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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程(近代现代)——善尔

时间:2018-12-15 09:27:29  作者:善尔
  傅时遇却又敲响了门,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程疏坐起来,声音违背意志,先一步说了“好”。
  傅时遇走进房间,将一杯水放到床头桌上,温声道:“你试试温度怎么样。”
  程疏垂眼看杯中轻微晃荡的水波,傅时遇突然抬手擦了擦他额角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程疏摇了摇头,一开口便习惯性地皱眉:“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傅时遇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程疏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第二天一大早,傅时遇揉着脑袋从房间里出来,发现程疏已经衬衫西裤一身齐整地坐在客厅里看早间新闻了,傅时遇一愣:“今天要出去?”
  程疏头也不抬:“去上课。”
  傅时遇皱眉:“你两个星期假不还没到吗,怎么突然要去上课?”
  程疏没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傅时遇看他冷淡的侧脸,心里有些不舒坦,这些日子两个人好不容易拉近一些的距离,好像一夜之间又添上了厚厚的隔膜,关键是傅时遇连原因都不知道,阴晴不定也不是这么个不定法吧?
  雨还在下着,只是小了很多,世界被清洗一新,叶子油亮亮地绿,空气潮湿清新,傅时遇站在楼下看着程疏的车开远,抄兜往自己车边走。
  松塔已经扒在车门边等着进去了,傅时遇揉了一把松塔的狗头,忍不住抱怨道:“两三天换一副面孔,难伺候死了是不是?”
  傅时遇第二天和程疏在院办遇见,发现他剪短了头发,眉目清晰分明,俊秀得逼人。除了缝线处的头发还没长好,但傅时遇之前也没说大话,那样一张脸将什么缺陷都压下去了。
  傅时遇彼时正在院办一楼的休息区和几个学生讨论毕业论文,程疏和他打过招呼上了楼,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傅时遇拿着笔在纸上划着,三下五除二将学生多余的句子修整得漂漂亮亮,认真的模样十分吸引人。
  程疏顿了两秒,转身去上课了。他落下将近两周的课,补起来并不容易,程疏认真思考起自己和泽大是不是有点八字不合,来了三个月,倒是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连轴转地补课。
  之后两个人各忙各的,程疏又明确禁止傅时遇再进他家门,态度冷淡,两人的关系往前回溯了不少。
  傅时遇一头雾水,拦着程疏问原因,程疏倒是一脸坦荡荡:“本来就是傅老师因为我受伤过意不去,伤好了不就一切扯平了?”
  傅时遇气得差点原地蹦起来:“扯平个屁,你吃了老子两星期的饭,嘴还刁,不合口味就推碗,重做了不知道多少次,老子硬生生被你磨成新东方大厨水平,现在一句扯平了就想把我蹬了?”
  程疏平静地在傅时遇疑惑的目光中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傅时遇,转账三千。傅时遇差点被他这一连串操作气笑,恶狠狠地点开手机,原模原样地操作了一番,只是后头多加了一个零。拿钱羞辱人,谁还不会了?
  傅时遇怒气腾腾地走了,程疏正想退出微信,在傅时遇上面又蹦出两条新消息,是他的导师李修己。程疏点开,李修己说这周末到泽城,一块吃个饭,程疏抬头看了眼傅时遇的背影,回道:“好。”
 
 
第十七章 
  傅时遇被程疏放下碗就翻脸的操作气得不轻,心底里却也隐约地知道,这才像程疏干出来的事情。傅时遇对人家的那点心思一波未平一波立马起,程疏却未表现出过什么想和他发展不正当关系的意思,前几天纵容傅时遇的亲近已经算是罕见。
  松塔被傅时遇送回城中心的家后,傅时遇又回到了先前大龄都市男青年的生活。
  周日晚上常年失联不知道漂泊在什么地方的向渡给傅时遇打了电话,傅时遇掀开窗帘看外面浓黑的夜色,骂道:“你他妈没毛病吧?”
  向渡有些沙哑的声音夹在呼啸的风里:“我回泽城了,来见见?”
  “在哪?”傅时遇拧着眉打开衣柜。
  等向渡报完地址,傅时遇终于知道那风声是从哪里来的了,这疯子,就没有正常的时候。
  傅时遇到泽城最高大厦的顶楼天台的时候,向渡正趴在栏杆上抽烟,脚下是夜晚的泽城,灯火闪烁车流不息,一个个微小的光点连成片。
  傅时遇不做声地靠在他旁边的栏杆上,也点了一根烟,夜风很大,吹得两人外套猎猎作响。
  向渡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外,扭头向傅时遇笑道:“你说这小破栏杆是不是就为了方便人寻死设计的?”
  傅时遇看他发疯,无动于衷:“你可以下去问问这大楼的负责人。”
  向渡收回身子,哼道:“你这人真没意思。”
  傅时遇假模假样地一抱拳:“不敢和您比。”
  向渡笑个不停,他常年奔波在沙漠山海之间,声音也变得粗哑,像是揉进了风沙。
  吹了半天风,傅时遇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得发烧,跟寻死也没什么区别了,这就要撤退,向渡大笑着跟在他身后从天台上下来:“你也太怂了吧。”
  傅时遇道:“可不是,我怕死。”
  “兄弟,坦荡。”向渡揽住傅时遇的肩膀,“那你找个你们人待的地儿,我太久没回来了,哪哪都觉得别扭。”
  凌晨刚过,傅时遇开车带着向渡去了酒吧,两人要了个包间,向渡瘫在沙发上,一条腿落拓不羁地蹬在桌子上,傅时遇看到他搭在椅背上的手指粗砺,布满细碎的伤口和老茧。
  傅时遇问:“你找到你想找的了吗?”
  向渡闭着眼,跟不久前天台上肆意大笑的疯子像是两个人,沙哑道:“找不到。”
  “找不到那就回来。”
  “我也回不来了。”向渡叹气。
  向渡沿着去年他们到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继续西行,跨越国境线,到了中亚地界,继续往西走,走便是走,只靠两条腿。
  他固执地在寻找着什么,这东西,傅时遇不知道是什么,或许,连向渡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它该存在,他也想去找。
  “我去信仰过宗教,聆听过佛音,也去过耶路撒冷朝拜,发现不是,不对。然后我回到世俗,去乡下,去山区,结果,你猜怎么着。”
  傅时遇问:“怎么着?”
  “山里有最质朴的人性,我信了他妈的邪。”向渡边笑边骂,“穷人说不准更会骗人。”
  傅时遇把玩似的揉着香烟里的烟草:“骗你什么了?”
  向渡义愤填膺:“给别人两毛钱一斤的菜,他妈要我两块一斤。”
  向渡笑起来,傅时遇却没笑,向渡和常人不一样,别人看来一笑置之的事情,于他有可能是一种摧毁。
  过了一会儿,向渡不笑了。“我越看人,越厌恶人。”他垂下眼,“所以,我还是要回那些彻底没有人的地方去,到那些地方去看看。”
  傅时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那你记得回来。”不用太频繁,三五年一次也好,至少记得回来。
  从酒吧出来,傅时遇没叫代驾,自己开着车载着向渡慢悠悠地城南城北地逛,向渡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笑,傅时遇权当没看到,向渡收回视线看向窗外,也没说什么。
  深夜的城市比白日里安静得多,灯光却绚烂,向渡知道,傅时遇是想带着他多看看这个城市,想以此跟他说,你看看这人间,其实也没那么差劲。
  向渡问道:“你真觉得生活很好吗?”
  “至少也没那么坏。”傅时遇回道,“就像你说的那个卖菜的人,在你没看到的时候,也许他还将剩菜分给了买不起菜的人。这样想就没那么坏,是不是?”
  向渡笑得咳嗽起来,咳出了眼泪:“你这人……”
  “就这样吧,挺好的。”
  他们谁也别想说服谁。
  向渡还在擦笑出来的眼泪,傅时遇却突然打方向盘,急踩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向渡还没等问怎么了,就见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向渡看到傅时遇朝街边长椅上的一个人跑过去,估计是认识的人,那个地方处在路灯光照范围之外,昏昏暗暗的,傅时遇能看到有人在,还能认出来,向渡在心里竖了个拇指,牛逼。
  程疏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抽烟,他喝了不少酒,头脑有些混沌,只能靠不断地抽烟来稍微提一下神。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程疏抬起头,看到傅时遇朝他走过来。
  傅时遇问:“你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
  程疏往百米外的酒店指了指,傅时遇看他有些乖巧的模样,知道这人估计又不清醒了。
  傅时遇蹲在他面前:“去酒店吃饭了刚结束吗?”
  程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哑:“结束有一会儿了。”
  “你在这儿坐着干什么?”傅时遇皱眉,“伤好利索了吗就喝酒?”
  程疏只穿了一件衬衣,傅时遇伸手摸了摸,他浑身都被风吹得凉透了。
  程疏躲开他的手,将烟的最后一口抽完,扔进旁边垃圾桶,皱眉道:“不想动。”
  傅时遇要拉他起来,程疏有些烦,恼怒道:“别碰我。”
  傅时遇的脸霎时冷了下来,他本来就还对程疏有点残余的气,方才不想跟醉鬼一般见识,奈何醉鬼完全看不清状况也不承情。
  傅时遇抓着程疏的胳膊把他硬拽起来就要往车里走,程疏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傅时遇回头,冷声道:“别动!”
  傅时遇强硬起来的时候挺唬人,程疏抿唇,两人对峙了半分钟,程疏拽开傅时遇的手,说道:“我自己走,你别碰我。”
  傅时遇没再强迫他,跟在他后面,向渡靠着车门吹口哨:“怎么,大半夜捡了个人?哟,还是个大美人。”
  傅时遇将向渡扔到驾驶座:“住嘴吧你,去开车。”
  向渡看着傅时遇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任劳任怨地去了驾驶座,还不忘提醒:“先说好,我三四年没摸过车了,刚开始可能有点不稳。”
  他话音刚落车便猛地蹿了出去,傅时遇差点被他这一下从座位上闪下去,又急忙去摸程疏刚才撞在玻璃上的额头:“没事吧?”
  程疏摇了摇头,傅时遇这才有心思怒骂向渡:“你他妈好好开,一车三条人命,兄弟还想好好活着。”
  向渡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放慢了车速:“为了我兄弟的爱情,我暂且不开车寻死。”
  程疏皮肤白,刚才一下磕到玻璃上,额头上立马红了一片,很是明显。傅时遇心疼得不行,想上手去给他揉揉又心里有气,程疏浑不在意地闭上眼靠在车座上休息。
  傅时遇忍了又忍,最后放弃似的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贱,然后脱下外套,盖在了程疏身上。程疏没动,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抓住外套,将脸往里埋了埋。
  傅时遇听到程疏轻声嘟囔起话来,程疏喝醉没其他的毛病,就是话痨。在冷风中吹着醉意还能往下压一压,这一会儿就撑不住了,放肆神智漫无边际起来。
  车内很安静,程疏的声音虽轻,傅时遇和向渡却听得清楚。
  “张华考上了北京大学,李萍进了中等技术学校,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
  这句话当年在他们班里流行过一段时间,语文老师在课上举例的时候引起一片嘘声笑声,之后更是出来多个版本,白来常挂在嘴上的是:“程疏考了七百分,秋姐考了五百分,我考了三百分,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
  傅时遇倒是觉得挺有道理,用孟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中的“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来替语文老师和新华字典站台。再者,当个司机当个修理工当个售货员都没什么不好的。
  程疏却拿起笔将傅时遇写在纸上的这句话的后两句抹掉,只将第一句圈起来。傅时遇说他职业歧视,程疏看着那句话不搭腔。
  程疏睁开眼睛,伸手用力地抓住了傅时遇的胳膊。
  “我考上了大学,出了国,当了老师,买了房……”他的声音里带了几不可闻的哽咽,“我有光明的前途吗?”
  傅时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酸,用手指擦了擦程疏发红的眼角:“有。”
  程疏却松开他,重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
  傅时遇听到他说:“我不信。”
  向渡去酒店住,下车的时候看了一眼在后座睡着的程疏,重复了一遍“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和傅时遇挥手告别。
  傅时遇将车停在自己家楼下,开窗沉默地抽了两支烟,然后打开后车门,程疏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窝在后座上,再这样睡下去保准得落枕。
  傅时遇看着他不太安稳的睡颜,却有些不舍得叫醒他,最终哄着让程疏趴上自己的背,将程疏背回了家。
  进了房间,傅时遇将程疏放在床上,然后去洗手间接了热水给他擦手擦脸,额头上的那块红已经消退了大半,只剩一点不明显的痕迹,傅时遇鬼使神差倾身在上面亲了亲,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又他妈栽了。
  程疏这人对他的吸引力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大,一波好不容易快平了,一波又轻易地起来了。
  “你做什么?”
  傅时遇身子一僵,发现程疏正睁着眼看他,一时间无比窘迫,“这个”“那个”了半晌,程疏却突然撑起上半身,一手揽住傅时遇的脖子,将他往下拉了一些,然后吻上了傅时遇的嘴唇。
  两人嘴里都有着淡淡的烟味和酒味,混杂在一起,傅时遇伸手护住程疏的肩膀,惊诧过后,更加主动地吻了回去。
  程疏眯着眼睛看他,喊道:“傅时遇。”
  傅时遇嗯了一声。
  程疏像是放心地叹了口气,放肆地伸手扒起傅时遇的衣服来,傅时遇早被他蹭硬了,喘着粗气在人嘴唇上又舔了一口,然后抓过程疏的手,亲他手指上那颗小小的痣。
  “今天不行,你醉了,要等你醒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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