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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一段白月光(古代架空)——天北闻秋

时间:2018-12-15 09:25:07  作者:天北闻秋
 
严清鹤怔了,继而头皮发麻。皇帝可以旁若无人,但他做不到。他轻轻挣了挣,想把手抽出来:“臣……”
 
“别动。”皇帝的声音不大,但展现出一丝不悦。
 
严清鹤放弃了,任由皇帝握着他的手,将暖意传递给他。他想,要是再挣扎,皇帝该骂他不识抬举了——全天下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殊遇?后妃怕是没有,皇子公主大约也难有。
 
章颉牵着他的手问:“一同走走?”
 
严清鹤当然答应,两人便并肩在山路上漫步。这时候的风有些冷,但很安静,两个人一同走着,居然有一种平和又默契的味道,仿佛是许多年的挚友。
 
满目的秋色里,严清鹤忽然之间有种感觉——他忽然地有些同情皇帝了。他居然也有得不到的人,而只能用可笑的手段来自欺,在这样虚假的舒适里聊以**。
 
皇帝问他:“世安,你信这些东西么?这些——众人所谓的吉兆凶兆。”
 
严清鹤思量着,皇帝这话大约是有不屑的意思。于是他说:“事在人为,不可尽信。”
 
“朕原先不信。”皇帝说,“朕叫人去看过,山里的热泉流向有变,什么奇观,大约都与此有关……”
 
严清鹤静静地听着,他以为皇帝说过“原先”就会说“如今”。可皇帝不再继续说了,他也无法追问。
 
二人便都静默了一瞬,章颉也不再接他原来的话,却转而道:“山上风冷,世安早些回吧,当心受凉。”
 
严清鹤道了谢陛下关怀,却见皇帝又凑近了些,略略压低了声音道:“今日晚些时候,到朕这里来吧。”
 
他不自然地一怔,憋出一个“嗯”来。
 
他想,什么吉兆,分明是凶兆,大凶,无故遇灾祸。
 
严清鹤先一步离开了,章颉又站在山顶处,朝着山脚下的京城眺望许久。
 
他并没有在想繁华盛世,也没有在想锦绣山河,只是难得地在出神。
 
十多年前,平州确乎有过这么一回,秋冬之际,海棠花开。世人多只记得第二年平州因春汛受灾,却没有多少人记得,那正是安王世子从京城回平州的时候。
 
他原先是不信的——他向来不信这一套,所谓祥瑞,他见多了弄虚作假。
 
但听闻京城也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却抑制不住地开始联想。他明明知道没有可能,知道只是个巧合,但却忍不住地想想——万一,若是万一,这花真的预兆着故人来呢?
 
故人果然未至,却是等来了别人。
 
第九章 
 
严清鹤到皇帝寝宫时,皇帝并不在。有人将他引至内室,嘱咐他就在此处等等。
 
严清鹤也并没有很拘束。他与皇帝有些日子没有独处过了,然而算起来此地他也来得多了,只是心思多用在与皇帝周旋,并未仔细看过室内陈设。
 
小桌上放着茶水,还有些鲜果与点心,连同盘子都很精细,明显的宫中做派。严清鹤原本并不在意,然而一样一样看过去,居然都是自己喜欢的。
 
有人惦记着自己的喜好,自然觉得熨帖。然而转念一想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就算在家里也只有母亲记着,连同父亲大哥都未必知道——如果不是巧合,皇帝怎么就知道了呢?
 
严清鹤想得有些背上发寒,便不再乱想。
 
他如今胆子也大些了,多少摸到皇帝一些想法,比如皇帝并不会因为一些小事真的对他怎样,而会把对某个人的纵容多多少少迁移到自己身上。于是他居然也有了胆量四处走动察看,最后在书桌前停了下来。
 
案上放着一叠新纸,还未被动过。一本春秋摆在角落里,已经很旧了。
 
然而醒目的是一排粗细不一的笔边上,又独独挂着一支笔。
 
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墨玉笔杆,在灯下深得近黑,大约在日光下是浓厚的深绿。这或许是好玉,但于一个皇帝来说,也并不值得被特殊对待。
 
严清鹤直觉它该有些什么别的不同之处。
 
在夜里,仿佛夜色可以掩护什么,人总是格外大胆,格外冲动,格外不计后果。如今,他只是出于一点好奇,在无事可做之时想瞧瞧这支笔,于是带着一些紧张小心翼翼地将笔从笔架上取下来。
 
触感冰冷,又有些沉。尾端以一小段湘妃竹作结,色泽深沉而光亮,紫红的斑点鲜明如泣血,显然是用了有些年头,且精心养护着。
 
但这都不是特别之处。严清鹤的目光停在笔身上——笔杆上头,有两个小字,篆体描金。
 
满室烛火照映,宛如白昼。他没有费力便辨认出那两个字,写的是“子玉”,像是个名字。
 
严清鹤总觉得这两个字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何处见过。但他被如此珍而重之地摆在帝王案头,是什么人,却是一目了然。
 
他现在心中一片混乱,并且不想去整理思绪。想起自己从前的猜测,他一时觉得迷惑,一时又觉得可笑,甚至其中还带着些解脱与轻松。
 
想来想去,唯独不愿想,皇帝是在透过自己,看那什么子玉的影子——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如此想下去,便觉得实在过于轻贱,哪怕自己已然扔了道义廉耻也不愿坦然接受。
 
严清鹤就拿着这笔站在原处,他一时想的太多,缓不过神来,直至屏风后面传来脚步声才如梦初醒。他忙把笔挂回原处,皇帝恰好就在这时走来。
 
皇帝定然看到了。严清鹤心虚,不去抬头对着皇帝的目光。
 
章颉却只是看看那支笔,不置可否的样子,问道:“世安等得久了吧?”
 
“无事……臣未觉得时长。”
 
“怎么会呢?”章颉说道,“如果不是久待无聊,世安怎么会来看这些物件解闷呢?又或者,是世安实在喜爱纸笔?”
 
皇帝这话没法接。严清鹤略低着头,只道:“臣不敢。”
 
皇帝反而笑起来了,他说:“不必这么拘束,朕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此处没有外人,以后繁文缛节不必在意,与朕亲近些。”
 
皇帝玩笑一般叹了口气:“你都不愿笑一笑么?你这样年轻,别总怎么愁苦。”
 
严清鹤简直没脾气了,做到这份上了,难道还要他卖笑?然而他气过了头,居然气笑了,又觉得自己这笑大约比哭还难看,于是堪堪收住了。
 
皇帝也不在意严清鹤不答话,自顾自地拿起那支笔,细细察看了一番,又珍重地将它挂回原处。
 
他没有解释。一个无官无爵的人的名字在皇帝的案头停驻了许久,这并不正常,但他无需解释。
 
严清鹤对皇帝的坦然感到一阵胸闷。他觉得自己忽然明白前人文章里无奈的愁苦了——他过得顺遂,对于帝王一言而生一言而死毕竟没有什么体会。但现在,竟然是这样一个再细微不过的举动,使他难言的郁结。
 
皇帝没必要解释,没必要掩饰,没必要在意自己。
 
他以为自己被迫陪皇帝演一出虚幻的温存,便可完全不在意皇帝的一段缱绻心思,以为自己身在其中,而心在局外。然而毕竟他也把这当作一段关系,当作是与人相处,他总不适应真正做到无情。
 
章颉当然并没有料到引出严清鹤这许多心思,他有些日子没与严清鹤见面,居然也生出一些亲切与放松。近日来诸事繁杂,他心中也有些烦闷,后妃可以给他温柔体贴,但他要的毕竟不是这些。
 
“清鹤,”皇帝说,“你既管的是人才,朕有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
 
严清鹤已从胡思乱想里抽出身来,等着皇帝的下文。其实皇帝对于床笫之事并没有什么要求,而似乎只是享受与他亲昵地交谈的过程,因而他时常是一个谈天的伴侣,而非床伴。
 
“你说,若要给太子找一个老师……那该是什么人比较合适呢?”
 
严清鹤此刻是真的惊诧了。太子——这两个字竟然从皇帝嘴里说出来了。难道传言是真的么?
 
他斟酌着应道:“此事当归吏部……”
 
“不必这么认真,朕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皇帝打断他,“阿禹快一天天长大了,总要有个合适的老师。”
 
严清鹤心头巨震,皇帝这是当着自己的面在说要立大皇子做太子了——那么赵贵妃会不会变成赵皇后?赵家知道此事么?
 
他硬着头皮说了几个名字,都是朝中德高望重,治学有名的人。皇帝听过沉吟片刻,道:“看来世安是举贤避亲——你父亲不合适么?”
 
严清鹤没有料到,皇帝叫他来居然是说这些事情。这几乎是承诺了,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这事情砸到他头上,他做儿子的也不好回话,因而只道:“谢陛下,此事全由陛下定夺,选人唯德唯才,一定会为太子寻得良师。”
 
这件事皇帝也只是提了这么一句,并没有接着讲下去,而是忽然问道:“世安年纪也不小了,怎的还未婚配?”
 
严清鹤没料到皇帝一时说了牵扯众多的大事,一时竟然又说起这样家长里短的话来,他不及思考,回道:“臣……臣先立业,后成家。”
 
章颉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又追问道:“你如今业也立了,还不准备成家么?”
 
严清鹤在家总被母亲和大哥说这事,现在居然被皇帝提起了。他本来就不善于谈这些情情爱爱的事,皇帝又与他有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因此格外窘迫些。
 
他在考虑要把这事说到什么程度,也该随口敷衍吗?又觉得皇帝要想的就是这些亲近的温存,问这样的八卦也希望多点人情味吧。
 
他想了想,也便照实道:“原先父母也急着想要张罗,也都是很好的姑娘……但臣总羡慕兄嫂青梅竹马,情意甚笃,而不想贸然与个不相识的姑娘结亲,就这样把一辈子定下来,因而总觉得不急。”
 
章颉听得眼角带笑,严清鹤不禁腹诽,倘若自己真的成亲了,皇帝一定不高兴,然而他现在居然来问自己为什么不成亲,这很有趣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道:“想着躲过一日是一日,拖着拖着就成了习惯,不觉年纪也大了。”
 
章颉看着严清鹤,声音里也带着愉悦:“那这样看来,世安也是个重情之人了?”
 
“重情谈不上……”严清鹤说,“也只是没有准备好罢了。”
 
皇帝又笑起来,严清鹤实在不知是哪句话使皇帝高兴了。
 
皇帝说:“同世安这样想法的人不多,你毕竟不同。”
 
皇帝从背后抱着严清鹤,吻他的眼角。温热的鼻息触过肌肤,带着不浓烈但厚重的熏香气息。
 
皇帝似乎很喜欢他的眼睛。对着他的眼睛,皇帝便有格外多的温情。严清鹤也并不想深究原因,多思无益。
 
皇帝为他除了外衣,又将他带到床上。严清鹤不意外,但他仍然不知如何自处,任由皇帝动作。
 
章颉仔细地亲吻他,像对待珍宝。没了极度的紧张与绝望,也没了疼痛,他竟也从这情事里感到些陌生的快意。
 
但他死死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不行就攥着被子,咬着被子,将头埋进被子里。
 
皇帝也并不嫌他的沉闷,不要求他出声——大约是给他留一点最后的脸面与自尊。
 
严清鹤闭着眼睛,头脑里被快感缠绕,乱得很。然而黑暗的混乱里,那两个描金小字忽然地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他终于还是问出口了。云雨之后人总是格外懒散,思绪也迟钝些,做事也冲动了。而且他刚刚满足了皇帝,付出者总该有些任性的特权。
 
于是他躺着皇帝身边,低声问:“为什么……是我?”
 
章颉似乎没料到他会问,一时有些怔住。很快他明白过来,居然笑起来,翻身吻上严清鹤。
 
第十章 
 
他是在十二岁上遇见章瑗的。
 
那时候章颉当然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不过因为生得出挑机敏,多少受些父皇与太子的偏爱。
 
但他与太子年纪悬殊,和其他兄弟关系也并不好。虽说没人觊觎太子的位置,可大家都在暗地里较着劲,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也拧着一口气。
 
懂事之后,章颉当然也想过,同一个老子生的,怎么偏偏有人因为早生了几年命就不同?但他也只是想想,因为转念想到自己生在帝王家,老天已经很不公平了,太过厚待自己。
 
生在宫中,注定没有可以交心的人。兄弟反目的多于和睦的,人情比什么都靠不住。不过他并不在意是不是有人相伴,也并不想撕破脸皮去抢什么。
 
他没有料到,他这辈子能有这么多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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