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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近代现代)——咸骆驼/昏姑七

时间:2018-09-02 09:12:41  作者:咸骆驼/昏姑七

   《临渊》作者:咸骆驼/昏姑七

  文案:
  孟二公子没有立马横刀定天下的野心,更不具备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胸怀,他最大的梦想,便是在父亲和哥哥的荫蔽下做条快乐的寄生虫,谈谈情,说说爱。可身处风雨飘摇的岁月,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他的美梦轻易被碾碎在时代的滚滚洪流中。
  非1V1,主受,三观不正,菊洁党慎入
  关键词:HE, 狗血虐恋
  历史废,全篇都是瞎编乱造。第一次开文,无大纲裸奔中。
 
 
第1章 
  溽暑已褪,毒辣的日头悄悄收敛了性子,不温不火地照耀着。晴澈的天空成了一块没有杂质的孔雀蓝,蓝得能滴下水来。
  微风拂面,又酥又痒又轻柔,仿佛南国的伶人在耳边浅唱低吟。
  及至正当午,一艘奶白色的法国豪华邮轮终于在上海吴淞口靠岸。
  孟成蹊举步迈出头等舱,张口呼吸了几口湿润的新鲜空气,想借此压制体内的躁热。
  这个天穿西装三件套是有点多了,可他对自己精心挑选过的着装非常得意,任由前胸后背沁出汗来,也不愿意脱下外套,唯恐失掉风姿。
  的确,对爱美的孟家人来说,没有事什么比外在的体面更重要的了。
  不得不说,孟成蹊一贯模样漂亮,他身段修长,面孔白皙如玉,如今留洋归来,更添了一种摩登的韵致。
  十八岁那年,家里送他去花都巴黎深造。孟成蹊这只花蝴蝶,掉进了欧洲最多姿多彩的花丛里,枯燥的学业哪再能吸引他半分注意?他爱美酒,更爱美人,银钱流水般被他花了出去,真正是莫惜连船沽美酒,千金一掷买春芳。
  至于课业嘛,孟二少爷换专业跟换女朋友一样勤,到后面他都搞不清自己究竟学的什么。于是他糊糊涂涂,三年多时光如白驹过隙。
  等到第四年,孟重迁在电话里问起他何时能拿到学位,孟成蹊顿时傻了眼。且不说家里前前后后给他汇去的二十多万法郎不能打水漂,他父亲和兄长可都是拿过洋学位的精英,自己若是空手而归,那父亲的脸往哪搁?
  孟家世代经商,是富甲一方的大户,前朝时候族里还出过两个德高望重的一品大官,说是钟鸣鼎食之家也不为过。他孟成蹊可以不要脸面,孟家的脸面却不能毁在他手里。但按孟少爷先前的努力程度,这学位证书,似乎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亏得他颇有些小聪明,最后一整年跟着文学院一个快要退休的老学者研究东亚文学,他胡侃乱吹,靠着嘴皮子的功夫把老教授哄得服服帖帖,最终得以拿到一个文学学士文凭。
  天晓得,孟成蹊对文学实在毫无兴趣,这辈子读过最多的还是地摊上卖的艳情杂志。不过有个证书,总归能同父亲交差了。
  下船没走几步,孟成蹊便热得气喘吁吁,他一手抓起头上的遮阳帽扇风,另一只手提着唯一的大皮箱,随人潮大步往外走。
  “二哥!”堤岸旁响起清亮的一记女声。
  孟成蹊循声望去,只见老佣人德叔的身边,立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一副女学生的打扮,衣久蓝长袖袄子加黑色百褶裙,明眸皓齿,不是他的妹妹孟楚仪又是谁。
  孟二少爷心里这才泛出了游子归乡的喜悦,他挥了挥手里的帽子,急切地向那两人靠近。
  德叔一把接过他的行李,上上下下打量他,张嘴便哽咽道:“二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再不回,我怕爸爸直接杀到巴黎去捉我。”孟成蹊调皮地把帽子扣在德叔脑袋上,扭脸看向身侧的孟楚仪。
  几年分别,楚仪长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她露齿一笑,又甜甜喊了声二哥。
  孟成蹊欢喜地搂过她的肩,对着她的脸蛋狠狠亲了两口,然后打趣道:“呦,这苹果熟了。”
  “二哥你真是不学好,”孟楚仪又羞又恼,赶忙用手背去擦脸上的口水印子,“净跟洋人学了这些不正经的做派。”
  孟成蹊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脸,故意胡搅蛮缠道:“小没良心的,那么久不见,你看到我不说痛哭流涕地上前拥抱,竟敢嫌弃上了?不怕告诉你,哪怕嫁了人,你这张小脸二哥我还是想亲便能亲的。”说话间俯身要去挠她的痒痒。
  孟楚仪嘿嘿笑着躲开哥哥的爪子,飞一般奔去停车场,率先跳进了自家汽车。
  孟成蹊松了松修身西装末尾的扣子,也跟着坐了进去。
  小丫头尽释前嫌地贴着哥哥坐,热情地攀上孟成蹊的手臂,叽叽喳喳说了一路的话。
  汽车经过外滩,孟成蹊透过车窗望去,黄浦江上雾气缱绻,江面上各色船只穿梭般来来往往,一如往常。对面那融合了哥特、巴洛克、古希腊、西班牙风格的巍峨建筑群,与路上栉风沐雨勉力求生的渺小众人同框,像一个腐朽荒诞的绮梦。
  看着看着,他记忆中的故乡成了一幅打湿的水墨画,越比照,越模糊。
  约摸一个小时后,车子在法租界古神父路一栋花园洋房前面停下。
  孟公馆是一座敞亮的三层建筑,风格是时下最流行的中西大杂烩,设计者恨不得把所有时髦元素往上套,比如英式乡村风格的屋顶配上地中海风格的窗户,法式的廊柱搭配西班牙式的阳台,集各家之精华,又失掉了精华。它正前方砌了一座精美的欧式石雕喷泉,庭院里绿树环绕,苍翠欲滴。
  总之,房子跟这屋主人孟重迁一样,气派是足够气派,但没什么特色。
  孟重迁常常自诩是个文明人。他接受过正统的西式教育,对东方文化中的糟粕深恶痛绝。所以中国人传统的两大恶习他绝对不沾:一是不沾鸦片烟,二是不娶姨太太。
  功夫不负有心人,孟先生严于律己几十年,在上海滩的上流社会终收获了绅士的美名。
  许是听到了声响,大少爷孟怀章和大少奶奶宋绘瓷已经迎了出来。
  孟先生的三个孩子中,孟大少爷跟父亲生得最像,他脸部轮廓不深,容长脸,戴一副金丝脚眼睛,身材不胖不瘦,显得斯文儒雅。
  此刻见到自家纨绔弟弟,孟怀章横眉竖目,好脾气已然没了踪影。
  “你小子,还晓得回来啊?”孟怀章把孟成蹊堵在玄关处,对着他的胸口啪啪几下捶打,“我早跟爸爸说过,就不该给你汇生活费,让你饿死在他乡做野鬼!”
  “不是……大哥……”孟成蹊自知理亏,期期艾艾靠着墙,一副做小伏低状。
  孟怀章懒得听他解释,不顾众人的劝说拉扯,抡起墙角的金属手杖去抽他:“李伯伯的儿子都跟我们说了,你在巴黎租豪宅,买豪车,还跟有夫之妇搞在一起,荒唐的行径都传遍法国留学生圈了!”
  “这下完了,大哥莫不是要来真的?”孟二少爷想到这里,吓得腿肚子都抖了,原先编好的一套说辞霎时灰飞烟灭,只剩下抱头乞饶。
  一时间,叱骂声和呼痛声在屋里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奇怪的是,这棍子听起来打得凶,落在身上却不疼,好像每落下去大哥就减了力道,分明是雷声大雨点小。
  孟成蹊和他大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人相差四岁,他们的生母金氏生下孟成蹊后不到一年便过世了。从小到大弟弟捅了篓子,都是大哥帮他兜着。孟成蹊心下了然,大哥此番教训他,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人看。他现在受够了罪,待会儿在父亲那边才不会太受难。
  思及此处,他便愈加投入地演,哀嚎声跟唱戏似的,如泣如诉,称得上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再几十声嚎下来,孟怀章的手挥得酸了,孟成蹊更是口干舌燥,后悔刚才进门没喝杯汽水润润喉。
  “够了!让他滚进来。”里屋客厅传来孟重迁低沉不失威严的声音,兄弟应声停止,两人皆是松了口气。
  但孟成蹊脑袋上的发条还是不敢松开的,毕竟孟重迁没有那么好糊弄。他举着千斤重的脚步缓慢往里走,想到回趟家要经历这么多磨难,孟二少爷不禁暗暗叫苦。
  穿过餐厅来到客厅,孟重迁正冷着脸坐在真皮沙发的中央,一言不发地抽雪茄。他今年五十有五,两鬓染了些许风霜,戴一副玳瑁边圆框眼镜,那张跟孟怀章九成相像的脸除了微微有点发福松弛外,并不见太多老态。他斜眼瞥了小儿子一眼,仍旧不说话。
  孟成蹊瞧出他余怒未消,吓得又是一个哆嗦,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啪叽”一声,他直直跪在了客厅的印花地砖上。
  孟重迁还没回过神,孟成蹊就已经哭上了。他抱着父亲的腿满嘴的“儿子不孝”,“愧对列祖列宗”,滔滔不绝有理有据,坚决将检讨进行到底,都没给孟先生开口的机会。
  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纯粹是酸臭文人一厢情愿的看法。孟成蹊是个务实的人,对着家人他没那么多自尊心和气节,再说屈个膝盖就能免去自己娇贵的皮肉受苦,没有更划算的事了!因此他跪得相当理直气壮。
  可周围的其他人还是被他这一跪搞得目瞪口呆,孟家是洋派家庭,从来不兴磕头下跪那一套,更没人把祖宗挂在嘴边。孟二少爷那股投入劲,让人怀疑他去国外修了戏剧。
  “混账东西!”孟先生憋半天,只硬生生挤出四个字。
  孟成蹊隔着眼泪仰视父亲,露出一个凄婉的表情。这样子落在孟父眼里,不由使他胸中波动。孟成蹊遗传了母亲的相貌,眼睛大而眼尾微微下至,给人一种无辜的错觉。
  孟重迁的续弦江星萍这会儿上前打起圆场:“孟老爷好大的脾气,成蹊这远渡重洋回来了,连口热饭都没吃上,你就要给他责罚?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做后妈的都看不下去,你倒是心肠硬。”
  说罢她转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孟成蹊:“不就是年轻贪玩嘛,谁没个淘气的辰光,看把孩子吓得,脸都哭肿了。去洗把脸赶紧吃饭,菜要凉了。”
  众人仍不敢动,齐齐看向孟先生。
  孟重迁想到小儿子从小没了生母,虽然娇奢纨绔,但自己忙于生意,给他的关爱委实有限,心早就软了。他很知道如何借坡下驴,便一摸肚子,道:“为了等这小子回来全家都空着肚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吃饭吃饭!”
  吃了饭,孟成蹊立刻抱出大包小包,给家人分发礼物。孟重迁收到了一只最新款的帝舵牌手表,孟怀章收到的是一个外观精美的镀银打火机,孟太太和大少奶奶得到了名牌的美容霜和发油,连佣人们都没落下,每人分得一袋进口糖果。
  这里面数孟楚仪最开心,她收到的礼物是一瓶昂贵的法国香水,酸酸甜甜的玫瑰味,正衬她这一丛亟待盛放的热烈。
  孟先生看到家中一派其乐融融的场面,心中宽慰,觉得自己二儿子也没有旁人说得那样差。即便他不学无术爱花钱,自己有能力供着他,别人管得着吗?于是望向孟成蹊的眉眼也有了笑意。
  一连几天,孟成蹊识相地不出去瞎跑,躲在家里吃吃喝喝。但他归国的消息在旧友圈早已不胫而走,昔日的狐朋狗友像苍蝇闻到屎一样,哦不,像蜜蜂寻见花蜜一样聚拢过来。
  这日他睡起午觉,就听仆人报说有位曹公子来访。孟成蹊眼珠转了四五圈,把睡成一团浆糊的思绪理了理,才想起了曹瑞林这个名字。
  曹瑞林曾经同他念一所高中,虽然生得一张不甚美观的鞋拔子脸,但脾气好又出手阔绰,在圈子里很受欢迎。他父亲是上海华商证券交易所的大股东,家中资产比孟家还要雄厚。
  孟成蹊吩咐仆人将客人带去客厅等候,自己匆匆冲了个凉,换上一件宽松棉质衬衫和灰色西装裤,一身轻松地下了楼。
  曹瑞林瞧见他,马上站起来热情道:“孟兄,好久不见!”
  “瑞林兄,几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看来日子过得很惬意啊。”孟成蹊笑着上来跟他握了手,然后招呼对方落座。
  他记得高中时曹瑞林身材瘦小,脸色枯黄,现下个子蹿得比他都高出三四公分了,虽然脸还是黄的。
  曹瑞林把视线从彩色琉璃窗上收回来,朝他挑眉道:“此言差矣,我哪里有孟兄你快活。国内能有欧洲好玩?”
  孟成蹊把一杯冰镇橘子汁端给他,摇头叹气:“别提了,人不能光图一时爽,你看我空花了那么长时间,到头来什么本事都没学到,前几天腿都要被我父亲打断了。”
  曹瑞林听他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形容那天的情形,被逗得哈哈大笑。
  “哎呀,差点忘记了,”孟成蹊一拍膝盖,好像想起什么大不了的事,“厨房里做了冰激凌,你一块儿尝尝。”
  说着他叫仆人端上银托盘装的两大份冰激凌,客气地款待曹瑞林吃冰。
  曹瑞林也不跟他见外,痛快地一口口往嘴里塞冷食,边吃边跟孟成蹊八卦近年身边的趣闻轶事,直吃到汗毛颤栗。
  老同学各自张大嘴吞吐冷气,活像两只烈日下吐舌喘息的老狗,谁也不觉得对方样子蠢,只是相视而笑,倒是很自然地碰撞出了迟来的友谊火花。
  曹瑞林是个败家子,孟成蹊也是个败家子,英雄惜英雄,狗熊爱狗熊,一拍即合说的就是他们这种。
  立秋方过,两个好朋友一致觉得,该去找点乐子了。
 
 
第2章 
  夜深沉,天空像被一盘被打翻的墨汁,漆黑一片。
  闸北一处人迹罕至的仓库,昏黄的电灯泡发出黯淡的光芒,屋里五六个身穿粗布短褂的壮汉围着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对他恭敬地颔首。
  “少当家,今晚弄到的货都在这里了。”为首的外号叫大饼的圆脸大汉拖过身后三个大木箱,撬开其中一个的箱盖。
  涂延俯身捞起一块红褐色的烟土,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瞳孔里闪过一丝喜色:“这波斯产的红土,果真比陕西和热河出的鸦片烟品质好。干得不错,改天请你们吃酒。”
  作为法租界大佬涂金元的独子,涂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年纪轻轻就帮着父亲管理家中事务,不但有雷霆手段,而且晓得笼络人心积累威望,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年前他组建了一支七人的队伍专门去码头抢烟土,还为之起了个霸气的名字,叫七虎队。
  七虎队做事讲究快、狠、准,一直来少有失手,涂延靠这点小打小闹很是赚了一笔。烟土卖价高,抢烟土自不需要成本,如此一本万利的生意引得道上的人纷纷效仿,运送烟土更难了。烟土商欲哭无泪。可卖大烟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产业,报了警巡捕房也不会管,因此商家们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
  “少当家,有个事情……那个……”大饼耷拉着眉毛,脸上一片愁云惨淡,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把话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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