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敌,情报这样说…现在Erik知道为什么了。
“你好,”Xavier说道,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对Erik笑了笑,并和他握了手。他的手十分温暖,紧紧地握着Erik的手——毫无侵略性,但是又不是那种会被无视的。“Charles Xavier,很高兴见到你。”
Erik点了点头。“Erik Lehnsherr。而且我希望你不要进入到我的脑子里。”
Xavier的嘴唇撇了一下,看上去像是个诚恳的道歉。“我很抱歉,”他说道,歪了歪头,这样他的长发有几缕掉到了脸上。“有时候真的很难屏蔽,因为这些想法实在是太大声了,而且我不愿意屏蔽得太厉害:把自己屏蔽在脑海里效果并不好,会…不愉快。但是我现在应该能控制好你的音量了。我尽一切努力来满足你的需求。”
哈?国王什么时候都会道歉了?Shaw从不道歉,他也从不如此友善。但是Erik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的道歉,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简短地回应,“谢谢。”
Xavier看上去可没被愚弄:他敞开的善意带着些许笑意抽动了一下,他的嘴唇也跳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平复了以至于Erik都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有人告诉我你有一些提议,”他说,向椅子比了比手势,然后稍微退后了几步,腾出了些空间让Erik通过。
“一个提议”是个好词。铤而走险这个词也不错。“我绝不会轻易打扰你,要不是——”
“你从不向他人求助,是吧?”Xavier问道,歪了歪头,坐在了他刚刚才腾空的一张椅子上,思索地看着Erik,那个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同样正处于思考的人。
是的,而且他也不喜欢在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我告诉过你离我的脑子远点。”这紧邻着他的、温暖的壁炉几乎要把这热暖到他骨子里,而Xavier入侵他的大脑——这让他不寒而栗,所有火焰都无法使他温暖。
而且,当Xavier的眉头皱起,皱出几条细细的波纹,不,他一点都不感到罪恶。荒谬的眉毛——没有人能有这样优雅的眉毛。
“我没有潜入你大脑里。”Xavier强调。从他的表情里能看出他真是有些被激怒了,特别是眼角的皱起和紧抿的嘴唇。“你懂的,有人告诉我,你觉得变种人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支持除了那些让你本人不舒服的变种天赋,这样有点伪善吧。”
好吧,可恶。你根本不觉得这样一张脸的主人会在伤口上撒盐。但…策略家,他们是这么说的。他能这么快对一个人了如指掌并且善加利用,这简直不奇怪。
他说对了,这一点都不伤人。“我并非此意。”Erik慢慢地答道,他的词在嘴里打着转。它们听起来像是令人不自在的道歉——而且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需要道歉。
“或许确实并非你意。但结果就是如此。”Xavier在椅子上向前倾了倾,把手肘放在膝盖上。这么做不太像国王作风般高贵,但却不知怎么的很合适他,他今天穿的便服也是如此。一双简单的棕色靴子,一件松垮的灰色V领衫,一件长袖长袍但腰带有些凌乱。或许今早的时候腰带还是整齐的,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被弄乱了,显然左边比右边塞进去的要多,结果就是右边有一大片织物垂着,露出一些臀部的曲线来。即使是他棕色的裤子在大腿上也有些许皱起。
作为一个国王,他和Erik遇到过的国王一点都不一样。
感谢诸神。任何一天,他都会用这样些许的凌乱取代Shaw荒谬的浮夸。
更好的是,他有一种感觉,Xavier从骨子里和Shaw也可能不同的。若是走运,这一点能帮助Erik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论是谁告诉你我有一个提议,那个人都说对了。”他告诉Xavier。没反应。暂时还没有。“我想问,你是否有可能与我结盟共同阻止Shaw。”
值得赞扬的一点就是,他没有大笑Erik的这番话——而很多人或许会。相反,他只是挑了挑眉,温柔地笑了。“背叛Genosha的国王?很多人都会觉得你疯了,我的朋友。”
“但你不会。”这么说是孤注一掷了——但…不赌一把,怎知输赢。而且Erik面临过更多可能会输掉的场面。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比他在这里一定会失去的多得多。
Charles眉毛挑得更高了。“哦?你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但这可不是个令人接受的答案。不如直言事实:“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来此要说的提议,但,就算你知道,这么轻易接纳我也是极冒险的一步:Shaw会将此作为公开侮辱,如果你敢拿他的怒火冒险,你一定已经有自己的招数了。”他暂停了一下——轻易地欣赏Xavier眼中一闪而过的兴趣。这就好像一个认可——像Xavier看到他正在做的,他正在编织的网还享受着这样的精神策略。这表情——有可能致命地让人上瘾。“有人告诉我你是一个策略大师,我的王,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不怀疑你知道Shaw的最后一局,而且你也知道的,一旦他得逞,恐怕对我们俩都没什么好处。”
Xavier依旧没说话:他用手掩着自己的嘴,手掌放在面颊上,手指蜷缩着放在嘴上,藏起自己的表情。“你觉得他要做的是什么?”
我看到你的开局妙法,我也向你展示了我的:Xavier太聪明了,什么都不给对方,直到Erik把一切都给他。棋局已开,完美无比——而且会更好,因为博弈还在继续。Erik之前从未透露这么多而获得足够多摧毁性的抵押。
他把脚踝跨在膝盖上,背向后靠去。这样就不会看上去太急切。“你和我都知道,Genosha早已是所有地区都听命的中央政府了。留给地区的决定权和中央政府所有的决定权之间有微妙的平衡关系。众所周知,我的王,你是地区主义者,你更希望根本没有中央政府。Shaw把Charleston吸纳到Genosha的统治区内,然而理由仅仅是当地经济萧条。你知道他现在几乎控制了整个南部了。”
Xavier用手指点着下巴轻哼了一声——既不赞同也不反对。“继续。”
这样一双蓝眼睛看着他,他几乎做不了其他的事。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是几乎求着他相信自己。“Midlands边境有一只军队。凡是还想活命的新闻社编辑都不会报道这件事,但这支军队十分活跃,随时准备入侵。
终于,Xavier从嘴边放下了手,直起身子,把手臂搭在椅子上,手指蜷缩在扶手边缘。他的手很美——看上去坚强而能干,有些粗糙,看上去是因为——用笔过多而产生的老茧?奇怪:人们会觉得他花在握剑上的时间更多。Xavier战斗起来是什么样?无论他多能干,他一定眼力极佳,在剑术练习中灵活地摆动着身体。“你有任何证明吗?”
Erik没有移开目光。“我不必给出证明。你早就知道了。”
那不过是瞎猜,但看上去猜中了:Xavier的微笑越来越大,他轻轻呼了口气,几乎笑了出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要是没有采取防御措施,就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优秀。”
“你这是在恭维我,Lehnsherr先生?”
“我在告诉你事实。而且你要的不过如此。”
Xavier彻底笑了出来。“要你说服我还是恭维我?”
“二者之一。或二者皆是。”
仅此一次,选择说出事实奏效了。Erik…他并不喜欢把自己想成一个不诚实的人:他和他人分享的不止一件是有选择的。谎言大多时候并无必要:隐藏一部分事实或是挑选性地说出一些事实更有用。但这件事上,说出他心中真实所想是最有利的。
这真是一件怪事:谁会料到国王竟爱听事实呢?
慢慢地,Xavier摇了摇头,头发摇得一颤一颤的,摇得乱糟糟的,他又用手捋顺了,把发丝从脸上拨开。“你说的这些都对。你认为我能怎么帮你?”
而现在绝对、完全不需要说谎:“我认为你可以帮我阻止他。”
Xavier的脸上一点都不惊讶。“哦?”
“哦,是的。最终,他会来敲你的门,到那时候,没有人能帮到你。Midland正在发生的事也会降临到你身上。我没有军队。我孤身一人,但我能带来极大的毁灭——”Xavier在呼吸之间低低地说了什么,好像是“无疑,”——“我不能孤身面对一整支军队。但你——你有军队。如果我们能一起合作——”
“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抛下你直接去追随Shaw。”Charles要求Erik对于这个问题表现得诚实,坦率:他把手交叠放在大腿上,盯着Erik,等待。
说服我,那目光这样说道——因为Xavier不会轻易交给他任何东西。Erik或许才发现自己对Xavier这一点十分尊敬。“因为我了解他。我的整个童年都在他那里做人质,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或许是够聪慧,但即使如此也无法弥补那些。”
“如果我真的能帮到你?”
Erik的眼几乎一眨不眨。如果他现在被拒绝了——现在感觉还不是这样的。Xavier没有移开目光,他的目光咄咄逼人,几乎让Erik自己都颤抖起来,就像一样的两个磁极,硬把它们合在一起,就会相斥、相斥——然后弹开,把相异的两个磁极猛地吸在一起。“那么我们就一起做。”
“我们带领一支军队去阻止Shaw。”这不是一个问句。
“是的。”
“我可以许诺派一些我的人来帮助你。”
这真是意料之外的,面对这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他的胸口发紧。他并不需要Xavier。他并不需要。但他的的确确想要他。真奇怪。这么多年他都是孤军奋战,而这个被宠坏的国王用一双过于美丽的眼睛打破了这一走向。谁想得到呢。“你是可以,”他同意道。“但我觉得可能有些疏忽会致命。你也是这么想的。”
Xavier轻声笑着低下了头,噙着笑他透着睫毛的视线瞄望着Erik——也是长的荒谬的睫毛,好像Xavier要花上额外的力气才能不让睫毛喧宾夺主。“你看上去超级喜欢告诉我在想什么,Lehnsherr先生。”
是吗?他…好像是的。Xavier看上去是那种值得了解的人。“你不是唯一个能估计别人能力的。”
“不,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唯一一个能谋取好处的人。别假装你没有在试图操纵我。”
“我绝不会这样说。”
Xavier很快坐直了,向后太快以至于背撞上椅子的靠背软垫。事实上就有点像小孩撞到家具一样弹回去。有一半的时间这个男人看上去几乎不能独立做自己的事——真得有人看着他,保证他睡够了,眼下没有黑眼圈;看着他吃,因为他看上去太瘦了。另一半时间,他的眼线被大量压缩,因为他绝佳的能力和洞察力。Xavier是Erik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迷人的难题——而且,天杀的,这意味着他想要解决这难题。
这不是个好主意。一。点。都。不。好。
但同时又十分迷人。
“好吧。”Xavier撅了撅嘴,憋回去一个微笑。“我的确非常欣赏这诚实。”
好极了——但只有当它有用。“奏效了吗?”
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彻彻底底,恐怕是这样的。我发现我非常想要帮助你。”
奇迹中的奇迹,Erik也用一个微笑作为回应。
记忆的边缘模糊褪色,滑入现实锋利的边缘,让他们俩再次瘫在床上。这一次——这段记忆,比其他记忆都难摆脱。它看上去是几十年前的了:如今变化太多了。他和Erik还是那样的人,在他们私人的智谋和策略的表演会上互相交换智慧的火花——这不该成为可能。回想到那天Erik陪伴在身边是多么让人喜悦,这个念头让他心里很明亮,
“你也许是我见过的最聪敏的人了,你知道的。”
“那并非——”
“Charles。”一声明显的警告,尽管语气中并非不带感情,Erik滑向Charles嘴边的手蜷曲在下巴处,而并非整个覆住Charles让他不能呼吸。在某一时刻Erik转过身,用手臂支撑着自己对着Charles,与他平齐,虽然谁也拿不准这是何时发生的。“让我恭维恭维你,好吗?”
不,一点也不好。恭维和亲密——以及这么多吸引——正是这些让他陷入这一堆混乱中——而Erik并不觉得这是混乱。不幸的是,生理上同意他的观点,而且这相当不便,全身都发热,热到他一定刷红了脸——然而这很快也无法避免。他意识的一半集中在Erik覆住他的嘴的手;而另一半集中在他们躺在一起相互触碰。
这真是糟糕透顶:温和的触碰再加上些讨人欢喜的记忆,他就滑进Erik的磁力吸引中,就像金属一定会做出的反应一样。悲哀。这么容易就——简直有损人格。
是的,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如果这让事情更简单…?
这就是他想要的Erik,不是吗?这个在他追捕Shaw期间熟识的Erik。他的朋友。这不就是这些记忆告诉他的吗?
他是多么想念的他的朋友啊……
"Shaw脸上的表情,当他意识到是谁计划了这一切时,一直都维持着不悦。Westchester那热爱和平、绝不擅长剑术的国王。他从各方面都把你排除在外,瞧瞧最后都是什么下场。“Erik露出牙齿笑了,将他的手指稍稍滑了滑,抚过Charles的脸颊,落在Charles的肩上。”我觉得这是我一生中最棒的一段记忆之一。”
“你也低估我了,你知道的。你刚才让我看过。”
“是的,我相信我也向你展示过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
是的。Erik总是学得很快。“你后悔了?”是的。他…他刚才确实这样问了。好像他想要一个答案。说实话,有些时候他就不该开口。但是…最好还是看开点。他把头转向另一侧,对上Erik的眼,四目间的距离几乎不超过半尺。他们一直都共用一个枕头。
Erik眨了眨眼,表现得对这个问题非常吃惊。“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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