两次面的人说话,倒像是在对他的故友至交说话。
数日不见,何师参竟清减了些。面容依然是清俊的,但清俊之余,是掩不住的孤寂之色。
他身边跟着个十多岁的小童,在我对着何师参不知道如何回话的时候,小童已拎着一只竹筐去开篱笆了。小童从我身边走过时,我瞄了眼竹筐,看见了一只半大不小的鸡仔。
何师参似也不需要我回他的话,他走近几步,垂眸看着我,道:“你瘦了。”
……原身黄九郎会对何师参掏心掏肺也是有理由的。要不是我清楚何师参的本性如何,差点儿就以为他眸中的心疼之色是真情实意的了。
后退几步错开视线,我打着哈哈,道:“你也瘦了。”
何师参听此勾勾唇,道:“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我接不下去了。
强行转换话题,我看着那只出了竹筐就满地跑的鸡仔,问:“你怎么想起养鸡了?”
何师参同我一起看向那只鸡仔,回道:“自见了你之后,忽就想养上一只了。”
睹鸡,思人?
瞧着那只呼扇着翅膀似是想要振翅高飞的蠢鸡,我开始疑心,我在何师参心中的定位,是不是出了问题。
18
此时已是饭点儿,这回,何师参好歹是服从剧情,请我进了书斋。
小童手脚麻利的从桌上摆了酒水熟食便去忙活着炒菜。我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感觉何师参吃着这种伙食还能瘦,也是挺不容易的。
碍于囊中羞涩,我是素了几天了。现在何师参一举筷,我也就不客气的开动了。他衔了块鸡肉便不再动筷,只不徐不疾的自斟自饮,倒颇有些自得其乐之感。
等小童把炒好的菜都端上,我也吃的差不多后,何师参才开口道:“见了几面,还未曾知晓你的名字。”
随母姓黄,排行第九。年纪太小还未取名。
我依着快穿提示的内容答道,并等着何师参问出他接下来该问的内容。
何师参如我所愿,也问了一个问题。但他问的内容,不对。
原文中,何师参该问出的问题是,你为何这么频繁的从这儿来来回回啊。现实中,何师参问出的问题是,你要不要留下来。
……这哥们是跨越了多少剧情,直接奔到了勾搭黄九郎的情节啊。
第36章 黄九郎
19
想都不用想的就回了句“不要”。何师参闻言点点头也没多纠缠, 终问出了该问的问题。面对这个问题,我该做的回答是……
快穿提示没说。
我想着《黄九郎》中我尚记着的内容回道:“我母亲患了心疾,现住在外祖家, 我这是去外祖家探望母亲。”顺便要点银子。
说罢, 我顿了顿,以播报新闻的字正腔圆调调说道:“我母亲的病, 须得吃齐野王的先天丹才能治好。”
原文中,黄九郎便是通过何师参才得到的先天丹, 目下, 就看何师参上道不上道, 知不知道给我进献先天丹了。当然,如果没记错的话,也是因着这先天丹, 才让黄九郎这只小绵羊彻底进了黄九郎的狼窝。
何师参听我咬文嚼字的念完齐野王先天丹后,抬眸看了我一眼,道:“那日烤鱼时见到的老者,便是齐野王。”
……怪不得糟老头说我“有骚味儿”。
……原来, 那句话不是人身攻击,而是实打实的在指明我的真身。
我可真是傻不愣登的在生死边缘遛了个弯儿。
20
何师参说,齐野王三日后还会再来, 何师参还说,齐野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让我等齐野王来时直接找他求药就行。
我听他对齐野王的描述,宛若听到了另一个人, 一个和黄十三所说的大相径庭的人。
我选择,相信黄十三。
毕竟物种不同,看人的角度就不同。以及,齐野王留下的那句“有骚味儿”我还没忘,齐野王对我,着实不算友好。
何师参看我面有难色,就很自觉的提出帮我求药。我听完这句便等着何师参提要求,但,何师参乐于助狐之后,并未像原文中的那般挟恩求报,亲热开车拉小手他是统统没提,只道:“夜路难行。你今晚若是不愿留宿,便吃完饭早些走吧。”
非但不留人,还开始赶人了?这是在以退为进?
当我把小人之心发挥到极致时,就见何师参一伸手,招来了在外面乱转的骏马。那马看见何师参伸手,便乖乖的走到了窗前,何师参随手摸了把骏马的鬃毛,道:“你便骑着它去你外祖家吧。”
看着请我吃了饭又要送我大宝马的何师参,我也想给他写封洋洋洒洒的表扬信了。
21
骑在马上,蹬着那不高不矮正合适的马镫,我得出了两条推论。
第一条,是何师参的腿明显比我的腿长,这马身上安的马镫,肯定不是给他自己安的。换言之,这马镫就是特意为我安的。这马,借的有预谋。
第二条,是何师参这个人,可能并不像我先入为主的认为的那般,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他对黄九郎,也许真有些真情,不过后期蒲松龄大大写崩了,才把他崩成了渣攻。
两条推论准确与否暂放一边,现在,让我们继续把注意力放回到马镫上。
这何师参,是偷看了我多久,才弄出的如此合适的马镫?
22
我在黄家这一窝狐精中的受欢迎程度,显然不如黄茹高。黄茹一来,是前呼后拥,我一来,是被前呼后拥的追问求回药否。
——重点不在我身上。
黄老太听到我回来的消息,甚至也被黄十二搀着从屋内迎了出来,为的,就是等我给个话。
我在她那殷切的目光中,道:“我托人帮我去求药了,几日后应该就能求来。”
关于我所托之人是否靠谱的问题问过一遍又一遍后,黄老太才略松口气,挥手让我去探看黄茹了。我牵着马站在被众狐堵了个严实的大门外,感觉自己受到了十足的忽视。
这一行危不危险?这一路辛不辛苦?没人问。
狐精们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自都又散了。黄十三从狐精中挤出,接过我手中的缰绳,道:“九哥你去看姨母吧,这马我牵去马厩就行。”
看着黄十三乖巧的模样,我心里的郁闷也轻了太半,拍拍黄十三的头顶,我道了声谢便去了黄茹的房中。
黄茹房中除了有两个使唤丫头,还有三个年纪看起来比她长些的妇人。那三个妇人一个坐在黄茹的床边,另两个,则在黄茹的床前站着。三个妇人听见开门的声响,齐齐扭头来看我,我明白这时候该做的是行礼叫人,可……叫啥?
黄茹适时的提醒道:“还不快叫舅妈。”
得到提示,我立刻叫了三声舅妈。听到这三声,那三个妇人才点点头,坐在床边的那个妇人站起身来,说了句不打扰你们母子二人了,便站起了身。剩下的那两个妇人也跟着说了些诸如好好休息的话后,便跟在那妇人的身后往外走。
送三个舅妈出了屋,关门回身,便听黄茹说道:“这些天过的不好?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终于,也算是有个人关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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