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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TOPIA:人造伪神(悬疑推理)——森破

时间:2018-06-19 09:55:41  作者:森破
  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莫斯克维奇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对不起。”
  他听见史蒂文这么说。而语气诚恳温柔地向他道歉的人,几分钟前还被自己拿刀抵着脖子;也正是这个利用价值有限、敬业却缺少热情的基层探员,无疑将成为把自己关回囚笼之中的帮凶。
  ——离开Sotopia之后,你是和我交流最多的人。
  莫斯克维奇突然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至少,这句话是真的。”他喃喃自语,颤抖的双手缓缓捂住自己的双眼,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第13章 第十三章 23号协议
  走出医院时,史蒂文见到了坐在车里抽着烟等候的梅纳德。
  “和在克洛维的时候相比,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小个子的上司语气平淡。
  史蒂文揣在裤袋里的手攥紧了藏起的军用匕首,神情自然地回答:“没有,他一直很配合。”
  梅纳德吐出一个烟圈,冷漠地说:“这样就好。”他抬眼看着站在车外热得汗流浃背的下属,难得带了笑意说出一句“这些天辛苦了”。
  “梅纳德,”像是在关键问题上下定了决心,史蒂文主动抛出了和自己无关的问题:“他要被控制多久?目前看来,作为一个实验样本,他确实没有更多的重要信息。倒不如先把他放出来,再借此观察Sotopia的动向。”
  梅纳德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暧昧不明地答道:“这要看格里尔特先生的意见,我也无能为力。”
  史蒂文感到有些头疼:“格里尔特先生该不会亲自来洛杉矶了吧?”
  “我正是要去见他。另外,你的车怎么样了?”
  “基本被打坏了,修理厂也爱莫能助。”史蒂文无辜地摊着手。“凯伊说她近期开不了车,正好借我用一段时间。等会儿我还得送她回家呢。”
  “车的问题,我们内部会有补偿,而且会比你那辆旧车好不少。”梅纳德挥手告别史蒂文,看对方接上凯伊离开后,才驱车驶向罗伯茨·格里尔特下榻的酒店。
  罗伯茨·格里尔特看起来就像个优秀的精英式领导。外表打理得一丝不苟、端正庄重,神情温和又不至于过度热情,态度认真又不至于过度苛责,距离感与亲和感调剂得恰到好处。清白的家世,稳健的作风,光鲜的履职经历,加上优秀的妻子和优秀的儿女,使得整个人像是所有关于社会精英形象的虚幻聚合。
  对每个下属而言,这大概是可遇不可求、再好不过的情况。除去克里斯马型权威下不可避免的过度依赖,连梅纳德这一层级的官员都深受信息不足、操作权限狭窄之苦,一切似乎与其他机构一样正常运转。
  在大多数情况下,梅纳德也是这么想的。至于一个意外进入视野的Sotopia“受害者”为何能惊动罗伯茨,他并非没有假设,而这些立场危险的假设又往往与23号协议勾连起来。
  罗伯茨与梅纳德的密谈也正是从这里开始。
  “梅纳德,先说说你对23号协议的看法吧。”五十六岁男人的声音醇厚沉稳,盛着足以溢出的理智和持重。
  思考片刻,梅纳德开始中规中矩地作答:“虽然您是促成这项协议的主要力量,但现在看来,其中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就拿我们监督的对象来说,协议里涉及的Sotopia在美机构同时包括了学会下属的社会调查与实验中心,以及他们的国际干预行动支部。他们把中心议事会和学会总部放在日内瓦暂且不提——毕竟从学会前身的历史背景来看也不难理解——他们在协议签订后才成立的‘伦理审查委员会’却在内部监督的权责上超越了我们,且不处在我们的工作范围内。”
  罗伯茨听得专注,像一位慈爱的导师那样面带微笑地点头,示意梅纳德继续说。
  “一直以来,学会向我们提交的年度报告和研究备案信息都有所保留,即便进行实地复核也基本看不出什么违规的地方。加上Sotopia的武力干预往往并不指向我们美国,当时的银堡大厦也只是一个‘控制塔’,甚至常把安保问题按照协议要求直接抛给我们,之前实验室转移的枪案就是完全任我们调查的样子,不知是在自证清白还是怕惹上麻烦,暗地里倒是消息灵通,踩着协议的漏洞做些危险的事。”
  “这也是关键之一。”罗伯茨适时接过了话题。“你一定很奇怪,当时我们为什么会签下这么一份到处都是破绽,而且双方都不打算照章履行的协议吧。”
  梅纳德诚实地点头。
  “这是因为23号协议本身不仅是妥协的产物,更是一个双向的陷阱。‘协议’这种东西只有在相对稳定的局面下才能发挥作用;对于充满变数的现状,这样的约束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Sotopia进驻我国这九年来,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从一开始就企图把这作为战争的起点,并计算着如何在占据道义优势的前提下摧毁对方。现在,我们正处在这个临界点上。给予他们一定的自由度,与其说是退让,不如说是在我们让出的空间内,合理合法地挖掘能使它从内部崩溃的细节。”
  “所以我们才保持保守的态势吗。不过,单从学会的情况看,我国参与的程度、贡献的资源已经很可观了,至少应该能够影响Sotopia的走势。”
  “话不能这样说。”罗伯茨站起身,给梅纳德倒了一杯红茶。做工精致的陶瓷轻微相撞,但悦耳的声音没能作为严肃氛围的天然调剂。“至少在科学界,那些理想主义的老学究和世界主义的激进派反而站在了同一战线,对这种秩序的重整充满热情。‘知识共享与使用指导’,多么冠冕堂皇的说辞和名号!就前半部分而言,我并没有什么意见;但后者直接意味着既有局面的颠覆。现在的美国已经和半个世纪前不一样了,如果连知识技术的权威都在解构中消失——哦,甚至用不着‘消失’的程度,哪怕只是有所削弱,后果都不堪设想。他们所谓‘国际干预行动’的结果实际也与此类似,只是呈现的画面更直观些。”
  梅纳德皱起眉,毫无保留地表达了疑问:“即便如此,当局还是默许了Sotopia的登陆。此外,Sotopia只有一个,但反对它的声音乃至成型的组织却有不少。”
  罗伯茨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必须声明一点:在Sotopia的问题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法则并不适用。我们之所以在银堡事件后连赶着通过一系列协议让他们的部分行为合法化,甚至在特定情况下保证他们机构和人员的安全,实际上也是为了美国的利益。那些反对组织在制造混乱的时候可不会考虑你我的立场。控制了这部分松散的组织之后,我们才有办法集中力量应付Sotopia这一引入变数的‘元凶’。”
  时隔几年,梅纳德才终于听到被隐匿在虚伪和平之下的上位者的自白。
  “接下来的若干年里,或许会有人将我们评价为阻碍了历史进程的‘保守派’,背向全球化的国家中心主义者,将人类推进社会的尝试扼杀在摇篮里的凶手。这样的恶名我可以来者不拒,毕竟在任何时期都需要国家的‘安全阀’。但他们未必能认识到这样的事实:这个国家确实曾经是推进世界一体化的中坚力量,但行为动机从一开始就是不纯的。利益,谁能否认国家的利益?现在,她已经丧失了完全掌握局面的能力,这是比处在局外更危险的一种情况。说实话,我不知道Sotopia作出的论断是否正确,甚至愿意在某种程度上肯定他们对知识的保护和发展,但我们还没有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
 
 
第14章 第十四章 上位者的底牌
  “一直都是我在说些空洞抽象的东西,也该回归正题了。梅纳德,现在就由你来分析我们这位证人背后存在的问题吧。”罗伯茨啜饮了一口微凉的红茶,倚着方方正正的柔软靠枕饶有兴致地等待对方的汇报。
  “1982年。”
  “嗯?”
  “如果信息准确,‘71号实验体’出生于1982年,这个实验的启动时间只会比这早。但23号协议面向的都是1985年‘知识共享与使用指导协会’这个组织正式成立之后启动的项目,对它前身的下设机构没有追溯效力,只有Sotopia内部的伦理审查委员会才具备处置权限,我们稍有不慎就会被误导。所以,我打算避开实验本身的敏感区域,从已发生的暴力袭击入手。虽然不是直接对学会问责,至少揭示了其中潜在的危险,迫使对方进一步敞开信息共享渠道。如果我们能在调查中了解到这个实验室1985年后在我国境内启动、但并未报备的实验项目,甚至不需要进行额外的伦理评估,就可以直接追究其非法性。”
  罗伯茨露出了认可的欣慰表情。但就在梅纳德正打算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年长的男人说出了这样的话:“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供另一种可能。当然,这只是最坏的假设:如果说,Sotopia是在蓄意‘制造事件’——”
  “格里尔特先生——”
  罗伯茨微笑着摆手,似乎看穿了梅纳德的忧虑。“袭击者的身份不明,解读的空间也就随着扩大。如果Sotopia借此直接把我们和反Sotopia组织划在同一方,国内不同派系之间的矛盾激化,已经高企不下的内耗只会更为严重。”
  梅纳德紧皱着眉头,迅速梳理事发至今种种细节和疑点,谨慎地提出了异议:“我不认为他们选在这个时候伪装成反对派制造冲突是明智的选择,这无异于直接把破坏23号协议的证据送上门来。在Sotopia的扩张阶段弄出这种事,也很容易动摇学会内部我国的成员。”
  “未必如此。”罗伯茨说。“就拿最近的袭击来说,犯罪者似乎到最后都没有达成目的,实验体依旧安安稳稳地进了洛杉矶;至于询问记录中的袭击案,同样没有找到对应的物证,导致案件的存在本身存疑。如果真是反Sotopia组织所为,实验体这样的人工‘伪神’本应是众矢之的,即便不被视作象征产物当场销毁,也会掳走作为舆论施压的工具。事件本身暧昧不明的成分,正是对方企图诱导我们越界的阴谋。”
  ——真相未必是这样的。
  梅纳德迅速摘出了罗伯茨话中的疑点,无法逻辑自洽的地方如同藏在地毯下隐蔽而危险的陷阱。但对方的姿态和神情又仿佛在温和地警告他“不要涉足太深”。
  “当然,我也说过了,这只是一种猜测。但道理还是一样的:正如我们期望限制他们肆无忌惮的行动一样,他们也在寻找足以扳倒我们的破绽。即便有了科学与人类未来这样的崇高内核,这种博弈的本质仍是肮脏而现实的,梅纳德。”
  “我很清楚,先生。”梅纳德无奈地笑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突然和你说起这些吗?”
  这又是一个作为下属不太好回答的问题。但实际上,梅纳德并不是太在意上下级表面功夫的传统官僚,甚至在某些不太紧要的时候有着过于符合性格的直率。
  “是因为任期将至吧。”他直接答道。
  “正是如此。”罗伯茨的眼里露出了仿佛在说“不愧是我有个性的部下”的赞赏神色。“在此之前,我已经听到一些风声——有人打算阻止我和另外几位助理局长的连任。确认Sotopia是否与之相关,不仅仅是因为我个人和FBI的事业,更有一层国家机制和利益的问题。如果我没能继续呆在局里,至少你还能把这套思路延续下去,别让Sotopia这样的危险势力继续蚕食我们的国家。”
  “我知道了。最后的展望暂且不提,继续现在的工作自然是我分内之事。”
  “一直以来,我和总部一直刻意控制向你们部门提供的情报数量,并不是英雄主义情怀般让你们减少执行任务时的心理责任,或是让你们遭受不应有的风险,而是尽可能排除情报混淆判断的可能。”
  “我明白。”梅纳德应道,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足以揭示心理的表情。“我清楚‘本职工作’的界限何在,不可能被无聊的动机驱使着去干什么多余的事。这大概是科层制最泯灭人性,也最有益于人类的功用所在吧。”
  罗伯茨看起来对此非常满意,就连精心梳理的花白短发都显得光彩照人。
  “说到这,我反倒想起一些有趣的事了。那天去找你的米尔斯,是个美人吧。”
  “……什么?”听到意料之外的话题,合以罗伯茨仿佛回味的暧昧不明的微妙神情,梅纳德竟不知如何回应。幸好,罗伯茨并没有强求他加以发散的任何意思,只是径直往下说。
  “最早认识他还是在银堡事件之前。那时他的腿还没废,人也没爬到现在的位置。”
  梅纳德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作为FBI与Sotopia对峙的瞭望塔,罗伯茨·格里尔特与米尔斯·弗雷泽有所接触,似乎并不奇怪。“您果然认识他,而且很了解他。”
  罗伯茨笑着否认:“了解倒说不上。”
  “那应该是Sotopia登陆美国的初期阶段,战略规划局还没有成立。”
  “是的。那时的米尔斯还只是其中一个干预项目的负责人,但他的控制欲和危险的行事风格就已经暴露出来。也就在那段时间,”罗伯茨毫无预兆地缓缓露出了与他端正外貌意外相衬的恶劣的表情。“硬要说的话,我和他发生过关系。”
  这一回,梅纳德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格里尔特家陈设的勋章与合影,格里尔特夫人热情而精明的目光和大方爽朗的举止,一子一女尚年轻却已初露头角的优秀作风,有关精英阶级美好家庭的一些幻象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裂纹。
  梅纳德深知,高官中这样的“丑闻”本不应值得他惊讶。但和米尔斯这样的前特工有肉体关系,且经由罗伯茨自己承认,这一事实还是让他无法理解。
  “那段时间里,和他有关系的可不止我一个。你也应该明白,无论是哪一方,肉体都是一种传统的武器,虽然不总是适用。他很聪明,也很危险,却在当时采用了这么一种愚蠢的方法。从结果上看,那甚至像是某种黑色幽默。Sotopia远没有外界的浪漫主义者们想的那么崇高,尤其是国际干预行动支部的疯子们,他们可不会顾及什么程序正义。”
  “……您把这种事情告诉我,想必已有明确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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