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快穿孤忠(穿越重生)——天边的月

时间:2018-06-05 12:44:38  作者:天边的月
  张宗元再也忍不住,招手叫文娘子过来:"你两个实与我招来,是做什么营生的?怎地知道如此多的朝廷之事?若有一句虚言,小心将你俩送到官府治个奸细的罪名。"
  文娘子也虎了脸,“相公这是想吓唬谁呢。别说奴家与姐姐行得正,就是行得不正的,既然敢露出行迹,也必不怕相公这两句虚言。”
  吕祉看出张宗元这是要自己做红脸他做白脸的意思。这厮是拿捏准文娘子对自己有好感,特意把说囫囵话的活计塞给自己,委实滑头得紧。他只好板着脸劝道:“文娘子说得也有理。不过你两人谈吐举止确实与瓦舍子弟们不同,难免他生疑。只是文娘子既然愿意把底细露给我们,还是挑明了说清楚吧。”
  文娘子闻言起身,深深福了一福:“给两位相公重新见个礼,咱们原是刘相公军中的伶人,知道些军中内情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至于适才那段书,却没有什么犯禁的地方,都是沔鄂蕲黄街头巷尾传的闲话,我俩还在太平州的时候,就耳熟能详了。”
  吕祉再想不到,竟然在这里也会碰到了解刘光世一军内情的人。“两位小娘子,都请坐,我们叙话则个。”
  文小娘子快人快语,嘴像倒豆子一样地介绍完了两人的身世。原来这两人并非亲生姐妹,但都是东京府人,两家的父母也相识,太平年间还算个中产之家。可惜到了渊圣皇帝主政的靖康年,连番大掳与随之而来的饥荒、瘟疫之后,两姐妹的父母亲戚尽皆亡散,只这两个苦命的娃儿被个鼓书老儿收留下来。那鼓书老儿一边教双姝伎乐之艺,一边带着两人在南渡的难民中辗转流离,过得艰辛备至,但总算是保住了两人性命,还教了两人一身的好本事。后来江南局势粗定,流落在太平州的三人被主管回易的郦琼网罗到刘家军中自开的勾栏,算是过上了暂时衣食无忧的日子。双姝感念鼓书老儿的再造之恩,兼之老人膝下无子,她俩就认了老人做干爹。因为老人姓文,这两人索性就弃了原来的姓名,给自己取了文琴娘、文柳娘做艺名。然而好景不长,文老儿年事已高,又不习惯江南冬日湿冷夏日暑热的气候,没有一年便一命呜呼,留下两个小娘在军营中受苦。好在两人灵秀,柳娘的铁骑儿说的又好,很讨刘家军中诸如乔仲福等人的欢心,经常被叫去充场面;而两人相貌却只是略有姿色,郦琼等人看不上眼。如此这般,竟然在刘家军中混得如鱼得水一般,尤其是柳娘,郦琼时常告诉她一些军政要事,让她编些小段子插在讲古的大段内容之前串场,以鼓舞士气。适才说得那段“岳少保七日平湖冦”便是柳娘这样借机听来的,但从来不曾在刘家军中说过。
  张宗元自是听得唏嘘,“你们两个小小年纪便饱受颠沛流离之苦,真让人心酸不已。”
  “俗话说得好,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琴娘的眼泪也自腮边滚落,滴到黑漆木桌上,她咬着嘴唇揩掉泪水,兀自强做欢笑。
  张宗元打个嗐声,忽然一拍桌子,把吕祉惊得险些将茶碗拂落。“吕相公这是想什么呢?”
  吕祉适才在想郦琼,这年头朝廷对各屯驻大军其实知之甚少,向岳飞这样肯听从吩咐的还好,其他韩世忠以降不惟士卒功勋唯其所报,甚至连其军具体人数都不清楚。当初在淮西的时候,他虽然有意探听实情,但刘光世对他事事防备,他面对铁板一块,又不能让刘光世起疑,却也不好下手。此时,郦琼负责回易(军队经营)已经让他吃惊,居然还留心“文艺“,这样的人如果生了反心,不先行下手便是天大的祸患。可这番心里话当然不能跟别人透露,他也一拍桌案:“饿夫流离,暴露如莽,这都是士大夫辈无能的罪过,在下愧疚不能言说。”
  吕祉此番话说出口,不只琴娘落泪,连假小子样的柳娘也哭了。张宗元皱着眉头,就跟不认识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他。吕祉又安慰道:“但不知两位小娘子缘何到得行在?”
  琴娘又是一番诉说。这回却关系到靳赛。原来靳赛一次酒后不知如何兴起,猥琐了琴娘。两人便知道好日子到头了,如果不想任人玩弄,便必须早做打算。于是琴娘谋划柳娘筹备,一个月后,两人逃离了太平州。之后更辗转来到平江府卖唱。
  吕祉不免有些疑惑:“你们两个就这样逃出来了?”
  “财帛动人心。”琴娘仰着头,笑眯眯地说道,老练的神情压根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吕祉心中一动,这个道理岳飞也一直在实践,每次出征之前,最重要的不就是俵散钱粮吗?他当然也知道黄白之物能让懦夫变勇士的魔力,但不同于诸军的起于群盗,前世招募的良家子更好管理,而他也没有多余的钱粮可供挥霍。如果--他的眼神越过琴娘,投向某个飘渺之处--历史还遵循着以前的轨迹,倒提供了个实践这句话的好机会。可是,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吕祉轻声说道:“钱财再好,也不能滥赏滥领,要管好。否则那钱财动的便不是人心,而是要的人性命了。这才是用兵的正道。”
  琴娘的眼睛先一亮,又赶忙垂下目光,可这一瞬间,已经露出了十足的爱意。她低头只顾看抱着琵琶的那双手,好像手上新长出了一朵花。
  张宗元打刚才就一直憋了一口气,这会儿终于喘匀了。“我算看出来了,这大宋兼资文武的还有一位吕安老吕尚书,失敬失敬。”
  吕祉暗地碾了张宗元脚趾一下,也作揖道:“惭愧惭愧。”
  “哎呦,你一人能领雄兵百万。”
  吕祉不再理会张宗元的玩笑,正色道:“你们姐妹可知道淮西一军的情弊?”
  一直没说话的柳娘忽然道:“情弊什么的我不懂,可奴家看得出,刘相公那防线就跟筛子一样,都是洞,看得人呵心惊胆颤。赶明打起仗来,有得好看。古语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就是没有靳赛这当事,我和妹妹也得从那军中逃出来。东京的日子奴家可是过够了,再也不想重走一遭。”
  “姐姐说的是。”琴娘笑道:“小女子哪里会知道情弊这样的大事。不过,奴家倒是知道一个人,想打听情弊只管找他。”
  “莫非是……”吕祉沉吟着,他想到了那个人。
  “有个老好人,虽然治军无能,可是呀,资历深。”琴娘说到这里,停住看着柳娘。
  “眼界高,顶看不起那些新进的。晓得好多的事情,酒后就喜欢念叨人心不古。”
  琴娘再次接过话头,“奴家们也说了这许多淮西军中的事情,换成乔太尉一定大大的有赏。”
  吕祉已经猜到两人说得一定是乔仲福,而从人心不古四字来看,给某些人扣个十恶不赦的大罪怕是易如反掌。他正喜忧参半,忽然听见琴娘问道:"好人,你打算如何赏赐奴家们?“
  吕祉一惊,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岳飞被诬陷致死后,沔鄂蕲黄一千里更无人说岳家军。这里反映的是他未死之时为人传诵的情景。陈公辅部分基本依据史实。
 
 
第22章 千古英雄手(2)
  “奴家们斗胆讨要个出身。”柳娘回道。
  吕祉才知道自己适才会错了意思,尴尬地目视窗外,避免与琴娘蕴含着三分挑衅三分水色的目光接触。现在回视整个事件,感情这两人是早就算计好了,先是琴娘套话,再由柳娘说书引动疑窦,最终旁敲侧击说出真正的请求。这两人固然年纪轻又是女流没有合法的身份,生活得实在艰辛。可费了这么半天的功夫,她俩却也只提出了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愿望,没有张口便要做大户人家的女使(类似丫环,但宋代相当一部分女使可以被主人占有“身体“),心思又纯良得可爱。念到这里,他正要答话,张宗元抢先道:“你们找他算是找对了人。”
  吕祉也笑道:“原是应该的,两位小娘子不必忧心,待我着人安排。”
  琴娘柳娘几乎同时跳了起来,手拉着手转了一圈,才想起还没有谢恩公呢,又齐声道:“敢问两位相公名讳,奴家们要写到牌位上,朝奉一炷香,晚也奉一炷香,祈祷恩公福寿绵长。”
  这可是宋代表示尊敬爱戴的最高礼节,张宗元眉开眼笑地推开吕祉,回礼道:“生受生受。”
  ----------------------------
  吕祉答应两个小妮子的事情办到一半,就赶上了过年。彼时,岳飞正带着八百亲兵乘船沿长江奔赴行在,刘光世则安坐庐州吃酒看戏。绍兴七年初欢天喜地的好日子突然就被两年前出使金国的何藓带来的凶耗打破了。宣和天子龙驭归天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朝野。
  官家第一个做出了反应,他号哭终日不饮不食,接连绰朝三日。这根道君皇帝的独苗哭损身体如何了得!张浚立即把都督府一众幕僚召集起来商量对策。
  吕祉环视诸人,高官的红紫常服尽被麻衣所取代,形制上的改弦易张加深了哀痛的气氛,连性子幽默的张宗元此时都带了哀戚的表情。所有人保持着难堪的静默,没有一个想先说话。道君皇帝死于两年前已经骇人听闻,而他临终带着昏德公的封号哭请诸贵酋归葬内地的细节更加深了这班臣僚的负罪感。“杳杳神京路八千“,这个葬送了半壁江山的风流帝王最终还是死在了“茹苦穷荒”的异乡。他对赵佶除了史书上那个误国昏君的形象,原本无法怀有任何私人感情,此时却深自庆幸,宋徽宗的死亡总算激起了朝臣们难得的羞耻感。于是,他第一个开口道:
  “天子的孝与黎民的孝不同,也与士子的孝有别。天子要仰思宗庙社稷的事情。尤其是今日,太上皇帝的梓宫还放置在蛮荒之地,天下涂炭仇雠至深。简直是亘古没有的恨事!”吕祉有意停顿了片刻,等待同僚们的反应。这段话其实用岳飞的那句词概括最恰当不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果然,张浚表态了。“做臣子的徒劳无功,贼虏依旧猖狂,某身为大臣,羞愧难当。”
  吕祉发现张浚的眼圈青黑,显然是这几天都不曾安睡。他劝慰道:“张相公正该劝官家挥泪奋天子之怒,安天下生民。”他是在暗示张浚,此时提北伐大业正当其时。
  张浚没有说话,从吕祉的目光中,他读出了心有戚戚的默契。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呀!自己与赵鼎的争斗一直没有了局,官家宁愿维持一个不偏不倚的态度,今天敲打主战的两下,明天贬责那些念叨安静不生事的,他好从火中取栗。可现在,天子的老子老天子死了,这将从道义上对官家造成多么沉重的压力,而这种压力将会迫使官家同意自己的决策。他面前吕祉白净的面容渐渐幻化成官家的容颜,泛着泪光,就像溺水的人喘息着等待拯救。他不自觉地抓住了吕祉的手,摇动着,“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张浚爆发的激情搅动了一直沉闷的气氛。张宗元沉着脸,缓缓道:“相公固然是主辱臣死,我辈负疚亦深,左相为鼎镬之臣,当有拨乱反正的完全策。”
  这还是吕祉第一次见到张宗元如此阴恻的表情,他的话说白了,是指赵鼎为首相,当为太上皇殡天之事承担第一责任,若是不能让其赞同北伐的主张,则不妨借此机会参劾,将他赶下台永不翻身。
  张浚自持身份,对这样的建议虽然不发一言,心中却得意于属下对自己的忠诚。吕祉却无法笃定,乱局之中赵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击。此人规模不大,但生性谨慎,善于化险为夷。昔年,他不愿督师西川,不就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官家吗?预感到三日后的殿前之争将是一场硬仗,吕祉抽回手,"然而官家哀痛至深,做臣子的尤其不能急躁。还有一句话,叫做得道多助。“
  吕祉委婉地说出了作势的意思,提醒张浚不要忘记台谏这把利剑。如此心机深刻其实有违他的本意,但为了北伐大业他也是拼了。之后宰相控制台谏以张大权势几成朝堂定局。台谏这原本用于制衡相权的机制,彻底沦为摆设。而欲争相位先夺台谏,也成了每个有志于权相之路的大臣所必须的也是唯一的踏上权力巅峰的途径。
  张浚点头感慨道:“右司谏(指陈公辅)与邦衡都是国之栋梁。”
  这个胡邦衡就是原本历史上因为乞斩秦桧而名动天下的胡铨。吕祉听出来,右相是故意用官职称呼陈公辅,好撇清两人的亲厚关系,而用字称呼胡铨表示推崇。想来在秦桧已亡之后,胡铨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话谈到这个份上,若非国丧期间,几个人大可相视开怀。然而此时此刻,三人却不约地将目光投到书案之上。沉香炉中,乌木毕拨作响,散发出迷人的幽淡气息。
 
 
第23章 千古英雄手(3)
  吕祉见过的南宋诸人中,其交谈举止或多或少都带有做戏的成分。比如岳飞,他的沉默寡言许多时候不是本性使然,而是身居高位者必须的修养。不过这些人个顶个加起来,都比不上官家的浑然天成。此刻焦灼地等候在宫门外的吕祉,想不到见官家一面竟也如此之难。
  “这已经是二请了,”赵鼎冷淡地目视张浚,“陛下说心痛慌乱之中,无法裁决政务,如果忧伤过度毁损身体,这样大的责任,哪个做臣子的能够当得下?”无怪赵鼎借着官家不视事斥责张浚,这些日子来右相咄咄逼人的攻势早把他惹毛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发作。
  张浚仰着头,并不与赵鼎的目光接触,说道:“不然,官家只是不知道祖宗故事,怕今日让我等入见有逾礼制。适才相公说得明白,仁庙旧事天子未听政,亦可接见大臣,想来官家当回转天意,勉起处理国事。”
  张浚说到此处,就见内侍黄彦节一路小跑着过来了,赶紧撩衣袍站起,刚想要询问。黄彦节提着嗓子抢先道:“官家有旨,朕深欲一见群臣,以哀迷未能支持,即或相见,不过恸哭而已。宜不允。”
  这道诏旨一出,新任的枢密院使李光当即做出一副凄然中夹杂着愤然的样子,“天子一怒以安天下民,这样的上奏不要说官家,任谁都不忍闻。”李光引用的是吕祉奏章中的话,分明把官家不肯处理政务怪罪到了他的头上,顺便夹枪带棒地攻击右相。
  还没见官家,这两派便燃起了烽火。
  吕祉正眼都懒得搭理李光。没错,此人历史上名声不坏,可那也得看和谁比的。与秦桧相较,就算是个白痴也显得正派可爱。李泰发吗,好歹是个进士。他踱到黄彦节身旁,低声道:“黄阁长(宋代对宦官中较有地位者的敬称)辛苦了。”
  “教几位相公久候,还请不要怪罪。”黄彦节并没有受宠内侍中常见的骄横态度,反而相当谦恭地与吕祉见礼,眉宇间更透出担心国事的几分忧色。
  吕祉暗道,难怪这人在原本历史上会主动交结岳飞,看来可以试着争取他的转圜。“黄阁长,官家饮食可恢复正常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