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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古代架空)——来风至

时间:2019-08-30 10:23:26  作者:来风至
  总的来说,陆舟在景行面前是藏不住什么秘密的,景行今日能几近苦口婆心地劝说,陆舟便觉得,景行大约知晓了自己与宋徽之间的,所谓的私事。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将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一席话毕,炙热的温度已将器皿中的冰块热化成了一滩水,他蹙着眉唤来侍女更换,却感觉到侍女在不远处半晌没了动静。抬头一看,见那人正浑身发抖地跪趴在地,额间的汗渍染得地面湿了一小块。
  景行先是一愣,复而明白了什么,淡笑道:“怎么?你们家夫人又来请我去吃晚宴了?”
  侍女似是被逼得进退两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一味地发抖。
  景行挥袖起身,走到侍女面前,用气声轻轻说道:“你还说不说了?”
  侍女被吓得哭出了声,她战栗着身体,颤声道:“是……是老御史大人抱怨天气炎热,被夫人听见,夫人想见见您,说……说能不能把老御史……放出来……”
  话音未落,空气中犹如冰霜凝结,寒彻骨髓。
  陆舟一面起身将双腿发抖的侍女推开,一面拦在了景行身前,将景行欲出口的“拖出去”堵了回去,安抚道:“你拿小小的侍女出什么气,我去给你换冰块。”
  然而景行不领陆舟的情,大约是夏日烦闷的气候容易扰得人心烦意乱,景行性格里压抑着的暴戾几乎就要凝成实质。
  然而他愈暴戾,表情便愈平静。
  这对夫妻带给他的东西,终于被时光写进了他的血液之中。暴戾,懦弱,顽固。当景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只觉得可悲。
  侍女大约是被景母以死要挟,才敢冒着被景行迁怒的风险来说这一段话。但他听完只觉可笑。
  中了风的景洪,左右都分不清,竟然还知道天气炎热,想要从地下室中出来。而那个懦弱的女人,甚至妄想他真的应允。
  他们哪来的脸和自信?事已至此,他们还时不时地如一对无处不在的臭虫,妄想介入他的生活,介入他的一切。
  是不是只有让他们死,才能一劳永逸?
  陆舟表面上冷静,实则看见景行变幻莫测的神情时心下也十分忐忑,生怕他一怒之下又要做出什么惊天举动。
  然而景行最终只是从陆舟手中夺过装过冰块的器皿,再不看其他人一眼,兀自进了内室。
  室内因长期闭门掩窗,漆黑一片——这是景行自己下的命令。他踏入之时,起初还觉得如常,但走了几步,汗就开始不断滴落下来。
  能控制自己心理上的恐惧,但他控制不了生理上的。
  无边的黑暗犹如儿时翻来覆去醒不来的梦魇。景行一会觉得满墙的宗列牌位在不断向自己拥挤过来,一会又仿佛感觉到身后的黑暗中有什么在逐渐逼近。他被自己的恐惧逼迫在一方小小的四角天地里,不得动弹。
  门就在身后,陆舟焦急的呼唤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外面有夏日荷风,有虫鸣阵阵,有秀丽山峦,有百花争艳,有人间松烟,有万家灯火。
  可景行把它们关在门外,关在与自己相隔甚远的世界里,不愿去触碰。
  呼吸愈发急促,景行手中的器皿“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企图逃离这窒息的感觉。
  耳畔有风声缠绵,无数人的面孔浮光掠影般闪过,最后停留在一双桃花眼之前。
  而后景行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有人打开了窗,有光入怀。
  可这光冷冰冰的,凉得让景行睁开了眼。
  陆舟还在门外,只是远远的看着内室的情景。景行身边站着往日里最亲的近卫,大约是完成了任务刚回来,就碰上景行把自己关在内室自我折磨,便自作主张地打断了。
  景行缓过神来,胸中因景洪一事而起的郁结略微消散,他接过近卫递上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近卫不消他说,就已出了门,交代了陆舟两句,后者便小心翼翼地进了内室。
  几人对方才发生的事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景行喝光了茶,方才对近卫说道:“这么早回来,就是有情况了?”
  近卫俯身行礼道:“是。属下依命盯着之华公主,没发觉其身边有任何动静。但夏履今日去过桃夭宫,言语间提到了薛成坚,属下不放心,就去了薛府。”
  景行挑眉道:“薛府?”
  近卫:“是,属下去了薛府,但发现薛成坚不在府内,而是出了府说是给之华公主买胭脂。属下觉得不对,一路追过去,发现薛成坚已横死街头。”
  景行一顿,回身看了陆舟一眼,目光冷然:“薛成坚怎么死的?你确定是他?”
  近卫蓦然下跪,低声道:“薛成坚在胭脂铺与人起了争执,被那人揪结的一批市井流氓活活打死。”
  薛成坚……被当街打死?
  这样一个诡异的事情,在景行眼中,背后定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且不说薛成坚贵族身份,出门定是跟着侍卫的,又怎么会被活活打死?而且据闻薛成坚因身体原因性情温和,少与人争执,为何会在给慕容之华采买胭脂的时候出事?
  除非,背后之人的目的不在薛成坚,或者……不在慕容之华。
  景行蹙眉回首,见近卫仍跪着,便挥手让他起来:“死就死了,你在他不一定就能活。”
  薛成坚与慕容之华的婚事已经慕容燕首肯,若不是柔然一事,恐怕下个月就可成婚。而现下薛成坚一死,慕容之华与其的婚约就作废了。
  景行思至此,忽觉豁然开朗。
  婚约作废,柔然王子便更加理直气壮,若是战事一起,西北军就要奋起直面。可慕容燕绝对不会把西北军真正的权利交由谢璋,届时,慕容燕便不得不让夏履归山。
  夏履好一出大戏,兜兜转转竟还是最初的目的。
  景行手指在桌面上飞速敲击,良久,他回身对近卫说道:“七皇子的奶娘还在临安吧,多日不见,奶娘怕是想他想的紧,让她收拾一下,去一趟七皇子的母妃那里。”
  近卫领命,顷刻便不见了踪影。
  陆舟问道:“娴妃能帮上忙?”
  “能啊。”景行勾了勾嘴唇,“最起码要先稳住之华公主。我给七皇子当了这么多年的支柱,娴妃总该报答报答我吧。”
 
 
第二十三章 胆识
  宫墙曲折,逼狭的通道里,有一人慌慌张张地躲在桃夭宫门外,偶尔翘首向内看几眼。
  若有人认得此人,不难看出,这个素衣轻裘的风韵女子,便是曾经在慕容之华笄礼上出现过的娴妃娘娘。
  她受了景行的暗示,自静深的后宫中迈出了自己的脚步,畏畏缩缩地想要了解桃夭宫的情况。
  但庭院深深,不时有穿堂风撩起她单薄的衣角。而宫内静谧,不曾露出半分私语。
  接到景行的指令后,娴妃不敢大意,暗中教宫女守在桃夭宫外,一有动静便唤她。果不其然,继薛成坚横死街头之后,夏履的表妹,当今的皇后娘娘,终于也按捺不住,在一日晨醒之后,拜别了皇帝,暗中来到了桃夭宫。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娴妃一个久居深宫的嫔妃,在桃夭宫外等候了半晌,见皇后许久不出,便低头整理了被风吹乱的发丝,端庄典雅地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皇后尖锐的声音便闯入了娴妃的耳际:“之华,你如此不顾朝廷安危,不顾父君处境,自私自利,不忠不孝,枉为我大渝的公主。况且,薛成坚已经死了……”
  这一番话说得苦口婆心恩威并俱,听得娴妃脚步稍停。
  却见慕容之华冷静的声音自之后传出:“已经死了,所以你们打算把我嫁给柔然王子和亲?父皇呢?父皇也是这么说的?”
  皇后一顿,而后说道:“……你父皇定然也会同意我的看法,之华,成坚在下面也会谅解你的……”
  娴妃几步已走上了台阶,将慕容之华与皇后对峙的场景尽收眼底。慕容之华正坐在软塌之上,眼底分明带着哭过的血丝,而皇后锦衣华服,犹如一个上位者至高临下地盯着慕容之华。
  娴妃还未上前打断这段单方面逼迫的对话,就见慕容之华红着眼,蓦地抬起头,道:“谅解?何谈谅解?成坚要是知道他因我而死,怕是会后悔与我相遇!”
  皇后久居后位,本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眼下被慕容之华这番不懂礼节的顶撞,当下就扬起手掌,耳光就要落下。
  娴妃看准时机,连忙高声道:“公主,臣妾来看你了。”
  两人的视线“唰”一声扫了过来,娴妃不慌不忙地上前向皇后行了个礼,拦下了皇后的那一掌,复而转身坐在慕容之华身边,温温柔柔地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成坚突故,皇上担心之华,但政事繁忙,未来得及看望,臣妾就先替皇上过来看看了,没想到这么巧,姐姐也在。”
  皇后的劝说计划被打乱,遂十分不满。但娴妃话里话外都抬出了皇帝,便不好再继续,只狠狠瞪了慕容之华一眼,拂袖而去。
  慕容之华悲伤未褪,眼底还残留着悲恸,哑着声音向娴妃道了谢。
  此次皇后来桃夭宫劝说慕容之华同意远嫁柔然,定是受了其兄长夏履的指示,不然不会如此有恃无恐。娴妃将慕容之华温柔地搂在怀中,暗中思忖着怎么解决景行交代的事。
  一日下朝后,娴妃请了贴,在傍晚时分带着一碗熬好的莲花羹,姿态落落地去了御书房。
  慕容燕正低头状似批改着奏章,然而细看时,这个年迈的老皇帝半晌未勾划出一笔。原他年迈眼花,须俯首至案前才能看清奏章上的蝇头小字,灯火昏暗中,额头已布了层密汗。
  娴妃轻轻走了进去,拿了方丝帕为其拭去汗渍,方才递上那碗温热的莲花羹。
  慕容燕回头间见是娴妃,便索性将奏章推至一边,揽了娴妃入怀。他饮下莲花羹,身心舒畅了些许,叹道:“娴妃有心了。”
  娴妃颔首柔声道:“皇上近日思虑甚重,还望保养好身子。”
  慕容燕心头熨帖,侧首却瞥见娴妃发间的一支桃花簪,刚舒展开的眉眼顿时恢复了原貌。
  娴妃微微抬首,皱眉问道:“皇上怎么了?”
  慕容燕眉眼里皆是化不开的忧虑:“成坚突死,不知道之华如何了。”
  娴妃于是起身绕到慕容燕身后,双手抚上他鬓边的穴位,一面欲为他揉开愁思,一面轻声建议道:“既然担心,皇上不如现在就去一趟桃夭……”
  她一句话未说完,却像突然想起什么,蓦然收了声。慕容燕闭着眼,半晌不见娴妃继续说下去,疑惑地侧头道:“怎么了?”
  娴妃收回手,犹犹豫豫的不肯答复。
  慕容燕没了耐性,“啧”了一声道:“有什么事快说。”
  娴妃闻言,脸上骇色尽显。她急急忙忙来到慕容燕跟前,身子伏地,颤声道:“臣妾本不该说起此事,只是陡然想起,心中忐忑,望皇上责罚。”她顿了顿,复而说道:“前些日子臣妾想为皇上分忧,便自作主张地去了桃夭宫,却正好撞见皇后娘娘在劝说之华嫁于柔然,否则……”
  慕容燕的脸色眼见冷了下去:“否则什么?”
  娴妃长叩不起:“否则就是不忠不孝……”
  桌案发出一声沉重的拍击声,慕容燕怒而起身,教人披上外袍,便不顾阻拦地想要去皇后的寝宫。娴妃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后,敛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御书房与皇后居住的长**相隔不远,但夜色已渐渐爬上梢头。慕容燕疾行了一段路,却在即将到达长**是,意外地慢下来脚步。
  娴妃眼神微闪,在慕容燕长久的沉寂中开口劝道:“皇上,要不然回去吧,皇后娘娘也是为了大渝的社稷着想。”
  慕容燕沉默地看向长**的方向,心思百转下却决定打道回府。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竟不如来时一般生气,反而带着些许迟疑与思索,让计划有序的娴妃摸不着头脑。
  只听得慕容燕无首无尾地说了句:“皇后也的确是在为社稷着想。”便裹着浓重的夜色,沉默地回转了脚步。
  娴妃站在原地,在慕容燕看不见的地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皇宫里有人在为慕容之华的婚事思前想后,也有人也在极力将这个无辜的小姑娘推离深渊的漩涡中心。
  谢璋准允了宋徽独自前往柔然军营,但却规定了时限,若一个半时辰以内没有回归,谢璋就带着军队前去讨伐。
  此时打仗,对国库空虚的大渝,没有丝毫好处。宋徽知道轻重,肩扛数任,在一群柔然大汉中显得分外孱弱。
  风雨飘摇,有人争权夺利蝇营狗苟,就有人孤身凛然,不惧前行。
  柔然军营中,皆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宋徽被带至巴图尔的将位之前,被人犹如动物般把玩观赏,一道道戏谑与鄙夷的目光印在宋徽身上,后者却视之不见,反而目光炯炯地直视巴图尔,冷声道:“请问巴图尔将军,现在可否进行和谈了?”
  巴图尔仰靠在兽皮大椅上,上下打量了几眼宋徽,方才前倾身道:“嗯,可以了,不知大人拿什么来和谈?”
  营帐中处处都是柔然虎视眈眈的眼神,还夹杂着对大渝十五年前将其逼回黄河以北的仇恨。巴图尔原以为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会卑躬屈膝,而后拿出自己的和谈条件,届时自己就可以再多拿一份好处。
  然而宋徽身处狼虎之地,却当做背后有千军万马般丝毫不惧。他轻轻一笑,在巴图尔意外的眼神中,开口道:“夏日将临,秋日瞬息,很快,酷寒的冬日就要降临这片土地。”
  巴图尔将搭在桌上的双腿放下,冷冷地盯着宋徽。
  宋徽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冬日啊,万物萧条,不知在土地贫瘠的柔然,能不能留下些许度过这漫漫长冬的吃食呢?”
  话音才落,巴图尔营帐中边有人怒不可遏地上前一把捏住了宋徽的脖颈,将他紧紧地摁在了帐便的长柜上。宋徽孱弱的是身板被制住,鼻腔中的气息出多进少,很快便憋红了脸,连双目中都漫上了鲜红的血丝。
  直到宋徽挣扎的四肢逐渐使不上力,渐渐不再动弹之时,巴图尔才佯装劝解,让手下之人放开了宋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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