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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近代现代)——它似蜜

时间:2018-05-12 11:45:46  作者:它似蜜
  吴酩已经完全愣住,他把指甲嵌进脸蛋,很疼,他没在做梦,只是摸了一手湿热。身体包括舌头,都一动不动,他仿佛失语一般,默默地想,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失去的……是我?
  我现在一定在哭吧,很丢人吧,可我却很希望,你现在能看着我。
  一时间听筒里只有风声,那一定是风,吴酩已经确定了。你还在草原上吗?还是在哪儿?连在我们两个之间的,此时又是什么呢?
  不短的时间过去了,也许是十几分钟,吴酩一直在慎重地思考现在的情况意义何在,可却不挂电话,连挂电话的念头都不敢碰一碰。他满足于信号带来的,若有若无的,那人的呼吸。
  至少,那些自白过后的这十几分钟,是完完全全专属于他的。
  听他始终不语,祝炎棠却仿佛能读心,忽然问:“我可以来找你吗?”
  “……能。”吴酩用尽全力才挤出一个字。
  “你没有换宿舍吧。”
  “嗯。”吴酩甚至没心思去琢磨一下这人为什么知道自己在大觉寺。
  “那开门。”
  “什么?”吴酩跳下床来。
  “酩仔,帮我开门啦,好冻好冻。”对面竟然撒起娇来了。
  吴酩呼吸一滞,拖鞋都顾不上找,摸着黑扯开门锁——外面大风吹起地上的雪粒,在冰亮透骨的月光下,好像一片片银屑聚成的波涛,绕着院中银杏的虬干翻涌。而祝炎棠正在这一池银华之中,琼琼立着,笑笑地看着他,整个人如同玉髓一样澄澈。
  “喔,你真的哭了呀。”祝炎棠上前一步。
  方才以为相隔万里,此时却连三寸都不到。
  吴酩怔忪着,堵在门口:“我没有!”
  祝炎棠还是春寒料峭地笑着:“那我可以抱抱你吗?”
  “……”
  “我想抱抱你。”
  “……你这人,”吴酩擦干净眼角,气呼呼看着他,嘴唇咬着,眉头蹙着,忽地又松开,带得整张面容都柔软下来,他伸出两只手臂,“那就快点!”
  祝炎棠心满意足地拥上来,把吴酩的腰身拢在怀里,脸庞则埋在他的颈侧,一个劲儿蹭,“终于摸到了——真的好细。”
  什么细?我的腰吗?吴酩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软下去了,他是第一次和自己身高相当的人这样拥抱,不得要领地将双臂搭在祝炎棠肩上,耳鬓无声地厮磨着,心脏跳得发疼。只是看着他,只是被触碰,就会全身叫嚣,抱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生物?现在又是哪一出儿?
  却听祝炎棠得寸进尺,把他往屋里压,又很熟练地,用脚勾着门板,把门狠狠带上,一副舍不得松开手的样子。
  “祝炎棠,”吴酩努力冷静下来,拍拍他的后脑勺,另一手侧搓了搓这人风衣领子薄薄的面料,“你干嘛穿这么少在外面乱跑,你是不是真喝多了。”
  “不是啦。见喜欢的人,当然想扮靓一些。”
  “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喂!”
  祝炎棠不理吴酩的抗议,松开怀抱,把他的脸蛋捧在两手之间,直直看着黑暗中格外明亮的那双眼睛:“你听好,我——喜——欢——”拖着尾音,他忽然亲了吴酩脸颊一口,贴在他耳边说,“你。”
  吴酩嘴唇抖了抖,眼睛瞪得圆溜溜,脸蛋也火速烫起来:“祝老师……你刚才在电话里,说那么多,铺垫那么丰富,其实就是为了,这个?”
  祝炎棠夸张地挑起眉毛:“不愿意?我想让你相信呀!”
  “没,没不信,我就觉得……”吴酩认命地闭上眼,“就觉得高中生都不兴千里表白了!这是什么复古罗曼蒂克!”
  “罗曼蒂克不好吗?那你说,要我怎么办才好,”取暖一样,祝炎棠又搂上吴酩,靠着他闷声道,“我刚才本来计划,同你见面讲的第一句一定要是‘喜欢你’。现在都晚多少句了。”
  “嗯,也不晚,”吴酩靠在墙上,确切地说,是被压在墙上,低低重复,“不晚。”
  “那你也对我说。”
  “说什么?”吴酩张开眼,愣愣道,他好像暂时被震懵了。
  祝炎棠似乎有点无奈:“先亲亲总可以吧。”
  “干嘛说这么肉麻……”吴酩咬着嘴唇,瞪着他,也按住那双在自己裤腰上下乱摸的手,忽然间,连祝炎棠也没反应过来,他就轻轻地碰了面前那两片薄唇一下,也就一下。
  祝炎棠明显地一愣,猛地,要把吴酩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他的怀抱变得不可挣脱,他的吻也是,莽撞地印在吴酩唇上,急迫地向里探索。吴酩“嗯嗯”地叫着,呼吸在他唇间猝然混乱,唇舌更是不知所措地迎合他的入侵。对此祝炎棠十分满意,隔着薄薄的睡衣,揉了他腰两把,又半含着他下唇,给了他些许透气的空间,沉沉地问:“没有这样接过吻?”
  “有,怎么没有。”吴酩略显疲惫,却不躲,忽闪着睫毛,不轻不重地反咬住他的下唇。
  呼吸交错间,祝炎棠压制住猛窜起来的不爽:“什么时候?”
  “妈的,还不是你……”吴酩搡了他一下,眸子里泛起波光,眼睫颤动,划在祝炎棠热起来的皮肤上,“你这大嘎子琉璃球,撞我那回,都忘了?”
  “没有忘。”祝炎棠心道,我还以为招惹了直男,愧疚了好久。“琉璃球是什么意思?”
  吴酩拒绝回答,叫道:“还亲了两回!”
  “我都记得,可是那次不够啊。那次和这次是完全不一样的,”祝炎棠又一次吻上去,“你试试看。”
  “……”吴酩已经匀不出任何精力来反驳了,他死死搂着祝炎棠的后颈,身体动不了,唯独能做的是,把一切的呼吸和心跳,都交付在眼前的亲吻之中去。
  亲了多久,反正吴酩是没心思数,他只疑惑这人亲个嘴儿怎么还又舔又吮又咬又啃的,哪来那么多花样。意犹未尽地分开,祝炎棠深呼吸一口,轻声道:“你好香。”
  “你也是,祝老师。”吴酩靠着他肩膀喘气,被亲得诚实了许多,那曾经遥远的,银色山泉的味道,挑动他的气息。
  祝炎棠笑起来,那笑容是他的独一份儿,带着演员的生动,还有本身的天真,他贴着吴酩的脸揉蹭,又小心翼翼地亲一口他的人中,那是比嘴唇还要柔软的地方,接着,又是一口。“所以,再告诉我一次呀,喜欢我吗?”他问。
  吴酩很怕自己没出息地哭出来,于是紧紧闭上眼,“喜欢,”他埋下脑袋,“特别,喜欢。”
  “嗯,叫我的名字好不好。”祝炎棠执着地托起他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脸庞。
  “祝炎棠……祝炎棠,我喜欢你,喜欢你。”在拇指连缀的爱抚之下,两瓣湿润的唇听话极了,一张一合,离得那么近,划过鼻息,就是在索吻。
  有灯光的话,想必是殷红色的。
  祝炎棠笑得更溺人了,他也回念着吴酩的名字,念一下,就亲一口,然后接着念。
  步子也有度地迈起来,他缓缓往前进。如果吴酩是一抔沙,他便是吹沙的风,如果吴酩是一汪水,他便是饮水的渠——他不紧不慢地,把吴酩引到床上去了。
 
 
第29章 
  连续不断的亲吻声中,吴酩像是困了,又像是没力气,眯着眼,顺从地坐在那张堆了电脑数位板俄文教材的床上,勾着祝炎棠的颈子,立马就要往下倒,蕴着一股子羞答答的默然。祝炎棠看着咫尺之间的他,心里空得就好像漏了个大洞,已经顾不上什么别的,可他又不得不顾——这么窄的单人床,乱七八糟太多了,他探手全给拨到靠墙的一角,怕硌着吴酩。
  身子这么一探,也就导致他整个人上了床,吴酩也连带着仰面躺好,“别亲了……”那人轻轻推他肩膀,“我都,我都……”
  “你都什么?”祝炎棠偏过脑袋,脸颊磨了磨还在死死搂着自己的手臂,“我也一样啊。”说罢,像是要证明,他跨着双腿跪在吴酩身上,不怀好意地顶了两下腰,便压在吴酩肚子上不肯挪开了,他能感觉到身下这人小腹被硬物顶着摩擦时,肌肉那种羞怯的抽动。
  “你同意我做到哪一步?”见吴酩别过脸不去瞧自己,祝炎棠也怕第一次把他吓着,便伏下上半身,像捧起倒映在井水中的月影一般,扶正他的脸,挑开他的唇舌,压进去一个透透的吻。“告诉我,这样可以吗?”
  吴酩已经呼呼喘得急促起来,眼角和唇角都是水润的光,答非所问道:“这是寺庙。”
  祝炎棠无所谓地弯起眉眼:“我知道呀。”
  “而且墙薄,隔壁那人耳朵还贼灵,我背单词他都要敲墙骂我,”吴酩也笑,弓起腰身,凑近祝炎棠耳边,又吐出一句,“祝老师,你说到哪一步吧。”
  这语气,好像一颗被手心温度化掉的糖果,剥开黏糊糊的纸,当作秘密塞到祝炎棠手里。他觉得自己大概很难冷静下来,从刚才感觉来得那么快那会儿,他就觉得不可思议了。
  早年拍过几段激情戏,女演员动不动就红着脸NG,他一次反应也没起过,每个导演都欣赏他的省事和高效。最近两年更是如此,尺度在接吻以上的剧本公司全都不给他接,祝炎棠又一门心思想赚钱拿奖,根本没工夫找什么床伴。平时一个人待着,为了身心健康,总要定期解决一下需求,可他看着那些视频,那些娇艳的男和女,总是兴致缺缺。
  祝炎棠甚至认真怀疑过,三十岁之前自己会直接变成性冷淡。
  然而,就刚才,他只是接了个吻,也很难说技巧有多出众,可他却仿佛能吃出甜味来。眼中是吴酩蒸起薄汗的脸庞,耳边是他的呼吸,祝炎棠被风吹冰的身子此时暖和极了,脑子里就只剩下再次亲吻下去的念头。吴酩被亲得直哼哼,好像不愿意,可实际上已经学会跟着他的节奏,张嘴时,便共用一团小小的空气,合上时,便含吮对方的双唇,双手也不再像害怕一样,僵硬地攀着他的肩背,反而插进他的头发,在头皮上麻酥酥地捋。
  “祝、祝炎棠,”换气间,吴酩软着声音唤他,“你别亲了,都亲多少了……”
  看你喜欢才亲的嘛,祝炎棠想着,就把这人过分不诚实的要求堵回去,手也顺着他脸侧往下滑,滑过肩膀,滑上胸口,到腰际,又伸进睡衣下摆,“这一步,可以吗?别骗我哦,”他给吴酩匀出些许回答的空间,吻起他的睫毛和眼皮,手也继续向上,摸过平坦小腹,在肋骨处流连,“这样呢?”
  “好,你摸,你摸吧,”吴酩语无伦次,眼睫在他唇下乱颤,腰也在他手下打着抖,皮肤干燥燥地,滚烫起来,“别脱我裤子,就成。”
  “不脱?你都硬成什么样子了,准备做和尚还是硬一晚上?”吴酩越别扭,祝炎棠就被煽动得越离谱,一手找到他乳头揉,一手干脆反手捞到他裆下,狠狠捏了两把,直把人捏得“哎哎”地叫。
  吴酩不光叫,还吓得夹紧两腿,也把祝炎棠的手夹在里面,就隔了轻薄柔软的两层布料,腿根的软肉都嵌着祝炎棠嶙峋的指骨,却又不自知地低叫着:“不成,隔壁!隔壁!”他竟想让欺压在自己身上的家伙快停手。
  祝炎棠忽然笑了,“没事的,”他柔声道,直接伸手进到吴酩裤腰里面,甚至都不用回头,就捉住那东西,皮肉贴着皮肉,慢慢开始捋,“想叫就叫,他敲墙骂你,我帮你骂回去,骂到他哭。”趁吴酩呜呜咬着唇,一下下打挺的当儿,他胯下又压得瓷实了些,死死固定住那截腰,解开自己的皮带,捉着吴酩的手放上来,声音里全是诱哄,“宝贝,也帮帮我好不好?”
  被叫了“宝贝”,吴酩就乖了,张开那双朦胧的眼,一板一眼拉开裤链,另一手则从侧面摸进内裤,刚碰着,他眉目都快要飞起来了:“这么硬!”
  祝炎棠闻言一愣,心想,刚才我顶的不是你的肚子?我可是觉得那里都很性感,磨一磨都很舒服呢。他莫名有点挫败:“……刚才没感觉到?”
  “不是,就没想到,它会这么硬,”吴酩小声说着,竟然转了转腰胯,想从他手掌心里逃出来似的,“对我。”
  祝炎棠立刻捉回来,捋得更无所顾忌了,那地方对他极其敏感,绷着筋跳动着,早就渗出些汁水,此刻更揉出了靡丽的响动,“当然是对你!”他叹口气,胯下也使劲往箍着自己的两只手里碾磨,竹质的老旧僧床都颠得“嘎吱”乱响起来。
  这种角度,他看着吴酩的面容,一清二楚地记起喝了脏药过后,山村老屋里的那一夜,吴酩攥着他大喊“你硬了祝炎棠!”,一副很惊喜的样子。现在是太不同的感觉。太脆弱,也太动情了,他总有过一会射在那张脸上,把那嘴唇和面颊弄得更湿更亮的可怕冲动,只得拼命压下去,“不对你对谁?啊?”他沉下嗓音问。
  手上力气可能使得太大了些,祝炎棠是真的有点急躁,哪料到,吴酩居然就这么被他给欺负哭了,侧脸往枕头上埋,特别委屈地说:“我是男的!我刚才就让你,别脱我裤子……”
  “……我当然知道,我摸的东西,哪个女生有长?还是我有给你喜欢女生的印象?”祝炎棠一下子就没辙了,满脑子问号,暂停手上的动作,也扶住吴酩就算哭鼻子也在尽职为自己服务的双手,“喂,我好冤枉啊,阿酩,”他胡乱叫着,塌下腰杆,连绵地亲吻那人的耳垂,亲得他忍不住转回脸了,就又去用嘴唇擦拭腮上的湿滑,“我和女孩子拍过戏,我就喜欢她们吗?那干脆我们两个拍一部怎么样,你演我老婆、情人、初恋对象,还是什么,都好啊。”
  吴酩拱在他脸侧,目光闪了闪,又吸了吸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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