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追上看到心爱的影子跑到火堆里了,嘶声裂肺了一声:“不。”然后也不顾火势,伸手便往火堆里拿,一心只想着那是自己心头的东西,最珍贵的东西,不能掉的东西,哪管大火对皮肉无情的焚烧。拿出了有些烧红的步摇,更衣右手的皮肉都被烧伤了,皮肉翻飞,还流着污血,散发着烤焦的味道。但是更衣视若无睹,依旧宝贝似的把步摇放心尖上放。步摇损
伤不大。这可气得凉诗琴怒火中烧。
凉诗琴本是一时之气,步摇烧了便烧了,没想到更衣连手都不要了都要去拿,可见她对和别人的定情之物的珍视。看着更衣烧伤的手,凉诗琴心如刀割,但是瞧着更衣不顾伤痛爱护步摇,惹得凉诗琴的怒火越来越旺,一脚踩在更衣的肚子上,拼了命的再次从她的手里把步摇抢过来,也不管步摇还是热的,把凉诗琴的手心都灼伤了。
踩着更衣,凉诗琴高傲哲举着步摇,痛心疾首的问着满眼只盯着步摇看的更衣:“你这么珍视它,是因为这是他送的?你喜欢?”喜欢步摇,喜欢他?凉诗琴恨得眼眶冒着热泪,“那我算什么?”脚下使劲的往更衣身上压去。
更衣的手向着步摇的地方伸去,模糊着:“我的,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哎 都是这支蝴蝶步摇惹的祸
第74章 上帝视角7
凉诗琴咬着唇,捏紧手中的步摇,恨得咬破嘴皮,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
许棉被紫鹃拦着不能进厨房,看着受伤的更衣,痛哭不止:“更衣,更衣。”
凉诗琴看着更衣那空洞的眼神,更显无辜,伸出的手血肉模糊,更显委屈,嘴角无意识的喊声,更显可怜。凉诗琴眼里、心里都十分难受,松了脚,捏紧了步摇转身疾步离开,怕自己一个不忍,便会抱着更衣,哭天抢地。更衣想要追上去,但是身子一时无力,摔了下去,只能看着模糊的影子慢慢的消失了,伸着手,勾不着,拉不住,心头十分慌乱,挣扎着还想抓住,眼睛却越来越模糊,甚至有些睁不开了。
紫鹃松了手,许棉冲了进去抱住更衣,看着她烧伤的手就开始嚎啕大哭。凉诗琴再无一言奔回了自己的房间。闹剧闹完了,如愿以偿的凉诗梅也心情大好的来到琴棋舍,弹奏起了一曲欢快的箜篌。瑞雪急忙跟上凉诗梅,不敢去看厨房发生的事。
紫鹃走到玉蝴蝶的旁边,听着玉蝴蝶淡淡的说了句:“明儿个我不想再看见她俩。”起身也回后院了。紫鹃抬头望厨房看了看,一丝悲悯从眼里划过。
凉诗琴回到屋子,坐在桌边,慢慢的打开手心,手心里正好捏着步摇的蝴蝶。火热的蝴蝶已经在凉诗琴的掌心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红色印子。凉诗琴看着蝴蝶步摇,心碎的念着:“原来这个名字不是你刻的。更不是刻给我的。更衣,我可是一颗真心全给了你。”说着,凉诗琴哽咽着,“你却把真心早已给了别人。”凉诗琴用另一只手拂过蝴蝶步摇翘起的羽翼,虽然步摇历经了火烧,但细看之下,还是能瞧见那一双羽翼上分别纂刻着“更衣”二字,字虽小,情谊深。凉诗琴的指腹轻轻地一遍又一遍的拂过,热泪一滴又一滴的掉了下来。
当年李乐在送更衣蝴蝶步摇之前,拿着步摇,看着喜欢,又琢磨着要有点特殊意味,便用小刀在蝴蝶的羽翼上分别刻了“更衣”二字,让这支蝴蝶步摇成了世界上的独一无二。当李乐送给更衣步摇时,便匆忙的走了,心里想着只要更衣细看便会发现羽翼上的秘密。没想到更衣还没来得及看便被凉诗琴发现了蹊跷。凉诗琴本以为是谁勾搭了更衣,送了这个小玩意儿,心里有些吃味。但是更衣却说是她准备送与凉诗琴的,凉诗琴心里那个乐的,便好好地珍藏着。白日里背着更衣偷偷地摸着步摇,无意中发现了“更衣”二字,猜测是更衣所为,是为了让凉诗琴记住这支步摇便是更衣,所以凉诗琴格外珍视它,有事无事都会拿出来看看,摸摸。这已经成了凉诗琴的一种习惯,以至于蝴蝶羽翼都被凉诗琴摸得发亮。有时候光是瞟了一眼蝴蝶步摇,凉诗琴都会在心里乐出花来。因为这是更衣第一次这么花心思为她一个人准备的特别之礼。凉诗琴分外珍惜,对更衣也是越来越喜欢。
没想到日日挂在心头的人,日日当做的宝贝,突然之间都不是自己的了。凉诗琴那个恨,恨不得将更衣剖了心,看她的心里到底装的是谁。凉诗琴一直都在为她和更衣找冤大头,让她和更衣能在世俗的掩护之下幸福美满的过日子。没想到最冤的大头竟然是自己。凉诗琴把蝴蝶步摇又紧捏在手心,不管更衣是否神志不清,凉诗琴都决定还是应该当面问清楚更衣,凉诗琴对她更衣而言,到底是什么?到底算什么?
凉诗琴疾步走到佣人房,便听到了里面紫鹃和许棉的声音,按住了躁动,没有横冲直撞进去,想走又听到她俩说的话扯上了更衣,便站在外面静静地听着。
“紫鹃,六奶奶真的要将我和更衣赶了出去吗?”许棉知道更衣今日冲撞了主子,六奶奶是留不得的,但还是希望能做最后的挣扎,毕竟更衣还病着,“七小姐就没说什么?”
紫鹃看着昏迷的更衣,无奈着:“更衣今日莽撞之举,已经不能在宅子里呆了。你又何必为难七小姐,看她今儿个也气得不行。”但是紫鹃看着更衣这副模样,又心生怜悯,干脆提醒许棉,“其实今日下午,李婶子已经来向六奶奶给更衣提亲了。六奶奶也同意了。所以更衣今日没有做出如此行径,过不了些日子,也是要嫁出去的。”
许棉听了一惊,没想到李婶子真的来提亲了,簌簌的又掉了些泪。这些祸事真是挡也挡不住。
紫鹃安慰着许棉:“听说李婶子的侄儿不错,更衣也喜欢他。不若你带着更衣到外面休养一阵子,等更衣病好了,再嫁过去,不是两家都欢喜。这里是你俩的卖身契,还有些工钱。六奶奶心好,又赏了些。你都带上,撑个半年是没有问题的。”紫鹃说着,便把东西都递给许棉,“既然更衣早就有意了,就不要在这里呆久了。主子们是讨厌丫鬟们有二心的。”
许棉看着手中的卖身契,手指有些颤抖,光顾着哭,啥也说不出了。
紫鹃为了缓和气氛,故意欢快的说着:“到时候更衣嫁了出去,不忘给六奶奶送张喜帖。毕竟是六房的人,我们还算是她的娘家人呢。”
凉诗琴苦笑着转了身,在夜风里拖拉着自己疲惫的身子冷哼了一声,自暴自弃着:“喜欢、有意、娘家人、二心,很好很好。我是你的娘家人。你的一颗心果真不全是我的。”冷风一吹,这些话都散在了空气里。回了屋子,凉诗琴怎么到在床边都不知道。倒在床上,手里还紧握着蝴蝶步摇,心有不甘,有时闭着眼,有时又睁开,有时口里喊着更衣,有时口里又骂着更衣,有时簌簌泪流,有时又枯着眼睛愤恨着一切事物。这一夜,凉诗琴从未如此的撕心裂肺。仿佛自己一次又一次在油锅、冰海里穿梭,身子一时轻一时重,意识一时浑浊一时清明。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闪现着和更衣的点点滴滴。仿佛今日之事不过只是一个梦,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梦里的胡编乱造。沉沉的,凉诗琴睡了。
凉诗琴果真做了一个梦。梦里凉诗琴回到了小院,推开门,院子里还有那个吊椅,走上楼,红烛照亮了整个卧室,到处都贴着大红喜字。凉诗琴看到一个佳人正穿着大红喜炮坐在她的上床,红盖头下不知道长了一张怎么样貌美的脸。凉诗琴慢慢的走过去,伸出手把红盖头轻轻地掀起,红盖头下的佳人缓缓地抬起头,嘴角弯弯,眉眼弯弯。凉诗琴看得十分春心荡漾,不禁唤了声:“更衣。”更衣也娇滴滴的喊了声:“相公。”吓得凉诗琴连退几步,正好旁边是梳妆台,凉诗琴一歪头,发现镜子里的人她全然不识,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凉诗琴惊呆了。但是更衣却一步步走了过来,还关怀着:“相公,我俩以蝴蝶为盟约,许下了天长地久的誓言,你可不能负了更衣的一片痴心。”说着便靠了过来。凉诗琴把更衣的话一字一句听得真切,睁大了眼睛再看着镜子,里面依旧是那个糙汉子。凉诗琴拉住更衣焦急的质问着:“那我呢?凉诗琴呢?”只见更衣捂着嘴角讪笑着。凉诗琴看到更衣的发髻上插着的蝴蝶步摇也随之摇晃着。突然,整个空间都发出了嗤笑声,四面八方的人声向凉诗琴袭来:“枉你白聪明一世,到头来还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真心岂能得真心。莫要痴心妄想。”“千般谋算,唯独算漏了她并非真的喜欢你。”。。。
凉诗琴沉浸在这混杂的梦魇里,有些窒息的感觉,但是又焦灼的醒不过来。
紫鹃交代完今夜必须走便出了佣人房,给许棉留了时间收拾。许棉手里的两张卖身契上面盛着一些碎银子。许棉看着都有些悲凉,再看看更衣,已经开始意识浑浊的颤抖着身子。许棉必须先稳住自己,把卖身契和银子装好,先找了些碎布把更衣灼伤的右手简单的包好,还好,之前给更衣擦头的伤药还剩些,便倒了些在翻飞的皮肉上,看到更衣因为疼痛缩了下身子,许棉低声骂了句:“叫你去逞强。都丢火里的东西还敢去捡,你还想不想要这只手了。”说完,许棉有小心翼翼的给更衣包扎。看到有些伤口裂了,布里渗出了一些污血,许棉心里跟着一起痛,甚至比更衣更痛。给更衣包扎好,许棉便不做停留的收拾东西。
许棉是卑微的下人,但至少是一个人。人活一口气,免得拖拖拉拉被人认为是想赖着不走。除了自己的衣服,许棉没有拿宅子里其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将昏昏沉沉的更衣架起,便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虽然走得有些艰辛,但是许棉相信,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用自己的双脚走出去,而不是被人赶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 误会 纯属误会
第75章 上帝视角8
在跨出门的那一刻,许棉回首望了眼凉诗琴的屋子,屋子的灯火还亮着。看了看迷糊的更衣,许棉叹了口气:“更衣,今日一走,便真的一刀两断了,不会再回来了。”说着,便把更衣让自己身上一提,两只脚都迈出了宅子,再也不回头的离开了。此时,夜已漆黑,一轮孤月挂在天上,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凉诗琴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魇里,紧蹙的眉头可以彰显出她此刻内心的难受,紧握步摇的手指可以察觉出她此时心里无比的挣扎。
由于夜已深,不能马上就租到便宜的房子,许棉也找不到可借宿的地方,而且昏迷的更衣更沉。许棉有些搀扶不动了,抬头便看到一家准备关门的客栈,急忙带着更衣走了过去喊着:“我们要住,我们要住。”
店小二一听,瞌睡立马就醒了,伸手迎着许棉进了大厅。由于是第一次住客栈,许棉不知道怎么办。店小二也看了出来,瞟到了昏睡的更衣,微笑着提醒:“要不,您先把这位姑娘放在桌边,再去登记。”
许棉点点头便把更衣放在桌边,然后到柜台登记入住。听到价钱,许棉眉头一紧,但是看着更衣,想着不能让她冻着,便住下了。登记好了,有店小二的帮助,许棉轻松地把更衣挪到了屋子。谢过店小二,许棉便给更衣擦洗。简单的收拾了一番,许棉坐在更衣身边,疲惫的说着:“从今晚后,我俩得相依为命了。”说完,许棉便熄灯入睡了。
第二日清晨,心情大好的凉诗梅起了个早,在院子里抖动抖动筋骨,看到紫鹃便喊住她:“更衣姐姐,她们呢?”凉诗梅故意往佣人房瞟了眼。
紫鹃平淡的回着话:“昨日夜里便走了。”一听这话,凉诗梅更高兴了。
早饭是紫鹃和瑞雪做的。席上只有玉蝴蝶和凉诗梅。想着可能是凉诗琴受惊、伤心过度,难免心情郁结,不愿起来,玉蝴蝶也没有刻意让紫鹃去喊她,便和凉诗梅吃早餐。凉诗梅看着凉诗琴缺席的空座,眉开眼笑的不停地给玉蝴蝶夹菜,说好话。玉蝴蝶体贴凉诗琴,便不让人去打扰她的休息。
午饭凉诗琴也没有来吃,玉蝴蝶只是微微叹叹气,没有多说什么。看不见凉诗琴,凉诗梅则吃得心安理得,称心如意。一整日凉诗梅的功课都尽心尽力的完成了,还得了玉蝴蝶的几句夸赞。直到晚饭,凉诗琴还是没有来,这才让玉蝴蝶觉得不对劲了。要知道凉诗琴是最知道分寸的。所以玉蝴蝶马上让紫鹃去喊凉诗琴。若是凉诗琴果真发脾气不来,玉蝴蝶则想好好地教训教训她,莫要为了一个无用的下人,而坏了规矩。凉诗梅看着玉蝴蝶脸色有些不悦,笑着,心里暗道:凉诗琴敢对母亲发脾气,惨了,惨了。
紫鹃轻叩门扉,不见凉诗琴回应,便重重的敲了几下,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心里有些慌张,便使劲的推,好在凉诗琴昨夜没有紧锁门扉,紫鹃狠推便开了。紫鹃疾步走进去,看着凉诗琴倒在床上,先是小声的喊着:“七小姐。”看凉诗琴没有动静,便走了过去,再大了点声,“七小姐。”但是凉诗琴依旧没有回应。紫鹃原以为是凉诗琴睡着了,轻轻的推了下她,见她也无动静,一时心慌,伸手一摸,发现凉诗琴的额头十分滚烫。紫鹃暗道不好便心急如焚的跑了出来喊着:“六奶奶,七小姐发烧了。”
六奶奶认为最多是凉诗琴发脾气,没想到是被气病了,立马站了起来,焦急着便往凉诗琴的屋子边走边说:“赶紧去请大夫。”紫鹃风一般的跑出了门。
凉诗梅是不愿去瞧凉诗琴,玉蝴蝶也走了,看着桌上的菜,食之无味,便丢了筷子回房了。
玉蝴蝶进了凉诗琴的屋子便看到她倒在了床上,赶紧喊着:“瑞雪,瑞雪。”刚走到凉诗梅屋子的瑞雪抬头瞧了眼凉诗梅,看她没有表示才出了屋往凉诗琴的屋子跑去。看到瑞雪来了,玉蝴蝶焦急着:“赶紧让七小姐躺好。”瑞雪便扶着凉诗琴睡好。
在给凉诗琴翻身的时候,瑞雪看到她手中的那支本该属于更衣的蝴蝶步摇掉了出来,怕六奶奶看了不高兴,赶紧顺手藏进了衣袖里。把凉诗琴放在床上躺好后,瑞雪静静地走到一边,把袖中的祸端步摇赶紧放进了凉诗琴的首饰盒里。瑞雪总觉得这支步摇不是个吉祥物,早点脱手早些安全。
大夫给凉诗琴把了脉,说不过是一时气虚引起的感冒,吃了药,冒了汗便好了。心急如焚的玉蝴蝶这才安了心让紫鹃随着大夫去开药了。玉蝴蝶坐在凉诗琴的床边,拉起她的一只手,苦口婆心着:“诗琴呀,不要怪母亲心狠,更衣病成那样,还目露凶光,连主子都敢冲撞,留着她,始终是个祸患。母亲也是为你好。诗梅因嫉妒生了心病,你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大夫开了单子,紫鹃抓了药回来便刻不容缓的熬。玉蝴蝶则守在凉诗琴的身边,等药来了,又亲手喂凉诗琴喝下。看着凉诗琴捂在被子里冒了些汗,玉蝴蝶悬着的心才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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