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润】墟》作者:魂淡小盆栽
文案
文笔渣/剧情拖沓/狗血重生/没什么大纲瞎几把写/电视剧没看完的ooc警告/大量私设警告
脑洞大概就是想大龙如果当年没有被天后带上九重天会发生什么
不要被序章骗了,没那么沉重,可能还是个沙雕吧……
第零章 (序)
一案茶台,青烟袅袅,偌大的宫室冷得骇人,也只有这处尚存些余温,明堂寂落,璇玑宫伫立在三十三重天上最不起眼的角落,十万载如一日的冷寂,浸到润玉骨子里,淌成血,都是凉的。
“润玉,就这么千年万年孤独着吧。”
他孑然一身,独独旭凤走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诅咒,当真就将他绑在奢华无啬的金玉宝座上,千年复万年,抽身不得。而今此间战事消弭,天魔两界秩序恢复,以忘川为界,各自为政,互不干涉,天上地下井井有条,里外都是润玉的功劳。
案上的《大荒遗录》已然翻到了最后一页,他纤长的手指划过书上所写的“断情绝爱”四字,反复摩挲,又蓦地展颜,嘴角挂上一弯轻轻浅浅的笑,缓缓合上书页,案上的茶早已凉透,于是璇玑宫内最后一丝温度也随之消散。
临渊台上朔风猎猎,白袍翩然的仙者气宇不凡,润玉手里头正攒着一颗通体血红的珠子,年纪轻轻的神仙们大抵都不曾识得这劳什子玩意儿,可他一直不敢忘,昔年他曾替锦觅修复过陨丹,诸事平定后失心疯一般翻遍了天上所有的典籍,才终究找到陨丹的炼化之法。
这一颗,是他留给自己的。
神仙不比凡人,死了还有生生世世六道轮回之说,从这临渊台跳下去,雷打不动的身死神灭,从古至今无一幸免,即便服了陨丹,又有何用处,他毫无意义的执念,有时连自己都觉得荒谬。
白骨堆叠的恶业累累,他与旭凤锦觅三人之间的因缘果报,七万年,也该还清了。
润玉如是想着,服下陨丹,安然阖目,纵身一跃,真龙之姿隐现,只一瞬,又悉数被吞没在临渊台下狂风乱裹中,再寻不到踪迹。
——下一世,如若真有下一世,盼我清风入袖,明月入怀。
——下一世,盼我再不遇见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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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渺,乃称大荒云梦仙泽,打眼细瞧,却不晓得哪个不长眼的在湖边儿支了个茅棚,歪歪斜斜,摇摇欲坠,好似劲风吹裹就能将这草庐子一股脑给卷到九重天上去。
说来也怪,洞庭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大多住的都是些灵力低微又尚未飞升的低阶精灵,可自打这棚子支了起来,一湖的红鲤鱼绿鲤鱼们都觉着此处缭绕了一丝若隐若现的醇厚仙气,可待它们细细查探,却又丁点儿寻不到仙气的踪迹,着实让鱼摸不着头脑。
大抵是哪位高高在上的神仙过腻了钟鸣鼎食的生活,下界来避个清净吧。
鱼儿们如是揣度,不多时也将这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
润玉是日落时分回到茅棚的,说是润玉,却也不是。
他本以为自己纵身从临渊台上跳下,如何也是个元神湮灭的后果,熟料阴差阳错地竟又要再活一遭。他曾是司夜之神,万年孤寂的命理,素来只与星河为伴,然则尝言万物有灵,星宿亦如是,虽不能言,但润玉若思所想、所爱所憎,漫天星子都与他感同身受。
他一心求死,但愿泯灭恩仇,可殊不知,润玉此一生,从头便是错。是故万星曜日,星轨逆行,漫漫时间长河随即倒流,索性百年前他甫一睁眼,便是洞庭湖畔,真龙之身尚被封印,左右不过仍是一尾长相怪异的鱼,幻成人型,倒还是个粉雕玉琢的清隽小公子。
这样也好。
他仍记得前世种种,痛彻心扉,却不恨了,是陨丹,断情绝爱,竟连仇怨也能一并抹消。既然从头是错,那这辈子,他便谁都不去招惹,龙也不当了,单单在洞庭湖畔做一界逍遥散仙,成全旭凤锦觅,亦成全自己。
世间至苦至哀,莫不过求不得、舍不得。
只此一生,他再不愿涉足浊浪红尘,无欲无求,无非奢求一个善果。龙,也会痛的,生受十万雷霆,红莲业火,割龙角,拔逆鳞,润玉疼怕了,昔年的满心苦楚无人与诉,炼化成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罪孽盈身。
现如今,往事历历在目,却如烟云浮眼,此后再无天帝长子,只有洞庭一尾小鱼,名唤润玉。
第二章
荼姚果然来了。
润玉知道,即便他此刻正躲在十来里开外的山野密林中,刻意匿了仙气,林中遍布的鸟族眼线轻易寻不到他,荼姚此番前来势必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也无妨,反正再过个几百年旭凤便会呱呱坠地,介时没了他这个碍眼的天帝长子,身为嫡子的凤凰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帝位,与水神长女定有婚约的人,也合该是他旭凤。
润玉斜倚在树干上自嘲一笑。
“看吧,只要没了润玉,这世间桩桩件件,都是顺理成章地好。”
荼姚寻不到天帝遗落在外的私生子,悻悻而归,她走时,润玉正巧抬头,疏叶斑驳,他看到荼姚驾云归去逶迤的片羽虹色融到绯红的晚霞中,氤氲在洞庭湖周遭潮湿的空气里,是自由的味道。
荼姚再没来过,润玉在洞庭湖畔一住就是一千年,眉眼亦长成了当年公子如玉的俊俏模样。
此间他经历了旭日朝阳百鸟朝凤的稀世奇景,隐居玉山的神鸟青鸾火凤引歌来贺,为的便是那位天上天下无出其右的天帝嫡子。当年他身在洪流之中,也是前去朝贺的众仙之一,即便旭凤从不慢待地唤他一声兄长,但身份地位委实天壤之别,而今他只懒卧在草塌之上,以过来人的目光冷眼旁观,倒还琢磨出些趣味来。
再一千年,魔界进犯,旭凤向天帝请命带兵平叛,润玉恰好将院子里的第一百株夜昙种下,培土浇水,偷得浮生半日闲。
旭凤平叛,一去就是三百年,魔族兵败忘川,投诚求和,进贡天界诸多法器,声称再不来犯,旭凤居功至伟,娇生惯养的天帝嫡子摇身一变成了战无不胜的勇将,还未归朝,众仙山呼拜服,莫有不从。
此时润玉刚养死了他的第十七头鹿,举着铁揪正打算给小十七刨个坟冢。湖里的红鲤鱼沾了润玉的光,早几年修成了人形,出落成个大大方方的小姑娘,道是润玉胸有点墨,缠着让润玉给起个名字,润玉拗不过,索性便唤她红苓。
姑娘家这会子上了岸来,瞧着这番光景,调笑道:“现在山里但凡有了点灵识的鹿儿大多都避着你走了,好端端的一条鱼,做什么非得养头鹿。”
“以前也没觉着魇兽有多难养,也是这两年才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魇兽?那是什么劳什子玩意儿,怎的没听你提起过?”
他自知失言,打哈哈说,“倒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件儿……”
话音未落,就听红菱惊呼一声,“呀,润玉你瞧,那是哪家的神仙,搁你家门口呐。”
润玉顺着红苓所指方向看去,一位赤衣金甲的青年好赖就瘫在了他家门口,方才还没呢,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这演的是哪一出。
生怕危险,润玉让红苓先行回到水里,自个儿扛着铁揪就往那处去了,经年不涉争端,他愈发觉得用起农具可比用剑要来的轻巧。
“敢问这位仙友……”
想来那人趴在地上还没死透,一只手猛的就拽住润玉脚腕儿,使了吃奶的力气,若非润玉有上辈子自带的一身修为,早就被这家伙一爪子握断了骨头。
隔着麻衣布衫,灼炽的触感从脚踝一直传到周身,润玉属水,天相五行自是水火相克,源源不断的热度似是要将他蒸干,润玉见周遭无人,忙运转周天,仙力一震才把那将死之人推开三尺距离。
“旭凤!”
是时他才看清那人眉目,惊呼出声。瘫在他家院子门口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这辈子避之不及的旭凤。
救,还是不救。
润玉站在原地,铁揪不知何时已经被扔在一旁,他离旭凤不足三尺远,那人衰微的心跳,一下缓过一下的呼吸无一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这是他的弟弟,他上辈子愧对旭凤,难道重来一次也依旧要见死不救吗?润玉咬咬牙,顾不得旭凤周身控制不住的火灼之气,把这不省心的弟弟一把扛到肩上,进屋去了。
第三章
润玉还是后悔了。
他在洞庭湖畔住了两千多年,修的是大道无为,端得神识疏朗灵台清明,怎就头脑发热将旭凤这小祖宗给捡了回来,即便不救,天界堂堂战神还能阴沟里翻船死在这穷乡僻壤不成。
茅屋里就一张草塌,叫旭凤占去大半,润玉只能侧身堪堪坐在床沿,俊秀的眉头蹙成两重远山,他伸手去探旭凤的额头,骇人的温度烫得他本能地缩回手来。
烧得这般厉害,想必伤势沉重,旭凤自幼修行火系法术,但纵观洞庭方圆百十来里也找不到第二个属火的神仙,思来想去,能救旭凤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他润玉一人。
何苦再淌这趟浑水。
润玉悄然一叹,倏然衣袂缥缈,周身仙气流转,直直渡给旭凤。这一世他过得一等一的清贫,周转灵力的法器是一样也拿不出手,故而才出此下策。想来,他从前也这般渡过灵力给旭凤,花界水镜之外,旭凤身中瘟针命在旦夕,他旦暮未歇,硬撑到锦觅种出夜幽藤,才保住这家伙一条鸟命。到底是锦觅的功劳,他从前鬼迷了心窍,不愿深究,如今回溯往昔,费力不讨好的事,又何止这一件。
“嘶——”
床上那尊神仙终于发出些响动,润玉拢袖敛气,起身背对着他,负手而立,身型俊挺,风姿绝尘。
“仙友若无大碍,烦请回吧,区区小庙,奉不了大佛,慢待了尊驾。”
“是你渡的灵力给我?”
旭凤不应反问,语气强硬,上半身的衣服早被润玉扒了个精光,妥帖地缠了两圈儿纱布,算是勉强将他一身见骨的伤口遮了个遍,兴许润玉是想着眼不见为净,竟连伤药都一并省了。
“是又如何?”
换个旁的神仙,早就叫火神这厢的神威压得直不起腰,偏偏润玉波澜不惊,连头都没回。
“哪里来的乡野小妖,自古冰炭不同器,你强行渡修为予我,是想趁人之危,谋害本座?”
“小仙先用部分灵力催热尊驾体内的水系灵力,再将蒸腾出的真气渡予尊驾,逆势而为,如此方为你寻得一丝生机,空口白牙,恩将仇报,便是你们九重天的规矩。”
润玉这一席话说得四平八稳,却带足了刺儿,并非他真的生气,而是他深知旭凤的性子经不起激,故意为之,只想赶紧送走这位祖宗,让日子重新回归正轨,他好容易躲过了荼姚,此番更不可在旭凤身上功亏一篑。
“你认识我?”
“乡野小妖不才,赤衣金甲,除却火神大人不做他想,尊驾虽然伤的不轻,但自洞庭往九重天去不过片刻须臾,请便吧。”
“你在赶我走?”
“是。”
润玉不卑不亢。
“为何?”
“扰民。”
旭凤不解,他堂堂火神威名远播,连魔界都要忌惮三分,缘何在下界如此声名狼藉。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敢正面同本座说,可是心虚?”
“面目可怖,有碍观瞻。”
“本座偏要看。”
润玉不查,旭凤掌心蓄力,一股灼火之气顺势攀上润玉的腰身,他自幼畏火挣脱不得,生生被扯到塌前,随即被旭凤一伸手拽了过去,旭凤半仰着,一只手虚扶在润玉腰间,润玉的双手则撑在他的肩上。
“荒……荒唐。”
“嘘,别动,伤口裂了。”
润玉当真就没再挣扎,他心跳得极快,却隐隐有一股力量强迫他平静下来,他与锦觅不同,锦觅自幼生长在水镜,被陨丹压抑天性而不识情爱,而他爱过,他曾爱过的,卑微到骨子里,至情至性,容易爱一个人,更容易恨一个人,所以润玉体内的陨丹,更像是他给自己的一个警告。
润玉,没人会真心爱你,而你也万万莫再错付了自己的真心。
“龙资凤骨,奈何作鱼。”
旭凤说得没错,润玉生来这般模样,合该是上清天的谪仙公子,而不该是如今这个陋室村夫,粗布麻衣掩不了他满身傲岸风骨,纵使叫这两千年的闲散生活磨平了棱角,他到底是一条龙。
“既然方才你道本座恩将仇报,如此,这恩,本座一分不剩的都报给你。”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管润玉愿或是不愿,旭凤算是在这洞庭湖边儿茅草屋里住下来了,至于住多久,嘿,润玉说了可不作数了。
第四章
洞庭湖边儿的润玉公子终于放弃了养鹿的千秋大业,改养鸡了。
这消息不消半刻就在水里岸上不胫而走,三五成群的鸟儿正巧途径此地,听到些风吹草动,挥着翅膀撒丫子就溜,生怕一个不留神润玉养鸡不成就要来霍霍它们这些鸡的远方亲戚了,这恶名远播的鱼仙,瞧瞧山上的鹿儿,被他养得快绝了种都。
“你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旭凤睡了五天地板,终于忍无可忍,指着润玉的后脑勺乱撒一通鸟气,润玉正糊着破了洞的窗户纸,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茅棚是破了些,光秃秃的墙是用草灰混了泥浆抹的,润玉生而为鱼,四体不勤,污七糟八能挡风遮雨已经是万幸,堂屋的桌子缺了个腿儿,能号令十万天兵的鸣金牌就在下头垫着,裹足泥土,像极了刚被盗出来的明器,空洞洞的门上还挂着从旭凤身上搜刮下来的锦绣披风,勉强撑成条帘子,才叫旁人不能把这破屋子一眼看个底朝天。
哪有这样过日子的神仙,旭凤日日腹诽。
凤凰生来显贵,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何时受过这样大的委屈。
“本就不是给人住的。”
旭凤是鸟,他是鱼。
润玉糊好窗户纸,回过身,径直绕过气急了的旭凤,翩翩然坐到桌子边上,翻开昨个儿没来得及看完的那本《太古宗学本纪》,他伸手去拿桌案上的茶杯,却被旭凤抢先一步夺去,旭凤愤愤坐到润玉旁边,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杯子又重重砸回桌上,几根儿木头架子“吱呀”一声,晃了两晃,差点儿没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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