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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的姐姐(GL百合)——赵骊骃

时间:2019-09-12 14:27:00  作者:赵骊骃
  等那人跑过来,原来是顾承泽,手里拎着的是两条又肥又大的鱼。
  “星南姐,你看,这鱼大不大,水库里放出来的,好多人在那边捞啊。”
  说话间将两条鱼挂到顾承恩脖子上:“你按住了啊,这鱼大,劲儿也大得很,别让它挣跑了,你在这等着,我再给你捞两条去,说不定能找到更大的!”
  柳星南捂着怀里的两条鱼,都来不及阻止他,看着他又啪啪啪冲下岭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又是两条,顾承泽用沾满泥儿的手拉住她的雨衣说:“走走走,去我家,趁我爸在家,让他给我们做清蒸鱼吃。”
  到了镇东,进门一看,原来顾家院子低一些,早就淹了大半,顾承恩养的一盆盆粗壮的凤仙草和鸡冠花,此刻像吊兰一样被吊在晾衣绳上,画面很是好笑。
  顾承泽一进门举起手里的鱼就喊:“怎么样,这鱼大吧,我还给星南姐也捞了两条。”
  “臭小子挺能干哈!”顾承恩从他脖子上把鱼取下来交给父亲。
  顾承恩父亲看到她来很是高兴说:“正好,咱们今天吃炸酱面加清蒸鱼。”然后吩咐旁边的顾承恩说:“去,把蒜薹切成丁。”
  顾承恩乖乖地照吩咐把蒜薹切的小小地说:“老顾同志做的炸酱面最好吃了。”
  顾承恩父亲一边做一边唠叨:“咱们这个酱,必须用正宗的干黄酱……”
  鱼蒸好了,面也煮好了,顾承恩父亲给柳星南的面上淋了满满的酱料,还特意多捞了些肉丁说:“尝尝。”
  顾家人左给她夹一筷子绿黄瓜丝,右一筷子红萝卜丝,最后再来点香菜,恨不能连面都替她拌好了。
  一家人坐在桌前,全都挽着裤腿,吃的那叫一个美。
  一直埋头吃的柳星南抽了下鼻子,顾承恩看向她,她抬起头晃了晃手中捏着的蒜瓣说:“这老蒜可真辣。”
  饭吃完,顾承恩又带着她爬上了屋顶,一同爬上屋顶的还有顾家墙外的那株爬山虎,绿茵茵的从月台覆上整面墙,满满的一层无缝隙的绿,一点点由深至浅的绿,一直爬到顾承恩的手上,顾承恩爱怜地用手抓着一只爬山虎嫩嫩的小脚,看着它们在断断续续的雨中紧紧的伏绕在屋顶。
  “快吃啊,这种青苹果过了这个月可是吃不到了哦,趁着下雨,我和老爸去旁边果园偷摘的。”
  “承恩,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苹果?这可是最后一颗,不能再摘了,再摘人家要放狗的,顾承泽都没得吃,快吃啊。”
  柳星南咬了一口手中的青苹果,果皮硬硬的,果肉白白的,明明狭裹着很多的甜,却因为没到季节,咽下去喉间留着的酸也能让人打个抖。
  顾承恩看着被酸到发抖的柳星南,在雨中的屋顶抓着爬山虎的脚大声的笑起来。
  
  柳星南对顾承恩说:“活不成就是活不成了,你这不是做白工吗?”
  “不,我相信它们不是普通的花,它们是神坛前的花,神不会让它们枯萎的。”
  顾承恩用手抚上紫花地丁的叶片说:“花啊,加油啊,挺过这一阵就好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怎么,现在你也喜欢这花了。”柳星南说。
  “我之前只是不喜欢这花的色儿,紫色,太诱人了,诱人到有点没必要,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它竟然是可食用的。”顾承恩说完,肚子伺机叫了一声。
  柳星南说:“真是服了你了。”
  只见顾承恩一脸虔诚地跪在花窗前说:“神啊,请您保护这些花,它们可是好吃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觉得,我是一个鸟人,您压力别太大,您不成,我自己也能行。”
  估计神都没见过这种教科书式的没脸没皮。
  柳星南笑了。
  没脸没皮不是目的,她的笑才是目的。
  顾承恩说:“星南,你知道吗,你喜欢的这种不起眼的小花,有一位赫赫有名的爱慕者,那就是拿破仑,所以法国至今还有紫地丁节,他被流放到厄尔巴岛的时候,发誓要在紫花地丁开放的时候返回巴黎,人们便纷纷备好了这种花,准备在他归来的时候撒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我会在花开的时候回来,人们总是轻易相信这种谎言。”
  “一看你就没看过偶像剧,”顾承恩瞟了她一眼,然后用夸张的台湾腔说:“因为,相信比较幸福。”
 
第 7 章
  第七封:
  星南,我从影城离职了,临行那晚收拾完东西,我终于梦见了狮子,可我梦中的狮子差不多只剩一张皮,我以为它死了,我抱起软趴趴的它,它却忽然在我耳边说话了,它说‘早晚有一天你要饿死我’。
  现在我在一个岛上,这是以我的能力,能去到的离你最近的地方,其实我所求不多,不过是各在两头生活,只要早上从你那边过来的云,下午能飘到我这边来下阵子雨,我就满足了,纵使音尘两阙,隔千里兮,却共一明月,没有时差,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这个岛实在是小的很,像颗泡在水中的鸡蛋,找工作的几天时间,足够把这颗蛋摸个遍,酒店度假村与各种商业娱乐消费区主要集中在岛的西岸,在岛的中东部,有一对新加坡华人夫妇在那里筑了几幢燕屋,那是我新的落脚处。
  待金丝燕离巢之后工人将燕窝采下,然后到附近的工厂进行加工处理,我的工作内容就是每天坐在十万级标准的无尘室中,将燕窝中的所有杂物清理干净,简而言之,就是挑鸟毛。
  环境与空气都好极好极,下飞机的时候刚下过雨,出机场呼吸到第一口气简直要被闷热与湿潮逼回机舱里去,很忐忑自己是否能在这里长待下去,但爱上这里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因为被晒得像颗卤蛋,保湿霜都不用涂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岛上有我没见过的规模的植被,阵头雨又密又须臾,在B城被文人雅士所惜的奢侈的‘穿林打叶声’,在这里泛滥到像是自然的背景音,空气潮乎乎的,裙子总是贴在身上,林子附近结的腰果特别大,蝙蝠也特别大,沿着燕屋附近的沼泽向深处走,还有片珍稀红树林,初到这里,总会被岛上的植物弄得无比感动,感动于它们的形态各异,感动于他们为了生存用力无比,对植物来说,这个世界没有逆境,只有没有适应的环境,为了适应,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茎干生的大大的,叶子长的尖尖的,果子结的高高的,长刺,生毒,变鲜艳,必要的时候草食肉也是可以的,甚至可以改变孕育与呼吸的方式,红树林丛里几个小时就可在淤泥扎根的胎生种和茁壮的气生根,让我亲眼见证了生命意识存在于自然的万物中。
  置身如此美景,挑鸟毛时心情也是愉悦的,可一天的时间最终也只是完成几盏,日继日的低头让我有了些颈椎问题,因为这个原因我认识岛上的按摩师Benua。
  岛上有很多家按摩店,价格也很低廉,第一次进到店内时,Benua和你一样下垂的唇角和略高的颧骨让我恍惚了,差点夺门而逃,还好她只是用花了浓重眼线的眼睛轻轻扫了我一眼,然后动作极轻地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带有女生抽烟时一点点做作,肺活量却惊人,一口刚从鼻子进去了没见出又吸一口,烟雾从她手指中氤氲上升,她的手很稳,烟雾是直直一条,最后在头顶聚成一层虚无缥缈的烟云,无与伦比的烟云。
  不知怀着什么心态,我请求让Benua来做我的按摩师,换好店里的衣服出来时,Benua突然看着我笑了,笑到手里的烟都抖出片漂亮的縠纹纱,然后她捻熄手里的烟,走过来,几乎是双膝点地跪在按摩地塌的垫子上,重新将我绑的乱七八糟的裤子帮我系好,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身上。
  我忘了多少年不曾与同类有过身体接触,于是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块放在床垫上的床板,幸好脸冲下,Benua看不到我脸上的窘迫,但她能感觉到我的僵硬,她无奈地拍了拍我的后脑,然后我听见了‘叮’的一声只有在寺庙才听过的响声,后来才知道那叫佛音钵,Benua将钵平放在手里,桃木棒在钵身外沿一圈圈地转,于是慢慢地,整个屋子都跟着钵音在转,慢慢地,我的脑子也跟着钵音在转,最后在钵音与Benua一声声用气音吐在耳边不超过二十分贝的‘relax’中,我不是睡了过去,更像昏死过去。
  醒来时,我不知道Benua是不是将我揍了一顿,肉疼,但骨节筋络却十分地轻松,我换好衣服出去,Benua依旧斜倚在柜台抽烟,我向她致谢后便出了店,因为肚子饿,就在附近的摊位上买炒米粉吃,等待的时候,看见她也出了店,估计是下班了,我的目光追随着她,看着她刚走了没几步,便被一个面色不善的大块头老外给纠缠上了,两人在街上就开始了争执,老外不断扯Benua的包,等那人扯上Benua的头发的时候,我拎着手里的米粉冲了过去,我掏出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朝那大块头喷了几下,第一次用没有经验,自己拉着Benua跑路的时候也猛吸了一口,酸爽到眼泪鼻涕横流,完全看不清路,后来是闭着眼睛打着喷嚏被Benua拉着跑,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也有些缓了过来。
  手里的米粉早被我甩飞了,Benua请我又吃了顿,煮的细粉,吃饭的时候她问我怎么会随身带着防狼喷雾,我没好意思说,因为有一天晚上,我走到一条黑巷子中,看到巷口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抄着一条大棍子向我走来,几个黑影逆着光来势汹汹地就这么迎着我走过来,又去势汹汹地越过走过去,他们手里举着的是岛上随处可见的甘蔗,妈的月黑风高夜,这么吃甘蔗简直是要吓死人,榨汁不行吗。
  我一个哈哈打过去,说这防狼喷雾是我从美国代购过来的警务人员专用的,上面一个大辣椒,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玩意,没想到这么来劲,效果可媲美生化武器,我送给了她。
  事实证明喷雾送给她才能充分发挥作用,因为那晚的冲突对于Benua来说,并不是无意被我撞上的小概率事件,而是隔三差五就会发生,很多这种店的按摩师都会偷拿一些顾客的钱,专挑游客下手,大部分挨了宰的游客不想惹是生非,在岛上也不会久留,就这么让她们有惊无险地一次次逃过去。
  我就这样认识了Benua,她白天在按摩店工作,晚上去西岸的一家叫FLUKE的酒吧跳舞,经她介绍,我在那家酒吧做了调酒师,后来干脆搬到了一起住,她住在按摩店附近一家鞋店的半地下室里,房租便宜到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大量的时间,我俩都混在一起,每晚七点多,我喜欢看着Benua连下眼线也画上,穿着露腰露腿的服装在门外的把杆旁大跳艳舞,事实上,在我心目中这个门外的舞女郎,已经是一位艺术家了。
  Benua曾带我参加过一个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的传统节日,穿着红色的纱笼,跳了一场我从未见过的舞蹈给我看,原来女人的身体要这样去弯,原来女人的身体要这样去旋转,和着音乐,她把自己化成一条流水,美的能将人击垮,一场舞蹈何以能带给人这样巨大的美感,我甚至不知这美属于舞蹈中的哪门哪派,可这一次的震惊就足够了,她已经是艺术家了,一个将自己身体极致利用与开发的艺术家,这样的艺术家吊在门外的杆上不好好穿衣服也没啥。
  偶尔也会有个别顾客十分挑剔,挑剔舞女郎们的花样少,我堂堂一万物之灵在你面前不着一物作蛇形,你竟然嫌我花样少,去你妈的吧,我教Benua她们用中文说,去你妈的吧。
  这世间被辜负的美太多了,看着门外的Benua,我想,也许美就是用来被辜负的,都要被留在那里,这样才算完成了它,梵高的耳朵,杨玉环的马嵬坡,美都在等着那一下,完美。
  我喜欢将开瓶器吊在腰上,我喜欢自己手上时时刻刻都有的柠檬的味道,我喜欢堆成山的玻璃杯子和凿不完的冰凌块子,喜欢姑娘们从内衣里掏出来的有温度又有弧度的买酒钱,喜欢那些趴倒在我的柜台的小胡子贴在上嘴唇的人。
  这些趴倒在柜台的人大多是因为不承认三件事,很明显但扛死都不承认的三件事。
  一是有些人的父亲有时候也会很懦弱,懦弱的很明显。父亲怎么能懦弱呢,怎么能愤愤不平呢,怎么能调整呢,如果父亲要调整的话,那么关于全世界的认识都要调整调整了。
  于是这些不肯重新认识自己父亲的人趴倒在我的柜台前。
  二是有些人真的很孤单,孤单的很明显。哪怕咧着嘴角对着我笑,笑得像John lone一样,整张脸也只是写着一个大大的lone,若有人对我露出这种笑,此人必为有父有母有兄有姊的荒人一个。
  于是这些有父有母有兄有姊的荒人趴倒在我的柜台前。
  三是有些人从来不知道拥有什么才会被爱。
  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很明显。 
  其实,看着这么多不同颜色的眼睛,喝下不同颜色的液体去麻醉自己的神经,我还是有点害怕的。
  Benua对我说一有闹事的,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后面货架上的酒瓶子,挑皮薄的敲,不过大多时候这个声色犬马场,人人都沉湎烟酒,饫甘餍肥,分外协调,在吧台后面,轻罗小扇扑流萤,坐看众男女调情,相当有乐趣,到处都有薄荷叶与香茅草的味道,每一款基酒的度数都高过人类的体温,一喝血就红上头皮,每一盒香烟上都写着‘Smoking kills’,充斥在这些化外之民的每一口呼吸。
  我喜欢Benua,我真喜欢她的真纯坦荡,喜欢她像你。
  Benua的灵魂和□□一样,一件衣服都不穿,我运用我知道的一切伎俩去逗她开心,我知道她嫉妒无助时下嘴唇会不受控制的垂下来,开心时头会一摆一摆,观其妙,观其徼,她的坏,她的好,护着她有时候要绕一百八十个弯。
  我之前选择的每种过活方式,人们可以用‘奇怪’来定义它,说明这种过活方式并不奇怪,更不孤独,真正的孤独,像一个强有力的吸盘,被吸上了就无法离开,Benua就是这样的吸盘。
  你看到了一种孤独才会以为它很独特,其实孤独就只是种类繁多,并不独特。
  这世间任何一物,你做不到真正认识它,就无法真正毁灭它。
  孤独是如此,Benua也是如此。
  我现在过活在她身边,怪之前的我到底是没见识,其实见识过后避开这些人相当的简单。
  可人类从树上下来之后已经忘记了自由为何物了,从树上下来就开始疯狂的渴望同类了。
  我每天和她一起匍匐在鞋店的地下大睡特睡,听她每天早晨像老人一样咳嗽几嗓子,闻着一样的橡胶气味,去一间厕所,吃一家的饭,放一样的香料,看她舞动旋转时带着同样的表情,喂着同一只猫,我情愿被她吸住。
  她总爱等着我或让我等着她一起回家,走在路上,Benua会轻巧利索地从旁边经过的水果车上抓莲雾吃,然后背对着骑车人,面对着我笑着将那种红色的果子塞进嘴里,她又变成一个小偷了,好一个集这个世界上所有危险又性感的职业于一身的小娘惹,岛上还有老人在练甩手功一样的运动,看到这个小娘惹的所做所为只是甩着手呵呵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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