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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伊路米看了一眼西索镇定自若的样子，喉结被他的钉子指着还上下滚动，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味一样。伊路米总觉得他忽视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他把钉子收回，坐回西索对面，两手抱胸的样子像在审问犯人。
西索见伊路米没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悄悄松了口气，冷汗比刚才温热的血滴留下更为明显的感觉。伊路是个操作系真的太好了，他会把其他人的脑回路想象的和自己一样，反而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
比如玛蒂娜是个根本不可能对六岁小孩出阴招的强化系。
“所以需要我什么时候见她？”
“嗯？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过来呢，不如伊路先住下？”
西索把双手举起来，侧头躲着又出现在脖子旁边的圆钉，“开玩笑的，她今晚就会来。”
西索和玛蒂娜很快达成了协议，比赛在七天后进行。伊路米也能借此机会再接几个其他的任务。
因为西索说怕对方见到伊路米本人会控制不住，他们见面的时候伊路米就隐藏在一旁，看着西索表示了对玛蒂娜浓厚到发酵的兴趣，以及对她气不迭的赞美。
但他注意到西索没有用凝。这大概是西索该死的执着，对于一对一的骑士精神有着近乎老古董对贵族礼仪的执着。不愿在战场外做任何有关对手具体能力的亲身调查（外界信息无法屏蔽），完全不像伊路米，他会在得知任务目标是念能力者后，想尽办法获得具体的能力信息，并作出相应对策。
现在伊路米知道了玛蒂娜是强化系，并且用在了眼睛上，那双能让他光看照片就不舒服的淡绿色眼睛。如果西索此时知道的话，大概会在比赛中免去很多麻烦。
对于西索这种无端的坚持，伊路米完全不能理解，毕竟即使是他在天空竞技场比赛的那年，也从没有想过“尊重”一说，在他看来，获得情报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获得情报后有足够能力去让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更是至关重要。但他和西索说过，对方表示未知是游戏的乐趣所在，不能亲手毁掉呀。在伊路米列举十条这样做的缺点后，西索只是不置可否，不欢而散，伊路米也不会再把这些忠告说第二次。
说起来，伊路米不记得西索对勒克斯有过任何的平等待遇，毕竟加入了马戏团就能看到勒克斯的念能力，而从西索出手的状态来看显然对对方了如指掌。
所以其实是因为这次的猎物是个女人吗？
算了，伊路米早就该放弃弄明白西索的脑部构造，这次的钱已经打到了他的账户上，那就等待七天后的结果吧。
伊路米没有跟西索告别就接到了新的委托短信，并约了委托人在附近见面。之后的五天都在外出做一个刺杀整个家庭的大任务——他们家的私生子简直多的令人反胃，伊路米花了整整两天在国内的各个角落清理他们，他回到揍敌客宅的时候，已经是比赛前一天的清晨了。
然后他从父亲手中拿到了西索的信。
“这是有一天突然一只鸽子送进来的。”要知道枯枯戮山只有乌鸦，白色的鸽子没被管家击下来就不错了。“看起来是给你的。伊路米，你在天空竞技场有什么认识的人吗？”
伊路米点头，“嗯，如你所见，我的委托人就是他。”他甩了甩西索“寄”过来的比赛票，第一排的位置，总觉得有点危险呢。
“那正好，去看看奇犽最近怎么样了。”
伊路米很想说，不过才七天，阿奇最高也就在80层左右徘徊，很大可能是还在50层，但看父亲的样子非常严肃，他只表示接受了。
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伊路米受父亲的信任，把家族中最有天分的奇犽交给自己教育，而同时又在用奇犽绑着他的其他行动。照这样来看，等奇犽开始真正工作的时候，他大概率会成为保镖一类的，暗中的保护监视，直到奇犽习惯了工作。
伊路米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从现在的训练结果来看，奇犽的进度比自己小时候快多了，想象一下就知道他有多适合杀手这个职业。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奇犽一直想要朋友吧。
明明没有朋友，伊路米觉得更舒心。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票，休息一天，明天去天空竞技场看看奇犽，顺便还有西索和他猎物的比赛。
“你来的比我想象中的早呢。”
伊路米有些微妙的看着在天空竞技场门边被团团围住、格外引人注目的西索，不明白对方在这个时候打招呼是想干什么，他根本不可能抽的开身，尤其在相机的闪光灯下，西索看起来一脸享受。
伊路米决定假装不认识，径直用手中的门票从人群外绕过进门，一秒后，某个魔术师站在了他身边。
“来看我的比赛，都不来打个招呼吗，伊路？”
“我先去看我弟弟。”
伊路米在去前台询问、坐电梯上楼、到赛场外的电视下观战的时候，西索都跟在旁边。
玛蒂娜的人气很高，人漂亮，身材好，实力强，伊路米发现除了每层固定的比赛转播，其他的电视上全都在回放玛蒂娜的比赛录像和采访，相比起来西索的简直少的可怜，毕竟他这个只进行过一次比赛的新进层主不会被看好，就连介绍都是敷衍的几句带过。
奇犽的比赛只发布了一个结果和简短的回放，是奇犽险胜，看起来受了不轻的伤，伊路米仰着头看了一会，西索忍不住问，“不去看看？”
“不了，反正没什么事。受伤很正常，没死就行。”
骗人，明明就一脸想去教训一下对方战斗方式的样子。西索在伊路米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伊路米下午无所事事，被西索拉着去取为比赛订制的服装，紫粉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粉色的鞋，然后看西索用油彩往脸上涂蓝色的水滴和紫色的星星，挤了半管发胶让头发固定在脑后。
“我以为你全都是用轻薄的假象做的。”伊路米参观了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发表评价。
“嗯，看情况吧。我大部分时候还是喜欢这种天然一点的呢。”西索把遗落在耳后的一小缕头发别上去，冲镜子里的伊路米笑笑，“伊路要不要试试？”
管化妆叫天然的大概只有西索一人了。
“不用了，谢谢。”
-TBC-
第七章 Chapter 7
天空竞技场果然很会炒作。
伊路米难得有兴致的看着彩色聚光灯闪过观众席，然后聚焦在登台口的西索和玛蒂娜身上。
相比玛蒂娜一身便利的紧身运动衣和战地靴，西索精心整理过的服装和外表让他真的非常有舞台感，大概也要感谢竞技场的气氛营造，让人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好极了，现在伊路米可以明确看出西索的兴奋劲。他的气简直是冒着泡的开水，或者说岩浆更为合适，甚至都能听到“咕咚咕咚”的声音，或许是他在吞咽口水发出的吧。西索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玛蒂娜，伊路米曾经亲身体会过那种感觉，不是很让人怀念，但伊路米操作系冷静如雨雪的气能够中和那种火热感，这显然是强化系的玛蒂娜做不到的。她更像是能让地壳碰撞的震动，能够完全引出蓄势待发的火山。
看吧，她果然忍不住了。任谁在那种目光下都不会甘心当一个落入虎口的小羊，玛蒂娜的动作干净利索，在她跃起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断石围成的脚印，用手肘从上到下准备击打西索的头顶，被躲过之后伸直了胳膊一拳砸上了西索的脖颈。灰尘绕着接触点扩散开，仿佛地震的余韵刷上了房顶。
伊路米看见西索的皮肤上泛起了青紫色，不过他一瞬间用了坚，应该没伤到骨头。
“Clean Hit！”玛蒂娜得了一分。
观众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伊路米周围大部分都是玛蒂娜的粉丝，他们甚至举着在伊路米看来很蠢的应援牌。他怀疑西索是故意的，为了报复他押注玛蒂娜会赢。
“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力呢。”西索只当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你学念几年了？”
“反正比你久！”玛蒂娜做出下一次攻击的准备，屈膝躬身，像只准备捕猎的豹子。
“这样啊，比我久呀，那可真令人期待呢。”
伊路米看到西索摊了摊手，手指勾起微小的弧度，伸缩自如的爱。不过这次注定无法让西索成功了。
玛蒂娜突然向左横跨一步像是在躲开什么，点地的瞬间再次暴起，向前滑行一段距离后，左腿横扫西索的脚跟。
还在因失败的黏贴而发愣的西索又没逃过这次攻击，他被能扫动一颗大树的横踢掀翻。西索的反应也很快，腾空紧接着一个后翻，找回失去的重心，再次轻盈的落在了玛蒂娜五步远的地方，并用小臂挡住了她接二连三的攻击。
西索的这只小臂是废了。伊路米想，他都能看到骨头断裂发生的肌肉扭曲。
因为这次乘胜追击，玛蒂娜又得到两次Clean Hit，三分领先。
“哇，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玛蒂娜后退等待机会的时候西索说，“原来你重点强化的是眼睛呢。嗯，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光被它们盯着我都能兴奋起来呢。”
伊路米现在无比反感西索给他留的这个座位。他能清晰的听到他们交谈的每一个字，包括西索每句话后面代表情绪的上扬声调，和偶尔拖着的长音。
“让我来猜猜，你今年应该24岁左右吧？”
西索仿佛在询问明天的天气怎么样，散漫的叉腰站着，看似只是寻常的问候却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伊路米想了想，此时如果是自己应该会无视他的话，然后瞄准西索受伤的小臂集中攻击。
“这跟我多大没有关系。”玛蒂娜显然也看出西索的防备，没有选择急着再次攻击，而是静静等待时机，她也想看看西索到底有什么花招。
她错过了刚才的时间点，伊路米有些遗憾。魔术师的话被无视的时候，往往都会伴随着无聊而产生的情绪波动。现在玛蒂娜已经被牵着鼻子走了。
“那你也猜猜我多大怎么样？我给个提示哦，我们的年龄差很完美呢，大概是我最喜欢的了。”
西索在说什么？能听清他们对话的观众们都在窃窃私语，别说玛蒂娜了，连伊路米自问对西索的了解比较多，都完全不明白西索的用意。
西索动了动才骨折的小臂，尽力把骨头正位，自顾自的继续，“嗯？没有思路吗？顺带一提，你刚才躲过的能力叫做伸缩自如的爱哦。”
玛蒂娜看西索的眼神像看白痴。特意给对手介绍念能力的，伊路米打赌西索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西索又动了动手指，这回玛蒂娜没有躲，他只是在活动关节而已。
“那我再给你一个提示吧，”西索变出一张扑克牌，“你来猜猜这张扑克牌是几？猜对了有奖励哦。”伊路米觉得西索的目光在他周围的看台上停留了一瞬。
玛蒂娜没理会西索，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她第三次主动冲向了西索，想把那张狂妄肆意的笑脸撕碎。
可惜她打出的拳脚一一被西索躲开，甚至连发丝都没能蹭到。西索的移动速度很快，高跟鞋对他的行动没有造成丝毫影响。二人的交手在外人看来眼花缭乱，但伊路米能准确的看清西索的每一步躲闪都伴随着手指的微小动作，他在找能够用上“伸缩自如的爱”的瞬间。
“嘿，你真的不好奇我说的年龄差吗？”
西索弯腰侧头，玛蒂娜的拳风擦过他的鼻尖，磨出了一个小小的红印。
“说实话，我认为我的预测很准确呢，我看人一向很准。”
玛蒂娜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膝盖上，准备给西索的腹部致命的打击，但还是被西索一个轻巧的前翻让开，甚至还借助了她上踢的力道悬在空中做出了一个类似杂技的滑稽动作。
西索期盼的瞬间着就要来了，“好吧，既然你不想猜的话，那么答案揭晓。”
玛蒂娜因为西索突然竖在眼前的黑桃三而停滞了一秒，西索立刻抓住机会把带着念的拳头击上了玛蒂娜的脸。碰撞带动空气的波纹荡漾着扩散向看台，伊路米不得不伸手挡在脸前，才能阻止灰尘弥漫进眼睛里。擂台的石板地已经被碾碎了三分之一，裁判也被迫离开一定距离。
“真可惜，这就结束了呢。”
伊路米看到了玛蒂娜脸颊上的粉色，另一端连接着西索的右手。接下来西索的攻击不带丝毫喘息，每次在对方有间隙逃过他的拳头时，都会被“伸缩自如的爱”扯回来自动迎上攻击。
西索在来回的交手中得到七分，领先了。
西索和玛蒂娜相对而立。西索粘着念的手指像钟摆一样来回晃悠，玛蒂娜已经开始喘粗气了，她伸手抹掉嘴角的血，牢牢的盯着西索的动作。她周身的气开始有了控制不住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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