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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男友自杀后(近代现代)——红领巾的接班人

时间:2018-09-29 09:13:10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我嫌弃
 
  付一卓送何惜去机场的路上一直很沉默。不,应该说,从昨晚开始付一卓就很沉默,他心里装着事,愁眉不展。
  
  何惜要走了,才告诉许佳期他来过。气得许佳期骂了他十来分钟,淑女形象全无。
  要登机了,许佳期才放过他,叮嘱何惜不要大意,机场人多手杂,要看好行李。
  
  与接机时的轻快心情不同,前来送机的付一卓满眼不舍,他抱着何惜久久不撒手,惹来许多人打量的眼神。
  何惜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月底佳期结婚我又得来,也没几天了。”
  付一卓顺势松开手,喉头滚动了一下,将那个困扰了他一个晚上的问题斟酌着问出“胡天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这些天何惜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道:“还能怎么办?如果他坚持,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反正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他的人品我最清楚。”
  付一卓听完讷讷着应了一声,眼神犹疑,许多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心脏处一阵阵的闷痛。
  
  广播里已经在催第二遍,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何惜挥挥手,转手走进检票口。付一卓站在原处看他的背影,浑身无力,只能任他越走越远。
  
  飞机划过留下的弧线不散,付一卓靠着玻璃,盯着那个小点,只觉阳光刺目无比,刺得他眼酸鼻酸,一滴泪猝不及防从眼眶掉落。
  砸在地上,悄无声息。
  
  他的心中突地冒出一个念头,就像魔咒一样萦绕在耳边。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为什么不说?胡天都可以示爱,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你不爱他吗?
  
  爱啊,整整十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究竟有多爱他。
  比许之羽、比胡天、比许佳期、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更爱他。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千百倍。
  那为什么,不说出口呢?
  
  为什么呢?
  付一卓点上一根烟,借助尼/古/丁来麻/痹自己。
  说到底,还是心中有愧。
  
  许之羽死的前一天,付一卓找过他。
  那是兵荒马乱的一年,不论坏事好事,全都接踵而来,丝毫不给人缓冲的时间,将所有人打得措手不及。
  
  除夕夜,别家都是阖家团圆,欢声笑语不断。何惜一家却格外冷清,玻璃上结的霜花冰冷刺骨,就如同何惜那时的心情。
  
  何母已经年过半百,何惜才二十出头,中年得子,自然捧在掌心中疼爱。
  这么多年虽然家教严厉,却从不曾短了何惜的吃穿,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他。本想着供他上完大学,看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等到儿孙环绕之时,便可以含笑九泉了。
  但谁也想不到,自己一向乖巧懂事的儿子大学才读了两年,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被爆出同性恋这种丑闻,简直丢光了她这做父母的脸。
  心中已是满腹火气,恨他不成器,也恨自己管教不当。何母哭了一个晚上,此时再也流不出泪水。
  
  何惜跪着,膝盖磕在冰冷的地板上早就麻木,稍微一动两条腿就针扎似的疼。
  但他不能说,不能像以前那样向父母撒娇,因为这是他自己选的路,轻易不能认输。
  
  邻居家的电视机音量开得很大,何惜听到春晚的主持人在倒数,十、九、八……。数到一的时候,何母开口了。
  她的嗓音沙哑,语气中满是疲惫:“你走吧,一天不想明白,一天不要回来。”
  
  “……妈…”何惜抬起头,眼中惊恐未褪,眼泪已经滚滚而下:“妈,我是您儿子,您让我去哪儿?我不想走…”
  “你不走可以,除非你答应我再也不跟那个男的来往。”
  何惜呜咽着,说不出话。
  
  “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何母叹气:“何惜,作为一个母亲,今天我最后教育你一次。做人要学会取舍,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本来,这个道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只要快乐的活在我们的羽翼下就好。但是,你……就要离开我们了,所以这些人情世故你必须要清楚。今后,你会体会到,生活不是那么容易的!所谓的有情饮水饱不过是表象,什么最重要?好好活着最重要!”
  说着,何母又带上一点哭腔:“当然,我也想你过得好,希望那个男的,真的值得你为他做到这一步,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这些道理,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何母纵然已经气到心如死灰,却还是处处在为儿子着想。
  
  听了母亲的一番话,他心中愧疚难当,何惜膝行两步,轻轻握住何母的手,眼中满含希冀“妈,您就原谅我好不好?他很好,对我也很好,我真的很喜欢他。只要您愿意接纳我们,您就会发现,我们两个除了性别相同之外,跟其他情侣并没有什么区别。”
  何母见他不知悔改,甚至试图说服自己,闭了闭眼,推开他:“这二十多年我从来没有碰过你一根手指头,今天过年,你不要逼我动手。”
  何母说不通,何惜又向何父看去,神情中带着乞求。
  
  何父是个人民教师,浑身都是书卷气,从不会说重话。从刚才起,他就一直沉默着。
  何父虽有烟瘾,却从不会在妻儿面前抽烟,今天他一反常态,一根接着一根,仿佛只要把那些郁结之气狠狠吸进去吐出来,就不会再被它烦恼。
  他别开眼来表达自己的态度,一张脸隐在烟雾中看不清表情。
  
  新年第一天的凌晨,何惜任何东西都没带走,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扫地出门。他拖着酸软双腿走出家门,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下楼。
  他最爱的漫画,新买的篮球,母亲为他置办的新衣,父亲为儿子买的电脑。还有柔软的单人床,通风向阳的玻璃窗,这些零零碎碎点点滴滴通通留在家里。而这个家,他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他该去哪儿呢?去找许之羽吗?
  可是公交的末班车早已开走,夜间的士也只会在闹区接客。
  
  一路走一路想,想到这里何惜再也迈不动步子,他坐在台阶上,双手环膝,把头埋了进去。
  
  深夜的楼梯间十分寂静,回音很大,何惜停下来才发现,这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一个脚步声。
  他抬眼,许之羽大汗淋漓在拐角处冒出头,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委屈如同洪水般向何惜泛滥而来。
  
  许之羽一步跨了四五个台阶,两三步跑上来,停在何惜跟前。
  然后,何惜就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怀抱足以驱散他所有的寒冷。
  
  “你怎么来了?”
  何惜的嗓子很干,也很哑,眼睛还有点肿,模样很是狼狈,看得许之羽一颗心揪着疼。
  
  “十二点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但你没接,打了好几个都不接,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许之羽拍着何惜的背,很轻很轻,几乎没有力度,彰显着他对怀中人的珍视。
  说完,他将头埋进何惜的颈窝里,贪婪地汲取着独属于何惜的气息。他的眼睛血丝密布,眼神却很温柔,那是很软弱的情绪,透着无措和心疼。
  
  许之羽反问何惜“你呢?怎么会坐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何惜揪起许之羽的衣领擦眼泪鼻涕:“今天晚上不知道是谁打电话给我爸妈,暴露了我们两个的关系,我不想骗他们,就承认了,然后……然后我就坐在这儿了。”
  
  一看何惜此时的状态,许之羽就猜到情况不容乐观。他将何惜搂得更紧了些,心里一阵后怕,幸好,幸好你没有放弃我。
  但眼下,却不是他为此高兴的时候。何惜还在悲伤中无法自拔,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何惜继续这样下去。
  
  哄了好一阵子,何惜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许之羽往下一个台阶向后伸出手,道:“宝贝,上来吧,我背你回家。”
  何惜摇头“你的衣服上全是鼻涕,我嫌弃。”
  
  许之羽一笑,把外套脱了往地上一扔,何惜这才趴上去。许之羽挎着他的腿弯稳步往下走,嘴里道:“你的鼻涕,我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
  “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小妖精勾引我,我会被扫地出门吗?”何惜掐他的脖子,嚯嚯磨牙。
  
  “是怪我。”许之羽不再刻意耍宝哄何惜开心,他变得认真起来:“宝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不能放手,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你就原谅我的自私好不好?我保证,今后一定不让你受任何委屈,我把命都给你,所以也请你,不要放开我好不好?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何惜听了,总算露出一点笑模样。他将许之羽的脸像面团一样搓来搓去,妄图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报复在许之羽身上。
  何惜批评许之羽:“说什么呢你?我选择了你,但并不代表放弃了我爸妈!我们两个今后呢,就隔三差五去我家跪一会儿,直到他们愿意接受我们为止!”
  
  “遵命!”许之羽的嘴被何惜拉成了豁口,说话时口齿不清。
  经这么一出,何惜心情轻快了不少,他探头在许之羽脸上亲了一口,随后挥手一指前方。
  “向着今后的生活,前进!”
 
  ☆、争吵
 
  没有父母的支持,一切都变得艰难起来。
  往小了说是吃穿住行。何惜走的那天什么都没带,所有东西都要现买。他知道许之羽生活条件不是很好,读书的学费都是打工攒下来的,所以自己也能省则省,货比三家,东西全都挑最便宜的买。
  往大了说,春节一过就要开学,都这个时候了学费还没有着落。这本不是一笔大钱,但对于如今的何惜来说,着实有点困难。
  
  春节期间何惜就住在许之羽家,和许佳期仅有一墙之隔。三个年轻人住在一起,抛开兄妹两个不合之外,关系还算和谐,何惜和谁都能聊得来。
  许之羽每天早出晚归,在外面打零工。
  本来往年的春节,许之羽都会在家里休息。但今年有了何惜,他舍不得何惜受苦,眼睁睁看何惜被那些劣质的衣服扎得皮肤通红,许之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他一天打好几份工,几乎要化身兼职狂魔。好在新年里大家都想休息,各种工位紧缺人手,老板为了留住人,会不惜给双倍工资。这算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何惜不好意思吃白饭,他跟许之羽提出打寒假工,但立马就被一票否决了。平时对何惜百依百顺的一个人却在这种问题上格外固执。
  那段时间何惜几乎要被养废了,虽说生活质量下降了不少,但吃饭有人做好端上桌,洗完澡连衣服都有人帮忙放进洗衣机,早上醒来如果许之羽有空的话,还会一件一件帮何惜把衣服裤子套上去。整日里何惜什么事都不用管,许之羽全都帮他安排得妥妥当当,誓要何惜往五体不勤上发展。
  
  一开始何惜非常享受这样的生活,但后来看到许之羽每天累死累活,内外都要兼顾,黑眼圈都浓重了不少。反观何惜,半个月胖了三斤。
  这么一对比,何惜摸摸良心,非常之不安。他自己都唾弃自己的堕落,许之羽却对这种情况乐见其成。
  
  一转眼就到了开学,许之羽这段时间的努力加上前几年的存款,交完两个人的学费就所剩无几了。
  本来交了学费,许之羽可以轻松一点的。但开学后不知道是谁把他们是同性情侣这件事传了出去,导致整个学校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
  
  那是何惜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光,每次出门前都恨不得往头上套一个塑料袋,自己假装不认识自己。
  最可恨的是寝室里那帮人,整天阴阳怪气话里藏刀,见了他都恨不得绕开三米远,好像担心何惜会看上他们似的,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
  一个个肥头大耳,满脸青春痘的抠脚大汉。
  
  何惜不想跟他们计较,能无视就无视,短时间内倒也相安无事。
  但后来何惜被欺压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许之羽的耳朵里,他拎了一根铁棍一脚踢开门,一挑三打了个天昏地暗。
  
  其实许之羽在学校里的情况并没有比何惜好,甚至由于性格原因,嘲笑他的人更多。但许之羽觉得,他愿意为了何惜忍耐下去,却不能让何惜为许之羽忍受。
  那一架闹得很大,惊动了学校领导。当有人把他们拉开的时候,许之羽脑门上全是血,衣服都看不出本色,分不清哪里的血是自己的,哪里的血是别人的。
  
  打架的四个人无一例外都记了大过,许之羽不在乎这个,另外三个人是恨得牙痒痒。
  虽然个个都伤得挺严重,但好在没闹出人命,学校怕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不好,就当做普通斗殴处理了。除了那天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
  包括何惜。
  
  何惜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许之羽已经躺着被送进了医院。何惜一打开门看见他被包得像个猪头一样,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
  实在是没有地方下手,何惜就揪着他的头发骂他。骂不了两句就开始心疼,把他的残胳膊残腿摆好摆正,可千万别一不小心就错了位。
  
  这之后,许之羽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和何惜一起搬了出去,每天除了上课,都不会在学校里多待。
  租的房子不大,可以说是狭小简陋。但租金不低。为了交上租金不被扫地出门,许之羽没有办法,又过上了早出晚归的日子,学校里的课再也没有去上过。
  
  尽管累得半死,但许之羽一点怨言都没有,甚至是甘之如饴。
  他每天最幸福的时候就是下班回来,推开门看到何惜的那一霎那。那会让他觉得一切都值了,就算这一刻一起死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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