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想干你!祝炎棠继续冷笑。
结果吴酩没声了,仔细听听,怎么连脚步也没了,倒是有一声诡异的闷响,不好描述,像是什么东西被掼到了土路上。祝炎棠心里一紧,刚回头,只见吴酩默默地,岔着两条腿坐在地上,一手揉着膝盖,另一手,似乎正在抹眼角。
“……喂,好啦,”他认命般走回去,蹲下来,拍拍那人肩膀,“刚才谁说自己能走的?”
吴酩抿着嘴不吭声。就着一轮圆月,祝炎棠这才发现他脸上、胳膊上,都有几块脏兮兮的痕迹,应该刚才是摔了个狗啃泥,趁自己转身之前,慌着坐了起来。
“要不要我扶?”
“对不起,”吴酩把脸埋在手掌间,揉着眼睛,“我不知道那个酒……我没想,和他睡。”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祝炎棠轻轻拍着他因醉酒而微微发抖的后背,“我们不和他睡。”
“为什么要这样啊,我招他惹他了……”吴酩还是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也不肯抬脸,只是在祝炎棠的手掌下,继续打着他的抖,“好可怕,祝老师,我……”
祝炎棠心里狠狠地松动了一下,他想,你的确是无辜的,你怕也正常,假如你因为我来到这里,刚才真的发生了什么……那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这么想着,他便凑上去轻轻搂了搂这位没见过世间险恶的单纯家伙,“他以后不敢了,我保证,没人再敢。”
吴酩不说话了,只是死死攀在他肩膀上,就像吸附上去一样,紧接着,又死死地,翻身把他压在潮湿的土路上——祝炎棠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他四仰八叉,鼻间闻到草香,还有泥土的味道,离得那样近。他又听见吴酩在耳边吐着热气:“我画了一幅你……你在竹子下面,睡觉,”吴酩拱在他颈侧,找依托似的,越发地搂紧他,断断续续道,“可我画得,不够好,你太远了……我想有一天,你能给我,当模特儿。”
祝炎棠愣了那么一下,这番话给他的感觉,竟像是泡在热水里——解衣泡澡之前,先用脚尖浅浅触摸一层,觉得暖,可再往下就要认真琢磨一下了,怕下面藏着的是超过自己接受能力的温度。再加上,他方才也喝了那种酒,脑子不受酒精影响是真的,身体大受药物钳制,也是真的。他感觉到吴酩硬硬的东西抵在自己大腿上,同时也知道,自己的正顶着人家肚子。
“起来。”他哑着嗓子命令。
可是吴酩却像睡着一样,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祝炎棠咬了咬牙,把两个人的重量撑起来,又捏上吴酩软绵绵的手腕,连拖带拽往自己的房间赶去。眼见着吴酩脚步虚浮动作迟缓,对自己的一切问话毫无反应,祝炎棠的火气又上来了,但这家伙什么都不懂,放他自生自灭总不现实。他琢磨着待会儿一定要把水泼在这人身上让他好好冷静一下,或者干脆踹进浴室,开开龙头让他自己解决。
不过,这一切豪情壮志在他看到屋子中央那满满两大桶映着灯影的凉水时,闹鬼一样烟消云散,若是真有什么灵气,祝炎棠头顶应该正在冒着火被“嗤啦”一声浇灭后,袅袅的青烟。
“祝先生,需要我再做什么吗?”Brit问。
“你走吧。锁门。”祝炎棠站得笔直,怔忪着说。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心慈手软了。
吴酩灰头土脸地倒在祝炎棠整洁得过分的床上,身体难耐地瑟缩成一团,好像想要夹着腿摩擦,又没有这个力气。他身上的白短袖好像破布一样皱,可怜兮兮的。
“躺好,不要慌,”祝炎棠一边在水中泡毛巾,一边道,“那种药都对心脏不好的,你现在越着急,损害越大,不如心静自然凉。”
药劲酒劲一块上来,吴酩估计是没听懂,也凉不下来,夹腿还不够,他居然开始乱七八糟地解裤带。他现在什么感觉祝炎棠当然理解,可祝炎棠觉得,放在自己身上并不至于会这么难耐,不过是胀痛燥热而已。
“脸朝我!”他对着吴酩喝道,“别乱动!”
吴酩乖乖照做了,只是紧闭着眼,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当祝炎棠俯身撑着床面,把他拢在身下,一点点帮他擦汗降温时,他已经成功把裤子蹬下去一半,没章法地在自己胯上乱摸。终于逮住了,他握住,有一下没一下地捋,还皱眉,好像在埋怨一点也没有纾解似的。
虽说之前帮他扶过一次,这算不上是首次见面,祝炎棠还是心生诡异。他不往那儿看,心无旁骛地把吴酩脸上的灰土都擦掉,又去投洗毛巾,回来继续凉凉地擦。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照顾自己得肺炎的老妈都没这么仔细过,还常常被哥哥说不懂事。可不知怎的,降温效果似乎没起到,吴酩的脸,倒是越来越红了,在寡淡的白炽灯下,亮,且潋滟。
吴酩还“吭吭”地喘,转着脸蛋去找他拿着毛巾的手,眉间无辜得好像马上要哭出来一样。
祝炎棠更慌了,不会这样难受吧?我没撸都感觉能忍啊?他想。可是最让他慌张的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慌,按理说仁至义尽,自己没什么可心虚的。刚想说句“你自己弄”然后直接走人,他忽然感觉胯下一紧,浑身都跟着僵住了。
吴酩竟然,的确,真的,握住了他,双手,顺着膨胀的轮廓,正隔着裤子揉。
“你硬了,”他还微微弓起腰身,小声地叫,“哈,你硬了祝炎棠!”
祝炎棠心里可谓是波涛汹涌,做演员以来,他还算自我要求严格,虽然偶尔也有耐不住寂寞的时候,调调情,亲亲摸摸,再过过夜,坦白来说是有过几回,但也是屈指可数,多数是在比较安全的国外,并且没有长性。近两年更不必多说了,他好像在以光速趋向冷淡,再加上难缠的腰病,祝炎棠情愿自己解决,跟谁也不曾到过要脱裤子的地步。
确切地说,他由于害怕麻烦,也从来勾搭不上感兴趣的对象,因此连跟男人一块的经验都没有,唯一一次搞笑似的亲密接触,就是帮被自己撞瘸的无辜粉丝扶鸟。此时此刻,他被吴酩这幅开心样子弄得心浮气躁,而就在这恍神的当儿,裤带已经被解开了,甚至,连内裤都被扒了一半,有热度从边角探进去,密实地贴上。
“你硬了!”那人还在得意洋洋地重复,扬起脸,眯着眼瞧他,眼角晕着醉朦朦的艳光。“妈呀,好大,祝老师,你深藏,不露啊……”他执着地双手都帮祝炎棠捋,好像已经往了自己也有一根等着伺候似的。
疯了吗?大概吧,自己现在是在和正经直男粉丝在做什么事情?主观上祝炎棠觉得自己该揍这人一拳然后撂挑子不干,一桶水归吴酩一桶水归自己,泼下去两个人都清净,可客观上他真正做出的却是,把吴酩死死摁回床上,也没去阻止自己胯间横行霸道的那两只带着薄茧的手,“废话!”声音哑得自己都认不出来,“我替你挡多少酒?谁知道他放那种恶心东西,喝一整瓶,你是不是要死?幸好我替你挡了!”
“那你,舒服吗,”吴酩脸颊又红,又汗津津地映着光,像烧烫了的瓷,他整个人就是颗快要把薄皮撑破的熟桃,兀自嘿嘿乐起来,“帮我也摸两下。”
祝炎棠沉默,攥住他的手腕,用仅存的理智告诫自己:你应该先把裤子提上再说。可吴酩却直接双腿圈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按,“我受不了,我会憋死的……”他委屈得很,“我都,帮你了……”
祝炎棠还是沉默,单膝在床上撑好,反手把吴酩的两腿从腰上拿下,放在自己身体两边。“我腰疼,”他简单地解释,“我们不能各自摸吗?”
吴酩不干了,他又想去把祝炎棠圈回来,又不敢在人腰上真使劲,只虚虚地抬了抬,这导致他整个下半身,包括翘起的那玩意,包括白得晃眼的大半只屁股,都在祝炎棠的余光中暴露无遗。
“互相来更舒服嘛!”他只能强词夺理地辩解,抓着祝炎棠的那根不放,“你快点!”
“哦。”祝炎棠干巴巴道,只觉得自己的命根子要断在这人手里,要真出了那事儿,恐怕吴酩又得鬼哭狼嚎,比自己还绝望?祝炎棠停不下来那点胡思乱想。
那几口药比他想象的要厉害一点,而他的酒量和意志力,又似乎遭到了高估,总而言之,祝炎棠一句话也不多说,只是老实地帮吴酩捋了起来。昏昏沉沉间,握着别人的这玩意,自己也被别人握着,感觉还挺新鲜。
吴酩冷不防哆嗦两下,在他手中,随着他的节奏,整个人都软下来,要化在床单上。祝炎棠则秉持最后那点道德标准,只是俯身半跪着,没有和他一块躺。一时间这屋里只剩下错乱的抚摸声,带着点粘稠的水声,以及吴酩快要断气似的喘息。祝炎棠脑子已经放空了,他疲于思考如今的处境,只是看着自己的汗滴在吴酩脸上,和那里原本的汗珠混为一体,再一同顺着脸侧柔软的线条滴下……会蒸发吗?会消失在床单上,谁也不知道吗?
今夜过去,天亮又会怎样呢?
我还是千杯不倒吗?
他得不出答案,只是心跳得都有些疼了。
撸了半天,吴酩又开始着急,也不知在说谁:“它咋老是不射……”
因为你技术差,虽然我也不怎么好。祝炎棠这样想,“需要再来一点刺激吗?”他恶劣地问道,怀着某种不安分的报复心,低下头,柔柔地吻住了他。
接触的一刹那,祝炎棠手心猛地一热,一滑。
吴酩又惊又耻的叫声被闷在两人紧贴的唇间,他像是快瘫了,甚至帮祝炎棠捋的节奏都慢下来,手腕往下垂,一副要休息的样子。祝炎棠正在兴头上,哪能由着他偷懒,狠狠往他手心怼,“你困啦?”他都快撞在吴酩撩起衣服的肚子上了,“醒醒!”
“没有,我没有。”吴酩急惶惶抓紧他,快速地从头到尾摸,又凑上来索吻。过了一会,祝炎棠交代出来,吴酩又一次硬邦邦了,厚着脸皮不让人走,“我现在,不正常,”他检讨,“那个药,太狠了!”
祝炎棠十分无语,脑海中也一片混乱,只是觉得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不把好事做到底的必要。
结果,他还没帮吴酩摸几下子,垂在两腿的那根又被人拿住了,吴酩又在傻笑:“哎,你怎么也又硬了呀!”
你还好意思问?祝炎棠简直要大叫了。
于是一字一顿道:“因为,我,也,喝了,春药,”说着,他把吴酩整条裤子拽下来,丢在床下,膝盖抵住他的腿根,咬牙切齿道,“他妈的,你不是也一样吗,吴酩,你看看自己,比我好到哪里去!”
吴酩“哎哎”地,又喘又叫,露出半截的细白腰身正打着挺,腿也乱踢乱晃,却把祝炎棠弄得更要爆炸。他大腿顶在人家屁股上,好像还挺软,手上则停下套弄,狠狠捏了两把,将那根滚烫的,还在往大了鼓胀的东西压在掌心里揉搓,用左手小指根处的,嵌了一圈碎钻的指环钝钝地磨碾,“睁开眼睛,看着我,你说清楚,以后还敢不敢喝别人给你的酒!”
吴酩那受得了这,被捏得弓起腰直喊痛,眼角红红的,泪花都冒出来了,“不敢了,我保证不敢了,”他呼着热气哼哼,“祝老师,你轻点儿……你帮我好好摸。”
“轻?我看你蛮舒服的啊?刚才没有好好帮你摸?你到底要几次?”
“……还要,还要,好多次,”吴酩凑上来,吃不饱的小狗似的,湿润地蹭着他的嘴角,吧嗒吧嗒地印上吻,“祝老师……嗯,我也给你摸。”
祝炎棠突然狠不下心了。
和男人做,就是这种感觉?还是,只是和吴酩是这样?
他也不愿意再去想。
总之这简直是天旋地转的一夜。最后折腾完,没数撸了几管,也不知道是药劲过了还是俩人都累得要死要活了,他们躺倒在床上,双目空洞地看着头顶古老的木梁,连收拾干净的意思都没有,也不去琢磨接下来该做什么。
吴酩似乎清醒了些,不再耍赖,和祝炎棠隔了一拳远,轻声道:“我明天,给你洗。”
祝炎棠随意整了整那件被蹂躏得凄惨的,华伦天奴衬衫的衣摆:“没事,擦擦就好了。”
“你不嫌弃我呀。”
“我嫌弃!”祝炎棠长长呼了口气,“你这个笨蛋……别人给你喝什么,你张嘴就喝!你以为这个世界都是好人,愿意白白陪你饮酒?”
“我以后不喝了!别来回说!”吴酩倒是又委屈了。
祝炎棠冷笑一声,继续道,“不让我讲,你以为谁都愿意同你讲这些废话?你以为谁都会这样帮你‘好好摸’,其他什么都不做?你以为男人之间这个样子很正常?”
“不是的,只有你……只有你这样对我。”
祝炎棠沉默了一下,只是把自己的毛巾被搭在他身上。
“我不走了?”
“我怕周睿冰还不死心。”祝炎棠竟然点了根烟,抽两口,又立刻用手指掐灭了。“今晚就在我这里吧。你也很累了。”
吴酩半天没再出声,只是呼吸声很重。床太窄,祝炎棠往他那边靠了靠,身心俱疲,已经是昏昏欲睡。
“祝炎棠。”吴酩也给他搭了点毛巾被。
“嗯。”祝炎棠闭着眼。
“祝炎棠。”吴酩似乎转过了身子,朝向他侧躺。
“乖,别动。”
“祝炎棠。”
“睡觉吧,我不走。”
第17章
天刚亮的时候祝炎棠就醒了,他做了一整夜的梦,记不清内容,只记得动荡且匆忙。张开眼睛,昨夜发生的事像洪水一样照着他脑袋浇下来。
慌张?愧疚?也不至于。那或许可以视为效率最高的情急之举。他只是看着吴酩安静的睡颜,愣了一小会儿。
在这争奇斗艳的演艺圈儿里,祝炎棠见过许许多多好看的人,媚俗的清高的,人各有各的吸引力。许是由于自己过得太嚣张,他反而欣赏不带攻击性的那一挂,比如谢明夷那种平淡无奇温开水,他也认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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