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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橘|星乐夜(JOJO同人)——幼体反应堆

时间:2019-09-05 15:50:04  作者:幼体反应堆
  “那——”
  “那个地方还不错,不需要担心。”阿帕基将手机丢回给福葛,福葛接住了它。“不过,我建议你先别去。”
  “……乔鲁诺也是这么说的。”
  “难得,我同意那小子。”
  福葛不再说话。他无意识地按着手机的解锁按钮,一下一下地,手机屏幕一亮一暗。沉默笼罩了琴房,只有声声解锁轻响,拍速规律。
  最终这沉默由手机铃声打破。是人人都耳熟能详的简短旋律,由马林巴琴演奏,福葛一直使用的默认铃声。乔鲁诺的来电。他接通电话,听乔鲁诺一一描述酒吧里发生的事……爵士乐团,合奏,以及纳兰迦说他不想回家。
  福葛出奇地平静,他听乔鲁诺娓娓道来,嘴里时不时地只发出一两声表示应和的语气词。这通来电,短短几分钟就结束了。他放下手机,垂眼望着屏幕。他的手机屏幕和解锁界面都用的是同一张图,红底白字,是由Keep calm and carry on改来的Keep calm and practice,象征英皇室的冠冕替换成了象征弦乐器的两弯F孔。
  “阿帕基。”
  “嗯?”
  “我今天还没上课啊。”他抬头,视线对上阿帕基。阿帕基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半晌,站起身来。
  两人来到福葛的琴房。阿帕基在一边的矮沙发上坐下,抱起双臂,默默地看着福葛翻箱倒柜地找谱子。
  福葛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谱子。他摆出谱架,坐好,弯腰打开琴盒,先给琴弓上好松香,随后取出琴来,靠在双膝间,拉起空弦来,随后是音阶,热身完毕之后,是练习曲。上节课布置练习的是波佩尔大提琴高级练习曲40首之37。
  “不错。就是这里的装饰音,左手手指可以更有弹性一点。”
  一曲完毕,阿帕基点点头,他来到福葛身边,用手指弹击指板,为福葛示范。
  福葛照做。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纳兰迦演奏跳音时的样子。男孩手指贴键片刻后快速击下,指尖从键上灵活跳起,装饰音亦颗粒分明。
  “好了。之后是乐曲。让我来听听看,上节课布置的……”
  “阿帕基,我想演奏一下之前的曲子。”
  福葛插话。阿帕基被打断了,但他没有生气。他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坐回沙发上。
  “也行吧。不过你最好是拉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不要让我失望。”
  福葛闭上眼睛。他长叹一口气,架起弓来……
  迟缓且沉痛的慢板琴音,如回荡在圣堂里的低声吟咏,郁郁而来。
  这是布鲁赫的希伯莱晚祷。这首曲子是由作曲家将希伯来古老圣歌加以变奏,从而谱写而来的幻想曲,又名科尔尼特拉——在希伯来语中,意为“一切誓约”,是犹太人晚祷祷词的前两个单词。
  犹太教徒每晚入夜都会祈祷。他们虔诚赞美着祖先雅各于夜晚睡梦中得到的天启赐福,深切反省自己是否配得上这浩浩神恩。与其他庆贺顺遂喜乐的民族不同,他们用忏悔的心情来度过一年中最神圣的日子:犹太新年和赎罪日。
  主题旋律在低音区反复吟诵,正如完整的祷词会被反复念诵三次。神啊,我有罪,有罪,有罪……如泣如诉的音乐浸满了难以名状的悲伤,变得越来越沉重……
  渐渐地,情绪转变了。一直庄严肃穆、缓缓而行的曲调,褪去了软弱的哀伤,逐渐变得明朗起来。深刻自省之后,人们心中迸发出了坚定而激情的信念。悠长委婉,安宁如歌的琴音里充满了希望,那些悔恨与迟疑,都被辉煌灿烂的神光尽数驱散了。
  对不起,纳兰迦……我……
  福葛也如虔诚教徒一般,在心里反复念诵着自己的祷词。他柔和地演奏着这纯洁神圣的主题,眼前浮现起了落日黄昏。钟声响起,晚祷结束了,喃喃细语被轻风扬开,散在空中……罪人们得到神的谅解,心灵复归平静。
  在幽寂崇高的气氛中,曲子亦像祷词一般渐渐销声匿迹了。福葛放下琴弓,眼前早已被泪水模糊。他擦干眼泪,看向阿帕基,阿帕基不知何时站起身,背对着他。
  良久,阿帕基转过身来,神色柔和而悲悯地望着福葛,轻轻地拍了三下手。福葛在他眼里读出了深深的触动。
  “……看来,你有新的感悟了。演奏得非常好。”
  “谢谢……我本想跟你们申请,在一周后正式演奏会的时候,加演这一曲……”福葛低头,摩挲着琴身,说道。
  “纳兰迦不想回来,想必也不愿见我。但他肯定会去演奏会的……肯定会听到我的音乐的。只不过,如若我在基督教堂演奏这首曲子,肯定会被轰出去的吧……”
  霎时间,灵感击中了他。他迅速抬起头,阿帕基疑问地看着他。
  “阿帕基,还有一首曲子!”福葛疯狂搜刮着自己的记忆,拼命地试图回想起记忆里那曲大提琴的悲歌,他人生中听到的第一声大提琴音……他沉吟半晌之后,架起琴弓,以强劲的力度,在琴上拉响了一个三音和弦,随后是四音。他尽力重现了记忆中的第一个乐句。
  “我不知道这首曲子是什么,但我……我想演奏这首曲子。”
  他终于知道,这是埃尔加的e小调大提琴协奏曲。
  II. Allegro con brio
  纳兰迦觉得胸口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他挣扎着睁开眼,对上一双碧绿猫眼。他惊得大叫起来,翻身摔倒在地,碰翻两把椅子。原本盘踞在他胸口的小花猫,兰普蒂瑟,迅速跳开,对着他嘶了一声。纳兰迦坐在地上,腰酸背痛,屁股还磕得生疼。他一边揉着尾椎,一边看着兰普蒂瑟和另一只和她十分相似的小花猫蒙哥杰瑞靠在一起。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才六点不到。他觉得自己睡不下去了,于是吐吐舌头,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把椅子扶好,又把拼在一起给他当床睡的桌子分开,照记忆里昨晚酒吧的样子摆正。
  纳兰迦不愿回“热情”,The Hit Man好心收留了他,但他们也没有多余的房间床铺可给他睡。他们驻场的建筑,一层是酒吧,楼上是生活空间,已经是住得满满当当了,客厅里的沙发上还睡满了猫,那都是鼓手霍尔马吉欧养的猫。纳兰迦在当天稍晚一点的时候终于知道了爵士乐队里所有人的名字,以及每只猫的鼎鼎大名——全部都是取自音乐剧《猫》里的名字。
  他觉得他喜欢这个乐队。诚如米斯达所说,他们是那不勒斯最好的爵士乐队。但他喜欢他们,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音乐,还因为他们本身。他们都很有趣。每个人都有贴切的外号,这和“热情”一样……但与“热情”酸掉牙的肉麻修辞不同,这边的外号都很有意思。他们称表演为“场子”,乐器则是“斧头”,唇枪舌剑,直来直往,用语露骨浪荡,生荤不忌。
  纳兰迦回想起昨晚鸡飞狗跳的情形。轮番介绍成员的时候,长号手加丘大喊“谁再叫我卷卷冰我就把谁塞进冷藏库里冻死!”,随后大家一阵哄笑,纷纷取下墙上挂着的吉他,一边拍着琴身打节奏、打响指,一边弹唱起了Ice Ice Baby,加丘的叫骂声仿佛喧嚣伴奏……他笑起来,一边哼着这首饶舌歌,一边抱着被子上楼。
  他在拐角处遇到了普罗修特。
  “哟!这么早就起了?”普罗修特叼着烟,烟没有点燃,嘴里含混不清。
  “被雌雄大盗吵醒啦。睡不着了,我就想把被子还到你们楼上去。”
  “好啊。少了这条被,昨晚我可是被冷醒两次呢。”
  纳兰迦难以置信地看着普罗修特。普罗修特面目严肃地回看他,纳兰迦不由得心生内疚……而普罗修特突然扑哧一笑。
  “骗你的!我们有那么穷吗?”
  纳兰迦翻了个白眼,擦过普罗修特就朝楼上走,来到生活区的客厅。
  与“热情”的家不同,在The Hit Man,家居陈设仅是必须品,唯一的装饰就是灰墙上贴着的乐队海报,以及挂着的几把吉他。但两家藏书量和唱片量是旗鼓相当的,和自家二楼大琴房里的一样,这边的客厅也有一个顶天立地的书架,占了一整面墙,架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书和唱片。整个空间充盈着略显颓废的艺术气息。
  他把被子叠好,放在桌子上。他来到书架前,一排排地看去,目光停留在唱片上。他昨晚听过爵士乐队的演奏,那激情四射、暗流汹涌的竞演给了他很大的心灵冲击。他很想再多听一点。
  纳兰迦四处望,还没有人影。看来目前乐团里醒着的人就只有普罗修特了。于是,他转身下楼。
  他听见琴音。这琴音和他目前为止听过的古典钢琴气质完全不同。他三步并作两步越过半条楼梯,冲到一楼,见普罗修特在坐在琴凳上,双手轻巧却有分量,琴音于优雅中透着一股痞气。
  他在即兴创作!纳兰迦聆听片刻后,迅速地意识到这一点。普罗修特双手都在演奏即兴旋律。他弹出灵活的短乐句,旋律不断重复,但每次重复都与前次有细微不同——有时是节奏型,有时是装饰音……他的节奏组合敏捷聪慧而出其不意,呼应运用充满创新,但自始至终都贯彻着摇摆——爵士乐的灵魂所在。
  纳兰迦忍不住跟着这音乐和节奏律动起来。他在切分音重音的间隙里稍作停顿,打了个节拍,随后一脚紧贴着地向前踢出,马上收回并踮起脚尖向下踩,顺势往后滑了一脚掌,换脚重复,重复,重复,舞步连贯游滑,简直像……
  “哎?小家伙太空步跳得不错啊!”
  普罗修特一边给乐句加上一串花俏的滑音,一边抛来称赞。爵士乐手会在自己的即兴里加进人们耳熟能详的旋律,这旋律使得乐曲更加抓人。普罗修特左手规律地弹起了声声分明的重音伴奏,右手弹跳着奏起双音,他把迈克尔·杰克逊的Billie Jean加进了曲子。纳兰迦身体转了个圈,顺势就着脚下木地板微弱的摩擦力,一鼓作气滑到了舞池边,做出一个利落的定格动作,仿佛从头顶摘下了帽子。
  “你还挺有意思的嘛!”
  普罗修特大笑出声,他又重复了一遍乐句之后,停下了演奏。纳兰迦跳得气喘吁吁,靠在钢琴边,也止不住地哈哈直笑。
  “你弹得也好有意思!我从来没听过有人这样弹琴!”
  “哈。你总共听过多少人弹琴?”
  “……没多少。”
  “那我可一点都不开心。”普罗修特虽这么说,脸上却一直洋溢着笑意。纳兰迦见状,不请自来地,一屁股就坐在琴凳上。普罗修特往旁边挪了一点,让纳兰迦有足够发挥空间——他把双手贴住琴键,快速落下,重现了方才普罗修特弹奏的Billie Jean乐句。
  “可以教我即兴吗?普罗修特!”乐句结束,纳兰迦转头看向普罗修特。他已经完全把楼上的唱片抛在脑后了,他只想学习这种全新的、令人着迷的演奏方法。但他却发现普罗修特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尚未从琴键上放下的手。
  “你手上这些淤青是怎么回事?”普罗修特指着纳兰迦手上被福葛抠出来的伤痕,问道。
  纳兰迦下意识地用左手盖住右手手背。
  “……我跟朋友打架了。”
  “什么样的朋友,会打音乐家的手?”
  见普罗修特怀疑地眯起眼睛,纳兰迦慌忙摆起手来,向他展示自己并无大碍。
  “我没事的!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我……我打他打得更狠。他也是音乐家,我……”
  纳兰迦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福葛说的话固然可恨,但他毕竟不明内情……反而自己,实打实地对他拳打脚踢。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打了福葛哪里,只知道凭自己的身手,福葛肯定不会好过。到底有没有弄伤他的手?如果弄伤了的话……纳兰迦局促不安地抠着指甲,咬起嘴唇。
  “……是乐团的朋友吧?所以你才不想回去?”
  他听普罗修特问。于是他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普罗修特又开口了。
  “你是布加拉提的学生吧?”
  “是啊。”纳兰迦疑惑地转头看向普罗修特,见普罗修特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这样……那我可以教你即兴,没问题。哈哈!”他仰头笑了两声,忽而又神色正经起来。他起身站到一边,将整个琴凳让给纳兰迦,又问纳兰迦最近在练的曲子是什么,有没有什么得意的曲目。
  纳兰迦于是又演奏了一遍小星星变奏曲。曲终,普罗修特一边鼓掌,一边摇头,笑眯眯地凑到他跟前来。
  “不错,但是,还不够。”他用手势示意,纳兰迦便往琴凳一侧挪了一下,让普罗修特又坐了下来,开始为纳兰迦讲述他从未听说过的爵士乐理。
  在爵士乐里,变化是无时不刻都在发生的。我们弹奏出的每个和弦,都伴随一组音阶,和声变化时,音阶也要随之变化。换言之,你得用这些音阶即兴构建出旋律。想要成功地即兴,你必须要灵活应用你的耳朵,好好听出和弦之间的关系,用对应的音阶在其中穿梭,以此奏出悦耳的旋律。
  “你的耳朵很好,才听了一遍,就能扒出我刚才那段旋律来。不过,你可以试试,加进这个变化——”普罗修特说道,伸手在琴键上变出一套丰富多彩的悦耳和声。
  “然后,你要注意的是,如果在乐队里演奏的话,你应该要这样——”普罗修特又弹了一遍,和声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样?”纳兰迦皱起眉头。“可是这段变化,我觉得很难听。”
  普罗修特眨眨眼睛,称赞地笑了起来。
  “难听就对了!我告诉你,爵士和声在钢琴声部上有一种特殊情况。我们是合奏乐队,所有人一起完成一首曲子。有些复杂和弦需要的音太多了,仅凭钢琴手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于是我们就会省略掉这些声部排列,将低音交给贝斯手……在我们乐团里,就是低音提琴的里苏特。”
  “刚才这段和声,如果有里苏特在的话,就没问题了。单独听肯定是不好听的。——这就是合奏的奥妙。我们互相配合,共同变得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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