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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鱼(近代现代)——不名火

时间:2019-10-03 16:35:02  作者:不名火
  “我想告诉你——你去了京城,可以不用回来了。”殷衣轻飘飘地瞟殷雀一眼,状似随意地说道,“山高水远,你也该去见识一下大好河山。”
  殷雀怔住了,缓声问道:“哥哥,你赶我走?”
  “……”殷衣下意识张口要反驳,却又生生忍下了,半阖了眼不同他对视,“是,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处?”
  今夜月光明亮,屋里便没有点灯,殷衣微微侧过头,只剩半边侧脸落入殷雀眼中,白瓷似的,惑人的好看。
  殷雀听见自己声音里满是恍惚:“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那我们前几年……”
  “是我利用你。”殷衣截道,果断利落,几乎是冷漠地陈述道:“我吃了药,意识不清,便顺水推舟……正好留着你膈应殷慕。”
  ……那我们前几年算什么呢?
  那些“耳鬓厮磨”、那些“亲同形影”……却原来都是一厢情愿,却原来都是漫不经心、种种算计……(*注1)
  殷雀猛然起身,将殷衣抵在桌边。殷衣好似吓了一跳,慌张地往后躲了一下,脊背与书桌相撞,动静极大。搁以前殷雀早该心疼得要死,现下却什么也不关心了,只直直地望着殷衣:“你便连骗也懒得骗我吗?”
  “……是。”殷衣抿了一下唇,破罐破摔,供认不讳,弯着眼笑道:“我做甚么费心费力来骗你?”
  殷雀深吸一口气,嘶声道:“只剩不到一个月……你多骗些时日……”他倏然哽住了,伸手捏着殷衣下颌,强迫他仰着头看向自己。殷衣不由睁大了眼,惶然地挣了两下,却是看到了殷雀通红的眼眶,叫人几乎错觉他的眼珠浸在一汪血水中。他听得殷雀急喘了几声,才得以继续开口:“你多骗些时日,我便安心去京城了……你……”
  殷衣没等殷雀说完,低声打断道:“可是我后悔了。”
  早就该走的,将他困在江南,这般拖着日子过,也已两年了……何苦来哉?
  殷衣心里一阵无力,先前强自压抑的百般不舍绝望一齐涌上心头,他终于不能维持刻薄冷静的面容,“我后悔了。我留你下来到底为了什么,这到底算什么?!”说至最后,声音尖利起来,像一把刀子直直插过来,绞烂了殷雀的五脏六腑。
  这到底算什么?他们兄弟两人到底算什么?
  这般缠绵缱绻,情愫暗生……到底算什么?
  殷衣的声音低落下去:“你我……究竟算什么……”
  殷雀张了张口,声音艰涩,只说得半个字,“我……”
  “殷雀,”殷衣抬手摸摸他的脸,勉强笑道,“我是你哥哥啊……”他吐出一口气,“我从前做了错事,如今总要改过来的……”
  既是自己做下的错事,何必还来继续连累你?
  殷衣咽下说不出口的几句话,不由闭上眼,一只手无力地搭在殷雀肩上,“我们,总还是兄弟……”
  却听见殷雀冷冷复述道:“‘错事’、‘兄弟’……”他低头,对着殷衣露出个满是戾气的笑:“我的好哥哥,我可不想再同你做兄弟了。”
  殷衣仿若被谁扇了一耳光,恍惚又狼狈地望着他:“你……你说什……么……”他看不清殷雀的表情,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不由又凑近了些,几乎带了几分软弱,轻轻地叫了一声:“殷雀……”
  殷雀按住殷衣的后颈,同他额头相抵,满是恶意地笑:“殷衣,我不想做你的好弟弟了,不成吗?”又低声道:“即便是错事——事到如今,还由得你不认吗!?”
  殷衣耳畔嗡嗡作响,旁的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感觉殷雀稍稍放开他,声音却不依不饶地钻入耳中:“那我便是不认你……你又能拿我如何?”
  那自然,也不能如何……
  多年纠缠不休,落得这般地步,不都是他自作自受吗?
  殷衣垂了眼,浓黑的睫毛低垂着,吞声忍气,“夜深了,今夜你先回去……”
  殷雀打断道:“殷衣,你当我是什么人?”他扯过殷衣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欣赏般地看着殷衣吃痛隐忍的模样,他又笑了一声,“用过便扔……我有那么好打发吗?”
  殷衣下意识张口,辩驳道:“我没……”
  “哥哥又想骗我。”殷雀轻声细语地说道,语调温柔沉静,眸中却黑压压的,望不清是什么神色。见殷衣怔怔地闭了嘴,他又自言自语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信了。”
  殷衣心里一空,手不由便握上殷雀的,却立即被他反手攥住腕骨。殷雀倾身逼过来,一把将殷衣抱起,几步便回到里间,将他摁倒在床上。
  殷衣知道他想做什么,登时剧烈地挣扎起来,厉声喝道:“殷雀……!你放开我!”殷雀轻轻松松将他的双手反拧至身后,力道大得过分,脸上终于挂不住温柔的模样,冷冰冰的,贴在他耳边道:“哥哥再动,我便卸了这两条胳膊。”
  殷衣痛苦地喘息两声,果然不再挣扎,只是偏过头去不看殷雀,紧紧咬着下唇,整个人都几乎没入黑暗中,只见得到月光零碎地映在他的颈侧。
  殷雀垂着头看了一阵,俯身咬住了他的咽喉处。
  殷衣倏然绷紧了身子,要害之处被人叼着,仿若被猛兽擒了于爪下玩弄。他动了动手腕,却被殷雀抓得更紧,骨头都发疼,殷雀松了口,轻柔地舔舐着咬出来的牙印,含糊笑道:“哥哥为什么不愿意,明明我也能让哥哥很舒服的。”
  “不……”殷衣向后躲了一下,不自觉地发着颤,“殷雀……不要……”
  “……我偏要。”殷雀弯着眼,好似娇纵的弟弟向哥哥撒娇,黏黏糊糊地磨蹭着他的唇珠,气息交缠,“哥哥明明也是想要的……”
  殷衣无力地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殷雀乘虚而入,攫取了呼吸。唇舌交媾般纠缠在一起,津液顺着口角流落,身下也被不容分说地挤进一个指节,让殷衣错觉自己由内到外被侵犯得彻彻底底。心是冷的,身体却被情欲烧着,熬着,叫人恨不能化作一滩水,软在他怀中。
  殷雀草草扩张,故意弄出“咕啾”、“咕啾”的水声,也不再拘着殷衣,只恶意地找着那块软肉碾磨,殷衣便耳根红透,软了手脚逃不动了。
  殷衣不肯看他,眼睫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浸透了,湿漉漉地垂着,呻吟压抑在喉中,模模糊糊,暧昧撩人。
  等得三指都能顺利进出,穴口难耐翕动,殷雀才慢条斯理地抽出手指,低笑道:“出了这么多水……还想着只同我做兄弟?”
  “……不……”殷衣虚弱的声音散在褥子里,听不分明,“殷雀——!”
  却是殷雀直直撞进来,勃发的性器全不似他面上的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凶狠地在穴道中抽插着,撞得穴口殷红,竟犹不满足似地吸吮着。他俯身扳过殷衣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低低叫道:“殷衣……”又偏过头,后半句话贴在殷衣耳边无声地说了。
  殷衣眼神都涣散了,却还知道紧紧攀着殷雀小臂,勉强找回些神智,断续道:“你……说了什么……”
  殷雀抵着最敏感的那块穴肉磨蹭,半晌才喘息着道:“你还在意这个?不如多关心自己罢!”一只手掐着殷衣腰胯,一只手却抚到他的大腿根部,摸到一手清滑湿液,提起一个笑,柔声道:“哥哥,你叫出来……”
  殷衣面上茫然又痛苦,眼角却透着红,是副分外勾人的模样,嗫嚅道:“殷雀……”又咬唇不肯再说了,只闭了眼,忽然自眼尾落下泪来。
  殷雀心中烦闷痛楚夹作一起,不由将殷衣抱到腿上,抬手试去他满脸的泪痕,低声哄道:“哥哥哭什么……”
  明明是你不要我了,怎么倒像是我要抛下你呢?
  殷衣捉住他的手,将脸贴在他颈侧,声音犹带着哭腔,迷迷糊糊地道:“……你以后……定是要后悔的……”
  殷雀默不作声,低头亲亲殷衣颊侧,手腕一动,摸索着握住他的手,在心里答道,不会的……
  不会的……我巴不得和你纠缠一辈子,再不分离。
  ————
  注1:自此耳鬓厮磨,亲同形影。——《浮生六记》沈复
 
 
第十三章 
  那日殷雀的精力好得过分,翻来覆去地折腾殷衣,直到半夜才放过他。
  他半夜离去,便自此开始了与殷衣的单方面断交关系。
  他与殷衣相处六年,这还是第一次争吵。从前府上下人总传着他们兄弟不和的种种流言,谁想到如今竟真的实现了。
  殷雀本来便日日事务繁多,不主动腾出时间,自然不得空闲来缠着殷衣;殷衣下了决心不能拖累殷雀,自然也忍下了不去寻他。
  日子流水似的飞逝了。
  不觉便到了秋日。殷雀上午遣了下人来告知殷衣他何时走,毕恭毕敬地来“请”殷衣为他送行。
  还有十来天……殷雀便要走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愿不愿意回来。
  殷衣兀自发了阵呆,还是对着惶恐不安的下人点了头,应下了。
  他正在廊边倚栏望鱼,下人退下了,他也不嫌被怠慢,漫不经心地抛着鱼食,有一搭没一搭地喂鱼。
  天边阴云低垂,可能过不久便有雨。殷衣没了逗鱼的兴致,索然地一把将鱼食全扔了,垂着头看一池锦鲤争相抢食,不一会儿便倦了。
  正准备转身回房,殷衣却以余光瞥见一条鲤鱼跃得太高,竟“啪”地掉到岸边,挣扎着回不去湖中。
  殷衣一怔,迈不开步子了,愣愣地看着那火似的一条鲤在泥里翻腾不休,染了一身泥点。
  见那鱼挣扎渐弱,奄奄一息地瘫着,殷衣才大梦初醒般回过神。他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撑身,越过栏杆翻进院里,小心翼翼地蹲下,伸手捉起鱼,将它送回湖里了。
  那鱼呆呆的,重回水中还反应了一会儿,顺着水流漂了一阵才摆着尾游走了。
  殷衣看着它游回鱼群中,这才直起身来。不知是不是方才蹲的时间久了,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脚下一软,又倒头栽进湖里了。
  ——这回可没有殷雀恰好赶来,将他从湖里拉起来。
  殷衣艰难地从湖水中爬起来,湿淋淋地被冷风一吹,反而清醒不少,不由苦笑一声,心道,这湖真是他的克星……次次遇上都逃不了落水的下场。又想,殷雀才是他的克星吧,为他,事事不顺心还甘之如饴……
  当真是傻了。
  殷衣长叹一声,拖着步子去找下人烧水沐浴了。
  殷衣身体差极。前一日落了水,今日便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了。初秋的天气只是微凉,殷衣却一点寒都受不住似的,马上发起高热,烧得整个人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夕。
  按说风寒本是寻常病症,殷府也不是供不起名贵药材,殷衣这病却凶险得很。几日过去人便可见地消瘦下去了,药也灌不下,喂什么吐什么,人整日昏睡着,醒时加起来怕还不够一盏茶时间。难得清醒,居然还记着嘱咐管家莫要声张。
  管家是府上老人,看着殷衣从小长大的,听他吩咐不由得红了眼眶,颤着声道:“大少爷……您、您这是何苦——!”
  “也没什么……”殷衣对着管家比对着殷慕还要亲近些,便迷迷糊糊说了心里话,“我不过是病得要死了,有人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管家听他这么说,一时顾不上其他什么,逾矩地抓住殷衣的手:“……那二少爷该怎么办?”
  殷衣愕然地眨眨眼,心道他在意殷雀有这么明显吗?
  ……那殷雀怎么就察觉不到呢?
  不由便沈沈叹口气,勉强道:“管他甚么事……回京城去行了加冠礼,也不知道以后还回不回来……”声音蓦地哑了,掩不住地空落,“说给他听……止增笑耳。”
  管家还想说什么,被殷衣抬手按住了。才说了一阵话,他头便一跳一跳地疼起来,只好放缓了声继续道:“他这几日不是要走了……”看管家点头,不由对他笑道:“我这一身病的……叫他知道了,多晦气……”
  “便让他安心回去罢,作甚么还要他记挂着我这便宜哥哥……”殷衣半阖了眼,陷在被褥中只得小小一团,下一刻便要消散了似地,又长长地叹了一声,呢喃道:“都是孽缘。”
  他说到最后,声音又低又哑,管家没听清最后一句,但见着他一脸疲惫无望,便再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只好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少爷,您……您也要珍重身体啊。”
  殷衣已困倦得睁不开眼了,含糊道:“放心……哪次熬不过去……”
  往年也不是没病过,今年……还要再见殷雀一面呢。
  说不定这便是最后一面了……
  一昏又是好几天,但好歹能喝下药了,浑身热度也逐渐褪了。在殷雀出发前一日,居然真的能下床了,第二日便出了房去为殷雀送行。
  这年冷得早了些,才是初秋光景,寒风便一日日地催得紧,府里两棵立在前院的桂花树,小半个月不见,叶子便落了七七八八,看着分外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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