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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危熄火(近代现代)——一九四三

时间:2019-10-02 16:53:36  作者:一九四三
  方启文送他到了大厦顶楼,偌大的五十五层相较其他楼层显得空旷许多,董事长办公室大门紧闭,隔壁还有几间稍小的办公室,透过半透明的玻璃,能看到里面的人正对着电脑忙碌着。门外有几个工位上整齐的摆着打印机等设备。
  “你等我一下。”方启文道。
  纪越选了一个空着的放下了自己的东西,就见方启文敲了敲身后一间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过了几分钟,方启文走了出来,摇了摇头。
  他指了指半透明的玻璃里面精干而面色严肃的女人,低声道:“那是袁雯,董事长的行政秘书,我跟她说了,等过会儿她忙完出来跟你交代工作情况。”
  纪越点了点头。
  方启文又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初来乍到,郑助跟董事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给你安排工作,员工餐厅你知道在哪儿吗?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纪越摇了摇头:“我中午先不吃了,还有些东西要准备,下午祁先……董事长就要回来了,我怕时间来不及。”
  他的确初来乍到,若当真是做个助理自然是应该提前适应一下总部的各种情况,但纪越自知并非如此,祁培生还没到,纪越拿不准他的意思,还是安分的呆在五十五层为好。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隔壁工位上坐着的姑娘对上他的视线略微一顿,而后朝他点了点头,便抱着新打印出来的一叠文件走进了身后的办公室。每个人都忙碌不已,无暇顾及旁人,这让纪越稍微放松了一些。
  方启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站起来拍了下他的肩膀:“行吧。餐厅在五楼,你要是饿了……”
  就在这时候,纪越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见来电提示,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方启文,挂断电话是不可能,只得咬牙按下了接听。
  “喂……”纪越刚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郑楚轩对祁培生道:“接通了。”随后,便换了一个人拿起电话。
  纪越的眼睛看向方启文,心中忐忑,就听电话里祁培生缓缓开口:“现在在哪儿?”
  纪越抿了抿嘴,觉得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听见祁培生的声音都会心跳漏拍,顿了顿,纪越回道:“在总部,您办公室门口。”话说出口,纪越才惊觉他声音里有些残留的挣扎无力的委屈感。
  电话那头祁培生恍然不觉,纪越听见他低低的笑声:“这么乖啊,一早就去报道了?”
  “嗯。我听您的。”纪越点了点头,哑声道,脸颊有些热。手机隔音效果很好,他不担心方启文会听见,却也眼见着方启文随着他开口脸色微变,想来是猜测出电话那边的人,纪越默默挪开了视线,不想去看方启文的眼神,一时间感慨万千,他想起上次同学会时未对方启文说出口的话,都是些不能说与任何人听的心事。
  他想来总部不需要别人牵线搭桥,毕竟广生这个帝国的领头人时常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他也并非不想来总部,他是不敢。
  “不自在?”祁培生仿佛知道他此刻的尴尬,低声问他。
  纪越抿了抿嘴,诚实的点了头:“嗯。”
  方启文就见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纪越的眼神也显示出他的愣怔,随后纪越便转过身缓缓走到了方才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而后推门进去,透过玻璃,方启文看见他将手里的电话递给了袁雯,而后袁雯立马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踩着高跟鞋拿着钥匙打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纪越回过头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包,转身走了进去,动作行云流水。
  方启文微微一愣,对上纪越的眼睛,纪越正紧握着手机,一边拘谨的应着电话,一边朝他客气的点了点头,而后便缓缓合上了门。
  方启文猛然间意识到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董事长办公室内的情形,他转过头看向袁雯,后者面带笑意朝他点了点头,视线在紧闭的大门上停留了一秒,眼睛里也闪过一点若有若无的深意,随即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方启文摸了摸脑袋,摇了摇头,心里琢磨起来,觉得这确实是稀奇了。
  “累了就去休息室睡一会儿。”知道他进了办公室,电话那头,祁培生说完便挂了电话。
  纪越耳朵有些发烫,他握着手机,刻意忽略了禁闭的大门背后方启文等人探究的视线。纪越觉得自己一时间的心态变得有些复杂,他答应了祁培生来总部报道,虽然不可否认他的窃喜,但毕竟也是不情愿的,可祁培生方才将他划入领地一般的宣示还是让他很受用,纪校草的风头已经过去许多年,可方才的某个瞬间,他好像在方启文眼里看见那个还是闪闪发光的自己,哪怕这光芒并不出自纪越本身,而是祁培生的余晖照耀。
  纪越站在巨大的办公室内,环顾四周,这间办公室纪越曾经来过两回,第一次是来和祁培生签订那份人才培养计划,白纸黑字红手印,第二次则是他被贪欲熏天的讨债者追上了门,走投无路来寻求祁培生的庇佑,也就是在那之后,他得了允许搬进了祁培生在山间的大宅。
  透过落地窗他几乎将整个浦市尽收眼底,纪越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靠向窗边,他并不恐高,但看着脚下的景象也难免心颤,原来这就是祁培生眼里的世界。
  纪越闭了闭眼睛,手掌撑着玻璃,后退了一步。
 
 
第14章 
  休息室的装修风格是祁培生喜欢的中式风格,纪越开了灯,突然觉得这间休息室就像是古代皇帝朝堂后头休息的大殿,不知见证了多少后宫妃子和前朝宠臣之间的斗争血流。
  这么一想,他脸上反倒浮现出一点无奈的笑意。
  纪越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把自己扔进了柔软的床榻之上,闭上眼,被子里弥漫着熟悉的木质香调,仿佛祁培生就在身边。
  纪越有些麻木的想祁培生既然要他乖乖听话,他当然会照做,要他睡觉,他就睡一会儿吧,反正无事可做,反正他也什么都不想做。
  休息室隔音非常好,拉上窗帘完全漆黑,没多久他就真的睡着了,还是快到中午被手机吵醒的。
  “祁先生的航班提前了,我现在过来接您?”是司机老六。
  “好。”
  纪越抓着头发坐了起来,脑子晕晕乎乎的,因为休息不好而有些隐隐作痛,他环顾了一圈,任命般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理好了被子,在洗漱间照着镜子又理了理睡乱的发型。
  纪越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他开水洗了把脸,又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不情愿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大概,是好看的吧,还足够好看,纪越心想。
  今天是个大晴天,空旷的机场毫无树荫遮蔽,纪越站在车边看着祁培生从飞机上走下来,阳光晃眼,他不禁眯了眯眼睛。
  接了祁培生上车,郑楚轩在副驾驶坐下,祁培生和纪越坐在后座,纪越坐的挺直腰背,守规矩,却也显得束手束脚。
  “早上人事部的人说闲话了?”祁培生悠悠的开口。
  纪越一怔,猛地回过头来,对上祁培生的眼睛,祁培生的眼神很淡漠,语气也平常,只是话里却带着刺,纪越摇了摇头:“没有,都没碰到几个人。”
  说完,纪越眼眸略微垂下,小心翼翼的看向祁培生,生怕祁培生来一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为他出头,牵连无辜的人,没想到祁培生只是低声笑道:“别人说也就说了,我都被说得,你说不得?好奇心人皆有之,自己站稳了,立住了,风吹草动撼动不了你的位置,也就不怕别人说了。”
  纪越闻言一愣,祁培生的话钻进耳朵里,纪越明白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他抬起头看见祁培生眼中毫不遮掩的不屑,却还是觉得他和祁培生之间不啻天渊,沟壑巨大,也因此祁培生即使低下头安慰他,也仍显得高高在上,不通人情。
  纪越酸涩的想,祁培生的生活里,寻常人的闲言碎语不值得他耗费一分一秒、一点心神,可对纪越来说,却像被污染的空气无孔不入,密布让人呼吸困难的粉尘,令他光是想象就觉得窒息。这还只是其一,纪越更恐惧的,是他在如今一无所有的时候被抱上了舞台,不论纪越在这个他先前避让不已的世界边缘多么如履薄冰,在聚光灯下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跟祁培生连线还是即将暴露出来。纪明辉去世了,纪越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他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的联系已经只剩下祁培生,却为了活命在战战兢兢的犹豫该怎么把那条连线剪断。
  高高在上的祁培生是没办法理解他的卑微和怯懦的。
  “要站在我身边,就不能畏手畏脚,眼睛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都是由你自己选,不是别人说了算。听见我的话了?”祁培生语气又变得严肃。
  “我知道了。”纪越闷声应道。
  祁培生说完,见纪越抿紧下唇,错开了视线看着双脚,无奈的想年轻人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别人就看不出他委屈,看不出他的倔强和逞强了,其实小孩子没写在脸上的都浮在不服气的眼睛里,化在沙哑的声音里,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
  祁培生抬起纪越的下巴,不意外的看见他泛红的眼角,祁培生浮于眼角的温和仿佛被一双掌心冒汗的手拉扯散了,变成絮状的无奈,他想他能够理解纪越失去唯一的亲人以后的难过和不安,于是伸手揽过纪越,语气柔和下来,劝慰道:“小越,即使只剩下你一个人,日子也还是要过的,你得坚强,听见没有?”
  “嗯。”纪越吸了吸鼻子,喘息变得粗重起来,他在祁培生怀中伸手蹭了蹭眼角,指尖还是干的,心里却像是返潮,一片湿漉漉的,目光低垂看着自己的脚尖没动。
  祁培生见状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横过纪越肩膀的手掌一下下缓缓摩挲着纪越的脸颊,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他摇了摇头,视线移向车窗外,看着拥挤的车流,缓缓不经意的开口:“一时半会儿站不住也没事,当着我,还怕有人欺负你吗?不着急。”
  而纪越听着耳边祁培生的话,几乎觉得心颤了。祁培生永远都是这样,下达命令,由不得人不听从,严厉又独裁,却又伸出一双厚实的手在他身后,说没关系,即使你摔倒,你掉下来,你失败了,也有我接着,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同时也最可靠的男人。纪越在祁培生怀中颤巍巍的深吸了一口气,他想祁先生是大山,可我是什么呢,我就算站在山顶也什么都不是。
  纪越闭了闭眼,有一瞬间甚至不知道祁培生为什么替他多操这份心,简直是白忙活,他替祁培生感到不值。
 
 
第15章 
  回广生的路上略微有些堵车,到公司已经是下午了,纪越跟着祁培生坐了专用电梯直升五十五层,以袁秘书为首的一行人早已整齐有序的候在电梯口,只等电梯门开,便合声道:“董事长下午好。”
  原先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情景,但这回许是角色交换,纪越紧跟在祁培生身后,竟生出一种混合了少许无所适从的骄傲感。
  他看向走进办公室后便解开领带和领口纽扣的祁培生,在下午两点从落地窗射入的阳光里,祁培生挽起了衬衣的袖口,习惯性的走到窗边俯视着整个浦市的光景,留给纪越一个可靠坚实的背影。
  一如多年前初见。
  “过来。”祁培生沉声道。
  纪越微微一顿,视线看向随后走进来的郑楚轩,后者对着他点了点头,纪越抿了抿嘴,上前走到了祁培生身边。
  随后纪越发觉站在和早上相同的位置上向下俯瞰,可当自己站在祁培生身边的时候就有了落脚点,莫名的不安消退,踏实了许多。
  “小越,你跟我八年了。”祁培生冷不防地开口。
  纪越闻言心里一紧,这是祁培生短短数日内第二次提起这个话题,他就像一只胆小的兔子,浑身的毛都炸开来,心惊胆战,整颗心都在试图自保,已经无暇顾及这样的话让身后的郑楚轩、袁雯等人听到他们会作何感想。
  “是。”纪越只喃喃应下。
  祁培生瞥了他一眼,却转而淡淡道:“看见那边的塔吊了吗?”
  纪越微微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阳光明媚,能见度很高,他清楚的看见祁培生所指的区域,是浦市靠海的一小片区域,湛蓝的天空下耸立的摩天大楼背后密布着近十台塔吊。
  “看到了。”纪越轻声应道。
  “知道那是什么吗?”祁培生回过头看向纪越,问道。
  纪越点了点头:“广生未来三年在市里的项目,滨海广场,集合了住宅、多功能商业、酒店、购物娱乐为一体……”顿了顿,纪越看向祁培生,试探性的开口接道:“我之前在广悦,做过这个项目的商场调研和娱乐设施前期规划。”
  “嗯。知道就好。”祁培生应了一声,语气有些上扬,他在纪越紧张的眼神里转过身,先是看向郑楚轩,和郑楚轩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坐回了董事长的老板椅上。
  纪越也随着他的动作转过身来,这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郑楚轩挥退了袁雯等秘书办的一票人,偌大的办公室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他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猜想祁培生应该是有话想说。
  果不其然,祁培生悠悠的开了口。
  “以后就由你来负责滨海广场的项目。”闻言,纪越的心猛的提了起来,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突如其来的重任让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听祁培生转头对郑楚轩道:“交接工作晚一点吧,楚轩,待会儿你去问一下尹总,让他明后两天抽个时间和小越见一面,除了工程部的陈平在工地,梁之焕在外地出差,这个项目剩下的几个负责人应该都在公司,晚些时候你安排他们一起和小越见个面。”
  纪越还愣怔着,根本插不上话,就听祁培生又改口道:“算了,直接让正君过来,就在这儿见吧。”
  “是。”郑楚轩应道。
  停顿了一下,祁培生抬起头看着尚未回过神的纪越接道:“除此之外,往后我的日程安排也由你负责,会议组织,文件资料之前是袁秘书在负责,你早上见过她了?一会儿过去和她沟通清楚,往后你和秘书部门联系会比较频繁。”
  这时候纪越才得了空能插上话:“祁先生……”他一时间甚至无暇顾及这是在公司,艰难的开口仍保持着习惯的称呼。
  纪越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这些年来,浦市的经济发展趋缓,城市建设近乎完备,很难再有什么大项目,但在这样的背景下,广生斥资200亿修建滨海广场,扬言要让浦市东南岸开出一朵绚丽的向阳花,这也绝非一个小项目。纪越眉头紧皱的看着眼前呈现着放松姿态的祁培生,觉得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握住了喉咙,难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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